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展旗峰下。
太極廣場的擂臺上都已經空空如也,唯有一個擂臺上此刻卻站着一人,揹負着一柄比尋常人的佩劍寬大許多的重劍,面色剛毅,不苟言笑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此人正是比武大會排名第十的展旗峰弟子封長庚,封長庚其實資質不算很好,能有如今的成就完全是因爲自己堅持不懈的努力,和其他清微弟子全然不同的是,他的劍法並不是清微劍法。
據說那是他家傳的重劍劍法!
比武大會已經進行到了第十天,前十的席位幾乎已經塵埃落定,按理講此時的太極廣場上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弟子圍觀,然而事實卻是太極廣場上已然人滿爲患。
烏壓壓的人羣,擁堵在這個不算特殊的擂臺下,陣陣議論聲顯得喧鬧嘈雜。
“那個雲海樓怎麼還不來?”時不時有着這樣的聲音傳出。
“誰知道,也許是覺得自己實力低微,不足以打敗封師兄唄!”這時往往會有人這樣回答他。
“那他辛辛苦苦贏了那麼多場幹什麼?”那人還是不解。
“你傻啊!”另一人信誓旦旦地說道:“以他的實力,這最後一場他擺明必敗無疑,封師兄可不是那些一般的弟子可比,既然之前出盡了風頭,今天何必再來自取其辱?”
“真沒想到!”那人鄙夷地說道:“原來是個膽小鬼!”
諸如這樣的對話,時不時地在擂臺下響起,傳得多了,一些原本不覺得雲海樓會這樣的人,也都紛紛相信了這個說法。
雲海樓畏戰不來了!
霍通也是鄙夷地看着擂臺方向,仰着脖子道:“連封師兄都不敢挑戰,還妄想和白師叔爭鋒!”
白衢越心下也是感到十分不解,他可不希望雲海樓真的畏戰不來,若是雲海樓沒有打敗封長庚,雲海樓就進不了最後的天柱峰決戰。
“你要是不來,我怎麼當着全派把你踩在地上!”白衢越目光森冷地說道
王君可焦急地看着太極廣場外的階梯,嘀咕道:“你小子幹什麼去了!”
“這雲海樓不會真的不來了吧!”看臺上賞善長老皺眉道,劉丹陽聞言一愣,這才注意到那邊已經人聲鼎沸的擂臺處,仍舊是隻有封長庚一人等在那裡。
簡中陽和雲中仙今天都沒有來,劉丹陽心裡一直在擔心二人有什麼動作,也就無心注意這邊,直到賞善長老出聲,這纔看到那邊,心中不由得一陣狐疑。
怎麼這麼巧,三個人都沒有來?不會有些貓膩吧?
劉丹陽狐疑地看着天柱峰的方向,簡中陽最近的動作越來越隱秘了,聯想起祭祖大典前的一些事情,劉丹陽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這時,擂臺上的裁判走到封長庚的身邊說道:“你要不先別等了,雲海樓想必暫時不會來了。”
封長庚頭也不擡,沉穩的聲音傳來:“他會來的,有人這樣告訴我,而那個人我願意相信他!”
那個人?
裁判嘀咕了兩句,也就不去管他,反正今天除了雲海樓和封長庚,已經沒有別的比武了,他也自然樂得清閒。
封長庚默默地說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時間漸漸地流逝,封長庚依舊等候在擂臺上,沒有一點急躁的樣子,但圍觀的人羣卻沒有這麼好的耐性,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
雲海樓繼打傷同門的小魔頭、不懂憐香惜玉的辣手摧花之輩之後,又多了另一個新的評價——畏戰不來的膽小鬼。
“咻!”
就在這時,一道極爲迅速的青色身影,一路疾馳着從階梯上衝了上來,直奔太極廣場而來,咻地一下衝到人羣外面,訕笑着道:“不好意思哈,來晚了!”
來人赫然便是雲海樓!
封長庚眼皮一動,偏頭看去,滿是戰意地看着他。
王君可連忙跑到雲海樓身邊,不滿地說道:“你小子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纔來?”
