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演

知道了白二的死因,只能增加對敵人的忌憚,對捉拿兇手並沒有什麼用處的,衆人只能按照林震南的吩咐,儘量的兩個人呆在一起,確保安全。

第二天的夜裡,蒼飛和陳七在一起,在庭院中巡邏着。

他們臉色都不好看,連敵人的真面目都不知道,只能一直提心吊膽的。

就在行走間,突然身後傳來風聲。

白二發出一聲慘叫,就轟然倒下。

蒼飛心驚,急忙轉身,但是他並不懂得武功,只能隱約見到一個黑影,就覺得胸口劇痛,眼前徹底黑了下來。

……

睜開眼睛,蒼飛摸着胸口,胸口的劇痛已經消失掉了。

他發現自己正在馬上騎行,身邊林平之、鄭鏢頭、史鏢頭、白二和陳七都在,衆人正閒聊着。

“到鏢局了。”鄭鏢頭道。

果然,福威鏢局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蒼飛神色原本有些迷茫,但馬上就明悟了過來,自己又重生了一回。

那樣說來,自己在進入福威鏢局的第二天晚上,遇襲的時候死掉了。

可惡啊!

當時的痛楚依舊讓他胸口隱隱作痛,可是他連自己死在什麼人的手中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福威鏢局,他產生了一絲畏懼,想要逃離此處,但是馬上這個想法就被他壓抑住了。

自己可以逃走,但是其他人呢?自己能將他們勸走嗎?不能吧?

這些都是自己新認識的朋友,他怎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呢?蒼飛做不到。

蒼飛失憶了,這些朋友是他在世界上最親的人了,而且他們對自己都很好,要他捨棄掉這些人,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將這些人救活,這在蒼飛心中化作了堅定的信念。

和上一次一樣,他和衆人下了馬。在他們的引領下進入了福威鏢局中,林平之、鄭鏢頭、史鏢頭去見林震南,白二招待他,陳七去幫他叫大夫。

大夫也是同一個人。診斷的結果也是和上次一致。

沒有過去多久,蒼飛他們就被叫到了會客廳。

蒼飛再一次見到林震南和王夫人。

和之前差不多的問話,無非就是關心一下失憶的蒼飛,讓蒼飛不要告知他人今天發生的命案。

不過,和上一次早早告辭不同。蒼飛沒有馬上離開。

“林總鏢頭,我雖然武功不高,但也能看出今日那對川人武功不凡,那姓賈的漢子逃走,聽他的語氣估計還會來找麻煩的,希望林總鏢頭多加註意。”蒼飛提醒道。

他在進入福威鏢局之後,就一直在思索着這個問題,只是怎麼都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化解這一次危機,畢竟他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而且自己也不能告知他們自己能重生,那就不是失憶,而是失心瘋了。

林震南盯着蒼飛道:“哦?難道你認出他們的武功路數不成?”

蒼飛搖頭道:“我並不認識,但他們武功精妙,絕不是等閒之輩。”

林震南略微有些失望,道:“多謝提醒了,我會注意的。”

蒼飛點頭,他已經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當即就告辭離開。

林震南道:“平之,你出去陪陪蒼公子。”

林平之點頭。他的年紀比蒼飛小几歲,但也算是相仿了,和蒼飛相處,總比鏢局中的那些鏢師更加投契。

……

“這蒼飛是否有問題呢?”王夫人問道。

林震南臉色陰沉道:“看不出來。但他既然一直在提醒我們注意,恐怕是看出一些東西來,我們不得不防,我打算到那飯店一趟,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王夫人點頭道:“這也是應該的。”

隨後,林震南就和鄭鏢頭、史鏢頭、白二和陳七出發了。

……

蒼飛在廂房中。和林平之相談。

在上一次,他也和林平之交談,但也只是吃吃飯,喝喝酒,談天說地,林平之爲蒼飛介紹福州的狀況,說說從鏢師們口中聽到的江湖傳聞,沒有半分的營養。

但是知道如今鏢局險境的蒼飛,卻是不想再和林平之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了。

蒼飛道:“林賢弟,你的武功都是你父親教的嗎?”

