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威逼

趙允一聲令下, 大臣中的上官頃宏便被衝進來的一羣錦衣衛圍住,幾把劍架在他脖子處,上官頃宏低眼看了看, 於是不屑的笑道,

“趙允, 你以爲這場賭局你就勝了嗎?”

趙允扯着蘇卿卿的頭髮, 他擡眼看着滿臉不屑的上官頃宏, 露出一絲奸笑開口說道,

“這場賭局當然只能是朕才能勝,上官頃宏, 你以爲大殿之外的這些人還是你的人嗎?你可仔細看清楚了!你暗中派來的那些人昨晚早就被朕給處理了!”

上官頃宏一驚,隨即仔細看着面前的這些錦衣衛, 頓時心下全涼了, 這些人果然都不是自己的, 難怪今日的趙允纔會如此心氣沉着,志在必得, 原來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計劃!他看着趙允,皺着眉頭沉聲問道,

“你想怎樣?”

趙允聽着上官頃宏這句問話,彷彿是聽到了巨大的笑話般,他止不住的猙獰大笑起來,

“上官頃宏, 你知不知道朕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朕這麼多年來的隱忍, 臥薪嚐膽, 等得就是這一天將你拿下, 你利用朕對麗妃的感情將她故意安插在朕的身邊,就是想監視朕的一舉一動, 可惜朕不是傻子,我給麗妃的那些消息都是假的,可是你太過奸詐,纔會讓朕等了這麼多年,當年若不是你威脅麗妃,或許她早就跟秦牧跑了,可惜你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朕,這趙國的皇位只能姓趙,永遠都不可能姓上官!哦~對了,朕忘了告訴你,你的好兒子上官昊如今可能已經不在府上了,他應該不可能再接應你!”

“你把昊兒怎麼樣了?”

“別急,朕只是請他去‘坐坐’,等朕解決了我和秦牧之間的事情,自會讓你們父子在地府團聚的。”

趙允突然收緊手中的長劍,鋒利的劍鞘割破蘇卿卿白皙的皮膚,鮮血一點一點滲出,他笑得陰狠,說出的話都像惡魔,

“秦牧,你說朕該從哪一塊先下手呢?”

“趙允你給我放了她!”墨神醫看着蘇卿卿那鮮血直流的頸項,大聲喝止道,

“你這混蛋,快放了我娘!”

趙允眯着眼,轉眼看向墨神醫,眼光逡巡在墨神醫和秦牧之間,半響,他突然大笑道,

“瞧瞧,朕手裡的這個女人居然是這麼一塊寶貝,朕如果將上官昊一同帶來,那豈不是更加熱鬧,沒想到一個寡婦都能如此吃香,蘇卿卿,朕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非等閒之輩,可惜你不爲我用,只能煙消玉損。”

蘇卿卿蹙着眉,忍着皮肉的疼痛,冷哼一聲笑道,

“趙允,我蘇卿卿在這一世最後悔的就是幫你攻打燕國,一個國君最愚蠢的是什麼知道嗎,就是像你這樣,仁者不用,滿腹猜疑,陰狠毒辣,麗妃說的對,像你這種人,註定只能衆叛親離,得不到真愛!”

“你給朕住口!”

趙允突然像發了瘋似的,使勁扯着她的長髮,那長劍扎進皮肉裡又深了一點,鮮血順着頸項滑下,蘇卿卿咬着脣忍着疼不出聲。

“趙允,你放了她,你不是最恨我嗎,只要你放了她,我什麼都聽你的!”

趙允猩紅的雙眼看向秦牧,看到他那焦急萬分的痛苦表情,他心中一陣大快人心,他要的就是看到秦牧痛不欲生的表情,他止不住的狂笑起來,隨即鋒利的眸光看着秦牧說道,

“秦牧,原來真正對你起作用的女人竟然是她,讓朕放了她也可以,朕要先親眼看到你在我面前自斷一臂!”

趙允聲落,大殿之內一陣譁然,所有人都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自斷一臂對一個習武之人來說等於是自毀滅亡,趙允對秦牧的恨遠超過他們的想象之中。

“是不是我自斷一臂你就一定放了她?”秦牧咬着牙,看着趙允問道,

“朕只是說想先看看你自斷一臂,至於要不要放了她,還得看你後面的表現,當然你也可以不聽命,朕可以先拿她開刀,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若是少了一個胳膊會怎樣?”他嘴角勾起,邪惡的笑說道,

“行!我聽你的!”

“秦牧,你不要聽他的,就算你自斷一臂,他也不可能真的放過我們!”

蘇卿卿剛說完,腦後的頭髮又是一陣亂扯,趙允陰狠的臉貼近她,猩紅的雙眼看着她威脅道,

“這麼心疼他,倒不如你先替他受這一刀?”

突然蘇卿卿眼前寒光一閃,一抹鮮紅濺出,它在空中劃過,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快得令人還未反應過來。

“秦牧!”

“大爹!”

