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療養院餐廳,又是另外一派氣象。說不盡的奉承話,道不盡的吉祥詞。給人的印象,就是一派歡天喜地的樣子。
蔡元芳和陳靜秀等療養院領導,都端着一杯紅酒,遊走於各個桌子上給客人敬酒。
在她們的身旁,自然會有胡軍、李成鐵這麼一幫能喝酒的男士,在幫助應付場面。
到了後來,就連魯南也被派上了陣。被當作主力軍,用於應付各方來給蔡元芳敬酒的客人。
有那不服氣的客人嚷嚷了起來,說是要女士出來喝酒才能算數。沒等到療養院這一方有所反應,梅丹丹就跳了出來。
她是神來殺神,佛來**,眨眼之間就打倒了一大片。有人幫她算了一下賬,絕對不會少於三斤白酒。
在這片熱鬧氣氛下,各種各樣的小型交流也在同步舉行。覃明沒有參加鬧酒,而是湊到了稍作休息的蔡元芳身旁。
看到穿着一身青布長袍的覃明,手中舉着半杯紅酒,滿臉堆笑的走到自己身邊,蔡元芳和身邊的人都引起了警覺。
“蔡院長,前天的誤會,還望多多海涵。”覃明禮貌的舉了一下酒杯,主動給蔡元芳打起了招呼。
看到對方舉止端正,蔡元芳也客氣的站起身來,舉了一下酒杯,以示回禮。儘管如此,她還是抿嘴沒有說話。
覃明放下手中的酒杯,從口袋中取出一張點綴着鑽石的卡片,雙手平舉,送到蔡元芳的手中。
“蔡院長,爲了表示杜家對療養院的歉意,董事長讓我專門給您送來一張鑽石卡,歡迎光臨惠顧。”
這一桌子上的客人,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倒也不把這麼一張鑽石卡放在眼中。大家感慨的原因,只是杜家這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氣魄。
反倒是坐在相隔一定距離的宣思賢,大大嚇了一跳。他是花了50萬元錢,才換得一張普通的會員卡。
沒有想得到,坐在家中的蔡元芳,會白白的得到了一張鑽石卡。
這張卡的意義,代表着持卡人可以不花一分錢,隨意的在‘三白俱樂部’進行各種高檔消費。
‘三白俱樂部’開業以來,這是送出去的第三張鑽石卡。
第一張卡,據說是送給了京城一位婁公子。人家一年到頭,也沒有一個腳步踏到太湖來。
還有一張卡,就是周益良的公子周帥。這小子,倒是隔段時間就會到太湖來。
不管是有沒有這麼一張鑽石卡,‘三白俱樂部’都是一樣的要接待。
從這麼兩張卡的主人來說,鑽石卡的意義更多的是一種尊貴,而不在於價值。
真正擁有這種卡的人,並不會真的有多少機會去接受這種免費享受。這麼說起來,太湖杜家這一次的姿態,應該說是放得足夠低的吶。
不管是太湖官場,還是商場的人,都把眼睛瞄準了蔡元芳。就連那些新聞記者,也在關注着蔡元芳的反應。
對於覃明的主動放下*身架,療養院這一方的人,從李守一開始,所有的人都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早晨看到‘三白俱樂部’的花籃之後,也就是確定了一個以禮相待的基本思路。
當覃明取出鑽石卡的時候,實際上也是在考驗着蔡元芳的應變能力。在這一點上,誰也幫不了她的忙。
“噢——多謝覃總的厚賜。既然如此,元芳也就不再矯情,愧領、愧領。”說話的同時,蔡元芳伸出雙手接過了鑽石卡。
隨後,她便將鑽石卡交給身邊的陳靜秀,繼續說道:“覃總代表杜家對前天之事表示歉意,在這一點上,我也由衷地表示欣慰。
我們療養院,是一家新建立的企業。本着與人爲善的理念,並不想要與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家企業發生衝突。
事實上,我們所經營的業務,與太湖的各位官員、各個商家,都沒有任何利益上的衝突。
因此,我們希望能與大家和衷共濟,把太湖的經濟搞好。那樣的話,對大家都好,都是一個共贏的局面。
當然,如果有誰一定要與我們爲難,我們療養院也有一種理念,那就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大不了,我們離開太湖重新創業就是了。
覃總,謝謝你的到來,謝謝你代表杜家所表達的善意。在此,我代表療養院,給你和杜家敬上一杯酒。”
蔡元芳的話有軟有硬,既接受了杜家的道歉,又表達了不爲任何強權所屈服的決心。
說完之後,自然引起了一陣掌聲。這中間,既有對蔡元芳口才的讚賞,也有對療養院不卑不亢態度的肯定。
坐在中間一張桌子上的客人,都是江水來人。
在今天這樣的場面上,不管是縣委副書記,還是人事局長,都算不上什麼顯赫的位置。
能在中心靠前的地方占上一席之地,這是佔的李守一的光。
開席不久,方如海發現了一個問題:“咦,圓圓呢?”
