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入四月,雖然杭州城氣氛壓抑,各大勢力劍拔弩張,但西湖邊卻已春意盎然,遊人如織。而林平之也帶着嫣兒租了一艘畫舫,遊蕩在西湖之上。這兩天小丫頭的情緒很不對,不再像之前那麼開開心心,反而不時有些小幽怨。林平之暗自猜測,應該是小丫頭知道自己準備幫東方飄雪詐死脫身,然後和東方飄雪雙宿雙飛,小丫頭不滿意了。但林平之也是無法,雖然小丫頭出落的越來越漂亮,最近和自己做些親密動作時,自己心中也會不爭氣的跳上一跳,但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啊,他真沒有令狐沖那兩下子,怎麼就能如此‘控師妹’,‘控蘿莉’?尼瑪,嶽靈珊可是你令狐沖帶大的啊,你是不是變態啊?雖然林平之很想揪着令狐沖的衣服領子如此喝問一番,但是想想也就罷了,如果真這麼幹了,那朋友肯定做不成了,他不被令狐沖捅死,就已經是令狐大俠顧念五嶽劍派的香火之情了。
所以林平之才帶着小丫頭出來散散心,不過效果還不錯,小丫頭還是有些沒心沒肺,看起來玩的還是很開心。林平之租的畫舫大小適中,上下兩層的結構。小丫頭在下層划水,而林平之則在上層和趙立言對飲,至於白禁,則在一旁曬着太陽吹着風。(很多同學恐怕都忘了趙立言是誰吧,回頭看一看就知道了*-*)
趙立言受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身上包裹着繃帶,就算現在出去拼命,也不會有太大影響,還是一條噹噹的好漢子。趙立言舉杯喝了一口,笑道:“林兄,現在杭州城裡的江湖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只要爆發出一個火星,就會引起一場大戰,而你卻優哉遊哉的遊玩西湖,嘿嘿,老趙我混江湖這麼多年,這次借林兄的光,也當了一回雅人。”這趙立言也是一流好手,但不知是折服於林平之的功夫,還是在江湖上飄蕩的累了,反正當林平之稍稍表露出招攬的想法時,趙立言也立刻爆發出極大熱情。打那之後與林平之相處,總會不時的恭維一兩句。
半晌,林平之運功完畢才睜開雙眼,對趙立言微微一笑道:“趙兄過獎,咱們在杭州城也沒什麼路子,還不如出來散散心。”
而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白禁則吐槽道:“師兄,你師弟這樣的身子骨,咱們不如在鏢局歇着。出來一折騰,我體內異種內力就從兩個時辰爆發一次變成一個時辰爆發一次了。”
林平之瞪了白禁一眼道:“嘿,下次你內力爆發,我管你纔怪,一腳踢你下船,讓你自生自滅去。”
白禁哭笑不得的道:“算了吧師兄,你當我不知道你前幾日是拿我做實驗。我好端端的爆發內力,在牀上忍着也就罷了,你偏偏要幫我減輕痛苦,而你又不能輸入內力鎮壓這些已經存在了的內力,反而不斷的在外部施加壓力。”
說着抿了抿嘴,白禁繼續道:“你也說了,現在我體內的格局就像春秋戰國,大家各自爲戰誰也不聽誰的,我自己的內力就像周天子,除了名號其他什麼都沒有。而你在外部施加壓力,就像是有強大的異族準備入侵,確實是讓這些內力不得不合作對外。”
林平之挑了挑眉毛道:“着啊,到時候合成一股,你不就賺了麼。”
白禁無語,半晌才道:“現在情況變了,變成一個大諸侯隨時準備吞併其他諸侯,而其他諸侯聯合對抗這個大諸侯啦。現在他們時時刻刻在我體內開戰,你師弟我真的生不如死了。”說着,臉上肌肉一抽,顯然剛纔又有內力相撞,白禁疼的不輕。
白禁又道:“而且,師兄你想過沒,我這個周天子能命令動這個大諸侯麼,我和他溝通好久了,人家根本不理我啊。”
林平之眨了眨眼睛,對剛上樓的嫣兒道:“嫣兒,把我的琴拿來,我想李前輩應該要過來了。”
“哦!”小丫頭點頭答應,看了一眼如遭雷劈,傻了吧唧的白禁,對林平之問道:“師哥,小白這是怎麼了,又疼了麼,不會是疼傻了吧?”林平之眼睛瞟向遠方,若無其事的道:“可能是吧。”
不一會,小丫頭拿來古琴,林平之接過琴,看了看本來還有些憤憤然的白禁。而白禁則立刻從衣服中掏出兩個棉球,塞到耳朵裡,然後嘟嘟囔囔的去了下層。就連趙立言也是眼皮一跳,同樣拿出小棉球塞入耳中,下樓去了。顯然林平之之前練琴,給二人造成了不小的心裡陰影。林平之不去管二人,自顧自的運起深厚內力,‘錚,錚’的彈了幾個音調。聲音低沉舒緩,遠遠傳播出去。
