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家裡人不放心,又請了村黨支部書記的老爹趙神醫扎針。這個趙神醫自稱有祖傳的救命十三針,包治百病。
“結果,十三針紮下去,老太太當場斃命。而他的兒子趙支書爲了推卸責任,把事情怪罪到我爺爺身上。他現在重新提出這件事,純粹是誣陷!”
“這件事,當時官方醫療部門沒有處理結果嗎?”蘇醫生覺得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有哇!”我馬上解釋:“事情發生後,鄉衛生院立刻進行了調查,發現我爺爺開的方子沒有任何問題。
“老太太致死的原因就是趙神醫的救命十三針扎的穴位有問題。爲這,趙神醫賠償了人家一千元錢,而我爺爺,則被聘請到鄉衛生院坐診了。”
“嗯,看來,同行是冤家啊!”蘇醫生感慨說道:“既然是這樣,這個趙支書舊事重提是什麼意思?是爲他老父親翻案?還是破壞你在部隊的前程?”
“我想是針對我吧!他要是翻案,在家裡折騰就行了,幹什麼把信寫到部隊來?不就是破壞我的前程麼?”
“這就是典型的小人心態:見不得別人好!蘇醫生感慨了一聲,又說道:“其實,他這樣做很傻的。如果你在部隊多幹幾年,他趙支書還可以過幾天消停日子。
“現在,他把你的前程破壞了,把你這個冤家對頭逼回老家,你豈能對他善罷甘休?!他這不是自討沒趣?找一個死對頭等着捱揍嗎?!”
“張勇,這件事,雖然有點冤枉,但也是對你人生的考驗。以後,注意記取教訓就是了。”蘇醫生說話,總是那麼貼心,字字句句讓你聽到心裡去。
“蘇醫生,聽說團首長很尊重你。你能不能跟首長說一說,再留我一年,當兵兩年就回家,實在是丟人!”我幾乎是哀求蘇醫生了。
“張勇啊!如果我找首長說情,不是不可以。而且我相信首長也會給我這個面子的。問題是,你復原的事已經被宣佈了。如果再這樣做,豈不是讓人家瞧不起?以爲你是硬賴在部隊不走呢?”
“蘇醫生,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嚥下這個苦果?”我依然心有不甘。
“張勇啊,別說是當了士官,就算是當了軍醫,評了軍銜,將來不也是有看病麼?”蘇醫生似乎是對士官的事不在乎,說道:
“當初,我去你們老家徵兵,聽說你爲了弘揚中醫事業,毅然放棄了讀書上學的機會跟着爺爺行醫,現在,爲了中醫事業,爲什麼就不能把這個士官放下呢?!
“所謂醫者仁心,就是說我們做醫生的,尤其是做中醫的,必須不斷地放下這個放下那個。不然的話,咱們的大國醫怎麼能傳承下去?”
“哦!蘇醫生過獎了!”我連忙糾正他說:“當時我之所以棄學就醫,主要是我爺爺在與趙家老爺子趙常龍競爭中處於下風。
“我爸爸因爲不相信中醫,又不能繼承家學,所以,我這個孫子輩的人才不得不衝了上去。爲了弘揚中醫事業棄學,我可沒有那麼高的境界。”
“不過,就算是爲了你爺爺競爭取勝,你能放棄學業也不失爲一種獻身精神了。”蘇醫生依然表揚我的所作所爲,說道:
“張勇,我聽說你們連隊去江邊執行任務,你治好了那麼多病人,都是義診。一分錢也沒有收。這種事,難能可貴啊!
“其實,他們漁民都有錢,你就是收點辛苦費,也是允許的。但是,你依然堅持義診。可謂是高風亮節了。”
“爲了表彰你這種無私的奉獻精神,我把自己的一件寶貝送給你,做個紀念吧!”說着,蘇醫生從自己個人的儲存箱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眼鏡盒,打開,裡面露出一副墨色眼鏡來。
“蘇醫生。這是……”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奇怪的問。
“這個是我們家祖傳的神鏡。”蘇醫生把眼鏡拿出來,小心翼翼擦了擦,然後說道:“如果有緣人得到它,能夠通過鏡片看到病人身體內部的病情及發展程度。”
“啊呀!這可是一件寶貝!這麼珍貴的的寶貝,你自己留下來傳給下一代纔對。怎麼能送給我?!”我驚訝地喊叫着,認爲蘇醫生此舉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張勇啊,剛纔我說了,有緣人得到它。它的神奇功能才能展現出來。如果我的後代德行不夠,這件寶貝不能展示出自己的神奇功能,還不如把它送給你這種德行好的人呢!”
“蘇醫生,張勇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你如此的厚愛?蘇醫生,張勇謝謝你了!”說着,我鄭重地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對蘇醫生鞠了一個躬。
“張勇,地方上的醫家競爭比較殘酷。這一次趙家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手伸到部隊來。張勇,爲了你能夠在競爭中獲勝,我希望這一件寶貝能夠幫上你!”
凡是志同道合的人,不管是在什麼位置上,總是惺惺相惜的。我從蘇醫生這裡回到連隊,連長就迫不及待的等待與我談話了。
“張勇啊,按照道理,指導員已經代表組織與你談話了,我就沒有必要再與你談話了,但是,你自從來到部隊,確實是爲連隊做了不少貢獻。
“我覺得作爲好哥們,應該找你談一談。唉,具體的原因,我不多說了。總而言之,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有責任。
“我只考慮軍民關係,卻沒有注意讓你防範一些事情。怎麼說呢?三嫂是全村最漂亮的女人。
“而你接近她,這是犯衆怒的事。這個,我不說,你也明白吧!所以,現在讓你復原,我很遺憾。覺得自己失職了。很抱歉啊!爲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把一件寶貝送給你!”
什麼?把寶貝送給我?我一下子想到了蘇醫生送給我的傳家之寶。這位連長,送給我的又是什麼神奇的東西呢?
連長照樣打開自己的儲物箱,拿出一副手套來。這副手套,看上去與一般的手套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手套外面,塗了一層像是瀝青一樣的黑乎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