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奏半曲笑傲江湖算作告別

看着脈脈微微有些紅的臉,林平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深深地看了一眼心愛的女孩,才故作平靜的輕喊了道:“脈脈?怎麼了?”

脈脈慌張的搖搖頭,急忙解釋道:“沒,沒什麼。”

林平之輕笑一聲,拉起脈脈的手,十指交握住,道:“既然你擔心,那麼我們現在就回去客棧吧?我想某個人也該放心了。”

某個人,自然指的是曲非煙,脈脈聽了這話,點點頭,眼睛不由自主地漂移到了被林平之牽住的手上,長年練劍,他的右手顯然不是一般富家公子那麼細滑,虎口處的繭子很厚、很硬,有些粗糙的觸感,脈脈的左手卻是嬌嫩的很,在這樣的對比下,那種摩擦一下之後產生的感覺,實在是讓她覺得有些害羞。

林平之沒有多說話,握着脈脈的手,一路拉着她走回了客棧,看到客棧招牌的時候,林平之心裡有些異樣的情緒,能這樣牽着脈脈一輩子,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進到客棧裡面的時候,林平之的腳步慢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身邊的脈脈,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現在別上去見那個人,後面有人跟着。”

脈脈驚了一下,她的確沒有發現後面有人跟蹤,不過聽到這話,她微微靜下心,點點頭,便道:“那麼咱們直接回房還是在前面吃點兒東西觀察一下?”

林平之微微皺眉,“先在前面叫點兒東西,看看是不是嵩山派的人再說。”

脈脈一聽這話,立刻撒嬌便道:“哥,都怪你,在衡山派那邊不讓我留下吃東西,說什麼不合適,現在我肚子餓了,我不管我就要馬上吃到松仁炒玉米!”

林平之微微一笑,連忙跟上,道:“好好,小二,快點兒去給本少爺準備松仁玉米這道菜來!速度點兒,不然本少爺可不饒你!”說着,從錢袋裡面扔出去了一塊碎銀子。

那店小二接過銀子,立刻笑開了,立刻叫道:“松仁玉米一個咯!”

林平之和脈脈沒有多說別的,徑自坐在了靠窗的一張桌上,有意無意的看看外面,發現的確有那麼兩個鬼鬼祟祟的人躲藏在一邊,衣着雖然不是嵩山派的,但是想來這種事情他們也一定不會大大方方的做,換身便裝是自然的。

正當兩兄妹心裡已經有點兒譜的時候,曲非煙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見到兩個人正在這邊吃東西,立刻叫道:“好啊,脈脈姐姐,你吃好東西都不喊我!”

脈脈一楞神,連忙把非煙拉在了身邊,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道:“這是我疏忽,非煙可不要在意啊!這不是因爲這四周人多麼?我就是一時忙昏了頭。”一邊說着,她的眼睛飄向了外面,看了一眼。

非煙也是冰雪聰明的女孩,看到脈脈此時神情不對,已經想到了什麼,抱住了脈脈的手臂,擺出了一幅假意撒嬌的模樣,近處卻低聲道:“爺爺也是纔回來的,他說劉爺爺那邊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咱們今晚就離開衡山吧?”

脈脈聽了此話,看了一眼林平之,發現他微微的點了點頭,才道:“也好,那非煙等咱們吃過了東西,你就上去收拾行李,我們分開出城,今晚在城外會面。”

非煙乖巧的點點頭,隨即兩個女孩子便又開始撒嬌嬉鬧起來,一派天真模樣,全然不見了時才那種有些凝重的氣氛。林平之看看脈脈,微微的嘆口氣,脈脈若是真的認下了那個身份,今後她大概會遇到很多事情吧?

日頭偏西的時候,林平之和脈脈收拾了行裝,退了客房,直接來到了華山派的駐地,與令狐沖和嶽靈珊告別並約定日後定上華山與他們把酒言歡後,才騎上馬,出了衡山城。

才走到了郊外,林平之遠遠的就聽到了爭執的聲音,隱約間似乎還有女孩的哭聲。兩個人頓時就是一驚,打馬就飛奔了過去。

到了近前,纔看到了嵩山派的兩個人正在圍攻曲洋,一旁的非煙正在乾着急。林平之此時卻見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非煙,立刻躍身離馬,拔劍就衝了過去。

脈脈見一旁的林平之動了,也看到了緊急之處,隨手取出塊碎銀子,暗運內力,就着她習練了多年的“彈指神通”的門路,直接擊向了偷襲之人。

這一下雖然沒中,但是卻讓非煙警覺了,也讓偷襲之人的步子緩了,給了林平之機會,一劍便刺了過去,偷襲那人本也就是嵩山派的普通弟子,武功沒有很強,驚慌之下用劍一擋,就立時覺得虎口發麻,心下便知不是對手。

費彬人稱“大嵩陽手”,武功自然很高,不過他是爲了活擒曲洋才與之纏鬥的,此時來了另一個幫手,頓時心裡後悔了起來,劍招立刻見了殺機,只想取了曲洋的性命也好向師兄交待,畢竟今日在離開劉正風金盆洗手儀式後,他就在一旁守株待兔,果然不多時候就看到了一個黑影詭異的離開了那個莊園,心下便知:曲洋果然來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攪了他局的那個小子也在,不過想來也覺得那小子不過是受了曲洋的唆使罷了,不是什麼大人物自然也無需第一個除去,今日曲洋人單勢薄,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可是諸般算計,在脈脈二人到來後,便再無了可能。

脈脈抽劍加入了戰局,與曲洋一同戰費彬,二對二,費彬立刻感覺吃力了起來。林平之的武功顯然高過那個嵩山弟子,很快就解決了對手,轉身也加入了戰局,費彬二人立刻便招架不住了……

夜晚的風有些冷,混雜了血腥的味道。曲洋坐在大石頭上,腿上橫架着琴,慢慢的彈奏了起來,樂聲中帶着幾分蕭索和惆悵,似乎是在懷念什麼一般。

脈脈三人簡單的劈砍了一些樹枝,架了起來,收起了費彬身上能象徵身份的事物後,才點起了一把火,把今晚的這一切焚燒在了一片火光中。

火光映着曲洋的琴,那琴聲跳躍,瞬間少了悲傷,轉而激烈了起來,徐緩而不失一種深遠的味道,忽然,琴聲高亢了起來,疾如風,而在最爲湍急之時,嘎然而止。

非煙看着自己的爺爺,很是奇怪的問道:“爺爺?爲什麼不彈完?”

曲洋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悵然地說道:“這曲《笑傲江湖》,本是合奏曲,只有這一張琴,終究是不完美的啊……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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