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天王派的弟子死傷無數,或被勿吉人跳上馬鞍殺死,或被勿吉人在遠處以利箭射死。
馬英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騎兵竟然能被勿吉人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戰法給解決掉,當下微微發愣。
旋即又反應過來,大聲號令麾下弟子跳下戰馬,直接就在地面與這幫勿吉人戰士決一雌雄。另一面,也是吹響了號角,通知三路大軍來援。
勿吉人戰士從昨晚到現在,廝殺數場,多數人都已經精疲力竭,只是憑着一口氣在戰鬥罷了。
天王派弟子跳下馬來之後,都是拿着臂盾與長刀,結成戰陣,與勿吉人戰士作戰。
起先以奇異戰法取勝的勿吉人戰士,在面對馬英的嚴密戰陣之後,只能鎩羽而歸,不斷的被馬英的戰陣分割開來,然後亂刀砍死。
見到對面的對手如此難纏,在失去馬匹這一大利器之後,只憑藉着戰陣與體力的優勢,就扳回了局面,胡獨鹿也是驚歎不已。
此時已經是狹路相逢,兩軍交鋒,貴在勇烈。當下胡獨鹿直接一擺長槍,與子龍一起,率先攻向馬英的戰陣。這馬英的戰陣雖然厲害無比,但也只是針對普通的勿吉戰士,此時胡獨鹿與子龍兩大高手殺來,被胡獨鹿的長槍一震之下,直接破開了盾面,然後子龍的長劍一掄,直接就是幾顆斗大的頭顱,沖天而起。
後面跟上來的司空玄本來見到勿吉人以奇異戰法,戰勝了己方的騎兵,還有些心中惱怒不已,怪責馬英。突然馬英下令下馬結陣,竟然穩住局面,還反殺了不少勿吉人戰士,司空玄高興不已,催促着更多的騎兵下馬,放棄馬匹,結成戰陣,聽從馬英的指揮。
及到胡獨鹿與子龍殺上來之後,司空玄震怒不已。如今形勢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任由馬英戰陣繼續這樣殺下去,勿吉人戰士精疲力盡之下,必定只能不斷傷亡,最後被剿滅。然後那時候,三路大軍必定已經趕到,胡獨鹿與徐子龍也是無法保命!
可是如今胡獨鹿與徐子龍以高強的武功,化作一道箭頭,帶着勿吉人破陣!如果讓這股勢頭蔓延下去,只怕馬英就算兵法通天,也是擋不住二人帶領的勿吉戰士。
當下司空玄暴喝一聲,直接高高躍起,雙手一拍,一掌猛烈至極的拍向了正斬殺了一名天王派弟子的徐子龍。
這一掌卻也是司空玄的絕學之一,名爲高山流水掌,取自高山流水,綿延不絕之意。此掌一經施展,必定是綿延不絕,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緊似一掌,直到拿下敵人而止。
子龍也是一直留意司空玄的動作,此時見到司空玄攻來,也是毫不保留,直接取出雄劍,輕輕一蕩,也是把無極劍法使了出來,什麼蜻蜓點水、玄武風剎、莫洛孤風、霧暗雲深等等無極劍法的前十式劍招使了出來。
司空玄雖然見識過一次子龍的無極劍法,可是一直也是沒辦法破去這凌厲之極的劍法。不過他也發現了子龍的破綻在哪裡!那就是功力!
