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當初隻字未留就一走了之了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姬無寒也面色不虞的說到,顯然也是對我這次出走頗有微詞。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小聲的嘟囔着。
走到君離所在的山頭,姬無寒便和我分道揚鑣了,臨走前送給了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我苦笑着回望着他,毅然決然的向着君離的洞府前進。
這幅大義凜然的樣子都把我自己感動了,我站在君離的洞府面前,手擡起、放下,來來回回幾次還是沒狠下心開啓禁制。
“怎麼辦啊?”我苦惱的看着眼前的這道門,手中進入洞府的玉牌也懸在半空中。此時,我無比的感謝我身上帶着白澤給我的玉佩,要不然我早就被師父發現了,然後被他提溜到洞府裡思想批鬥。
“師父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當初事出有因,來不及和您告別就走了,這是我的不對。您大人有大量,一定會原諒我的,是吧?”我在洞府外徘徊着,不時的看看門內。
“您不說話我就當您默認了啊,說好了原諒我的,不許反悔。”終於我停下了腳步,小聲的說着,這纔有底氣的向裡走去。
將玉牌按向門上,“哐”的一聲,禁制被打開了,門向兩邊打開,我深吸一口氣,步伐堅定的向裡走去。
一如我離開時候的這樣,君離的洞府依舊與原來無二。不過拐角的桃花樹似乎又長高了點,院子裡的幾顆桂花此時香氣撲鼻。這還是我硬要求君離種下的,爲的就是有機會釀桂花蜜做點心吃。
再拐過前面的走廊,那裡便是君離的房間。這次我沒有絲毫猶豫,雙手一推,門就被推開了。
“師父。我來請罪了!”我閉着眼睛大聲的喊到,雙手下意識的抱頭。
過了半晌,意料中的疼痛和指責並沒有傳來。我狐疑的慢慢睜開眼睛。只見這屋裡,哪裡有君離的身影。桌子上都落了灰了,想必君離早就不在了好久。
“奇怪,怎麼會不在?師父又跑去哪裡了?”我在屋子裡走了走,沒發現絲毫線索,不過就這落灰的程度看來,君離怎麼着也離開了將近一個月了。
“算了,先回去看看吧。”苦尋無果我搖搖頭準備先回自己的洞府看看,現在估計就只有歡顏那小妮子在呢。
一路便向洞府走去。我一邊想着該怎麼把歡顏應付過去,這小妮子恐怕不會輕饒了我。當初歷練回來,她就讓我不許再丟下她,這次倒好不禁沒帶上她,連說都沒說一聲,又想起大師兄說了,歡顏幾乎要把眼睛哭瞎了,我更是過意不去。
遠遠的便看見桃花林中那閃現出的一角,我加快了幾步,又慢慢放緩遲疑的走進去。院子裡落滿了桃花。外面的石桌上還有半壺沒喝完的茶水,好像是什麼人剛來過,我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要驚動歡顏,自己先回房間看看想想對策。
悄悄的繞到小樓後面,我仰望了一下高度,退後幾步,一個衝刺,蹬着一樓的房檐,中間借力一次便到了我的房間的窗戶外面,躬着身子輕輕的把窗戶推開,我縱身向裡一躍。輕鬆落地,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一擡頭。我愣住了。
只見屋子裡各個角落都掛滿了花捲,牆上、桌子上、地上。畫中的人物只有一個,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好像會說話一樣的看着你,眼中的狡黠似乎都看的分明,秀挺的鼻子,小小的紅脣更顯脣紅齒白,不似一般女子的笑不露齒,這畫中的人兒但凡笑着的,都會露出潔白的貝齒,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招搖着。
那畫中的女子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每次照鏡子,裡面的人兒就跟這畫中人一模一樣,只是現在要多上眉間的一點硃砂罷了。
看着一副副畫中的我自己,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有這麼多豐富多彩的表情,或嗔或怒,或笑或哀,或蹙眉凝視,或開懷大笑,生動有趣栩栩如生。
我微張紅脣,愣愣的看過每一副畫最後落到了案頭上最後一張還沒有完成的畫。此時君離正伏在案頭小憩着,眉頭微微蹙起,似乎遇見了什麼煩心事。
我走過去,掃了一眼看案頭上的畫,那依舊是我,只不錯只把一雙靈動的眸子勾勒了出來,眼角含情,眼中柔情似水,極爲傳神。
輕輕的撫過畫,我最後把手停在了君離的額頭上,幫他撫平了那緊皺着的眉頭朋友,看着恢復平整的面容,我淡淡的笑了。
“綰綰...”君離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嘴裡呢喃着。
