“接着!那就走吧。” 葉離見衆人心悅誠服後,將血書扔給了其中一名修士手中。便和田杏兒轉身向前走去。
後面五名修士也緊緊跟隨其後,但還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互不打攪對方,纔是現在兩派人最舒服的關係了吧。
“誒!葉離,你看,我發現了什麼寶貝!嘿嘿。”田杏兒突然欣喜地叫道。
原來是她從黃沙裡抓出來了一隻正蠕動的黑頭紅身的百足蜈蚣。其尾部還在微微顫動,併發出了滲人的響聲。
“哇!什麼東西?拿開拿開!好惡心!” 葉離紅彤彤的小臉竟被嚇得一陣雪白。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透露出嫌棄。
但是,葉離越是害怕,不知爲何田杏兒就越興奮。不顧葉離地百般推阻,反而捉住黑頭蜈蚣越離越近,差點就到了葉離眼前。
“啊!別過來!” 葉離一溜煙兒就沒了影子,猶如弦上之箭,射出百丈之遠。
“噗嗤!”
田杏兒捧腹大笑,一發不可收拾。笑一個大男人還怕蟲子。
雖然想笑,但是後面跟着的五名修士可不敢像田杏兒這般肆無忌憚地狂笑。只敢憋在腮幫子裡笑,不料紛紛把臉腮脹地通紅。
“女魔頭!你還想不想去找沙漠之眼了?想去就把蟲子收起來!”葉離在百丈開外,大吼道。
本來葉離從小就對噁心的蟲子沒什麼好感,在試煉之路上又被田杏兒放出的金沙蠱這樣一追一咬的,活生生被嚇出來了後遺症。
“呵呵,好,不嚇你了。” 田杏兒發出銀鈴般的嘻笑聲,絲絲入耳,不覺神色微微一顫,五名修士的魂兒差點就在田杏兒的香甜軟語中化掉了。本來還非常痛恨田杏兒對自己下的毒藥,就在她一顰一笑之間,恨意頃刻化爲烏有。
此時,五名修士直勾勾地注視着田杏兒蔓妙絕倫的身姿和精緻典雅的臉龐,不覺神魂顛倒,垂涎欲滴。
“喂!你們可別動什麼歪腦筋,聽到沒有?不然你們都別想活着出去。”葉離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五名修士的身後,低聲警告道。
“不敢不敢。”五名修士一楞後,齊聲應答道。
“你們在聊什麼?我也想聽。”田杏兒一臉純真地問道。
“呵呵,沒什麼,就交流交流怎麼走。”葉離立馬轉臉笑道。
“哦。”田杏兒邊說邊將手裡的‘寶貝’小心翼翼地裝進了金沙蠱中,又從腰袋裡摸出來了一瓶琉璃小盞,只見裡面的綠液隨着她的行走移動,微微左右傾蕩着。
田杏兒熟練地滴了一滴綠液在金沙蠱裡,將其拿到耳邊晃了晃,也不知道聽見了什麼,只見她小嘴一翹,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又開始煉製毒蟲啦?” 葉離目睹了這一煉毒過程,略感好奇地問道。
“這隻蜈蚣毒性不強,但經我這麼一煉呀,三日之內,劇毒無比。你要是敢惹我,嘿嘿。”田杏兒清純的臉上突露兇光,一對可愛的小虎牙微微張開,這一刻葉離彷彿看成了一對尖利的獠牙,葉離終於明白了葉安爲什麼在自己小時候就告誡自己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尤其是母老虎。
“你可是女魔頭呀,我哪兒敢欺負你吶,你還是省着點毒蟲對付敵人吧。用在我身上簡直有點兒浪費材料。”
“那倒是。” 田杏兒秀眉輕揚,似乎很享受這種讓人懼怕她的感覺。
五名修士在後面乖乖地跟着,沒有任何越界的舉動,這一點讓葉離還是很滿意。真是非利益不上鉤,非暴力不合作。田杏兒這樣的鐵腕手段有時候還蠻管用的,君子就以君子之道處之,至於小人嘛,就要不走尋常路,以非常之道待之。如此才能和平相處,各求所需。
荒原的落日總比任何一個地方的同一時間點的落日要美許多。
此時落日半懸於海角天涯,在遠處升起的縷縷薄煙,朦朧迷離,蕭瑟孤寂。
燥熱的荒原在烈日一天的炙烤下慢慢褪去炎熱,剩下一絲絲從遠方吹過的溫煦涼意,撫平了衆人的倦怠。
疲於奔走的心,也在這一份寧靜美好中,偏安一隅。
夜深人靜,風動蟲鳴。衆人紛紛都已在溫柔的夜色下熟睡。只有葉離盤坐在一處雜草上,煉氣築丹,刻苦煉級。
今天,是葉離來到試煉之路的第二十天,距離結束只剩下十天了。
每一天晚上,葉離一有時間便會獨自一人默默煉氣,再這樣朝不保夕的競技場裡,自己每提高一分煉氣術,就意味着比敵人多一分勝算,活下來的機率也會隨之增加一倍。所以,周遭的一切無時不在催促着葉離必須變強,一直鞭撻着葉離向着更高的段位進階!
