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春節(完結篇)

剛到臘月裡的時候, 小溪叔叔就和修竹爸爸買了好多好吃的囤到了冰箱裡,壞人和我則像兩個二世祖一樣天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躺在院子裡曬太陽,我覺得纔過去兩個禮拜我就整整胖了一圈。

臘月初八那天, 我在一陣誘人的香甜氣息中醒來, 我掙脫開壞人的懷抱想去覓食, 結果他一個翻身又把我壓倒了身下。

“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覺想去幹什麼?”壞人帶着幾分慵懶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 原來他醒着呢。

我扭動了兩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 “我聞到了好香的味道,想下去看看。”

壞人深吸了兩口氣,然後說:“嗯, 是臘八粥的味道。”

“臘八粥?”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我的口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

壞人放開桎梏着我的胳膊, 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算了, 反正都給你吵醒了,起牀吧~”說完他又把我拽到懷裡, 拿起衣服一件件給我穿上,直到把我裹得像個絨球他才拍了拍我的小屁股說,“好了,你先下去刷牙洗臉吧。”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已經套上拖鞋跑了下去, 那香味實在太誘人了。

洗漱完我迫不及待地跑到廚房, 趴在料理臺上虔誠地看着大廚小溪叔叔, “這是神馬?”

小溪叔叔拿出個漂亮的白玉碗盛了碗顏色鮮豔的粥遞給我, “這叫臘八粥, 很好吃噢,嚐嚐看。”

我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 有點燙,但是甜甜的很好喝,“有紅棗的味道,還有蓮子~哇~~還有花生,原來他們混在一起這麼好吃~~”

“關於臘八粥,還有個很有趣的傳說呢,要聽嗎?”小溪叔叔邊說邊又盛了三碗放到桌上。

“聽~~”我捧着碗坐到桌邊聽故事。

“據說,明□□朱元璋小時候家裡很窮,便給一家財主放牛。有一天放牛歸來時過一獨木橋,牛一滑跌下了橋,將腿跌斷。老財主氣急敗壞,便把他關進一間房子裡不給飯吃。朱元璋餓得夠嗆,忽然發現屋裡有一鼠洞,扒開一看,原來是老鼠的一個糧倉,裡面有米、有豆,還有紅棗。他把這些東西合在一起煮了一鍋粥,吃起來十分香甜可口。後來朱元璋當了皇帝,又想起了這件事兒,便叫御廚熬了一鍋各種糧豆混在一起的粥。吃的這一天正好是臘月初八,因此就叫臘八粥。”

“原來這是老鼠吃的啊……”一瞬間我覺得有點對不起老鼠大哥們,畢竟這也是他們存下來過冬的糧食……

“當然不是,那只是個傳說,這些紅棗、花生什麼的都是我前幾天剛買的,新鮮着呢。”

“還有那個豬圓髒什麼的,他好壞,搶老鼠兄弟的東西吃!”

“噗,”小溪叔叔突然笑了起來,“小八你真可愛~”

我們正說着,壞人的聲音陡然插了進來,“溪叔你和他說這些都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你才雞!你纔是牛!”

我這一說,小溪叔叔笑得更開心了,就連壞人都是一副忍笑到腸子打結的表情,真欠揍!

過完臘八節,又過去半個多月,終於到了除夕夜。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早上起來雪是停了,但院子裡早就堆起了厚厚一層,像條巨大的羽絨被改在了大地上。

早上一起來,就見小溪叔叔和修竹爸爸兩個人拎着好大的袋子走進屋內,我好奇的跑過去看了看,始終沒看明白袋子裡一根根長條的紙筒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什麼?”我問修竹爸爸。

修竹爸爸也不回答,拿了個比較短的牽起我的手就往屋外走,壞人和小溪叔叔也跟了出來。到了屋外,修竹爸爸讓我站在門口,他自己走進了院子中央,將那個紙筒放到地上,又掏出打火機點燃漏在外面的一根細線。

“砰——”隨着一聲高亢的爆炸聲,那東西飛向空中,然後在半空中又炸了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我呆呆看着紙屑像天女散花般飄落在雪地上,大紅的紙屑襯着潔白的雪花,像朵朵被風垂落的梅花般妖嬈。

“好……好恐怖……”我說。

“這是爆竹,”壞人說,“果然選擇到鄉下來過春節是正確的,晚上還能放煙花。”

“煙花?那又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壞人笑了笑,說:“很漂亮,像花朵一樣五彩繽紛,但它只能在晚上才能開放哦。”