雲海樓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道:“哎呀,這個我也不想……總之我這不是來了嗎!”
想到剛纔發生的事,雲海樓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王君可翻了個白眼,無語地說道:“幸好封長庚沒走,不然你丟人丟大了!”
雲海樓訕笑兩聲,隨即朝着擂臺上走去,圍觀的弟子們給他讓出道路,驚奇地看着他。
沒想到他居然來了,還以爲真的畏戰不來了呢!
白衢越滿意地笑了笑,雙手環抱着,冷笑地看着雲海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資格說出那種話!”
我也會親手摘下你第一的稱號!
回想起這句話,白衢越心中的冷笑更甚。
雲海樓對着封長庚拱了拱手,帶着歉意地說道:“封師兄久等了!”
封長庚面色如常地說道:“無妨!”
裁判見狀示意道:“開始吧”
“鏘!”
雲海樓拔出寒星劍,持劍胸前,沉聲道:“得罪了!”
話音剛落,雲海樓右腿猛然發力,砰地一下猶如出膛炮彈一般,衝向封長庚,掌中寒星劍帶起一道墨色的弧線,呼嘯着斬向封長庚!
“蓬!”
一柄色如枯木的重劍陡然出現在雲海樓的眼前,寒星劍一劍砍在重劍劍身上,卻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猶如砍在了山崖上面。
“這……”
雲海樓有些愕然,那股厚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莫非這封長庚也和我一樣,神意具備了自己的屬性,纔會在劍招上有着這樣的體現。
雲海樓略微一遲疑,只見封長庚重劍一壓,然後拿劍身順勢一拍,朝着雲海樓的胸膛拍去。
沒錯!就是拍!
雲海樓只覺得眼前的重劍猶如山嶽顛覆一般,一股強大的氣勢轟然而來,雲海樓連忙施展起太清澹浮游,身上墨光飛舞,疾馳着朝後掠去。
“砰!”
封長庚一劍拍在原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震得擂臺都爲之一抖,宛如大山崩塌一般威勢驚人,在那濺起的灰塵之中,封長庚高大的身軀毅然挺拔,整個人都猶如山嶽一般立在原地。
果然!
封長庚也和雲海樓一樣,尚未突破到七魄境界,神意卻已經有了自己的屬性。
雲海樓目光凝重,本來以爲自己突破到易髓境界,這一戰勝算已經大了許多,可沒想到封長庚竟然也擁有了自己的神意屬性。
這一戰又將是一場惡戰!
封長庚有些意外地看着雲海樓,讚賞地說道:“昨日尚且聽聞你以易筋之境的實力連敗無數弟子,拿下和我一樣的勝場,沒想到今日就已經突破易髓,雲師叔的天賦果然不凡!”
“什麼?”
圍觀衆人皆是一驚,雲海樓已經突破到易髓境界了嗎?怎麼可能?他才入門不到兩年啊!就算是白衢越、王君可等人也沒有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突破到易髓境界!
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不知道鶴圈手的存在,自然也是無法理解雲海樓這驚人的進境。
區區兩年,便步入易髓境界!這天賦實在是駭人至極!
王君可興奮地一揮拳頭,忍不住爲雲海樓感到開心。
劉雲裳坐在看臺上,目光中也是藏不住的讚賞,微笑着遠遠望着雲海樓的身影。
“這麼快?”白衢越面色陰晴不定,一直以來他都是門派內普通弟子中,衆所周知的天才,可這雲海樓,天賦竟然更爲驚人!
封長庚似乎是唯恐衆人的驚訝還不夠一樣,接着吐出了更爲驚人的消息。
“看你後撤時身上泛起墨芒,想必你也與我一樣具備了自己的神意屬性吧!”
“譁!”
如果說剛纔聽到雲海樓突破到易髓境界,衆人只是驚訝的話,那麼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衆人便是震驚到無以復加了!
神意是什麼?
神意可是突破到七魄境界的必要條件啊!具備了屬性的神意代表着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白衢越此刻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他恍惚中似乎看到雲海樓真的在一步步地奪走他的第一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