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靈之前離開日月神教的軟禁,一路來找朱執,一是得了日月神教的指點,二卻是日月神教也動用了力量,使得她在軍營之中暢通無阻。
如今日月神教的人,在遠遠窺視到朱執與苗靈的動靜之後,自然都是撤了。
而仇鉞這句話,卻正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本是一片好心,想着這位未來的世子夫人要見世子,自己做兄弟的幫一把也沒什麼。
可是這話落到苗靈的耳朵裡,卻是令得她有些恍然的想起自己離開日月神教的軟禁,來見朱執的情景。
仇鉞沒有說錯,大營不能隨意走動,這是苗靈早就知道的。只是來見朱執的時候,苗靈心緒不寧,沒有想到太多。
這會兒等待消息,有些空閒,便就想到了這些。自己之前暢通無阻,顯然是背後有人在推動,可是爲什麼他們要推動自己來見朱執呢?
苗靈心裡泛起了嘀咕,可也沒有想到這其中的關竅,這邊的仇鉞就已經得到了朱執與向過所在的消息了。
當下苗靈也就壓下了心中的疑問,隨着仇鉞一起,向着朱執與向過所在走去。一路之上,這大營來往巡哨確實極多,就是仇鉞帶路,也不斷有人前來盤問。
看到這種情況,苗靈心中卻越發明白,自己來見朱執,竟然真的是一個設好的局,只是這設局的人,目地是什麼?
其實苗靈原本就知道,朱執爲了自己,已經與日月神教合作了。但是她卻沒有想過,這合作到了什麼地步。
當下苗靈便帶着滿腹的疑問,跟着仇鉞,向着大營的一角走去。不多時,來到大營的一個角落,這裡卻正是朱執從寧夏帶來的大軍紮下的營盤。
本來如果苗靈一人到此,這營盤無論如何也是進不去的。只是仇鉞本就是朱執麾下愛將,這裡的軍隊也多是聽從仇鉞的命令。
因此見到仇鉞到來,比之前還要容易,完全沒有任何人,上前盤問。仇鉞也是沒有理會這些,帶着苗靈七拐八繞,也就來到這營盤中的一處相對獨立的空地。
這空地之上,頗爲雜亂的紮了許多帳篷,遠遠看去,就好似完全不懂兵法的所創建的。只是苗靈不懂兵法,也是看不出其中的意味,但是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這處營地與其他營地的不一樣。
來到此處,朱執小聲的提醒苗靈道:“這裡是世子招募來的武林人士,苗小姐你跟着我,不要亂走動!這些武林人士,可不比你們風月幫,還有天龍幫那麼好打發啊!”
“嗯!”苗靈心頭一凜,隱隱覺得這營盤之中,有什麼自己熟悉的。她對朱執頗爲熟悉,知道他於武林之中,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可現在這地方的帳篷,卻起碼可以容納下近千人。如此之多的武林人士,就是風月幫這個號稱寧夏第一大幫的幫派也是不敢輕視。
那麼朱執卻是從何處,又是憑什麼,招募到這麼多武林人士爲他效力的呢?苗靈心中的疑竇,也是越來越深了。只是這裡畢竟有些奇怪,她也是沒有把心裡話問出來。
兩人進了這地方,還沒有走上兩步,就有兩名身穿黑衣,人高馬大的武林人士走上前來。看他們那倨傲的神情,好似對苗靈與仇鉞極爲不屑一般。
反觀仇鉞,好似對這種情況已經極爲熟悉,不等這兩人上來盤問,就從懷裡變戲法似得摸出了一個元寶,遞給了這兩名武林人士,拱手笑着說道:“兩位好漢,我家世子來此找向先生談事,這位是世子的未婚妻,想找世子,還請好漢行個方便!”
本來倨傲的漢子,在接過這元寶之後,滿臉也是堆起了笑容,點頭指了指裡面,說道:“世子剛剛過去不久,你們要去找,就去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們,不要亂跑,否則驚動了其他人,世子也不一定保得下你們來!”
“這我自然省的,謝過好漢了!”打通了關節,仇鉞一臉笑容的送走了這兩名漢子,然後就招呼苗靈,沿着歪歪斜斜的各種帳篷,向着裡面走去。
仇鉞身爲朱執愛將,在如今朱執已經成爲起義聯軍統帥的情況,來到此處營地,竟然還要以元寶買路,更有甚者,還被告誡不能亂走。
本就疑竇叢生的苗靈,這會兒卻是更疑惑了。她隱隱覺得,自己的疑問,在這個營地之中,會得到解答。
前面帶路的仇鉞卻沒有理會這麼多,他卻只是一個勁的在前門,悶聲不響的走路。不多時,兩人繞了個彎,遠處一個帳篷之中,卻突然傳出了朱執的咆哮來:
“混賬,向過,你憑什麼敢給我下**?”
