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一直忘了問大家,諸位同學都知不知道獨孤劍出自哪裡?
。。。
林平之幫宋金忙活一陣後,連飯也沒吃,與白禁等人打過招呼,便立即啓程下山。山路依然,林平之曾在這條山路上往返近十年,但此時卻沒了往日輕快的心情。雖說他武功越來越高,天下間可以掣肘他的力量也變的越來越少,但他與莫大一番深談之後,便覺得一顆心被無形的絲線纏繞,沒了當初在山上習武時的無憂無慮。就像道家中所言,因果纏身,不脫紅塵。林平之不禁暗想:怪不得武功高到一定境界之人,大多隱居修行,想來這些人也是不願爲俗物所累。
南方七八月的天氣多梅雨,林平之眼見黑雲壓頭,便加快速度,一路青煙般趕回衡陽城。路過劉府,林平之駐足看了良久,之後才返回鏢局。他已經派人送信給劉菁,說明了大概因由。按說江湖兒女沒那麼多顧及,要不然林平之也不能與劉菁少小相交,青梅竹馬一路成長,但如今到底是準備提親,劉正風又不在家中,兩人私下相見難免引起他人閒話,便是以林平之的‘百無禁忌’,也不願逆了劉菁心意,不得不窩在鏢局,等着劉正風歸來。
回到鏢局已是下午申時,林平之之前便有交代,要東方飄雪和小丫頭不需等他回來吃飯,是以兩人吃過午飯後便在鏢局內堂閒聊。林平之回來時,正看到小丫頭紫嫣躺在小牀上午睡,而東方飄雪則拿着刺繡在學習女紅針線。
林平之坐到東方飄雪身旁,笑了笑輕聲道:“雪兒,你是準備賢妻良母到底了。向來不食人間煙火的雪兒仙子,現在居然學起了女紅,難道改日還要下廚燒菜不成?”
東方飄雪翻了林平之一眼,幸福的笑笑,沒有說話。半晌才問道:“這麼晚纔回來,與莫大掌門談妥了麼?”
林平之聞言也收起談笑之心,開口道:“談通了,裡邊太多的彎彎繞,我給你說說。”接着林平之把他與莫大的談話大概複述一遍。
東方飄雪聽了,不禁放下針線,沉思起來,之後說道:“沒想到莫大掌門也有這樣的謀算。”
林平之點頭道:“是啊,以前小看天下英雄了。不過想想也該如此,師傅他老人家二十多歲接掌衡山掌門之位,風雨飄搖四十年,他能帶領衡山派屹立江湖而不倒,又怎會沒點心機手腕。”
東方飄雪道:“嗯,不過莫掌門提醒的也不錯,梅莊一役,咱們自認爲做的天衣無縫,可在明眼人眼中,依然存在破綻。過兩日我和嫣兒便啓程去福州,我們在福州等你。”
林平之點點頭,拉着東方飄雪的手說道:“也好,我讓白禁送你們回去,同時也傳信給家裡,讓我爹安排好手一路保護你們。”東方飄雪點頭應是。
之後兩日,林平之每日起早上衡山,在回雁堂研究獨孤劍撰寫的《劍典》,獨孤劍一生所學甚雜,除了他師傅衡山掌門劉輕舟傳給他的衡山派各路劍法,還有傳承自其父,仙劍客獨孤雲的種種神功。他最大的武學成就就是把‘天魔解體大法’改良爲‘江翻海沸’,能夠集中全身功力在一點爆發,威力極其巨大。其晚年又將衡山劍法歸結爲五路,創出‘衡山五神劍’這樣的絕世神功。
看了獨孤劍字裡行間的描繪,林平之不難想象在兩宋那個大時代,武林高手功力達至巔峰,的確算是半人半仙,不說掌開天地,山崩海裂,最起碼劍氣激昂,當空舞動是可以做到的。
在如今這個武學衰退的年代,許多傳承久遠的門派都因典籍遺失而逐漸沒落,少林武當之所以能夠執武林牛耳,還不是因爲其功法全面,擁有精純的心法與先天境之後的典籍。《劍典》裡就擁有這類珍貴資料,在其上留書之人,九成九都是先天境界的強者,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想法都引人深思。
這會林平之已經閱讀完畢,正盤膝坐在回雁堂中,閉着眼睛在腦海中完善自己從《劍典》上領悟來的一式劍法。莫大走了進來,看了看林平之,輕咳一聲。林平之聽了逐漸收功,緩緩睜開眼,疑惑的看向莫大。
莫大打量林平之一番,有些愉悅的說道:“平之你的天資與悟性果然不凡,短短三日就有所領會。爲師研究這《劍典》數十年,領悟也是寥寥無幾。”
林平之笑道:“許是徒兒真的有些天資,也許是因爲先天境界之故,若是師傅願意,改天徒兒將先天真氣度入師傅體內,助師傅領悟《劍典》。”
莫大搖搖頭道:“向來是師傅教徒弟,哪有你這徒弟回來教師傅的道理。況且爲師傳位在即,便是領悟了高強劍法又怎樣。不入先天,便是會了這無上劍法,估計也是使不出的。對了,劉師弟回來了,你快些下山吧。”
林平之眼睛一亮,說道:“是,那徒兒這就下山了,明日再過來。”說罷林平之便出了回雁堂,接着運起輕功,一路風馳電掣的奔到山下。林平之準備先回鏢局洗漱一番,卻發現東方飄雪已經在鏢局正堂等候,看到頭頂顯汗的林平之,東方飄雪笑道:“才接到劉前輩返回的消息,你便回來了,山上的消息倒是靈通的緊。”