我嚇的一激靈,趕緊抽回手離他三步遠。君離的眉又皺了起來,嘴裡張張合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鬆了口氣,幸好沒有醒。
輕輕的幫他把眉頭撫好,從戒指裡取出一件斗篷披在君離身上,我看了他一眼,轉身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把門輕輕的關好。
倚在門口,我理了理有些煩亂的心緒,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那些畫,那一個個線條,若非是極其熟悉怎會畫出那樣傳神的樣子,若非有情,怎會畫的那樣鮮活。君離...我咬了咬下脣,使勁的搖了搖頭,想什麼呢!君離是師父,他自然會很擔心我了,找不到我自然只能用這種辦法來寄託思念。
這麼想着,似乎心裡輕鬆了許多,我擡起步子向樓下走去。
“哐當”一聲,盆掉落在地,我扭頭看去,只見歡顏捂着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歡顏,我回來了。”
“小,小姐?”歡顏試探的叫到,兩行淚順流而下。
“是我,我回來了。”我不厭其煩的又說了一遍。張開手,準備擁抱她。
哪知,歡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扭頭就走,跑着衝出了小樓。
“歡顏!”我一愣,趕緊叫到,追着跑了出去。
歡顏一路向外跑去,雙手抹着淚,我趕緊快跑幾步把她拉住。
“歡顏,你怎麼了?”我扯住她,強制的把她的肩扳過來。
歡顏扭頭不看我,冷聲說到,“小姐,您不是不要我了嗎?那還來找我幹什麼?讓我走了便好。”
“歡顏...”我喃喃着,“我沒有不要你。”
“呵~”歡顏嗤笑一聲,“那您這次的不辭而別又作何解釋?您說過不會再無緣無故的丟下我了,可是這次呢?如果您真的不想要歡顏了,跟奴婢說一聲便是了,奴婢自會離開,也不用奴婢再爲您成天提心吊膽的了。”歡顏決絕的說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次真的是我做錯了,我想過要跟你們說的,只是那個時候我已經無法聯繫上你們了。我知道我現在說再多的對不起都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但是我依舊希望得到你的原諒。”我真誠的看着歡顏,悲慼着一雙眼看着她。
“您言重了。奴婢賤命一條,不配得到您的道歉。”歡顏面上閃過一絲動容,但還是堅定的說到,看樣子是死了心要跟我決裂了。
“歡顏?...
,你我之間當真要如此嗎?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我雙手無力的劃下,看着她垂下眸子問到。
“您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奴婢得原諒。”歡顏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到。沒想到平時那麼開朗樂觀的一個人,狠下心來卻是這麼的傷人。
我也沒有辦法了,歡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歡顏...”我伸手欲拉住她,另一隻手快速的向嘴裡塞進一個心形果,“噗”的一聲,噴出一股鮮紅的液體,然後緩緩倒下。
“小姐!”歡顏回過頭正看見我吐血倒下的那一幕,驚慌的跑過來接住我。
“歡,歡顏。”我艱難的笑了笑,“你終於原諒我了嗎?”我擡手撫上了她的臉。
“原諒原諒,奴婢原諒小姐。小姐你快起來啊,只要你起來奴婢什麼都原諒你,奴婢再也不離開你了小姐。”歡顏的淚水打在我臉上,讓我心頭不禁愧疚了起來。
“你說真的?”我眼中閃過希冀的看着她。
“是,是真的!”歡顏焦急的說到。
得到了歡顏的保證,我心下一鬆,暗暗的比了個v字手。想當初吃心形果的時候就發現它的汁液竟然是鮮紅色的,就像血一樣。剛剛急中生智,這纔想到一妙計挽回歡顏。
“歡顏,不許再離開小姐了,也不許再生小姐的氣了,無論怎樣。”我趕緊說到。
“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會生小姐的氣了,只要小姐醒來叫奴婢做什麼都可以。”歡顏悲慼的痛哭着。
聽了她的話,我慢慢的坐起了身子,將嘴邊的“血跡”擦乾淨,巧笑倩兮的看着她。
“傻丫頭,別哭了。”歡顏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
“小姐,你騙我!”歡顏站起來惱羞成怒的指着我。
“安啦安啦,你不是說不會生我的氣了嗎?”我嘻笑着看着她。
“哼!我收回我剛纔說的話!”歡顏傲嬌的一揚頭,轉身大步向回走去。
知道歡顏不會再生我的氣了,我長舒一口氣,勾着歡顏的肩膀向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