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下來,一號擂臺的晉級之路就相對容易了些,在二號擂臺你來我往地淘汰着選手的時候,一號擂臺上已經先一步產生了三名晉級的選手,史登達晉級了,萬大平晉級了,何進也晉級了。這三個與狄修同一批次的弟子,較之普通還是要強出一截,三下五除二,猶如砍瓜切菜一般,輕鬆地打敗了三個迎戰的對手,順利地進入第二關。
聽着一號擂臺不時傳來的歡呼聲,林寒也是很無奈,二號擂臺的選手中,除了一些新進弟子以及被提拔上來的外門弟子之外,大部分人的水平都是相當,並且彼此都是知根知底,這就造成了一個局面,往往是好不容易將第一個對手打敗,立馬就被下一個對手打下臺,就是偶爾有撐到第三戰的,亦會因爲體力、精神消耗過度等原因,接着就被第三人拉下馬。
二號擂臺之上,歡呼聲不少,同樣的,嘆氣惋惜聲更是此起彼伏,與一號擂臺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又一個弟子於衆人的嘆氣聲中倒在第三戰之後,又有一個弟子躍上擂臺。見着來人,林寒眼中一亮,心中雖然有些詫異他爲何不在一號擂臺上比試,但終究是看到第二個晉級之人的希望,便不去在乎其它,畢竟選擇在哪一座擂臺比試是個人的權力。
微微地朝林寒行了一禮,來人面對着對手,抱拳道:“在下劉學文,比師弟虛長几歲,嵩山心法已經修到第五層大圓滿,同時,精通快慢十七路劍法前五路,師弟要小心了。”
林寒暗自點頭,劉學文自從當年奪得大比第五名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不僅將賜予的第一路快慢劍法練的爐火純青,更是將久不見動靜的嵩山心法從第四層突破到第五層,到如今竟然已是大圓滿了,就連後面追授的後四路劍法也是完全掌握。與他同一批的弟子中,只有狄修能夠勉強壓過他,絕對算得上是大器晚成。
聽着劉學文的介紹,那名叫着牛大力的弟子便不敢怠慢,恭敬地行了一禮:“大力知曉,還請師兄手下留情。”兩人一番客套後,向林寒瞧來,示意可以開始了。
林寒點點頭,卻並不宣佈開始,反而笑着對劉學文說:“聽說劉師兄已經得到陸師叔承諾,大比之後就會被收入門下,可有此事?”
說起這事,劉學文也是忍不住喜色,歡快地點頭:“是的,已經得到師父允諾,大比之後就行拜師禮,到時候還希望林師弟能前來做個見證。”
林寒連忙應是,恭喜道:“那就要恭喜劉師兄了,好好表現,爭取奪冠,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呢。”
“借師弟吉言,雖然不敢想奪冠之事,但是前五名還是有把握的。”劉學文一臉鬥志的說。也難怪他這般有信心,若是按照實力來講,除了狄修、李季、徐錚、何進四人之外,能夠成爲他對手的還真就不多,說他排在前五名也不是虛妄。大器晚成之人,憋屈了那麼多年,如今終於出人頭地,更是拜入嵩山派的絕對實權人物——‘仙鶴手’陸柏的門下,那份揚眉吐氣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望着有些拘謹的牛大力,林寒笑道:“牛師兄,不是師弟給你消氣,想必你還有印象,七年前,李季、徐錚兩人分奪大比二、三名的時候,劉學文師兄是第五名,雖然之後一直沒有再參加門內大比,但功夫並沒有落下,反而更加精進。所以,師兄盡力就好,好好打,努力地表現,說不定就入了某位師叔的法眼,很有可能被收入門下。”
牛大力點點頭:“謝謝林師弟提醒,大力曉得了,原本就沒想過能夠過關斬將地奪冠,總會有輸有贏。能夠與劉師兄交手,大力一定全力以赴,爭取好好表現。就算輸了,也還有一次挑戰的機會,也不是沒有可能闖入第二關。”
“好”,林寒笑道,“牛師兄能夠有這種心態,未必就不能將劉師兄掀下臺去。”
此話一出,劉學文、牛大力兩人都笑出聲來。一時間,臺上的煙硝味便淡了不少,倒真有些比賽第二、友誼第一的味道。
“那麼我宣佈,比賽開始。”林寒邊退邊說道。
“打、打、打......”在一片歡呼聲中,兩人對視一眼,先拉到一丈之外,抱拳行禮,擺出起手式。
牛大力不愧大力之名,那身板,絕對是嵩山弟子中數一數二的,兩臂之上肌肉虯起,一看就是臂力非凡之人,單以膂力而論,嵩山之內少有敵手。牛大力學的是拳法和掌法,與其它弟子不同,他放棄了多變繁蕪的路子,學的是極爲簡單的基礎拳法、基礎掌法,拳掌之間大開大合,配合着他的大力,倒也是虎虎生威。不是熟悉之人,第一次與他交手時,極有可能會吃一個大虧。