林平之道:“也不盡是,平時也會和那些鏢師們切磋,從他們身上學一些武藝的。”

蒼飛道:“實不相瞞,我並沒有學過武功,今日的事情基本沒有插手的餘地,對此感到十分的慚愧,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可否教授一下我武藝呢?”

想起自己前幾次死的時候的慘狀,蒼飛就覺得相當的憋屈,全是因爲自己武功不夠的緣故,這次無論如何,他都想要改變這個局面,就算臨急抱佛腳沒有什麼用處,起碼也要看看殺自己的人是誰啊!

林平之聞言有些興奮,他一直都是被人教導的一個,如今可以教導他人,讓他大感高興,但很快就有些頹然道:“我們林家的辟邪劍法不能傳授他人,恐怕無法教你,只能傳授一些拳腳功夫。”

蒼飛笑道:“這就足夠了,我也並不是要學什麼高深武藝,只是想在危機的時候,多一些應變能力而已。”

林平之聞言這才點頭,但還是有些遺憾的,畢竟他真想教導出一個高手來,那事兒想想就讓他覺得興奮。

就這樣,林平之開始在庭院中,向蒼飛傳授一些拳腳功夫。

蒼飛也有板有眼的學着,只是蒼飛的資質似乎並不怎樣,有些笨手笨腳的,並沒有多大的進展。

林平之卻相當的有耐心,這當然是靠着一股衝勁了,教一個比自己大的人武藝,而且是第一次擔任師父,他頭腦都發熱了,化身爲熱血教師。

蒼飛心中其實相當窘迫了,畢竟林平之比他還小,而且長得脣紅齒白的。更是顯得年輕,被這麼一個人教導自己的武藝,蒼飛有些掛不住臉,但是想到福威鏢局的危機。他卻不能不在意。

天色全黑之後,他們並沒有停止傳授,反而是進入房間,林平之繼續口授武藝。

兩個年輕人,在深夜中依舊交談。直到深夜的時候,這才昏昏睡去。

其實按照蒼飛的想法,他是不打算睡的,想要看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白二是否還會遇到危險。

但是他一連死了好幾次,身心俱疲,又是練武,又是和林平之聊天,早就乏了,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

第二天。蒼飛和林平之都被吵雜聲弄醒了。

他們兩人到了大廳中,看到了白二的屍體時,臉色皆是難看之極。

又死了!

蒼飛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十分的不甘。

“平之,你昨晚一直和蒼公子在一起嗎?”林震南問道。

“是的!”林平之道。

衆人聞言都明白,這是排除蒼飛的嫌疑,如果是蒼飛作案的話,那殺的就不是白二,而是林平之了。

“白二是怎們死的?”林平之問道。

“他身上並沒有傷勢,我們都不清楚。”鄭鏢頭道。

蒼飛身子微動。但這一次卻是沒有出來驗屍。

林震南道:“我看看吧。”

他走過來,幫白二驗屍,時間比蒼飛上一次驗屍要長許多,良久才道出白二的死因。

正是心臟被內力震碎而死。

蒼飛皺眉。一來是因爲白二的死因,還是和上次一樣,看來是同一個人所爲,上次自己死的時候,也是被打中了胸口,恐怕也是這樣死的。

二來嘛!

林震南的驗屍速度這麼慢。蒼飛對自己的來歷都有些好奇了,爲何自己會懂得驗屍呢?真的是因爲懂得醫術的緣故?那自己是一個大夫嗎?自己爲何會突然出現在飯店之前,自己爲何有不斷重生的能力呢?

太多的問題,蒼飛百思不得其解了,但這些事情他也只能暫時放下了,現在最要的任務是解決如今福威鏢局面臨的危機。

“林總鏢頭,這人能不傷外面將人的心臟震碎,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是什麼武功造成的?不會是那川漢子的師長吧?四川方面有這樣的高人嗎?”蒼飛問道。

林震南看着蒼飛,神色凝重道:“有幾門武功都有這樣的效果,如果說四川的話,青城派的摧心掌就有這樣的能力。不過,能施展出來的人有限,恐怕只有松風觀觀主餘滄海能做到了。”

青城派?!餘滄海?!