子龍學武纔多少年,雖然機緣巧合之下,打破了任督二脈,一身修爲在當今之世,也算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可是這等修爲放在司空玄眼裡,也就不值一哂。司空玄如今年歲已在七十以上,練武的年歲,也在五十多年。
學的這五十多年的武功,即便是威力最差,進境最慢的功法,那一身的內力也是非同小可。何況司空玄學的武功也不差,不說比的上易筋經,但至少也是江湖少有的內功。此等精煉五十年的功法,豈是子龍能抵擋的。
因此他才採用了這高山流水掌,蓋因這高山流水掌,不但出招如同行雲流水,而且也如降龍十八掌一般,對於內力的要求,也是極高。每一掌擊出,都是洶涌澎湃,至於高山之上,流下來的山洪一般。
此時他對上子龍,不再去看子龍繁複的劍招,只是一掌接一掌的擊向子龍的必救之處,每一掌皆蘊含他那苦修五十年的精純內功。子龍見到他這樣打法,也只能無奈的撤去劍招,不斷的去格擋司空玄的掌法。
只是每擋一掌,就只覺得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道瀑布一般,只覺得無力承受。接了十掌之後,這力道已經遠遠超出了子龍的接受極限之中,直接一掌打得子龍面色一紅,“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老大的鮮血出來。
“子龍!”胡獨鹿早就看到子龍與司空玄交手,可是他急於破去馬英的戰陣,因此便沒有及時救援。此時見到子龍被司空玄打傷,不由得焦急的衝了上來,老遠就是滿含真氣的一槍,捅向了司空玄的腦袋。
司空玄不閃不避,那本來要砸向子龍的一掌,直接在空中兜了個圈子,一掌砸在了胡獨鹿的長槍之上。
兩人都是傾注全身功力,只是胡獨鹿必定功力不如司空玄,功力硬拼之後,直接也是臉色發紅,退了兩步,卻沒如子龍那樣,噴出鮮血來。
子龍得了胡獨鹿這一擋,總算退出了司空玄的掌勢的籠罩範圍,來到了胡獨鹿的身邊,默默的用易筋經的療傷之法調息了一會兒,漸漸理平了有些紊亂的氣息。然後對着司空玄冷冷一笑,說道:“司空玄,你總算是來了啊!”
“哼哼!怎麼?臭小子,你是急不可耐的想死了麼?”司空玄見得子龍竟然在自己重創之下,還能開口說話,不禁心裡頗爲佩服。
“嘿嘿!司空玄,大話別說太早,誰殺誰,還不一定呢?”胡獨鹿冷冷一笑,直接一擺長槍,凝視着司空玄說道。
“是麼?就憑你們兩個手下敗將?我就算受了傷,也能拿下你們!”司空玄雙手一拍,作勢又準備撲擊上來。
胡獨鹿與子龍相視一笑,子龍對着胡獨鹿點了點頭,胡獨鹿明白過來,率先一振長槍,直接對着司空玄攻擊過去。
司空玄冷冷一笑,繼續準備以高山流水掌,純以功力打敗這二人。畢竟他已經明白過來,胡獨鹿與子龍的功力雖然在天下之間,算是極爲翹楚的。可二人對上司空玄,也只能算是以卵擊石了。
看到司空玄繼續以高山流水掌打來,胡獨鹿冷笑一聲,直接拿着長槍使了個粘字訣,即要避免與司空玄正面對碰,還要不斷的圈住司空玄,儘量不使司空玄跳出戰圈。司空玄冷笑不已,當今之世,能與自己使招式的,不過寥寥。徐子龍的那怪異劍法倒是有幾分乾貨,其他的,卻不被放在他的眼中。
當下司空玄直接一拖一帶,直接就化解了胡獨鹿的拖字訣,然後猛烈的一掌,就擊向胡獨鹿的額前,顯然是想擊斃胡獨鹿。
只是一道劍光撩起,司空玄只得收掌自保,這攻來的,自然就是子龍了。只見子龍這次把無極劍法使得更快更密,放眼看去,彷彿司空玄直接被子龍的劍雨所完全覆蓋了一般。
這等使劍的方法,對使劍者的功力以及劍道境界的要求極高,非一般人能使出來的。此時司空玄面對着這密集的劍雨,卻依舊是使出那一套高山流水掌,也是一掌快似一掌,竟然恍如一堵高山一般,直接阻斷了子龍的劍雨進擊。
胡獨鹿見二人糾纏,直接揮舞長槍,拿槍做棍使,專門去挑、砸司空玄的下盤。司空玄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一時半會在兩大高手的通力合作之下,也只能輾轉騰挪,儘量周旋罷了。
馬英見到司空玄擋住了胡獨鹿與子龍兩大高手的進擊,高興不已,當下便指揮更多的天王派弟子,結成圓陣,對着勿吉人戰士攻殺過來。勿吉人戰士的頭領胡獨鹿此時正被司空玄纏着,無法脫身,裝備、陣列、體力又比天王派弟子來得較爲遜色。
是以被殺的節節敗退,不少戰士都直接慘死。好在五郎子及時挺身而出,他又有之前走馬鎮外指揮的前例,勿吉人戰士纔在他的指揮之下,勉力抵擋天王派弟子的廝殺,緩緩向着着火的密林退去。
廝殺不多時,子龍三人過招只怕已經不下百招,天王派的其他大軍已經緩緩趕來,那剩下的五百騎兵,更是早就趕到,在馬英的指揮之下,加入了攻擊。
而其他的都近三千的天王派大軍,也已經在鳧水渡河,只要不到盞茶的時間就會攻殺過來。那司空玄一見此場景,不由得一面與子龍二人交戰,一面朗聲笑道:“哈哈!徐子龍、胡獨鹿,我勸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如今我們已經有這許多大軍趕到,任你二人功力再高,也是插翅難飛!”
