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子龍猶豫再三,才說道:“好吧!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什麼?”古笑天等人都是一驚,古笑天更是臉色難看的看着子龍,說道,“子龍,你怎麼能答應他,不說他爲人狡詐,就是他的輕功,也極爲可怕,只怕出了城,你再想找到他……”
“師父,你不用說了,我明白!”子龍自信的一笑,瞥了劉瑾一眼,然後說道,“如果他問題回答完了,我滿意了,自然會讓他走。可要是他回答的問題我不滿意,或者想提前跑,那我也有自信,能攔下他來,你說是麼?劉公?”
子龍的話雖然有些狂放的意味,可是劉瑾聽了,卻只是尷尬一笑,絲毫也沒有反駁的意思,顯然是認可了子龍的話。
眼見得劉瑾不說話,子龍當即就準備出發,帶着劉瑾到城外去,完成他與劉瑾的最後一次博弈。
可就在他準備動身的時候,他卻突然想到,劉瑾只說是母親的消息,可沒有說母親是生是死,他尋找母親這麼多年,對這個問題,尤爲在意。
當即他就直接問道:“稍等,在帶你出城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的母親,如今是生是死?這你總可以告訴我吧?”
劉瑾聞言眼睛一轉,笑着點頭說道:“你母親雖然遭罪,但是迄今爲止,還活着!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那傻小子!”
他話語中的傻小子,自然指的就是正德皇帝了。被幾次三番的叫傻小子,還是自己以前的伴當,正德也是心裡有氣的。
只是如今劉瑾的禁制已經被解開,他也是有自知之明,以方纔在外面劉瑾力戰幾大高手的場景,自己就連他的衣袂,只怕也是碰不到。
因此正德之時按捺住怒氣,等子龍看了過來,他才點頭說道:“他說的應當沒錯!我在被他與張太后那女人下毒之前,曾經問了張太后,我們孃親的情況!她雖然沒有說,可也沒有說我們孃親死了,所以我們孃親理當還是活着的!”
“那就好!”總算聽到了一個子龍在意的消息,也是他期盼已久的消息,當下他不禁喜上眉梢,就連眼角,都是笑意,顯然他對母親還在世,真的歡欣不已。
劉瑾本就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主,見得子龍對鄭金蓮在世的消息如此高興,當即說道:“只是我得提醒你們一下,你們母親畢竟……嘿嘿,所以她這些年來,過的也不是很好,你們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啊!”
子龍聽得心裡又是一緊,劉瑾這句話,卻讓他心中有些沉重起來。他話裡的意思,顯然是因爲母親當年生下自己兄弟二人的緣故,所以這些年來,吃盡了苦頭。
想到母親可能遭受的種種折磨,子龍心中也是憂煩不已,當即不想再多等待,只想帶着劉瑾出城,好從他的嘴中,得知母親的確切消息。
只是他剛準備起身,劉瑾卻又突然說道:“好了,既然我告訴你這個消息,那麼順帶的,你也告訴我一個事情!”
看着劉瑾眼中的狡黠,子龍隱隱猜測到,他想知道的是什麼,只是他爲人自信,覺得即便不憑藉這個,也是不會真的讓劉瑾得逞。
於是子龍說道:“好!你問吧!”
“之前在奉天殿,然後又是在北鎮撫司外面,都有一股琴音,一直在擾亂我體內真氣的運行,以至於我十成實力,頂多只能發揮九分,甚至於真氣的流動速度,更是大爲銳減!我想知道這用琴的高人到底是誰,而待會兒你與我出城,這位高人是否又暗中蟄伏呢?”劉瑾問道。
聽得劉瑾的話,子龍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當即也是一笑,點了點頭,拍拍手,說道:“既然你想見這位高人,我這就讓她現身一見,薛姑娘,麻煩你現身一下!”