葉離運轉着體內氣團,將其遷移流轉至奇經八脈,骨髓靈識之中,口鼻呼吸之間,吞吐天地靈氣,吸收大地精華。土屬系的靈氣來源多吸收於大地之精,立根於土,煉氣術的增長也要依存於土。
葉離吸收大地靈脈之氣,猶如新生嬰兒吮吸着母親的奶液般,不知何爲滿足,憑藉本能,葉離貪婪地向大地深處,索取牽引着源源不斷的靈氣,將其灌至於身,從毛孔到骨髓,葉離感到通體發熱,筋骨劇痛。無疑每一絲吞吐都是折磨。
靈氣在全身上下如鼠亂竄,又似洪水乍泄,不斷被靈氣沖刷着周身各處,想要停下這痛苦的煉氣過程,又因沉迷於煉氣的增長,始終欲罷不能。
經過近一月的煉氣,葉離每晚都有要破丹進階的錯覺。但是,從來都沒實現過這一轉變。這條分水嶺還真是難以跨越,葉離沒想到這裡,不禁陷入沉思,是自己哪裡還沒有做好?但是,破丹進階的感覺就是十分強烈啊?而且明顯感到這層丹殼已是如紙之薄,一戳即破。
但就是命運弄人,這層丹殼竟半個月了,還久久頑固抵抗着丹內滿溢的靈氣,沒有任何破裂的跡象。
“喂!大晚上不睡在幹什麼!”刺耳的女聲直戳葉離耳膜,嚇得正屏氣凝神的葉離差點走火入魔,頓時猛吸了一口靈氣,直衝內丹。
“噗噗!”葉離喉嚨一股甜腥,噴涌而出。一口鮮血噴灑了出去,葉離直接陷入昏迷後便倒地不起。任田杏兒怎麼叫都沒有聲響。
“啊,葉離,我不是要害你呀!我不知道你在煉氣,只..只想嚇嚇你..而已。”田杏兒委屈地抽噎道,小手還不停來回地搖動着葉離沒有知覺的小身板兒。
驀然,一隻粗糙的大手突然從黑暗處伸了過來,田杏兒突感胸前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扣住,掙脫不開。
“啊!你是誰?”田杏兒一時不明情況,花容失色地叫道。
“過了今晚你就知道我是誰了!哈哈哈,葉離有什麼好的?不如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身後急切躁動的粗氣徑直撲面而來,讓田杏兒一陣作嘔,但是卻掙脫不了。後面男人的手如雙鉗般緊緊抱住她,頭已經快要埋進細白如雪的香頸之中。
“啊!”沉悶一聲,田杏兒背後的束縛驀然鬆開。
頓感到臉上一股粘腥灑過,還閉着眼,就驚惶地摸了摸白皙的小臉,定睛一看,血!
“啊,老大!這...這..” 四名修士聽到一聲動靜,忙趕過來一看。就看見他們的老大此時已身首異處,死狀之慘,無法直視。
“我之前都說過什麼?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誰再敢動歪心思,有如此人,定殺不饒!”葉離陰沉地警告道。
也不知道葉離何時突然甦醒的,只見他眼裡又出現那日怒殺白衣青年的緋紅,那雙無神無慾,無情的眼睛裡,只剩下騰騰的殺氣。
“哎,又失去控制了。”
田杏兒朝走火入魔的葉離打出了三針定魂針,此三針有安神定心的作用,針上泡製過的精華取自安神草,還是葉離無意教自己學的一些救急藥草中的一種。
說是不能老是研究毒液,還是得多多瞭解救人自救之法,以免害人害己。當無力迴天之時,無良藥可用就完了。
葉離額頭中針後慢慢在田杏兒攙扶下,靜靜躺睡下了。
留下神經緊張,戰戰兢兢的四人,手足無措地站在田杏兒面前。眼神還不停地來回在他們“老大”屍體上驚恐地徘徊。
不知道同伴做了這等齷齪之事後,自己性命還能否保得住。畢竟田杏兒手上握住了四人的生殺大權。
“我雖然蠻不講理,但是非曲直,我還是拎得清的。這件事錯不在你們,你們不必害怕,去休息吧。”田杏兒水靈的眼睛向四人一瞥,淡淡地說道。
“多...多謝姑娘。” 說完便火速離開田杏兒的視線外,生怕她氣頭一上來,把四人都扔去喂她的毒蟲。
“靈氣外泄,體內似有狂盛之力沖刷經脈。”田杏兒手握葉離腕間,感知他體內氣團的流向盛衰。
“呀!哈哈哈...你居然衝破了黃階九級。真是太妙了!有了你這個高手,金幣我贏定了!”田杏兒得知葉離進階爲玄階後,就開始想入非非自己的金幣該如何花了。
一夜風波過後,清晨荒原的熱浪照常撲面而來,將葉離從熟睡中無情喚醒。
“咳咳,我怎麼身上這麼痛啊!?”葉離一醒來,就感到周身劇痛,尤其是骨骼經絡像被誰撕裂了般,痠痛異常。就連呼吸之間都牽引着絲絲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