勿吉人衝出來與馬英的部下交戰之地,其實離密林不到五十步罷了!此時鏖戰許久,至少有近百的勿吉人戰士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僅有三百多勿吉人戰士繼續在五郎子的指揮下,且戰且退,來到了密林的十步不到。
馬英只以爲勿吉人想繼續借助密林,打退自己的追擊,此時有五百生力軍加入,自然是迫切的衝殺上去,盼着能儘早擊潰勿吉人。只是這勿吉人酣戰許久,體力理應透支,死了這麼多人,每次堪堪要崩潰,總被一名勿吉人設法挽救下來。
看着這韌性十足的勿吉人戰士,馬英殺意更濃!這次爲了剿滅兩千勿吉人戰士,天王派目前已經付出了倍於勿吉人戰士的傷亡。如此看來,如果勿吉人戰士數量過了萬的話,天王派得付出多少代價,這等頑固強硬的勢力,儘早剿滅的好啊!
當下天王派弟子在馬英的指揮之下,追殺的更急,離密林已經越來越近。而子龍三人的戰場,也隨之轉移到了密林的十步不到的距離。至於那鳧水渡河的三千天王派大軍,也已經開始在整頓了,要不了多久,自然會殺過來。
見到子龍二人辛辛苦苦抵禦自己的攻擊而不說話,司空玄越發興奮的說道:“哈哈!你們難道還想故技重施,如今我們銜尾殺進去,你們又如何借用密林優勢呢?”
“是麼?”子龍見到司空玄興奮無比,當即冷冷一笑,直接雄劍一振,一劍逼的司空玄無法追擊胡獨鹿,然後暴喝道,“蔣雲鬆,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司空玄聽到子龍這聲暴喝,心頭一動,不覺看向那燃燒的密林,卻只見密林之中,傳來一陣亮光。司空玄心頭一凜,暗道不好:“這是鐵器的光澤!”想明白之後,司空玄也是暴喝一聲,說道:“大家快撤,林子裡有埋伏!”
馬英聞言大驚,急急向密林看去,只見一幕讓他驚駭欲絕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那燃燒的密林之中,突然站起一片片紅衣紅甲,裝備極爲精良的軍隊,這隻軍隊全身緊要部位都是鐵甲,非緊要部位,也是有扎甲或皮甲輔之。
手上也已經拉開了強弓,弓弩之上,盡是寒光凌厲的鐵質箭頭。只聽一聲漢語的暴喝:“風!”
“崩、崩、崩”的弓弩齊射之聲,在這聲號令之後,不絕於耳。這支軍隊不但是有弓箭,竟然還有弩箭,此等近距離的攢射之下,力道極爲可怕。
前面的天王派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如同割麥子一般,齊齊的倒了下去。後面的天王派弟子見到前排的弟子倒下,驚駭欲絕,正準備舉起手上的盾牌去格擋,可是下一波箭矢又直接到了,帶走了這波弟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