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寒就猜測綠竹翁可能是七十年前的魔教十長老一脈,現在看來,他極有可能是十大長老之首的大力神魔範鬆一脈,那獨特的大力真氣還真是難纏,不負‘大力’之名,林寒只覺得左臂痠痛無比,用赤火真氣探查一番後,才大舒口氣,雖然小臂肌肉挫傷,好在萬幸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短時間內無法再運使左手劍法了。
聽得林寒的問話,綠竹翁遲疑一陣,說:“小老兒練的正是大力真氣,範長老是小老兒師祖。”話雖輕鬆,神情卻很是黯然。想他綠竹翁雖然隱居洛陽,不問世事,卻不等於不自負,不說之前在黑木崖的地位只在幾人之下,就單以武功而論,魔教之中能勝過他的也極少,如今卻敗在一個少年郎手裡,甚是羞愧,更是將‘聖姑’扯入險地,是大罪過。
無視擋在任盈盈身前戒備的綠竹翁,林寒笑着對黑巾蒙面的任盈盈說:“想不到此番卻是林寒的大機緣,竟然能夠見到魔教中最爲神秘的‘聖姑’任大小姐,只是任大小姐爲何以黑巾裹面,難道是我等俗人太過俗不可耐?還是......?”
“還是什麼?”綠竹翁問道,如今‘聖姑’既已現身,多說無用,只是平白失了些面子,心中些微不爽,見林寒這般無禮,沉聲答話。
林寒不以爲意,知道綠竹翁就算再豁達,在上司面前失了面子也多少有些着惱,調笑着說:“還是任大小姐臉有瑕疵,羞於見人?”
林寒的話一出口,曲非煙已經‘撲哧’笑出聲來,任、綠兩人則是惱怒不已,任盈盈的容貌就算是邪道、魔教中人見得,也是要挖去招子甚至是滅口的,更何況是被人當面調笑,若是尋常人等,此刻已經死無全屍。任盈盈手上的人命也不是一條、兩條了,多上林寒一個也不多,只不過對比雙方的無力值,任盈盈也只能乾瞪眼。所謂‘主辱臣死’,綠竹翁當即就要上前拼命,只是被任盈盈攔着不能靠近。
“難道林少俠今日上門來就是欺負老弱婦孺的不成?”任盈盈寒聲問道。
“額”林寒撫着額頭,滿頭黑線,將受傷的左臂舉到近前,無奈地說:“這胳膊上的傷是老弱弄出來的?還是說魔教的‘聖姑’什麼時候成了婦孺?”
任盈盈被林寒反駁得無話可說,見其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索性轉移目標,對着旁邊的曲非煙說:“非煙還記得姐姐不?你小時候姐姐還抱過你呢。”
“姐姐見過我?”曲非煙歪着腦袋問,實在是對眼前的姐姐沒有印象。
“拜託,那時候你纔是個兩、三歲的小屁孩,連話都不見得會說,怎麼能夠記住人?”林寒接口道。
橫了林寒一眼,不理會是否將他電翻,任盈盈笑着說:“是在老師,也就是你爺爺那裡,見到你的。”
“原來姐姐還是爺爺的學生,是學琴瑟洞簫吧?!”曲非煙問道,只覺得與任盈盈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不少。
任盈盈說:“是啊,姐姐從小就隨着老師學曲......,來,隨姐姐到裡面說話,不要饒舌的男人礙眼。”
點頭示意曲非煙隨着她前去,林寒苦笑着對綠竹翁說:“女人真是個記仇的動物。
綠竹翁冷哼一聲,不無好氣地說:“老頭子也是記仇的動物。”
林寒也不答話,將此時已經略微腫起的左臂拿給他看,意思很明顯:是你先動手的,你還有理了?
見到林寒的左臂,綠竹翁又想到事情的起因,語氣嚴肅地問:“小子,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綠竹翁很生氣,這小子此時還在打馬虎眼,惱怒道:“當然是‘姑姑’的身份問題以及非煙丫頭的事。”
“前輩覺得林寒會將任大小姐的事情泄露出去?”林寒反問道。
綠竹翁疑惑着說:“你不會說出去,要知道小老兒以‘姑姑’兩人聯手怕也留不下你,而且中間還隔着非煙丫頭。”
搖着頭,林寒說:“就是因爲有非煙在,晚輩纔不會泄露出去。”
“你還打算將非煙留下來?”綠竹翁吃驚地問。
“當然”林寒說道,“之前晚輩還擔心非煙在此沒有伴,沒想到任大小姐也在這裡,更難得的是任大小姐還是曲右使的學生,如此非煙更可與她親近,晚輩也能夠放心。”隨即話鋒一轉,說:“難不成前輩以爲晚輩會因爲之前的不愉快而將非煙帶走?”
