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這麼一個海外學子的病,對李守一這些專業人員來說,就是一條生命,就是一次證實華夏醫學的機會。
由於有了新聞記者的炒作,在外界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到了政治家的眼中,王強的生命就出現了特殊的意義。
特別是華夏這個國度,不管碰上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到泱泱大國的面子,都會往政治形象上去聯想。
爲了這個原因,洪總理還專門從京城給李守一打來了電話。詢問有多大的把握,有什麼需要國家幫助解決的困難。
一聽這話,李守一連忙表示謝絕。
如果有了國家的參與,王強的病也就會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要是有個什麼散失,麻煩也就鬧大了。
不但會讓國家丟了面子,也讓華夏醫學的發展,增加了人爲的困難。最好的做法,就是靜觀成敗。
對李守一這樣的解釋,洪總理也覺得有道理。由着華門去搞,即使失敗也只是李守一個的事情。
一個年方二十的年輕人,即使治不好王強的病,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如果誰想要說話,那就讓他自己來試試。
儘管如此,還是指派衛生部來了一個副部長。直接住到太湖療養院,居間協調相關部門的合作。
考慮到失敗的可能性,這個副部長的到來,對外沒有透露一點風聲。
直接乘坐軍用飛機,降落在了太湖郊區的軍用機場。再由警備區的林司令和吳代市長陪同,悄悄來到了療養院。
說起來,這個副部長來得也很尷尬。
他姓寧,叫寧化及。雖說是衛生部的副部長,但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寧靜的爸爸。
兒子和媳婦都是療養院的核心人物,寧化及前來,既容易溝通工作,也能掩飾身份。
因爲這麼一個緣故,洪總理纔會指定讓寧化及前來。
但是,洪總理卻不知道另外一個情況。至今爲止,寧化及還沒有承認蔡元芳這麼一個媳婦。
甚至於,療養院碰上困難的時候,兒子寧靜兩次求援,都被寧化及來了一個乾脆利落的拒絕。
其中有一次,電話都沒有接完,就摔掉了話筒。
如今這樣的前來,說溝通也很困難,說拉近關係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的家庭矛盾,還又不好說給洪總理聽。
總不能說自己因爲兒子娶了一個教授的女兒,自己覺得門不當,戶不對,至今沒有承認這麼一場婚事吧。
話又說回來,如果讓洪總理知道內情之後,肯定會要好好教育寧化及一回。這麼好的媳婦,到哪兒去找哩!
下了汽車的寧化及,心情一直處於忐忑不安之中。他不知道與媳婦見面時的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纔好。
還好,站在院長室樓下迎接的主人,是一個年約五旬的婦女。這麼一看,寧化及總算是放下心來。
“歡迎領導的光臨。”陳靜秀有些緊張。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與大領導打過交道。
上一次洪總理來的時候,她只是一個陪襯人物。
不管碰上什麼事情,都會有李守一和蔡元芳這些人擋在前面,用不着她來多操什麼心思。
這一次,可算是大大的不同。李守一在陪着專家研究治療方案,當然不可能出場接待。
本來以爲蔡院長會要出面接待,沒有想得到,蔡元芳只是說了一聲‘我另有安排’,就來了一個不見人影。
到了這種情況下,陳鳳琴只好硬着頭皮上了一線。不管怎麼一個說法,療養院的面子丟不起。
由於對方不是自己所擔心面對的蔡元芳,寧化及也就落落大方的說:“陳院長,我的到來,給你們增加麻煩嘍。”
“沒事,沒事滴。”陳靜秀嘴上說着客氣話,心中卻也在抱怨。
你的到來,不是一般的增加麻煩,而是增加了一個大大的麻煩。
既要保密,又要保證相應的接待標準。這不是麻煩,又是什麼呢?到了這時候,陳靜秀都不知道怎麼安置纔好。
就在她感覺爲難的時候,一輛電動汽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的魯南,上前招呼說:“陳院長,我爺爺說啦,這些客人送到他那邊接待就行。”
一聽這話,陳靜秀頓時如釋重負道:“是嘛,那可就太好啦。有梅將軍來接待,那可比什麼都好。”
時間不長,寧化及就被送到了梅浩然所住的四合院。這兒既能隱匿寧化及的身份,也能保證相應的接待標準。
最重要的一條,是避開了與蔡元芳見面的尷尬。
“小寧,不是我梅浩然倚老賣老,說你一句哦。”剛一見面,梅浩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對於這樣的老前輩,寧化及可不好擺什麼官架子。連忙欠身道:“梅老,你有什麼批評,儘管對晚輩加以指教。”