林平之笑道:“咱們衡山派怎麼說也是附近一霸,方圓百里之內,大事小情都瞞不過山上。”
東方飄雪道:“你先去洗漱吧,水已經給你備好。還有新袍子,靴子,對了,還有一些小禮物,你一年不見劉前輩,提些禮物上門也是應該。”
林平之點點頭,拉着東方飄雪的手,靜靜的看着她。東方飄雪知道林平之想說些什麼,半晌才咬着嘴脣低聲說道:“雖然嘴上說不介意,但我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林平之一笑,將東方飄雪摟在懷中,而東方飄雪也順勢依偎在林平之肩膀上。
良久,東方飄雪與林平之一起開口道:“這樣好些了。”“這樣好些沒?”二人相視一笑,林平之伸手掐了掐東方飄雪的臉頰,東方飄雪也俏皮的拱拱鼻子。恰在此時,小丫頭推門進屋,看到相擁的兩人,小丫頭先是睜大眼睛看個仔細,然後才轉身過去說道:“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東方飄雪臉頰羞紅,而林平之則搖搖頭,無奈一笑,自去洗漱不提。
等林平之一切準備妥當,劉正風派來的米爲儀已經在鏢局等了一會,林平之對米爲儀點點頭,二人便快速向劉府行去。
米爲儀感覺短短數日間,林平之的氣息彷彿又飄渺了些,米爲儀有些困惑,卻也沒有多問。等進門之前,林平之伸手拍了拍米爲儀的肩膀,接着一臉微笑的步入劉府大門。米爲儀體內大周天通道打通在即,林平之此時在其體內種入一絲先天真氣的種子,這顆種子能一絲一絲吸附米爲儀的內力,等他打通全身穴竅,第一次運轉大周天時,這顆種子便可以隨着他的內力運行,最終消散於他體內。能夠極大的精煉提純米爲儀的內力,當然,這種子不可能存在的時間太長,也就一個多月而已,時間長了,便不會與米爲儀內力同化,反而會自成一脈,進而壓制米爲儀的內力與生機,這是一絲機緣,全看米爲儀用功與否了。別看林平之做的輕描淡寫,這可是《先天功》裡種道種的法子,全天下也未必有幾個人會這一手。
劉正風與曲洋正坐在書房之內,雖然半路上被林平之叫回,但兩人還是頗爲盡興,此時二人正一人一杯茶水,探討一路的經歷。林平之徑直走到書房門前,接着輕輕敲門,等到劉正風開口道:“進來。”林平之便推門而入。
林平之看到兩人,先抱拳行禮道:“平之見過師叔,見過曲師。”
劉正風看了看林平之,緩緩點頭道:“氣息沉穩了許多,看來江湖上傳言不差,你這功夫如今是太高明瞭。”
曲洋也面色複雜的看着林平之,良久一嘆道:“是啊,高明到屠魔道長老如雞狗。”
林平之知道曲洋到底是魔教出身,還念着昔日情分,不禁道:“是平之不是,不知曲師是與那邱長峰、鮑大楚有交情,還是與範世雄有交情,不過那範世雄之死可不賴我。”
曲洋道:“黑木崖那邊就不說了,十多年敵對下來,原本的交情早淡了。那範世雄與我雖然往日沒什麼話說,但到底是在一起幾十年,也是老兄弟了,只可惜客死在異鄉。”
劉正風插口道:“既然不是平之下手的,曲大哥,這事就讓他過去吧。咱們分屬正邪兩道,原本就難保哪日對上了,這不也是你我一心想要退出江湖的初衷麼。”曲洋點點頭,劉正風繼續道:“好在咱們如今都退出江湖,至親好友也沒有幾個,正邪紛爭就隨他們去吧。”
曲洋頷首嘆道:“是啊,任教主重出江湖,這江湖一時半刻是不會平靜了。”
林平之則心說:“任我行當然最先去尋東方不敗的麻煩,如今東方不敗可沒有楊蓮亭這一破綻,她的破綻是古墓張鉞,估計任我行這輩子是別想報仇了,單對付東方不敗就討不到好,更何況去對付武功更高的古墓傳人?”
劉正風轉頭看向林平之,問道:“你這麼急着叫我二人回來,到底有何要事?”
林平之原本準備好的說辭,被曲洋一打岔忘了大半,此時在劉正風的逼視之下,竟也罕見的有些慌張,沉口氣,林平之才說道:“啓稟師叔,平之與劉菁少小相交,青梅竹馬一路長大,兩情相悅,彼此喜歡,懇請師叔把劉菁下嫁於平之。平之保證,一生一世真心待她,不讓她受苦遭罪,不讓她受得半點委屈。”
劉正風沉着臉道:“你與菁兒之事,我原也同意,但你那些紅顏知己又怎麼說?難道你讓我劉正風的女兒,與她人共侍一夫?”
林平之一窒,不知如何分解,看着面沉似水的劉正風,林平之終究心下惴惴,不一會額頭竟然冒出虛汗。
曲洋玩味的看着林平之,露出一絲輕笑,而劉正風也沒繃住,繼而露出笑容,甚至劉正風書房的暗室內也傳來一聲輕笑。林平之這才明白過來,想來是幾人合計好給自己個下馬威,讓自己出出醜,免得日後壓不住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