方夫人賁蘭接口說:“這死丫頭,就是一個野性子。都已經開席了,還不知道來吃飯。”
“叔叔,阿姨,圓圓去陪客人了。”顧冬梅立即將方圓圓接電話的事,吧唧吧唧的打了一個小報告。
聽到這麼一說,方家夫婦頓時陷入沉思狀。父母和朋友都在這兒吃飯,這丫頭去陪的哪一門子的朋友呢?
“方書記,方夫人,大喜,大喜喲。”坐在旁邊的劉長風,突然祝賀了起來。
這話說了之後,除了馮不同以外,所有人都是聽得莫名其妙,一頭的霧氣。
“老劉,能具體說說嗎?”方如海的臉上也寫滿了問號。
“方書記,記得早晨那個‘華門’掌門弟子嗎?”劉長風悄悄地點撥了一下。
方如海先是一楞,繼則欣喜若狂的低聲問道:“老劉,你是說圓圓是去陪那位老神醫?”
劉長風使勁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只是舉起了酒杯。
得到消息證實的方如海,毫不遲疑的舉起了酒杯。就連其他幾家家長,也跟着呼應了起來。
唯有顧冬梅在口中嘮叨:“這個死丫頭,有了好事的時候,就把姐姐給丟到了一邊。”
能讓劉長風作出這麼一種肯定的答覆,主要是源於昨天晚上,他和馮不同一起與李守一的交談。
二人找到李家時,胡軍還在那兒商量事情。呂慶明早就走了人,如果再不去陪召香,那丫頭準得吵翻了天。
看到家鄉父母官到來,特別是劉長風、馮不同這樣的恩人到來,李成鐵夫婦立即張羅了幾個下酒菜,讓四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談。
感嘆往事的同時,也就說到了一些新發生的事情。
由於受到李守一的牽連,劉長風的局長職務被伍萬山一口否定。對於伍萬山提出的局長候選人胥子江,市局那邊也不肯答應。
這麼一來,江水縣委就和淡城市公安局那邊打起了口水官司。
不但是劉長風的職務受到影響,就連言國華提拔大隊長的任命,也被擱置不提。
在這期間,江水縣公安局的工作,從表面上來說是由胥子江主持。清楚內情的人都知道,也是有其名而無其實。
另外的消息,就是吳大虎被保外就醫。
這一點,李守一早就有精神準備。放在以前,可能還會有一些障礙。現在是胥子江主持工作,這種事情就算是小兒科吶。
那個與李守一打過交道的圈子哥,也落了一個判二緩二的結果。
也就是說,實際判了兩年有期徒刑,並不送到監獄執行。只要在監外兩年時間裡不犯新罪,刑期也就自然結束。
聽了這麼多的事,李守一說不出的內疚。在這種情況下,他也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得知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華門子弟,親手治好父母親的疾病,並且在短時間內就創下眼前這麼一番家業。
雖說都是經歷過大起大落的成熟之人,劉長風和馮不同二人還是嚇了一大跳。這中間的跨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耶。
有了這麼一番介紹與交底,他們這才明白‘華門’分爲醫、武兩途,以醫爲主。
李守一屬於是醫、武同修,算是嫡傳弟子。胡軍和呂慶明,只是接受了武學傳承,只能算是記名弟子。
這麼一說,他們也就明白江水縣城傳說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老神醫,原來都是眼前的李守一所爲。
也明白了在李家吃飯的時候,給華明之行禮的時候,李守一這三弟兄一起回禮的道理。
還明白了江水‘仁義堂’何家那小孫子,爲什麼會被李守一誤打誤撞給救活的原因。
至於說伍萬山滿腔熱忱的去見龍天成,卻碰了一鼻子灰的原因,也就無需多加解答了。
正是因爲有了這麼一回交談,劉長風才能一語料定,方圓圓是因爲跟在李守一後面習武的原因,纔會被喊去陪客。
這麼一種去見師門中人的事情,哪會沒有一點好處哩。
酒席結束之後,方如海等人剛一回到下榻的別墅,方圓圓也跟着到了家。
武學上的事情,江水來的人都是外行。但是,方圓圓那股神采奕奕、英氣勃勃的樣子,再是如何外行的人也能看得明白。
“小辣椒,到底是得了什麼好處,快快從實交來。”顧冬梅手插腰際,立即開始了閨蜜之間的逼供。
心情大好的方圓圓‘咯咯’笑道:“不可說,不可說吶。”
看到女兒如此興奮的樣子,方如海夫婦也是喜上眉梢。能和‘華門’那樣的頂尖人物拉上關係,也算是太湖之行的最大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