“將相本無種。想我梅浩然的祖輩,也只是背朝藍天臉朝天的農民,也不是什麼官家子弟。”梅浩然直率的說。
聽到這話,寧化及心中一怔,意識到對方想說什麼。儘管如此,也還是恭維的說:“是吶,是吶,都是梅將軍打拼出來的身份。”
“小寧,你能知道這一點就好。小南是我的孫女婿,也只是普通的練武之人。只要他們過得開心,做父母親的何必要想那麼多哩。”梅浩然說。
聽到這兒時,寧化及面孔上僵了一下。
雖說心中明白梅將軍話中的意思,卻沒有想得到,會是如此直率批評自己在兒子婚事上的門第之見。
“小寧,我可告訴你。元芳這孩子現在是上百億的集團公司總經理,承攬着國家振興的大業。
就連你那兒子,也在從事着關係億萬百姓幸福的大事。要想得到孩子的尊重,現在趕快改變*態度還不算晚。
要是等到孩子拿到了什麼諾貝爾獎金時,再來說這是自己的兒子,可就晚了一些。”梅浩然的話中,不無教訓之意。
被教訓的寧化及除了唯唯諾諾以外,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
孫大寶的家中。
坐在沙發上的盧雨,正在悠閒自在的看着電視。女兒在忙着病人的事,根本就沒有時間回家。
那個死鬼孫大寶,前天晚上在餐廳那兒碰了一鼻子灰以後,就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也不喬死到什麼地方,去找野女人了。
如今的盧雨,倒也算是想得開。‘家禽場’那兒,自從孫大寶出事之後,就讓徐元的老婆徐大嬸給接管。
這個徐大嬸,是個眼睛裡摻不得沙子的人。瞧不起孫大寶,也連帶着對盧雨沒有什麼好感。
考慮到李守一和孫小芳的感情,就讓盧雨回家休息。名利總是在眼前轉悠,萬一傷了和氣不好處置。
這麼一來,盧雨成了一個光拿工資,不用上班的閒人。在這之前,心中多少還有一些擔憂。
如今知道李守一就是療養院的大老闆之後,盧雨算是徹底放下心來。拿的是女婿的工資,根本不用考慮別人的想法。
對於孫大寶的離家不歸,盧雨也不放在心上。只要有女兒在,自己的後半生,也就算是有了着落。
因爲這樣,吃完飯後,盧雨稍許休息了一會,就坐在家中看起了一段什麼家庭劇。
儘管劇情並不怎麼樣,她還是看得津津有味。聽到開門的聲音,也照樣沒有回頭瞅上一眼。
“盧雨,你在看什麼電視劇,看得這麼入神吶。”心中有鬼的孫大寶,主動給妻子打起了招呼。
這是他的**慣,只要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語言上就會比平時客氣上不少。
“哼,又找了什麼野女人了吧。想要用好話來哄老孃開心,沒門!”盧雨早就識透了丈夫這些伎倆,拍打着身前的茶几就發起了脾氣。
對於妻子的這一套,孫大寶也是習以爲常。
他的心中早有對策,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了幾張紙片說:“盧雨,你看看,這是什麼?”
“我不看。你有什麼好東西,就給野女人去看吧。”心中有氣的盧雨,連頭都沒有轉上一下,眼光還是停留在電視節目上。
看到妻子不肯理睬自己,倚在門框上的孫大寶‘嘿嘿’一笑說:“盧雨,如果你真的不肯看,我可就把這美元送給別人嘍。”
“啥!美元?”盧雨一下子就站起身來。
轉頭一看,丈夫手中確實是抓着一把花花綠綠的票子。眼光一閃,頓時衝上前來,一把奪到手中,仔細打量起來。
“看啥,看啥子吶——盧雨,看了你也不認識。”孫大寶搖擺着身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盧雨跟着走過來,着丈夫的肩頭說:“大寶,快告訴我,這是什麼?”
“好吧,我告訴你。這是美元,這是歐元,這是英鎊,懂了吧。”孫大寶得意洋洋的說。
盧雨有些疑惑的說:“大寶,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外國鈔票呢?莫非,這是小芳給你的嘛。”
“小芳?想要等到她給我這麼多的外國鈔票,還不知是牛年馬月哩。”孫大寶撇嘴道。
盧雨臉色一黯道:“大寶,這錢你是哪兒來的?我們過上了好日子,你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啦。”
說到這兒時,已經有種聲色俱厲的味道。
看到妻子臉色不好,孫大寶不以爲然的輕笑道:“瞧你這個緊張的樣子,告訴你吧,我這錢來得是正大光明。”
“哦,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個來路。”盧雨的臉色稍許緩和了一些。
孫大寶得意的說:“告訴你實話吧,我這是用智慧賺的鈔票。”
“智慧?”盧雨有些迷惑的問了一聲。
孫大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就是用這兒的主意,去賺那些外國洋人的錢。”
就在孫大寶準備繼續往下說的時候,有人站在門口詢問道:“請問,這是孫大寶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