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向大地,萬物復甦、生機盎然。
千禧公司大樓前十幾輛閃着紅藍警燈的警車有秩序的停靠着,幾十個荷槍實彈的幹警將小樓周圍圍了一個風雨不透水泄不通,隨着裡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嚴厲的訓斥聲,兩個戴着手銬的黑衣人鼻青臉腫的被幾名幹警押了出來,直接將他們押上一輛帶鐵柵欄的警車,關上大鐵車門,這警車“嗚啊~~嗚啊”的發出刺耳的聲音,飛馳電掣般的沒了蹤影。
放屁功夫不到,幾輛黑色高級小車和三輛新聞採訪車風兒一般的刮來,車停穩,西裝革履們昂首從小車內鑽出來,徑直的往樓裡走;新聞採訪車也停住,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無丟無丟的緊跟着往裡追。
千禧公司兩樓中間的院子裡已經有一些人了,不過不是公司的員工而是一些公安幹警在維持秩序。
省政法委米書記走在最前面,他一來到院子裡便站住腳,回頭看看緊跟在後面的秘書,問道:“相關部門的同志都來了沒有?”
“已經通知了,很快就會到!”秘書連忙回答。
這時,新任盛京市刑警大隊大隊長的吳權實急三火四的從後樓裡跑出來,他來到米書記眼前,“啪”的一個立正。
“米書記,現場我們已經保護好了,就等文物局的同志來了。”
“很好,抓住盜賊的小英雄在什麼地方,我要見一見。”
“他在睡覺!”
“睡覺?”米書記愣了愣,“這都幾點了還睡覺?”
吳權實心裡暗笑,你的女婿不願意見你,我勸了半天人家不願意出來,還好不知趣?
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敢這麼和老領導說,吳權實回答道:“小英雄因爲昨晚搬磚搬了一夜,今天實在是人困馬乏的,所以、所以就睡了。”
“他還有打麻將的嗜好?”米書記瞪大了眼睛,臉色有些陰沉。
這可是他心裡話,自從米莉兒和楊瑋好上以後,作爲未來老泰山的米書記還真就不知道楊瑋還有這嗜好,如果真有這嗜好,米書記就會毫不留情的棒打鴛鴦。
吳權實一樂,回答道:“報告米書記,他昨晚爲了把兩個盜墓賊抓住,親手搬了很多磚瓦將地道口封死了,要是沒有他的搬磚,國家財產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呢!”
“哦!”米書記的臉如同六月的天,瞬時間陽光明媚。
這小子,有心眼!
這時,文物局、考古工程隊等相關部門的領導也來了,大批的工作人員也陸陸續續的到了現場,挖掘文物的工作在米書記的安排下順利的展開。
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可有活幹了,他們一會採訪這個一會採訪那個,攝影機、照相機“咔吧咔吧”的沒完沒了。
一個披肩發女記者拿着兩米多長的大話筒直接對準米書記的下巴頦。
“米書記,在您的大力領導下,我們的工作人員保護了大量的文物,您對此有何感想?”
米書記看看她,對着不遠處的鏡頭,胸脯一拔回答道:“我們這裡本來是趙四小姐的故居,能在這裡挖掘到相關文物並且保存的這樣完好實在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們以後還要繼續努力,爲我們的美好社會做出更大的貢獻!”
“米書記說的太好了,我還想...”
女記者還想接着問下去,米書記一擺手,說道:“這次有功的是一位小英雄,你們去採訪他吧!”
“小英雄?”女記者有點蒙圈,有點不知所措。
米書記微微一笑,指指一旁的吳權實,“你問他!”說完,昂首闊步安排工作去了。
吳權實是米書記的老部下了,對於老領導的意圖領會的既快又準,他微笑着領着女記者他們往後樓裡面走,左拐最裡間站住腳,一指,“小英雄在裡面,你們去採訪他吧!”
敲門,屋子裡沒反應;喊話,屋子裡依舊沒反應。
吳權實一着急叫來開鎖人員,打開門,吳權實領着記者們無丟無丟的進了屋。
真是不進來不知道、一進來嚇一跳,就見地板上髒了吧唧的衣褲隨地扔着,楊瑋只穿了一個大花褲衩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呼哧呼哧” 的鼾聲震耳欲聾。
“這小子剛纔還有說有笑的,這一會兒就鼾聲如雷了!”
吳權實心裡暗笑不止,他哈下腰將地上的髒了吧唧的衣褲拾起來,回頭告訴記者們,“這是昨晚爲了堵住地洞口,我們的小英雄搬了一夜的磚瓦,你們看着衣褲都髒成了什麼樣子?”提鼻子一聞,這味道足夠十五個人聞半拉月的,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了。
“咔嚓咔嚓”閃光燈頓時閃了起來,英雄的衣服就是不普通嘛。
吳權實心裡好笑,這衣服穿的這個髒兮兮的勁,估計大半年都沒洗了,這下好了,終於找到了藉口。
......