綠竹翁頗不自在地說:“是小老兒多慮了,看來小子確實很關心非煙丫頭。”
林寒笑道:“前輩也不用說好話,因爲非煙的緣故,所以晚輩一定不會將任大小姐的事情向外傳揚,以免牽連到非煙,不過希望前輩能夠將非煙照顧好了。”
解決一塊心病,綠竹翁只覺得林寒不再像之前那麼礙眼,笑呵呵地說:“那是自然,憑小老兒與曲兄弟的交情,定不會叫非煙丫頭受苦。”
“如此就有勞了。”林寒躬身說道。
任盈盈與曲非煙兩人一直在裡間嘀咕着,林寒自然沒有偷聽女人說話的習慣,只是從兩人不時發出的嬌笑聲知道兩人談得很是歡樂。對比之下,外面的氣氛一時安靜下來。林寒找着話頭說:“前輩真是七十年前大力神魔一脈,怎麼晚輩沒有聽過前輩的名號?”
綠竹翁不屑地望着林寒,嗤笑着說:“你小子纔多大年歲,如何知道江湖中的陳年舊事,再則小老兒喜好音律,討厭江湖爭鬥,故而一有時間就去研究曲譜,很少出入江湖,這麼多年的隱居生活之後,江湖中自然就少了小老兒的傳說,想當年......”。
就在綠竹翁要話說當年之際,任盈盈牽着曲非煙的小手走出來,看來兩人談得非常投機。
林寒起身說道:“見到任大小姐與非煙如此談得來,林寒也就放心了。”
曲非煙一會望着林寒,一會望着任盈盈,不知道如何是好。任盈盈問道:“非煙願意留下來與姐姐作伴嗎?”
曲非煙點頭,之後又爲難地說:“可是非煙也捨不得林大哥......”。
“哈、哈、哈”林寒大笑着說:“這又何難?”
曲非煙滿臉喜色地望着林寒,期待着他的辦法。綠竹翁也是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什麼好辦法。只有任盈盈隱隱約約猜到一些,只怕林寒絕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果然,只聽林寒戲謔地望了她一眼,那笑在任盈盈的眼裡竟然頗爲......
不等任盈盈插話,林寒笑着說道:“如果林大哥也留下來,不就成了?”
“對啊,林大哥也留下來就好了。”然後轉頭問任盈盈:“林大哥也可以留下來麼?”
任盈盈是又氣又惱,可惜有黑巾遮着臉龐,不知道黑巾之下又是哪一番天地,想來一定頗爲精彩,可惜林寒沒有這等眼福。問過之後,見到任盈盈並不答話,而是氣惱地看着林寒,曲非煙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朝任盈盈吐着舌頭,然後對林寒抱怨:“林大哥怎麼能夠這樣,害得非煙出醜。”
“好了,開個玩笑而已,想必任大小姐不會當真吧?”林寒之後又加上一句:“還是說任大小姐也同意在下的辦法?”
“你......”任盈盈直想掏出懷中的匕首,將那張討厭的臭嘴割下來。
適可而止,再說就過了,林寒正色道:“既然任大小姐也同意,那麼非煙就留下來吧。”
“哦”曲非煙應和一聲。
“當然,只要非煙不被任大小姐帶得到處亂跑,林大哥還是能夠經常到洛陽來看看非煙的。”林寒說道。
曲非煙立即擡起頭,欣喜地說:“林大哥要說話算數啊,一定要來看非煙。”
林寒點頭,隨後對任、綠兩人說:“那就麻煩兩位了,林寒還有事情要辦,就先告辭了。”又是一番話別之後,林寒走出院門,在曲非煙依依不捨的目光注視下沿着來時的路離開綠竹巷。
走在青石鋪就的巷堂裡,林寒此刻想到的卻是令狐沖,尋思:想來嶽不羣應該是掛掉了,那麼令狐沖還會不會來洛陽呢?應該不會吧,原本來洛陽拜會王元霸就是嶽不羣的主意,令狐沖是很排斥金刀門王家的,而甯中則也更偏向令狐沖,只是尊敬丈夫的意見才委屈令狐沖。只是令狐沖不來洛陽,之後又會怎樣?沒有衝、盈的生死之交見真情,笑傲江湖已絕唱吧。
嶽不羣對於嵩山派是個威脅,剷除沒有錯,但是令狐沖原本是對嵩山沒有威脅的,只是如今沒有嶽不羣壓着,想必那叛逆的性子會收斂不少,以後的事情就難說了。
如此一來,林寒決定還是先回嵩山一趟,一是要將嶽不羣被刺以及金刀門歸順的事回稟左冷禪,二是將華山思過崖抄錄的五嶽劍法帶回去,抄錄那些劍法已經有些時日,總放在身上多有不便。想到這裡,林寒不再耽擱,快步向客棧走去。
(昨夜夢到另一界的人,那人還想和日墜聊聊來着,真他媽晦氣,怪不得最近本書只見點擊不見紅票,出去見光照一照,無量天尊、阿彌陀佛、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