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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早晨,對很多人來說,就如同千萬次的曾經那樣,平淡無奇。對一些人來說,又是個絕對不願意想起的一天。

彌仙和宮少卿顯然屬於前者,而地上的某人起來的時候,指不定就屬於第二種心情了。

好吧,現在不需要想太多這類無聊的事情。

在宮少卿第n次感嘆這棵樹的巨大之後,兩人嗖的一聲就在原地消失了。

樹,真的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樹,唯一要說明一點的就是,這棵樹的品種自己不認識。這個世界變化太快,即使是一直和植物打交道的植物學家,估計也不能完全認出這些植物變異之前是什麼種類。

好吧,不吐槽了。

宮少卿歡快的在街道上穿梭,相對於很多愁眉不展,或表情嚴肅的人來說,這哥們實在是有點太歡脫了。

彌仙淡定的走在後面,兩個人不遠不近,宮少卿不會跑的不見蹤影,彌仙也不會把人給跟丟了。

漸漸的,街道上的人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多,而城門那邊也從熱鬧,漸漸的轉換成平靜,只是偶爾還有人進進出出。

不遠處,有個人蹲在地上,身前擺着不少要賣的東西。

他的東西很大部分人一樣,是些零碎的瘦肉,還有一塊還算完好的皮毛。

讓彌仙注意到他的不是這些東西,而是這個人此時此刻的表情。

半張臉埋在腿間,雙手抱着大腿,裸露在外面的那半張臉鐵青。

沒錯,絕對是青色的,彌仙都能看到對方那的血管了,紅的發黑。

男人的雙手緊緊抱着大腿,彷彿在忍耐着什麼。

這時。一個穿着普通的中年女人走到了男人身邊,蹲下,手裡拿着一些瘦肉,看兩人的模樣。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一大早的看你就沒什麼精神。”只能女人有點碎碎唸的說到。

男人沒有回答她,只是依舊緊緊的抱着自己。

女人看着他的樣子,表情沒有變,一邊把碎肉擺在攤位上,一邊繼續唸叨:“早知道你這樣,還是讓你出去得了。起碼還能打點巨獸肉回來。看看現在這樣,平時你幫我看攤子還能吆喝幾句,今天干脆就什麼也不做了。你這樣下去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小輝現在還小。什麼也不懂,我們現在不努力一點,以後他要怎麼辦?戈壁雖然安全,但也不會救濟小輝這樣的孩子。你難道不想讓孩子以後住進內城,像裡面的人那樣。穿好的衣服,吃好的東西,住好的房子?唉,真不明白當初我是怎麼看上你的,一點擔當也沒有”

女人的聲音不絕於耳,男人身體不易察覺的開始顫抖。眼白有點向上翻的感覺。雙手就像是一把鎖,抱着雙腿,禁錮着整個身體。

他好像在做什麼劇烈的掙扎。一邊有個意識告訴他,不要再掙扎了,殺了她,殺了這個自私的女人,殺了這個看不起你的女人。放手去做吧。很快你就可以擁抱新的世界。而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不行。絕對不行,你們結婚多年,最苦的日子都是她陪着你一起過來的,雖然有個一直給他丟臉的老婆,但是老婆幹活麻利,嘴上嫌棄他窮,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他,而且有人欺負他,也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他。兒子雖然不成器,三十多歲了還什麼都不會,靠着父母養着。但是他也孝順,家裡的活會幫忙。看到他累了會打水給他洗腳。

腦海裡兩種不同的觀念也不斷的對峙,衝擊,男人感覺有什麼東西彷彿要破土而出,他的意識也要遠離了。

可是本能也在告訴他,不行,堅持,一定要堅持。

其實這些也只在一分鐘內發生的,但是對男人來說,感覺卻像是過了一年又一年。

彌仙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體內的病毒發作了。

到目前爲止,離那場詭異的綠雨,總共十二天的時間。

這時,地上的男人猛然間站起來,旁邊講話的女人被嚇了一跳,呆呆的望着那男人。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開嘴巴就準備開罵。

而男人卻僵硬的轉過身,向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要離開,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就好了,對,離開,不然他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男人走的匆忙,緊身緊繃,根本沒有看前面的情形,所以一點意外也沒有跟路過的兩個穿着完好的內城人撞在了一起。

男人一句話也沒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撞到了誰,只想着離開,離開。

但是,這並不表示被他撞到的人也是這樣想的。

那兩個內城人都是男人,二十幾歲,剛纔行走在街道上的時候,就是一副高傲的模樣。

在他們看來,自己是內城人,是特別的。

被一個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人撞了,更重要的是對方還一句話也沒說的離開,這不是藐視他們嗎?

於是,被撞的那個男人二話沒說,一隻手抓住了那個男人的肩膀。

結果,那個男人輕輕鬆鬆的就掙開了,或者說,那個男人一心只想往前面走,而後面那人,也不見得有多大的力氣,於是,很自然的就讓人給溜走了。

那內城人的臉猛地一紅,惱羞成怒。

那中年婦女已經呆呆的站在那裡,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完全忘記了反應。

“你個混蛋,不想在這裡混了嗎?竟然敢無視我。md,揍死你丫的。”內城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暴脾氣,什麼也沒想,拎起拳頭就往前面衝不遠處那男人身上打。

而和他一起的男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內城人有自己的驕傲,自然要給這個人一點教訓,也要讓周圍的人看看,住在外面的就要遵守裡面的規矩,敢反抗,那就等被殺掉吧。

男人一下子就被兩人打趴在地上。

“住手,請住手,兩位大人,請放過他吧。兩位大慈大悲的大人,他今天生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請您們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吧。”中年婦人沒有任何猶豫的伸出手去阻止那些人毆打自己的丈夫,但是,卻一把被後面那個內城人給推到在了地上。

男人趴在地上,耳邊是自己妻子的哭泣哀求聲,身上的疼痛完全趕不上心裡的傷痛。

爲什麼?他在吶喊,爲什麼自己是個懦弱的人?他想要力量,力量!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頓時,意識退散,一道綠光衝散了男人最後的意識,成爲他最後的執念!

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