本就疑心不已的苗靈,聞言渾身一震,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好在仇鉞雖然一直在前頭帶路,可也是對苗靈有留意,這會兒苗靈要跌倒,他卻是伸出手來,一把扶住苗靈。
“苗小姐,小心點!”仇鉞暖聲說道,“世子應當就在前面的帳篷內,我這就去叫他出來!”
“不必了!”苗靈聲音顫抖,臉色有些難看,拽着仇鉞,近乎祈求一般的說道,“仇將軍,我不想打擾到世子,你暫時別去叫他好麼?”
仇鉞也聽到了朱執剛剛的那句話,因此他就以爲苗靈是因爲**失身,這會兒心裡彷徨,所以不想見朱執,因此也就答應了苗靈。
只是他哪裡知道,苗靈之所以阻止仇鉞,一來確實與這**失身有關,但是最關鍵的,是朱執那句話裡帶過的名字——向過!
這個名字苗靈如何能不清楚,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日月神教的向過。雖然苗靈一直清楚,朱執與日月神教合作,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合作到哪一步。
如今在這裡聽到向過所在,自然就明白這片營地之中的武林人士,很可能都是日月神教的人馬。
想到這些,苗靈心中忍不住有些發寒。日月神教囚禁自己這麼久,自然不可能真的像他們所說,全無惡意。
可一直以來,苗靈也不知道日月神教到底要幹什麼。畢竟子龍沒有去見她,沒有告訴她日月神教的要求。
此時聽到向過所在,聯繫之前的種種一切,苗靈心中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而接下來,向過的話,卻更是證實了苗靈的一些猜測。
“朱兄,這還不是爲了成就你的好事麼?”那向過嘲弄一般的說道,“你垂涎苗靈久矣,卻苦於苗靈鍾情徐子龍,一直未能如意。
如今我替你下了藥,讓你與她顛鸞倒鳳,她的性子又是剛烈,只要沒有自盡,日後自然就是你的人,與徐子龍再無可能,這樣不好麼?”
“徐子龍如今生死未卜,就算沒死,他也沒辦法回來了!他所有的勢力,都將被我接手,這樣一來,他對我還有什麼威脅。我又如何不能慢慢感化靈兒,讓她心甘情願的把身子給我?”朱執依舊憤恨不平的說道。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不但讓苗靈震驚不已,就是他的心腹愛將仇鉞,也是滿臉愕然。
仇鉞自然不是有意偷聽他與向過的談話,可站在這帳篷不遠處的拐口位置,又被苗靈祈求不進去打擾朱執,他也只能把這些話聽了過來。
可挺過來之後,他也是一瞬間有些懵了!照朱執所言,這徐子龍可能沒死?而且非但他沒死,還好似在被朱執追殺一般,至於朱執這麼做的目地,顯然是爲了子龍的勢力。
只是朱執先前不是說,安王、徐子龍、馬風月等人,都是一起在大船之上,被朝廷伏殺了麼?
怎麼到了這會兒,私底下與向過談起來的時候,這朱執卻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種與之前大庭廣衆之下說的完全不一樣的話語呢?
即便仇鉞與子龍也是不對付,可這會兒心中也是有些被矇騙了的感覺。他對朱執忠心耿耿,但卻也不想朱執欺騙他。
另一邊,苗靈也是又驚又喜。驚得與仇鉞也相差不大,喜得卻是自己的哥哥子龍很可能沒有死,而是在躲避追殺。
正在兩人感慨萬千,思緒煩亂的時候,那向過卻又說道:“世子,這裡是雪兒休憩的地方,她如今狀態不好,你我出去說,別吵到她了!”
一面說,他就準備拉着朱執,出那帳篷。正在不遠處“偷聽”的仇鉞與苗靈兩人,卻是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要繼續“偷聽”下去的意思,當下兩人不約而同,直接閃身進了身邊的一處營帳。
好在這營帳許是離得樑夢雪的寢帳很近,竟然只是堆放了一些雜物,沒有人在這裡居住。苗靈與仇鉞也是沒有管這些,兩人伏低身形,就以雜物掩蓋了兩人的身形,靜靜的等待着朱執與向過進一步的說話。
外面的兩人自然不知道,在這戒備頗爲森嚴的日月神教駐地,這裡又是向過在乎之人的附近,竟然有兩個人在偷聽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