好神奇的樣子,真期待。

下午,修竹爸爸和小溪叔叔像兩個老頭子一樣霸佔了沙發和電視,他們互相依偎在一起磕着瓜子啃着花生看着電視,壞人說他們倆是提前步入老年期的夫妻。而我和壞人則在院子裡堆起了雪人。

我和壞人各堆了一個雪人,一個高一個矮,他們手牽着手站在院子中央的臘梅樹下。壞人說,高的那個雪人是他,矮的那個雪人是我,他會一直牽着我的手站在我身旁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又學到了一個新詞彙——年夜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豐盛的晚餐,各種各樣的菜餚都精心裝盤,在桌上擺的整整齊齊,少說也有十個盤子。

小溪叔叔拉着我做到他身邊,壞人和修竹爸爸兩個人早就湊在一起喝酒嘮家常。

“裕築好久沒回來過年了,”小溪叔叔說,“今年全家能聚在一起吃個年飯真好。”

我塞得滿嘴巴的菜餚,還不忘和小溪叔叔說:“以後每年都回來!”有這麼多好吃的,不回來的是笨蛋!只可惜一年才能吃這麼一次……

“也不一定非要等到過年,你們想什麼時候來都行……”修竹爸爸說。

“會有好吃的嗎?”

“你想吃什麼都有!”

真想就這麼住下來啊,我想,小溪叔叔做的菜可比壞人的好吃多了,而且壞人大多時候都是直接叫外賣,吃來吃去都是那些,我早就膩了~~

吃完飯,小溪叔叔和修竹爸爸又霸佔着電視機和沙發,害得我想看動畫片都不行,但好在我還有煙花!

壞人從一堆煙花爆竹裡跳了根很細很小的煙花棒遞給我說:“這個給你玩。”

“不要,這個太小了,我要那個!”我指了指裡面最大的一捆煙花。

“那個太大了,太危險!你就玩這個,那個等過了12點全家一起放!”壞人不由分說拽着我的手就走到了院子裡。

我和壞人面對面蹲在地上,他掏出打火機在我煙花棒的下端點上,隨着一陣淡淡的焦味飄過,煙花綻開了點點亮光,四散的火花有些恐怖,但很美。

煙火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壞人臉上夢幻般的表情,那麼地滿足和喜悅,看着看着我就忍不住湊過去親他。

壞人先是一愣,然後扔掉手上的煙花棒抱緊我又深深吻了上來,直吻得我暈頭轉向、七葷八素才放開。

“如果不是今天要守歲,我一定現在就把你扛回房間給做了!”

“什麼叫守歲?”

“就是今晚大家都不睡覺坐等天亮。”

“爲什麼要守歲?”

“你問題真多耶,”壞人擁着我坐到門檻上,“說了你也不會懂,跟着做就行了,一會兒過了十二點給老爸和溪叔敬個茶,不會少了你好處的。”

既然有好處那我就不多問了吧,我們就這麼相擁在一起看着星空一言不發地發呆到了十二點整。

鐘聲敲響十二點的時候,天空瞬間綻開好幾朵燦爛的煙花,我回過頭去看,修竹爸爸和小溪叔叔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進到了院子裡。

“好看嗎?”修竹爸爸問我。

“好看!”

放完大煙火回到屋裡,壞人拉着我到樓上,將我從裡到外全部換了身新衣服,連內褲都是新的,然後說:“好了,一會兒就該給爸爸和溪叔敬茶了。”

大廳裡,修竹爸爸和溪叔也換了新衣服坐在沙發上。壞人倒了杯熱茶放到我手上,說:“去把茶給爸爸,然後還有溪叔。”

我依言照做,敬完茶,小溪叔叔和修竹爸爸一人塞給我一個鼓鼓的紅包,壞人剛纔在給我換衣服的時候就說過,裡面放着那個叫錢錢的東西,有了錢錢我就可以想買什麼買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真是個好東西!

“這算不算媳婦兒茶?”小溪叔叔突然問。

“當然是~”修竹爸爸答。

壞人滿不在乎地擁着我也擠到了沙發上,電視裡還在放着稀奇古怪的歌舞晚會,但早就沒人去看了。遠處的爆竹聲陣陣提醒着人們新年的到來,我依偎在壞人的懷裡,很滿足,很幸福。

他雖然有點壞、有點自大,嘴巴還特別毒,但我知道他對我的好,有他我便有了全世界,而我也是他世界裡的唯一。我還有什麼可以去奢求的呢?

窗外流星劃過,我悄悄在心底許願,我要和他攜手相伴,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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