而此時遠在梅莊的黃鐘公正一臉癡迷的看着《廣陵散》和《笑傲江湖》,他已經研究了數日,《廣陵散》曲調悠揚,意境高遠,但畢竟是古譜,雖然優美但並不一定適合時下的品味。但《笑傲江湖》卻的的確確由劉正風與曲洋這兩大國手所創,讓黃鐘公流連忘返,極爲沉迷。當他聽到林平之彈奏的暗號時,立時精神一震,他正有幾個關於《笑傲江湖》的疑問想要請教林平之,畢竟林平之是劉正風和曲洋的親傳弟子,應該對《笑傲江湖》更爲了解。
不一刻,黃鐘公就獨自揹着古琴出了梅莊,他駕着一葉扁舟向着林平之的畫舫駛去。黃鐘公雖然不善駕船,但他內力深厚,雙槳前後一蕩之間,小舟已經行了很遠。要不是怕被他人看到引起驚疑,以黃鐘公的功夫,便是來個‘水上漂’也是等閒。等到接近畫舫,黃鐘公單手一拍船身,雙腿一蹬便向着畫舫躍去,至於他的小舟,自然有林平之的船伕給收拾。
林平之看到躍上畫舫的黃鐘公,抱拳笑道:“見過李前輩。”原來林平之租了畫舫之後,便和黃鐘公在船上相約,黃鐘公自然容易和令狐沖照面,如果林平之再叫‘大莊主’難免不會被令狐沖發現,所以便稱呼本名李巍的黃鐘公爲‘李前輩’,而令狐沖只當黃鐘公是林平之認識的江湖前輩,並沒有多想什麼。
黃鐘公笑着點點頭,原本就極瘦的他,因爲數日沒怎麼休息,所以更顯蒼老,活像個從墳墓中爬出的骨頭架子。林平之見了,對小丫頭道:“嫣兒,去給李前輩沏杯參茶,前輩這幾日是累壞了。”
之後又對黃鐘公道:“李前輩,不是在下多嘴,您老真沒必要這麼拼命。”
黃鐘公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老夫少年時曾在門派的典籍上見過許多關於先天境界的敘述,先天大圓滿之後對武道領悟到至境,功力深厚者甚至可以踏破虛空。”
林平之默默點頭,衡山派傳承悠久,南宋時甚至出現過驚才絕豔的天下第一人獨孤劍,領袖羣倫,被封爲武林盟主,傳說他就是先天大圓滿後,踏破虛空而去的。在古墓時,古墓的大叔也說過,楊過晚年的功力就足以踏破虛空,但楊過最終卻選擇與小龍女終老而亡。但不管怎麼說,武道至境應該是存在的,百年來最接近這個境界的應該就是張三丰與張無忌了,但是這兩人最後怎樣誰也不知道。不過靈鷲宮是逍遙派和虛竹傳承下來的,有這些關於先天境的記載半點也不稀奇。
黃鐘公又道:“而先天境界據說需要更多對武道的理解,而不再是苦修內力。許多先天境界的人,甚至對自己的生死等大事有些模糊的感應。”踏破虛空畢竟是傳說,飛昇了之後是死是活,根本沒人清楚,還不如在原來的位面稱王稱霸來的實在,所以黃鐘公一帶而過,反而提起了關於武道的領悟,和先天靈覺的事。
林平之深深看了看黃鐘公,再點點頭。他本是穿越而來,又熟悉原著,所以領悟了一些因果之道後,他在先天境界中也是一日千里,對黃鐘公方纔說的關於生死的感應,他是深信的,並且自己也有這種感應。但按照‘禍害遺千年’的理論,他林大少爺顯然還有幾十年的陽壽,所以他從來沒有升起過這種生死之間的警兆。
黃鐘公見林平之點頭,彷彿更是興奮,又道:“老夫雖然卡在先天境之外十餘年,但對於這些感應也有些體會,尤其近日風雨飄搖之勢,老夫對生死的判斷愈發清晰,只是危機重重,十面埋伏之下卻有一絲生機,卻也有些詭異。嘿,想來還是老夫心存僥倖吧。所以反到不如好好研究一番這《笑傲江湖》,便是死了也是無悔。”
林平之沉默良久,雖然早已下定決心,但事到臨頭他還是習慣性的重新考慮一番,不過最後他還是咬咬牙,俗話說得好‘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他早已經把江湖改了個面目全非,便是因果糾纏報應加身,也是債多不愁,愛咋咋地吧,哪還有畏首畏尾的道理?當下心一橫,伸手入懷,摸出一個小藥瓶,扔給黃鐘公。
黃鐘公雖然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習慣性的打開藥瓶一聞,這位本來已經看破世情的老人,立刻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是,這是?”就算他想象力再豐富,也實在猜不到爲什麼林平之這個正派弟子,會拿出這麼瓶東西。
林平之點點頭,說道:“正是三尸腦神丹的解藥。”說着嘆口氣,又道:“不過這三尸腦神丹太也霸道,就算有解藥也需要每年服用一顆,連續服用五年,才能徹底殺死蠱蟲。”
黃鐘公小心的抓着小藥瓶,乾枯的手掌都有些略微顫抖,聽了林平之的話,黃鐘公答道:“當然霸道,三尸腦神丹是神教教主秘製的,整個神教上下也不過二三十人才有資格服用,一粒三尸腦神丹和同樣大小的金豆子等價,想解除這丹藥的控制,哪怕費點勁也是應該的。不過你這解藥?”
