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平之傷勢好轉後,便日日在西湖上游蕩,一是陪同兩位紅顏知己遊賞山水,排遣東方飄雪心中的鬱郁之情,再是與黃鐘公切磋琴藝,因爲他們四人與林平之約定,不日就要去福州隱居,畢竟他們爲兩大魔教不容,還是去魔教實力較爲薄弱的福州隱居幾年爲佳,最後就是等着他爹他孃的大駕。
這日晌午,林平之在畫舫上假寐,旁邊是如花似玉的東方飄雪。而嫣兒這小丫頭則被張紫然喊去修煉內力,因爲張紫然發現這小丫頭簡直是無法無天,把功夫荒廢到家了,這如何對得起他們古墓傳人的身份,是以張紫然不得不擺出大哥的架子喊小丫頭去練功。
一隻雪白的信鴿飛入船中,不多時於鏢頭快步走來,對林平之低聲說道:“少爺,總鏢頭和夫人快到了。中午在離城二十里的下家堡打尖,咱們現在靠岸,正好能在半路上接到總鏢頭他們。”
林平之聞言點點頭,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色,開口說道:“那就靠岸,通知車隊過來和咱們會合,再派人去告訴我爹孃一聲,約好見面的地點,別錯過了。”於鏢頭點頭應是,轉身去了。林平之看了看錶情有些不大自然的東方飄雪,笑了笑道:“雪兒放心,我爹孃定然會喜歡你的。”
東方飄雪喏喏的問道:“平之,你說伯父伯母會不會嫌棄我?”
林平之抓着她的小手,將她攬了過來,開口說道:“當然不會,誰家會嫌棄你這樣的仙女?能和你在一起,纔是我最大的幸運,就算是我爹孃,也是極爲高興的。”
東方飄雪見四周無人,這才靠在了林平之的身上,低聲說道:“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是極高興的。我以前還一直怕你恨我,恨我滅了重公子滿門。”
林平之笑道:“人各有命,重家滅門雖然與你有極大關聯,可是重老爺子到底算是死在嵩山派手上,就是重樓也把這筆帳記在了嵩山派頭上,你怕個什麼。而且如果不是重家一役,重樓那個重色輕友的傢伙功夫也不會如此突飛猛進,位列一流高手,還得到了你們故張教主的秘笈。”
東方飄雪聽了不禁有些憤憤然,說道:“早知道真有張教主的秘錄,我就早些搶來。那怎麼說也是我們教中的重寶,居然便宜了他,如果把《九陽神功》交給你,再加上古墓派的《九陰真經》,屆時你身負兩大神功,陰陽交匯,龍虎相融,平之你的武功定會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的。到時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使用‘東靈鐵劍’,你也能早些幫泰山派平定內亂。”
林平之聽了不禁一笑,心說這魔教養出的丫頭果真都不可以常理計算,原著裡那任盈盈愛令狐沖愛的死去活來,自己挖心挖肺都願意,對別人,哪怕前一刻還‘賈叔叔’、‘上官叔叔’、‘東方叔叔’的叫着,後一刻就能翻臉動刀。東方飄雪這丫頭雖然對我溫柔似水,但對別人生死卻也不甚掛心,剛纔還說是自己教中的重寶,後一刻就想給我學了,胳膊肘如此向外拐,她們也不難受。
東方飄雪見林平之笑的神秘,不禁問道:“平之在笑什麼?”
林平之當然不會直言相告,要不然這丫頭還不以爲自己輕賤她,林平之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賤賤的笑道:“是啊,雪兒是女子,主陰,可練習《九陰真經》,我是男子,主陽,可修習《九陽神功》,到時候咱們陰陽相濟,水火相融,想必很快就會把內功推至巔峰的。”林平之還特地重重的說了‘巔峰’兩個字。
東方飄雪一開始還沒聽懂,後來聯想到林平之猥瑣的表情,立時明白過來林平之又在耍流氓,而且說的如此露骨。一張俏臉立時羞的通紅,直想與林平之拼個死活。林平之見東方飄雪要爆發,立刻摟住了這丫頭,連忙賠不是道:“雪兒,我跟你開個玩笑。而且咱們婚後不需要陰陽相濟,龍虎交融麼?”
東方飄雪啐道:“誰跟你陰陽相濟,龍虎相融!”
