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我想到了黃蓉,於是,我說道:“我想神女的意思是說像那種無所畏懼,快意人生的江湖女子。”
他聽後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感嘆:“難怪妹妹自打從崖邊回來,與往日完全不同。”
我看向牆上的畫像:“其實,方纔我感覺我看到的那位神女……有點像……她。”我指向畫像,不敢亂說話,既然是音樂世家,上面掛的是守護神之類神馬滴也有可能。
他立時轉頭也看向牆上的畫像,目中帶出感激,大大地跪伏而下:“謝祖先庇佑。”
呼……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像我這樣嫉惡如仇,不知隱忍的性格,穿幫是早晚的事。我怎麼就不會裝逼呢?就當是去演一個裝逼的女人唄。
“妹妹,哥哥知道你也不想入宮……”大哥拉起了我的手,我看向他,他到底叫什麼?現在,他和我一樣大的眼睛裡是自責和歉疚,“你放心,待……一些事結束了,哥哥會讓你坐上大司樂的位置!”
他宛如宣誓般地說,那閃耀的眸光讓我心中感動,一直想要一個大哥,現在,算是實現夢想了。只是,他說的一些事是什麼?而且,他爲何能如此確定能讓我做上大司樂的位置?明明現在他都要去當兵的說,說不定等他升遷,我都已經出宮了。
不過,一個堂堂的七尺男人,在皇宮裡和一堆女人一起吹拉彈唱,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這算是註定我入宮的命運?如果我出不了宮,那我就安安分分地等他來讓我做那個大司樂。做了官,就能自由出入皇宮啦。
他說完面對祖先雙手合十,似在祈禱,祠堂內再次陷入寂靜,這一跪,竟是跪到了好久,偷偷看自己包裡的iphone,居然跪了一個半小時。手機上顯示已經是下午兩點半,可是,這裡的時間和我的是否一樣呢?恍然發現這裡也正值酷暑,而且好像也是下午三點左右的樣子。熾熱的太陽曬落我的腳跟,燙燙的。
我怎麼那麼倒黴,一過來就替人跪祠堂,若非我是無敵羣衆演員,練就鐵跪神功,那些嬌滴滴的小姐,怎麼受得了這樣個跪法。稍微調整一下跪姿,可以不讓小腿發麻。放眼看向那些牌位,壯觀的四排,這少說也有百年曆史,難道他們真的都是樂師?那小月會的樂器又是什麼?
慘了,小娘可只會彈彈鋼琴吉他,拉拉小提琴哪。撫額,真奇怪,老爸即不讓我做演員,又不讓我搞音樂,爲嘛小時候讓我學這些東西呢?不過,這好像成了我們這一代大都學的玩意,上戲裡隨便抓一個出來,都會彈彈琴弄弄簫的,反倒顯得不稀奇了。
老爸啊老爸,這裡木有鋼琴只有古琴,木有小提琴只有二胡,木有吉他……呃……這個是我自己想學的,可是,這裡也是沒有吉他只有琵琶。完了,怎麼矇混過去?濫竽充數?我開始對着那些木牌苦思冥想。
身旁的大哥還在認真思過祈禱,而我則在這裡想着怎麼騙他,騙這裡所有的人。其實,如果入宮,反倒認識小月的人沒了,只有一個大姐……
“姐姐她……在宮裡……”不行,我不能直接問,必須要靠騙。
“怎麼了?”他轉過頭看我,眸中是我擔心的臉,“你放心,滿萱她會照顧你。”原來他以爲我擔心在宮裡沒人照顧。滿萱?簫滿萱?這是姐姐的全名?見他稱呼姐姐爲滿萱,看來滿萱應該也是他的妹妹,也就是我的二姐。古人給子女排名有嚴格的規矩,尤其是像簫家這種有宗祠的大戶人家。那麼,小月的全名裡,也應該會有一個滿,所以,她應該是簫滿月。
滿月?不就跟我一樣?真巧啊。
“妹妹?”面前傳來他有些擔心的呼喚。我回過神,抱歉垂眸:“對不起,妹妹走神了。因爲妹妹在想,宮中制度嚴明,姐姐她……是否方便……關照妹妹呢?”試探一下,看他怎麼說。
他聽罷微鎖劍眉:“你說的是,滿萱若還在天樂府倒能關照你,可她現在貴爲滿妃,可能就……”
蝦米?!做妃子去了?!看來這什麼樂師歸根究底還是皇帝的女人。只不過或許皇帝不要可以外嫁,比如姐姐吹吹耳邊風,或是某個王孫公子看上了討要。看大哥也不過二十一二,那姐姐也不會超過二十,那現在皇帝幾歲?希望是個年輕的帥哥,不然我會替姐姐鬱悶。
“不過爹爹已經給你在天樂府上下打點,你入宮後不會有人爲難你。”他細心地說着,面露正色,“但是,金宮不比南都,宮內更是人心叵測,且現在的左大司樂正是琴董那老頭,而你方纔又羞辱了琴楚容,哥哥擔心你進入天樂府……”
左大司樂?古人喜歡用左右,比如左丞相,右丞相。於是,我立刻問:“那右大司樂呢?”
他從憂慮中回神,露出放心的神情:“這你放心,因爲你是女子,故而入宮後歸右大司樂管,右大司樂是奶奶的門生,所以心向我們簫家。父親一直希望我能成爲左大司樂,現在,看來他把期望寄託在你的身上,期望你能像奶奶一樣,成爲右大司樂。”
男左女右,也就是說琴老公管男樂師。誒~聽說宮裡的男樂師都是太監,也就是說……琴老頭相當於是太監總管?哈哈哈哈。
大哥說完深深地注視我,裡面也有着對我的期望,他擡手愛憐地撫向我的臉龐,我本能地躲開。他微露疑惑,心中一慌,正巧聽見外面傳來話語聲,我趕緊轉頭看向門外:“好像有人來了。”偷偷瞥看他,他也轉頭看向外,呼。自己真笨,還是個演員呢,難道就不能克服一下自己高度戒備陌生人的本能,給他摸一下嗎?他是我哥,摸一下又怎了?笨死了。哎,主要沒有導演,沒有攝影機,始終進不了狀態,很難在日常生活中演戲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