在劉學文拔劍出鞘之後,牛大力道一聲‘得罪’,撒開丫子就不管不顧地向前衝去,其間左手防護、右手蓄勢待發,只要劉學文一路出破綻,迎來的必定是隕石天降般的打擊。
林寒饒有興致地站在旁邊,等着精與簡的碰撞,不知兩人之間又會擦起怎樣的火花,到底是以柔克剛還是力破萬法?臺下的觀衆也是起着同樣的心思,雖然大多數人都不認爲牛大力會獲勝,但心存僥倖的人也還是有的。
無暇理會旁人怎麼想,臺上的劉學文亦是不敢怠慢,要知道,牛大力這種直來直去的打發,一直都是繁蕪招式的剋星,猶如對着蠻牛彈琴,哪管你餘音繞樑,它只埋頭衝撞。待得牛大力進入身前兩米,手腕一抖,劍尖前擺,微微顫動間,劉學文仗劍便刺,直奔着對手胸膛而去,劍勢擺動,將牛大力胸前四處大穴完全囊括在內。
出招就是破綻,這並不僅僅是獨孤九劍的意理,而是人類的本能。見着劉學文出劍,進步之中的亦是跟着出招,只見他將右臂高高揚起,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劍招作拳使,一招威力十足的‘力劈華山’使出,狠狠地向長劍砸去。
依着常理,劉學文轉動手腕,將平刺的長劍翻轉四分之一個輪迴,以劍鋒面對着天空,右手輕輕上揚,劍式變換間,劍尖向着牛大力咽喉挑去。
‘鐺’的一聲碰響,劉學文微微色變,右手一鬆,任由長劍墜落,接着左手一抄,重又將長劍掌握,腳步連踩,一個矮身,將長劍抹向對手大腿末端的同時,身形已是從右側低竄而出。
電光火石之間,旁人還不待怎的,近在咫尺的林寒卻是覷個正着,不由連連點頭,爲兩人的應對喝一聲彩。原來,就在剛纔,劉學文右手變招的時候,看着憨厚老實的牛大力卻是使了個詐,只見他身子左移半步,右臂卻是不管不顧,狠狠地砸在長劍上,發出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竟是在手臂上帶着金剛護臂。
被算計了的劉學文也真是了得,硬是憑着急智,轉危爲安,更是將牛大力逼出三步之外。在反應過來的觀衆的歡呼聲中,林寒無奈地搖着頭,腹誹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暗藏護臂,一個攻人大腿根部,都是一般的陰險。
偷人不成反被操,牛大力也不氣惱,嘿嘿笑道:“劉師兄好劍法,師弟的命*根*子差點不保。”
劉學文倒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不過師弟也應該提前打個招呼。”
秘密被發現,牛大力再次嘿嘿一笑,牽着破裂的袖子,一用力,‘嗤啦’一聲,已是將整條長袖扯下,如法炮製,左手的袖子也未能逃脫被暴力扯碎的命運。兩臂一碰,發出‘鏘、鏘’的悶響聲,似乎在向劉學文示威一般,叫人哭笑不得。
一番調笑之後,兩人又鬥將在一起,這一次,兩人都不再藏着掖着,劉學文自是將快慢劍法發揮到極致,牛大力也是仗着金剛護臂的保護,絲毫不介意與劉學文的長劍硬碰硬。
一時之間,竟然是功力稍弱的牛大力佔據上風,他硬是欺負着劉學文的極端不適應,將他迫得躲閃挪移,好不狼狽。
只可惜,好景不長,劉學文的內功、經驗,都不是牛大力可比的,一番打鬥之後,劉學文漸漸地熟悉了‘程咬金的三板斧’,將牛大力的招式摸了個通透,開始了防守反擊,長劍就是照準了拳指、掌心、胳肢窩,趁隙便刺。這麼一來,倒是逼得牛大力不適應了,畢竟護臂不是拳套,偶爾出些妙招還無妨,卻做不得長久的依仗。
在被對方熟悉後,憑着本身的內力相鬥,終究是沒有討到好去。劉學文又一次將長劍挑向牛大力的胳肢窩,牛大力慌忙間也無法以護臂格擋,只得再退一步。不曾想,這一次劉學文竟然主動與護臂相碰,之後藉着反震之力,快速出劍。待得牛大力明白過來,頸脖間已經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牛大力不敢再動,只得以眼神向林寒求救。
搖頭輕笑一聲,林寒道:“可以了,我宣佈,這一局是劉學文師兄打敗牛大力師兄,獲得了勝利。”
收回長劍,劉學文拱手道:“承讓。”
“哎”牛大力嘆息一聲,“預祝劉師兄闖入第二關,告辭。”說完便跳下臺去,引起一片鬨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