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完令狐沖歸來,林昊整理好了行裝,原本打算午後便去清河鎮走個過程,可在整理之際,突然發現怎麼多出一個包袱。
“啊呀。這令狐兄也真是的,怎麼將這包飾物又退了回來。”林昊搖頭苦笑,自己原想成就他一番好事,沒想到終究還是……唉,令狐兄怎麼就不明白,好感,是要從小培養的。可惜時間有限,我還沒將這“蘿莉養成計劃”說與他聽,否則看他後不後悔。
原來令狐沖只揀了其中一些普通的布偶娃娃和可愛糖人帶回山上,去給小師妹玩耍,卻把那些頭釵,同心結,戒指一類的明顯示愛定情之物留了下來。
正巧,那採菊進了房來,見林昊正對着這些東西出神,嘴角還掛着微笑,還以爲林昊準備將這些東西送與哪家姑娘定情呢?心裡不覺有些失落。
卻不料林昊正想着怎麼處理這些玩意,她倒正好進來了。林昊也沒發現她此刻的異常,於是便順水推舟道:“採菊姐姐,這些東西,原本我是想着贈給那位令狐兄的,可惜他老人家面子薄,不肯收下。採菊姐姐天仙之姿,芙蓉出水,天然雕飾,原本也不需要這些俗物。不過這女人呀,十分美貌卻是有七分要靠着這些珠光飾物來打扮。小弟,這幾日腿腳不便,多虧了姐姐照料,這些東西,小弟上少林帶着也是累贅,今日贈給姐姐了,希望姐姐他日可別忘記小弟哦。”
林昊一番解釋,採菊倒是沒聽見,只是後面這一句誇獎倒讓她嬌羞不堪,又故意編了這什麼“女人姿色七分靠打扮”的歪理,不過自己聽在心裡怎麼這麼慌得甚。真不要臉,採菊心裡啐了自己一口,可這麼想着,臉色便又紅了幾分,頭也更低了幾分。
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對迎,爭忍有離情?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
這同心結本是離別之時贈與戀人最好的東西,遙寄相思憶,不忍君厚情。林昊如今已準備回少林覆命。這同心結一贈,令採菊看來,還以爲林昊想挑明關係,表示對自己的愛慕之心。再加上這後一句輕挑的話語,怎麼不讓這豆蔻少女誤會?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此情此景讓林昊不禁看呆了眼。這豔若桃李,以前可只在書上見過,還真沒想到這採菊竟然如此風情。要死了,這下要命了,初見採菊時的遐想不禁又浮上心頭。
採菊此刻也不敢擡頭,見着林昊靠近,只是心裡卻未曾有何抗拒。原本林昊便是一表人才,屬於那種極品正太,對於這小御姐的殺傷力極大。這幾日又都是採菊在照顧,採菊心裡也曾想過老夫人是不是有意將自己送給這孫少爺做個通房丫頭,畢竟大戶人家這種事本就尋常。所以對於林昊現在這幅模樣,怕是她心裡早就做過排練了。
而林昊又不是傻子,後世裡看了這麼多臺灣香港言情劇,怎麼也知道此刻採菊心裡怕是已經認命了。只是自己心裡還疑惑的很,怎麼這麼容易就送上門來了。不是說這明代女子三從四德規矩甚深,從小就看什麼列女傳,貞節傳的,規矩大的頭疼。可現在怎麼這麼簡單,好像還是倒貼,這古代女子這麼好泡?還當是自己走了狗屎運,遇上了天上掉餡餅的事。可是正想一親芳澤,在她臉上貼個標籤,證明這是我林昊林大少的妞。
可當林昊從牀沿上的臺階走下來,待擡頭欲吻之時,悲劇發生了。
我了個草啊,她居然比小爺還高了半個頭,小爺擡起頭來,嘴巴只夠到她下巴。這讓小爺怎麼見人啊!!
林昊自信心倍受打擊,心裡糾結的要死,千萬語言道不盡林昊心頭鬱悶。他這具身體,如今還只有十二歲,卻是什麼壞事也幹不了。註定還得做幾年和尚。
這一遭後,採菊直接就消失了,直到了第二日,林昊從清河鎮返回,要辭別回少林之時,採菊才扭扭捏捏的出現,接過林昊的包袱,往裡放了一個香囊,香囊上似乎還串着一枚戒指。林昊見了微微一笑,想起昨日之事,也覺微窘。兩人相見,很是尷尬。最後,還是林昊開了頭:“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昨天那些東西……”卻見採菊又羞得低了頭。“咳,昨日那些事不提了,今日我還有些東西贈給你。”說着便解下劍柄上的流蘇,輕輕撫摸了兩下,然後遞給採菊道,“我身上也無甚貴重飾物,這劍是我學劍之時,祖父贈我的家傳寶劍,這流蘇也是我孃親自縫製的,如今雖有些舊了。”說着林昊似乎又想起了遠在福建的那個家,繼而又想起自己身上的宿命,暗恨餘滄海這混蛋,現在談情說愛離自己似乎有些遙遠,心裡不禁有些憤恨這老天,連帶着也怨恨自己不成器,連個普通青城派弟子都不是對手。現下回少林一定抓緊練功,早日去了這心頭大患。當下卻是假意賭氣說道:“若是你不喜歡,隨意處理了吧。”
採菊聽到這裡,發現林昊語氣突然變得很是絕然,還以爲自己哪裡做錯了,惹得其發火。於是愣在了那裡,也不詢問,也不辯解,呆呆的,只是眼淚不爭氣的滑落,濺溼了這一方土地。嘴裡還低低自語:
“捻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
採菊心頭悲痛,還以爲林昊對自己是隨意敷衍,並不是真心。卻不料我們林大少是爲了專心修煉武功,並不想過早的涉及男女私情。只是這一遭,兩人姻緣似乎立馬便破碎了。
原本僅一點朦朧的情愫,還未來得及開花結果,便被這一場風雨,連根拔起。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