這話音剛落,就見得那正堂方向的屋檐之下,走出一個靚麗的女子來。這女子一襲素白長裙,掩蓋着她那曼妙的身姿,臉罩薄紗,環抱着一張瑤琴,遠遠看去,好似看不清她的身影一般。
她現身之後,對着子龍等人的方向行了一禮,然後抱着瑤琴,就站在那裡不再動彈。劉瑾離得遠,卻也是看的不真切。
“是她?她是誰?”劉瑾雖然看不真切,可畢竟也是老江湖,能從這女子的體態之中,發現這女子頂多就是一個年約雙十的俏佳人,這樣年輕的女子,怎麼能使出那等奇怪的手段。
“她是誰,可不在我們之間的約定之中啊!”子龍卻沒有準備把這女子介紹給劉瑾,只是也對她還了一禮,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女子也是會意,點了點頭,也就輕搖身姿,又重新消失了蹤影。劉瑾見得這女子離開,卻沒來由的鬆了口氣。
雖然他不知道,子龍會不會暗中繼續令那女子窺視一旁,等着壓制自己,可他相信以子龍這樣重情重義,又極爲講究信用的人,絕對不會出爾反爾,因此也沒有再追究這女子的事了。
其實那女子,正是之前與子龍有過約定,要幫子龍的令狐世家的當代傳人,薛晗霄。她那次與子龍在武當會戰了軒轅破之後,因爲洞庭幫等令狐世家的勢力有要事讓她處理,因此她也就沒有來得及,參加寧夏之戰。
在大戰結束之後,她才堪堪帶人趕來。子龍在見過她武當的表現之後,就把她當做了一支奇兵,一直讓她隱身於大部隊之中,隨同自己,來到了京城。
等到挑選入宮人選的時候,子龍想到宮中兩大高手,劉瑾、曹秋海都是自己的對頭,也就把薛晗霄暗暗的帶了進來。
雖然劉瑾、曹秋海單打獨鬥,都不是子龍的對手,可子龍知道,皇宮之中,自己發揮也是要受到限制的,所以就想着自己纏住一個高手,然後由薛晗霄壓制另外一個高手。
這也是子龍之前在奉天殿外,安心的對付曹秋海的原因之一。畢竟在他想來,劉瑾的本事再厲害,倉促之下,有歐陽勁、黃掌香這等高手纏鬥,又有薛晗霄暗中壓制,只怕他也是難得有好果子吃。
當然,這些子龍是不會跟劉瑾說的。眼見得該交代都交代了,子龍也就帶着劉瑾,準備離開北鎮撫司,出城去。
臨行前,卻想到自己這會兒還是扮作正德,如果一身九龍袍走出去,只怕麻煩不少。因此他也就讓古笑天等高手看着劉瑾,自己卻去換衣服去了。
此刻劉瑾有傷在身,這許多高手在旁,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逃脫的機會,索性也就盤膝坐在院子之中,靜靜調息,沒有絲毫異動。
不多時,子龍也就換了一身便衣,又讓婉兒給自己易容成一箇中年人之後,纔來見劉瑾。雖然婉兒的易容術不錯,可劉瑾還是一眼認出這便是子龍。
當下他也是嘖嘖稱奇了一番,然後就與子龍一起,離開了北鎮撫司。
因爲他們之間的約定,屬於私下裡的約定,不能讓其他人知曉,所以兩人離開北鎮撫司的時候,卻都是以極爲高明的輕功,躲過禁軍的警戒崗哨,從容離開的。
等離開北鎮撫司之後,兩人也就一邊聊,一邊向着南邊走去。
如若不是這會兒正是晚上,又處於戒嚴的狀態,兩人這般隨意行走,多半會被人當做是至交好友,一同出遊一般。
雖然此刻街道之上,不時有錦衣衛以及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巡邏,可兩人武功極高,警覺又是敏銳,沒人的時候,就走在街上閒聊,從容趕路,有人的時候,卻是身形一閃,已經避了開去。
就這般,兩人從北鎮撫司衙門離開,到的南邊的城牆之時,不過用了小半刻鐘。看着京城那巍峨的城牆,兩任都是沒有在意,找了個人少的位置,直接輕輕一縱,就好似大雁一般,飛騰而起,然後縋出城去。
等出得城來,兩人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片林子邊,子龍才說道:“好了,劉瑾,到地兒了,這裡前面就是一片樹林,你說完之後,就可以跑入樹林,料來我也是抓不住你!可如果你不說,那我現在可就要帶你回去,你應當明白,這裡離樹林還有十步遠,我有足夠的把握,擒下你的!”
這話倒也不是恫嚇,劉瑾此刻受了傷,一身輕功,能發揮五成也是不錯。再加上子龍除了輕功稍微不如他之外,其他內功、外功等等,都是比他厲害不少。
如果劉瑾真的想不付出任何代價逃跑,子龍確實是有把握,在他跑之前,擒拿下他來。劉瑾也是明白,當即淡淡一笑,說道:“真沒想到,你確實是一個信人,只是我真的有點不明白,你對我,應該是恨之入骨,可爲什麼還肯給我一個逃命的機會呢?”
“因爲你掌握的消息,我很想知道!”子龍對劉瑾的廢話也是有些不耐煩,當即說道,“好了,不要多說了,快告訴我,我孃親如今何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