林平之嘿嘿笑道:“好,好,雪兒不願意那咱們就算了,反正婚後可以慢慢商量。”東方飄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林平之繞了進去,自然又是一陣不依。
杭州城外五里的住腳亭,林平之等一行等到了從福州風塵僕僕趕來的林震南等人。林平之看到無論他爹林震南還是他娘王夫人,都是一身騎裝,一行三十多騎,連輛馬車都沒有,林平之想到二老是日夜兼程趕過來的,心中大是感動,眼睛一酸連忙迎了上去,拉住林震南的坐騎後,又牽住王夫人的駿馬,開口說道:“兒子不孝,勞爹孃牽掛了。”
王夫人翻身下馬,兩步搶到林震南的前邊,抓着林平之上上下下看了兩遍,然後問道:“平兒,聽說你受傷了,傷的嚴重不嚴重,傷哪了,讓娘看看。”
被擠在一邊的林震南一聲悶哼,他們來時就商量好了,不能給這混蛋小子好臉色,他功夫是高明瞭,連殺兩名黑木崖的長老不說,居然還真幹了幫黑木崖那女子詐死脫身的事,也不怕把戲被拆穿,他爲天下所不容。而夫人倒好,見到兒子就把之前的交代全部拋之腦後。林震南走到林平之旁邊也是打量一翻,開口說道:“夫人放心,他練的是道家正統的養生真氣,氣脈悠長,而且聽王家傳來的消息,這臭小子已經步入先天境界,其武功之高,恐怕直追家祖遠圖公,沒那麼容易死掉。如果他真受重傷倒也好了,咱們帶他回福州好好養半年的傷。”
王夫人聽了作色道:“老爺好狠心,怎麼如此說平兒,外人聽了還以爲他不是你親生的呢。”
林震南聞言一窒,看到林平之嘴角上牽,好似在偷笑,更是被氣的直翻白眼,一揮袖子說道:“夫人,你就知道溺愛這臭小子,你看看他這次都做的什麼事。在這麼放任他,他還不把天都捅個窟窿。”王夫人聽了也想起來之前丈夫的囑咐,氣勢登時弱了。
林平之一看不妙,心說如果去了孃親這個強援,他不知要被父親嘮叨多久,當下小聲吸口涼氣,齜牙咧嘴的摸了摸胸口,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王夫人見了連忙問道:“平兒你怎麼了,莫不是傷沒好利索吧。”
林平之強笑道:“來的匆忙,今日忘吃藥了。”
王夫人氣到:“這孩子平日裡精明無比,怎麼現在糊塗上了,自己身上疼不疼不知道麼,居然還能忘了吃藥。”
林平之笑道:“這不是急着見父親母親大人麼,想到今日就能見到二老,我一高興就忘了疼,剛纔也只不過有些不適,沒有大礙的。”
王夫人說道:“什麼沒有大礙,咱們趕緊回杭州,你去把藥給我吃了。”說着就反身準備上馬。林震南心底又是翻白眼,心說這臭小子這招用了十多年,你怎麼還上當。不過他也是心疼兒子,縱是想要訓斥他,修理他一頓,也準備回杭州再說了。
林平之連忙拉住王夫人,說道:“娘,我把馬車帶來啦,咱們坐車回去,要不然堂堂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和總鏢頭夫人,居然騎馬入杭州,還不讓江湖同道笑話。”
王夫人拉着林平之的臉皮說道:“什麼笑話不笑話的,咱們江湖人講究的是身手,你功夫高了,就算一身乞丐裝扮,也沒人笑話你。”
林震南也點頭說道:“就是,你就知道貪圖享樂,還好惹是生非,可讓我怎麼放心把鏢局交給你。”
林平之死皮賴臉的笑道:“爹,娘,你們二老要訓我也回城再訓,咱們總不能在這五里亭上演二老教子的戲碼啊,而且雪兒還在車上呢。”
林震南一驚,低聲問道:“你怎麼還把她帶出來了,不怕被人認出?”
林平之笑道:“爹你放心,江湖上本來就沒多少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如今用輕紗遮蓋住面容,更沒幾個人能認出來了。”王夫人則興趣大增,甩開林平之的臉就準備上馬車,看看這位未來的兒媳婦。
王夫人來到車旁,車簾一挑,只見東方飄雪躬身站在車中,嬌聲說道:“飄雪見過伯父、伯母。飄雪身份敏感,無法下車等候迎接,還請伯父、伯母見諒。”
王夫人到底是金刀王家出身,功夫底子不凡,腳尖一點就飛身鑽入車中,見到站在東方飄雪身後的嫣兒,又是驚喜,連忙說道:“不怪,不怪,雪兒你在城中就好,沒必要出來的。嫣兒居然也在,想伯母沒?”小丫頭聽了連忙點頭。
林平之也想隨王夫人進入車中,林震南卻拉住了他,林平之在車裡當然無妨,除了他娘就是他老婆,可讓林震南怎麼在車中待。而兒子坐馬車,老子騎馬,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所以林震南拉住了林平之。
林震南看了看喜不自禁,正上上下下、滿臉滿意的打量東方飄雪的夫人,腦袋又是一疼,暗說:“早知道就不帶夫人出來了。”林震南揮了揮手,讓人把他的馬牽來,接着說道:“時間不早,咱們還是先回杭州城吧。”總鏢頭髮話,衆人自然都稱是,而王夫人則把簾子一撂,自與二女說話。
回城的路上,林震南與林平之並騎於前,後邊是方無傷與羅豐鴻等林震南帶來的高手。而林平之這些日子網羅的豪傑如趙立言、黃鐘公、黑白子等人則沒隨林平之等候林震南,畢竟大家從屬關係還沒有正式確定,不好作勢太過,自在杭州城的分局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