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吹喜,鑼鼓敲福,一條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出城門。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纔有的排場,綾羅綢緞十餘箱,金銀珠寶十餘箱,陪嫁丫鬟甲丁百餘人。
只是在這隊伍最末處,一個身材高大的喜婆正拖着一個巨大的箱子走出迎親的隊伍。另一個送親的喜婆則抱着一大袋銀子歡歡喜喜的走在隊伍前頭。
巨大的箱子被打開,東方美麗的容顏顯露出來。
“有沒有覺的很悶,委屈你了白兒。”小心的將東方抱出木箱,令狐心疼的道。
“不礙事,我還在這箱子裡睡了一覺呢。”伸了個懶腰,東方回答。
無意間看到令狐塗抹的面目全非的臉,東方一陣苦笑:“令狐沖,你怎麼那麼喜歡裝女人。上次裝新娘這次裝喜婆。”
令狐滑稽的用手卷遮住口鼻,嬌聲道:“難道我不美麼?”
“美,世界上你最美了行了麼?”東方也俏皮的調侃道。
“我承認我很美,可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在這裡。”說着,令狐沖握起東方的手柔聲道。
“貧嘴,今天最美的一定是那個坐在花轎裡的新娘子。”
令狐沖見到東方的目光裡有些波動,心中明瞭了幾分,一把將東方擁入懷中,道:“白兒,真想看你穿上嫁衣的模樣。”
東方被令狐一番話說的有些羞澀,令狐吐出的溫潤氣息不時的襲着她的耳垂。她可不想被令狐瞧見現在這幅嬌羞的表情,只能一頭栽進令狐溫暖的胸間。其實,這也是一種默許吧。
“白兒,你身上可有錢財?”令狐忽然問道。
“沒有。”
“一分錢也沒有?”
“嗯。”
“完了。我剛把錢都給那個喜婆頭子了。早知道就留一些了。現在白兒被武林人士通緝,我又不能回恆山,去哪裡弄錢呢?”令狐懊惱的拍着自己的腦袋。
“要錢做什麼?”東方不解道。
“當然爲白兒購置鳳冠霞帔,與白兒拜堂成親咯。只有白兒成了我的令狐夫人我才能安心。”既然,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令狐自然想早日和東方成爲夫妻。也巧東方因看見別人的喜事有了念想,自己怎能不趁熱打鐵呢。
東方依舊羞澀卻不反感令狐的提議。心道:自己有那麼多件紅色的衣衫卻果真沒有那件紅色的嫁衣好看呢。不過最重要的是令狐開心,那自己也就滿足了。
“有了,前面有個部落專門收購獸皮野味,不如我們就先去那裡暫住。待我打獵賺到了錢,一定給白兒一個最美的婚禮。”
兩人的雙手緊緊牽着,踏着相同的步子。東方纔發現,也許令狐沖的這番話自己已經等了很久了。
這是一個隱藏在深山裡的苗族部落。部落裡的男人們隔三差五的就會相邀一起外出打獵,而女人們則在家中染布織衣,日子雖過的儉樸卻也是自得其樂。
在一間茅屋外,東方褪去了常穿的紅色羅衫換上了當地苗人的服飾,她並沒有像其他苗族女人那般佩戴過多的銀飾,只在髮髻上帶着一枚古樸的純銀步搖。
佩戴銀飾是當地的習俗,銀乃辟邪之物,女人佩戴銀飾不僅美觀還能保佑外出打獵的男人們豐收而歸。
令狐也是一身苗人裝扮,青色的長褲之上只套了一件短馬夾。
將灌滿燒酒的葫蘆系在令狐腰間,東方的雙手被令狐溫柔的握在掌間,兩人依依不捨的樣子引的周圍的苗人們一陣嬉笑。
“妹子,再不叫你相公放手,這天就要黑了。我們寨子裡已經沒米下鍋了,就等着這些漢子們帶肉回來呢。”說話的是這間茅屋的主人——白蝶。這番戲弄又讓周圍人們哈哈大笑。
苗族是母系社會結構,幾乎都是由女人做家住,主持日常事務。當日,也是白蝶的一句話才讓兩人的以暫時居住於此。
“還不快放手!”東方哪裡經歷過這般窘境,精緻的臉蛋此時羞紅彷彿要滴出血來,努力掙脫着令狐略微霸道的雙手。
“讓他們看好了,他們這是在嫉妒我們。”令狐竟然有些的意。
經過好一番糾纏,令狐纔不甘的頂着頭頂一個碩大的凸起跟着部落裡的男人們進入樹林。
令狐心中打着算盤,只要能獵取十隻狐狸,就能買到給白兒的鳳冠霞帔,腦中勾勒出白兒穿上嫁衣喚自己相公的樣子,偷笑不已。
一雙暴怒的眼睛窺視着兩人甜蜜的舉動,眼睛的主人忍不住散發出強烈的殺氣,片刻後,一陣詭異的笑聲在部落外響起.......
“令狐已經外出兩日,應該快回來了吧。”茅屋內,燭光斑駁,一個婀娜的身影孤單的印在牆上。
東方單手拖着下巴自言自語。桌上放着十餘幅刺繡,龍遊鳳鳴彷彿穿梭在布料之上,如此精湛的工藝一看就是高手所爲。
苗族的女人們心靈手巧,皆是女紅的好手。東方住在主人家便答應做一些刺繡巾帕之物。“早知,應該繡一些更大的圖案。半日就將這些巾帕都繡好了,現在好無聊啊。”
一個人影在窗外閃過,腳步在房門外停了下來。這身功法好熟悉,竟然是日月神教的輕功身法。東方心中道:“沒想到她竟然追到這裡來。”
門外之人好像也內心爭鬥了好久,才“咄咄咄”敲了門。
“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來了。”東方的表情有些波瀾不驚,她早料到盈盈不會輕易放棄。
房門開啓,出現的是一張消瘦憔悴的面容。任盈盈的眼眶有些紅腫,環視了四周發現只有東方一人,帶着哭腔問道:“衝哥呢?你是不是已經殺了他?”
“笑話,我爲何要殺他?他跟着苗人上山打獵了。”東方道。
“那就好。”任盈盈彷彿放下了心中巨石,破涕而笑:“東方叔叔,你能放了他麼?怎麼說他也是我相公......”
“你確定他還是你相公麼?”東方拿出個信封遞給仍盈盈。
後者見到後,表情有些僵硬,轉手將信封撕成兩半,道:“東方叔叔,衝哥說的都是氣話,他若不愛我怎會娶我呢。休書什麼的都是他故意做給你看的,他只是誤把對你的愧疚當作愛了。”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東方眼神鋒利的回視道:“還有,別在一口一個叔叔的叫喚,聽着彆扭。”
“你不信也是無用,此生我與衝哥是不會分開的。”說着,任盈盈的眼淚又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