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靈凡所住屋子處於森林深處,顯出一絲幽靜。院子裡豎着幾根木樁,表面滿是劍痕,入木三分。
她由馬背跳下,慢慢走上院子的木臺階,發出吱呀的輕響。隨後輕輕推開門,對着閆天逸擺了擺手,示意他進來。
閆天逸見狀,將馬拴到木樁上,快步跑了進去。
木屋裡很簡潔,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最裡面還放着張木牀。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嗎?”他很驚奇,照常來說女孩子住的地方,不都裝飾的花裡胡哨嗎,第一次看到這麼簡單的屋子。
而且身處密林之中,發生點什麼事連求救都來不及。
“對啊。”夙靈凡應道,不知從何處拿出茶具,倒了兩晚茶置於桌上。
他端起茶一飲而盡,打了個嗝,笑着又給自己添了一碗,隨意的問道,“那你自己在這裡不害怕嗎,其他人呢?”
夙靈凡眼神逐漸黯淡,剛拿起的碗又放下,小聲說道,“我從小就被爹孃拋棄,是阿婆把我撫養長大,可去年她也生病過世了。”
那豈不是說,這裡只有她一個人。閆天逸心中高興的不得了,差點就笑出來,忙乾咳一聲,掩飾道,“對不起,勾起了你傷心的回憶。”
她起身望向屋外的樹林,回了句,“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背影是如此落寞。
看到這般樣子,閆天逸急的直撓頭,責怪自己嘴不把關。他眼珠轉了幾圈,突然想起了一個好主意,遂開口道,“我這裡有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夙靈凡回身,滿臉疑問的看着他,然後慢慢點了點頭。
看她注意轉移了,閆天逸挑了挑眉神氣的說,“以前呢,有一種住在嚴寒的生物,它們皮毛特別厚。有一天,裡面的某個傢伙拔了自己根毛,覺得這個很好玩,然後它就把身上的毛都拔光了,最後給凍死了。”
等了一會,夙靈凡眨了眨天真的大眼,問道,“講完了?”
“完了啊,難道不好笑嗎?”他前世的時候,可是經常給別人講這個故事。只要聽過的人,無不是捧腹大笑。
也許他忘記了自己前世身爲人皇,有哪一個聽了這個故事,敢不笑呢。
“不好笑...”她如實回道。
閆天逸聞言耷拉着肩膀,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見他這般模樣,夙靈凡忍不住捂嘴輕笑。
“你笑了!”閆天逸指着她,大喜道。隨後起身大聲歡呼,嘴上還說,我就知道這個故事一定會讓你笑。
夙靈凡微紅着連,嘟着小嘴反駁道,“纔不是呢,我是看你那副失落的樣子,覺得很好玩罷了,你的故事一點都不好聽。”
兩人又鬧了一會兒,天色也已暗。
他看了看屋裡唯一的牀,面帶爲難的問道,“一會兒,我們怎麼睡啊?”
聽了這句話,夙靈凡臉變得通紅,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睡牀吧,我比較喜歡趴在桌上睡。”
“啊?那怎麼行?!”閆天逸連忙擺手拒絕。
可這話一說出來,氣氛更加怪異了。
夙靈凡低着頭擺弄衣角,從這動作便可看出,此時她內心應該是十分緊張。
完蛋了,又說錯話了,他偷偷拍了腦門幾下,忙解釋道,“那個,我沒別的意思...我就覺得,你一個女孩子睡桌子,而我睡牀不合適。”
聽了他的這番辯解,夙靈凡紅着臉,擡頭反問,“那你想怎麼睡?”
“這個嘛,讓我想想...”他使勁撓頭苦想,先是面帶喜色,接着又搖了搖頭,單看錶情就很糾結。
罷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他應該不是壞人吧。夙靈凡嘆了口氣,像是下了個艱難的決定,“要不...我們兩個...都睡牀好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閆天逸當真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傻愣在原地,直到夙靈凡連勝呼喚才驚醒。
“那好吧,不過你放心,我爲人正直,絕對不會對夙小姐作出不軌之事!”他昂起頭,信誓旦旦的許諾道。
夙靈凡害羞的坐到牀邊,卻不躺下。
見她這樣,閆天逸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指着牀問了句,要不我睡裡面?
她輕搖下頭,緩緩趟到裡側,面朝牆壁。
閆天逸緊張的嚥了下口水,躺到了外面。二人背靠着背,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這時,夙靈凡突然開口說道,“以前阿婆就睡在外面,哄我睡覺,那時候我過得很開心,從她去世後,我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說完過了會就沒了聲音,她呼吸也漸漸平緩,應該是睡着了。
趁這時間,閆天逸偷偷爬起來,看着熟睡的夙靈凡,小聲說道,“你心腸真的很好,倒是和前世很像。”
隨後他就走到桌子處,趴在上面睡着了。
夙靈凡沉睡中,翻了個身,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