林平之眉毛一挑,嘴脣微動對黃鐘公傳音道:“那是因爲。。。我想要。。。那必然需要。。。而。。。只要前輩。。。放出。。。引發。。。之後我們。。。而前輩也可以。。。”說着,林平之把自己的計劃大體上給黃鐘公講了一遍。
黃鐘公一開始還極爲震驚,之後雙眉緊皺,但不斷點頭,最後露出了林平之經常用的表情:吃大便的表情。顯然林平之告訴他的計劃,十分簡單,簡單到簡陋。但以黃鐘公的江湖經驗,片刻間便已經把林平之的計劃推演了數次,但最後不得不承認,林平之的計劃沒什麼破綻,計劃中的幾方必然會按照林平之的安排走下去。
林平之當然沒法和他解釋什麼叫信息戰,在信息不對等的條件下,那真是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哪怕是用小孩子的方法,也足以把對方置於死地。在這不得不說一句,解放戰爭時期,就是在國,共信息極度不對等的情況下展開的,要不然爲什麼短短兩年多三年不到的時間裡,禿子就被兔子打到寶島上了呢。你一個師出去,走一走就進人家包圍圈了,然後喊話,投降,整編,消化吸收,你的師就成人家的師了,這樣的仗誰能打得過。
黃鐘公沉吟半晌,然後才道:“恐怕林小兄就是老夫感應中的一絲生機吧。不過林小兄如此助我等,是想讓老夫幾個替林小兄效力麼?”說着,語氣已經有了些生硬。畢竟,林平之此時的做法正是趁人之危加威逼利誘,尤其在這個情況下,林平之如果沒有所圖,那纔是奇怪。
林平之眨了眨眼,然後說道:“在下原本確實是想請幾位加入我林家的,不過後來想想,四位莊主中,就是最年輕的四莊主恐怕也有五十多歲了,就算他還有爭鬥的雄心,難道我還能讓他去行鏢?所以在下是想找幾個資質不錯的少年,讓幾位莊主代爲教導而已。而且我林家還算頗有財勢,如果幾位有親舊不想再吃江湖飯,我林家也可以保他科舉之路,這也算是雙贏的局面。”
“而且前輩避過這一劫之後,輔以在下的功法和資料,踏入先天境界的機會極大,到時候讓先天境界的高手去給晚輩押鏢,我不怕遭雷劈麼。”黃鐘公聞言也是莞爾,這才點點頭答應道:“如此也好,老夫已經無意江湖,如果公子能夠保我們兄弟幾個的平安,那老夫就是投靠林家也無不可,林遠圖的後人,嘿,也不算落了我們的名號。”之後林平之又與黃鐘公詳細商量了一下細節,黃鐘公就立刻返回梅莊了,原本是混吃等死狀態,當然要在有限的時間裡把曲譜研究透,要不然死了也不甘心。而如今形式逆轉,黃鐘公當然要回去做些準備,還要召集幾個小弟商議,所以匆匆而去。
黃鐘公前腳剛走,小丫頭才施施然的回到二層,手中端着一杯參茶。林平之腦袋上立刻掛上黑線,對小丫頭道:“嫣兒,你這時間掐的也太準了。如果讓李前輩看到,還以爲少爺我吝嗇這一杯參茶呢。”
小丫頭笑了笑道:“師哥你不是要和他商議計劃麼,嫣兒在場恐怕不方便。”
林平之擺擺手道:“你師哥哪有瞞着你的事,你在不在場都一樣。”
小丫頭聽了立刻甜甜的笑道:“師哥喝茶,這幾天你聯繫各方也累壞了吧,趕快補補。”
林平之笑着搖搖頭,接過茶杯一口喝了,然後嘀咕道:“梅莊這邊聯繫妥當了,只不知飄雪那邊如何,而那個姓張的傢伙什麼時候過來,說好的今日巳時相見,眼看時間要到了啊。”
小丫頭接過空了的茶杯,在林平之看不到的方向吃吃的笑了笑,然後比了個“笨蛋”的口型。
這時岸邊傳來一聲輕嘯,之後就看到張紫然腳踏一截木樁向着畫舫急速而來,頗有些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風範。
而林平之則暗地裡撇撇嘴,心說這他麼太帥了,少爺我怎麼沒練這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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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有些忙,昨天木更新,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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