日交正午,楊瑋才悠悠醒來,年輕人體力好、這一覺已經消去了所有的疲倦,他一軲轆身下地,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褲子連同秋衣秋褲都沒了蹤影,還有那雙能熬出松花蛋的襪子。
“奶奶的?怎麼回事?”楊瑋撓着後腦勺知啦知啦的想着。
楊瑋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只好光着腳巴丫子來到門邊,鳥悄的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一看,頓時嚇了一跳,立刻將門關上、鎖死。
因爲外面除了工作人員就是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
楊瑋從家來的時候帶來一些棉褲、棉襖、棉被、褥子之類的重武器,卻忽略了春夏之交的衣褲,說實話也沒什麼好衣服好褲子,家裡外頭就兩套,不是沒錢買,實在是懶得買。
楊瑋掏出電話打給劉彥清,這個時候不求援能成嗎?
大約半小時以後,門輕輕的響了兩下,隨後傳來劉彥清的咳嗽聲,楊瑋連忙跑過去開門,氣喘吁吁的劉彥清身子一扁擠進來,隨手遞過一套西裝革履。
“這是正宗的金利來品牌西裝,連同領帶一條龍的...記得開工資要扣掉的哈!”
“切,”楊瑋不待見的哼了一聲,連忙伸胳膊伸腿穿上衣服紮上領帶,真別說,長這麼大第一次穿西裝扎領帶,這感覺就是不一樣,特箍、特難受,尤其是褲襠這個地方,小弟弟被勒的難受吧拉的。
看着楊瑋穿好衣服,劉彥清一挑大拇指,連連讚歎道:“我的乖徒兒就是一表人才,這兩千塊錢一套的衣服陪在身上真是絕配!”
“師傅,我不想見那些記者,我怎麼出去?”楊瑋着急巴拉的問。
劉彥清指指窗戶,“跳出去,然後往右順着牆邊走。”
“好嘞!”楊瑋一個高蹦到窗臺上,打開窗戶一伸腿,就聽見“嘶啦~~”一聲,褲襠開了,裡面的大花褲衩露了一個透亮。
“師傅,這就是兩千塊錢的名牌?您老人家不會是從地攤上買的吧?”
“嘿嘿,”劉彥清一捋山羊鬍,“先到交易室,我一會再讓徐羣麗給你買一套...記得開工資還錢哈!。
看着楊瑋跳窗跑了,劉彥清還沒忘記要錢這一說。
......
交易室裡,煙霧瀰漫。
十來個交易員正緊張的買進賣出,劉彥清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把老闆椅上細細的看着,而楊瑋則是規規矩矩的併攏雙腿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樣子顯得很乖巧。
今天下午一開盤,股指就像抽風了似得往下就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的股指漲的時候少跌的時候多,漲的時候沒什麼成交量,而跌的時候成交量卻不少,難道經濟真的會硬着陸?
大寶命令其他交易員停止操作,隨後回頭問劉彥清,“劉經理,我看這股指已經跌破了120日線,趨勢有走壞的可能,咱們是不是等等?”
“恩!”劉彥清恩了一聲,表情依舊。
這時,盤面上一條白線垂直向下,股指的下跌速度開始加快,成交量比剛纔放大了不少,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恐慌盤出來了,更有經驗的人知道,這是進場撿籌碼的時候了。
“大寶,緊急接貨!”劉彥清輕聲的說道。
“明白!”
大寶是幹什麼吃的,不用劉彥清說話就已經看出門道了,現在是羊羣最恐慌的時候,只有在恐慌中,非洲獅子纔好抓住獵物。
十來個交易員得到指令後,一起打開屬於自己管轄的賬戶,緊接着“噼裡啪啦”的敲擊鍵盤,現在除了買進就是買進,只要有多少拋盤就接貨多少,看的楊瑋熱血沸騰,心裡說話:在散戶期間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這他媽的就是一個不殺人的戰場!
轉念一想,又暗暗的有些傷感。
因爲楊瑋轉瞬間想到了大多的散戶,心裡說話:範堅強、裴京廣、宋光,就連賈空濤他們哪裡曉得如此場面?一個腦袋瓜子怎麼和這一大堆腦袋瓜子比?散戶和莊家玩兒心眼不賠錢真是活見鬼了!
“楊瑋,你對今天怎麼看?”劉神仙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趨勢的確有些走壞,但是汽車板塊卻涌進了更多的資金,我認爲輕大盤重個股吧!”
“屁話!”劉神仙一撇嘴,“我跟你說,什麼叫做輕大盤重個股?如果股指暴跌一半你看看,什麼個股都白扯!”
楊瑋點點頭,在技術問題上人家劉彥清說的是對的,股指不好,絕大多數個股都不好,鳳毛麟角的微乎其微。
“咣咣咣!”
外面傳來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楊瑋正好就在門邊,他站起來夾着褲襠打開門,外面果然是徐羣麗,這小丫頭手裡拎着個精裝的盒子,盒子上寫着金利來三個大金字。
“多少錢?”
“六百八!”
“謝謝!”
徐羣麗完成任務轉身走了,楊瑋找個旮旯換好新衣服,這衣服穿在身上真是柔和帥氣,尤其是領帶更是光彩奪目,套在脖子上的感覺就是和剛纔那條不一樣,有一種小姐按摩的舒服死了的感覺,脖子連同兩肩充分享受幸福時光,再一看剛剛換下的金利來套裝,才穿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看見皺褶了,特別是那條領帶已經抽了吧唧的了。
楊瑋擡頭看了一眼劉彥清,就見這老傢伙正手捋山羊鬍“嘿嘿”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