蒼飛就這些記在心中,上一次自己就是在今晚死掉的,這一次或許也是難逃一死,但起碼也要在臨死的時候,問一問殺自己的是誰。

雖然每一次死,蒼飛都覺得無比的痛苦,但是死了幾次之後,他竟隱隱有些習慣了,也不知道爲何,可能是他天生就有些冷血,鐵石心腸吧,這些人他雖然不希望他們死,但他反正都能重來,這些人又可以活過來,那樣犧牲一下也無所謂。

等到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破局的辦法,將他們全部拯救就好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蒼飛對生命的價值漸漸有些淡漠,不過他也不至於滅絕人性,否則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不知道林總鏢頭,你和餘滄海相比,誰的武功更高呢?”蒼飛直白的問道。

林震南皺眉,這些問題他真不想回答,但他見到其他人都盯着他,他卻不能無視掉,只能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在江湖上名頭那麼響亮,恐怕不是等閒之輩。”

蒼飛依舊不滿意,這可是關係着能否能破局,如果林震南都不是對手,那福威鏢局恐怕是難以取得勝利,破局無望。

“林總鏢頭,如果要你用內力,向震碎白二兄弟的心臟一樣殺死一個人,不知道你是否能做到呢?”蒼飛問道。

林震南搖頭道:“我沒有這個本事,我習練的是劍法,內功並不是強項。”

蒼飛繼續問道:“青城派擅長的是內力嗎?”

林震南神色尷尬道:“他們擅長的是青城劍法。”

蒼飛問到這裡就不再問了,敢情林震南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餘滄海的對手,只是死雞撐飯蓋而已。

蒼飛雖然理解林震南好面子,但是這可是事關生死存亡的事情,林震南依舊在這裡支支吾吾,讓他十分不滿。

而林震南同樣是不滿蒼飛的表現,我就算及不上餘滄海,你也不需要當着衆人的面不斷糾纏,逼我自曝其短吧。

林平之冷聲道:“哼!我倒是想看看,那餘滄海是否真是那樣厲害。”

林震南瞪着他道:“就憑你這點兒功夫,也就是送死的料。”

林平之氣憤,衝出大廳。

蒼飛則是告辭跟了出去。

林震南也是氣惱不已,開始吩咐應對的辦法。

白二的死,他並不打算讓太多的人知道,特別是死因,只是當突然感染瘟疫,發病而死,給了一筆錢給白二的家人,封住他們的嘴巴。

而福威鏢局的防衛,也開始增加,讓人不要單獨行動。

蒼飛這一次沒有和陳七在一起,而是繼續跟林平之學武,雖然沒有什麼進展,但蒼飛多少懂得了一些皮毛的拳腳功夫。

“啊!”半夜,慘叫聲響起。

正在房中研討武學的蒼飛和林平之都是吃了一驚,匆匆衝出了房間。

……

庭院的牆邊,蒼飛和林平之趕到的時候,林震南和王夫人都已經在這裡了,還有一些在附近巡邏的鏢師。

而地上躺着兩具屍體,史鏢頭和陳七。

兩人身上都沒有傷口,在林震南檢查一番後,確認的死因,依舊是被內力震碎心臟。

又死了兩個!

蒼飛神色無比的陰沉,雖然這一次死的不是他,但他也沒有看到敵人的面孔,無法真正確認敵人的真面目。

真的是青城派的餘滄海嗎?!

“將他們的屍體,擡到廳中去。”林震南語氣森冷,他雙眼佈滿血絲,憤怒到了極點,如果說之前還無法確認,但現在他可以肯定,自己福威鏢局遇到強敵了。

史鏢頭的武功並不弱,在福威鏢局中算得上是好手,這樣的人竟然也死在對方手中,而且看情形還是毫無還手之力。

種種跡象表明,恐怕真是青城派的餘滄海下的毒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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