蘇卿卿錯愕的表情轉眼看向秦牧,只見他臉色煞白,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疼得蹙着眉頭癱坐在地上,他的左胳膊斷了一截,鮮血直流,

蘇卿卿愣住了,等她緩過神來,她看着秦牧大聲的哭道,

“秦牧,你這個瘋子!”

趙允也是愣住了,他看着秦牧斷臂的鮮血,雖然這是他一心想看到的,可是如今真的親眼所見,爲什麼他的身體卻在止不住的顫抖?

秦牧蒼白的脣掙扎的開口問道,眼神絕望的看着趙允,脣角那一抹似笑非笑令人抖寒:“接下來你還想要哪一邊?”

這時大殿之外衝進來一羣官兵,將大殿之內所有人團團圍住,接着走進來的人竟是宇文成和他的手下!

趙允突然看到昂首大步走進來的宇文成,又看了看突發的情況,他不禁的驚慌開口說道,

“宇文成,你不是已經被朕囚禁了嗎?你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裡?”

宇文成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眼睛看着被挾持的蘇卿卿,她看着自己,可是眸光裡卻波瀾不驚,越發深沉,越是這種波瀾不驚,宇文成越是說不出的不爽,捉摸不透。

他一步步朝趙允逼近,眼睛卻一刻的不離開蘇卿卿,他似乎一定想要把眼前的這個女人看透,說出的話卻是對趙允開口說道,

“這個世界上想把我宇文成困住的人還沒有這個膽量來到本王面前,你當真以爲,我傻得只會帶這點人前來?現在整個趙國城外都被我燕國人馬包圍,只要本王一天未出城,他們就一天都不會離開,只是本王這些天被你囚禁的實在是無聊發得慌,你這個人做點事實在是太過磨嘰,所以纔會這麼多年被人要挾!”

“你給朕住口!你要是再敢逼近一步,信不信朕立馬殺了她!”

宇文成冷笑一聲:“你以爲本王是秦牧?可惜這個女人對我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說着又逼近幾步,

“攝政王,只要你與朕聯手,幫朕除去這般叛賊,趙國的城池任你要如何?”

“可是本王認爲若是殺了你,整個趙國都可能是我的!”

趙允慌了神,他看着宇文成一步步逼近,他一步步後退,退無可退之下,他心生歹念,拿着手中的長劍就要動手,如今大局在勝的時候竟然被這宇文成扭轉了局勢。

他舉起手中的長劍,突然一把尖刀從背後刺破他的心臟,那舉在半空中的長劍應聲落下,趙允不可思議的轉頭看過去,他看到背後的江公公正拿着那把長尖刀插進自己的身體裡,

“江公公,你······”

宇文成一把從趙允手中將蘇卿卿拉回自己的懷裡,他嘴角一翹道,

“啊~忘了告訴你了,其實江公公一直都是本王的人,他其實是燕國人。”

蘇卿卿看着趙允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眼裡是痛苦的,絕望的,不甘的,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江公公。

蘇卿卿想要掙開宇文成的擁抱,她很想去看看秦牧,可是她剛一動腦袋便一陣眩暈,隨即一片漆黑。

“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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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蘇卿卿等人跟着秦牧去了後山,決定要將麗妃的屍首落土爲安,麗妃是秦牧親手埋葬的,他說,他要親自還給她一個‘家’,他將手中的塵土一點一點撒進去的時候,塵土裡混着他的眼淚,蘇卿卿覺得,那日的秦牧是她見過最帥的時候。

她曾經覺得麗妃是令人討厭的,驕縱的,蠻橫的,不可理喻的,可是現在她知道,其實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也是這個世界上對愛情最執着的女人,不知道是誰說過,對愛情執着的人,到最後都沒有什麼好結局,比如麗妃,比如趙允。

蘇卿卿不知道宇文成和上官頃宏之間到底有着什麼秘密,或許這一切早就是他們的合謀,如今的趙國不再姓趙,真的改姓了上官,蘇卿卿想,若是趙允知道的話,恐怕永世都不可能閉眼了吧,還有就是上官昊被他如今當了皇帝的爹給軟禁了,不准他再與蘇卿卿他們之間來往。

良久之後,秦牧終於起身,拿起身邊的包裹朝蘇卿卿他們走來,是的,他們這一次真的要離開,徹底離開這個令他們都痛恨的趙國。

這時馬蹄聲狂奔而來,只見宇文成一身瀟灑的下了馬,他不是早已經回燕國了嗎?

他走過來,看了看蘇卿卿,蘇小寶,墨神醫以及秦牧,嘴角一笑道,

“真的決定要離開了?想好去哪了?”

“這與你有何干系?”秦牧擋在蘇卿卿面前,沉聲問道,

“你們覺得,以現在你們的處境,還有什麼地方比燕國更適合容得下你們?”

蘇卿卿蹙着眉頭看着宇文成,他這話的意思是在邀請他們去燕國?他說的沒錯,雖然世界之大,可是現在上官頃宏當了皇帝,難保不會派人來追殺他們,剷草除根,而現在能護他們周全的或許真的只有這宇文成,雖然還不清楚他的用意是什麼。

蘇卿卿嘆了口氣,朝宇文成勾了勾手道,

“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