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山崖上的紛亂,李守一始終是充耳不聞,依舊是跪在地上,看着大海在盡情的哭訴着。
他的內心之中,此時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對方絕對不會盯上了孫小芳。
如果自己帶上孫小芳一起去黃海,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如果自己給孫小芳配備保鏢,也就……
李守一的心中越想越悔,越哭越恨。到了最後,他‘嗷嗚’一聲大吼,兩臂往前一張,直接朝着山崖下面的海面飛躍而去。
李守一的嘯聲剛起,守在周圍的人就引起了警覺。在這之前不長的時間裡,李守一都曾經出現過這樣的情形。
一次是在‘五林小區域’,一次是在復一醫學院。那兩次的嚎叫,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都險些釀出滔天大禍。
這一次的解救行動之初,路由心等人就有了這樣的擔心。爲了防止出現這樣的不測之事,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提防。
因此,嘯聲剛一響起,大家就都察覺到李守一有了想要跳海徇情的想法。
早就守在一旁的路由心,哪肯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嘯聲剛一響起,他的右手掄起,就是一手刀,直接砍到了李守一的脖子上。
左手也同時伸出,直接拉住了李守一的胳膊。與此同時,長白山人也搶上一步,一把拉住了李守一的另外一隻手臂。
這樣的事情,也只有路由心與長白山人才能做得成功。要是換作其他人來,哪能敵得過李守一的神力。
除了被李守一帶下山崖,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其他的結果。到了那時,將會是一場更大的悲劇。
“守一哥。”方圓圓和艾美二人哭着撲了上來。
她們拉着李守一的衣衫,一左一右的哭訴道:“守一哥,你要是就這麼走了,讓我們怎麼活哩……”
到了這時候,方圓圓再也不掩飾自己對李守一的情感。放聲大哭的同時,不停地訴說着自己的思念。
艾美更是撲到了李守一的懷中大哭道:“守一哥,你如果要死,就讓我陪你一起去死吧。”
好不容易將二女勸得松下手來,守在旁邊的胡軍和呂慶明二人,上前抱起李守一往麪包車送去。
他們一邊抱,一邊勸說道:“圓圓,小美,守一已經傷了心神。現在最爲要緊的事情,就是幫他治癒內傷。”
聽到這樣的勸說,方圓圓和艾美自然鬆開手來,一同幫着將李守一送上車去。
看到其他人都已經跟着下山,鳳凰女拉了丈夫一把,悄聲說了一句:“老路,你陪守一回去吧。”
聽到這話,路由心爲之一怔。這好好的,怎麼會不同時走人吶。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子。
相處這麼多年的夫妻,路由心知道妻子言必有中。看着妻子的同時,還朝無人處讓了幾步。
其他的弟子,看到他們夫婦有話要說的樣子,也機警的朝着旁邊散了開去。
見到丈夫如此表情,鳳凰女揚了一下手中的錐刀說:“老路,我總覺得小芳的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想要留下來,再好好理一下思路,看看是不是另有什麼隱情。”
“嗯,我覺得小芳是爲他父親所做的事,覺得傷透了心,覺得無臉再見守一,纔會作出了這樣的傻事。”路由心也認可了妻子的想法。
鳳凰女點頭說:“老路,你說得不錯。我留在這兒找一找,也許能有意外收穫吶。”
“行,我給你留下幾個晚輩。”對於妻子的想法,路由心一口答應了下來。
除了鳳凰女這一路人馬外,療養院也留下了兩個保安。
說得好聽一點,是要等候搜尋孫小芳的消息。真實原因,是好與漁村結賬。不過嘛,此話沒有人加以說破。
隨着李守一被護送上了汽車之後,其餘的人,不管是保安,還是應急小隊的士兵,也全部跟着撤離。
事情到了這麼一個程度,無論是解救人質,還是搜捕間諜人員的行動,都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
雖說最終結果讓人傷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管是警方,還是安全部門,都已經開始投入掃尾工作。
警方開始追捕行動之後,由於當老闆的杜茂才,在最爲關鍵時刻透露信息,從而導致抓獲杜鵬程的時間推遲了兩個小時。
這樣的做法,激起了高層的極大怒火。
杜家的‘崑崙集團公司’,得到了嚴格的查處。杜家的那些陳年舊賬,全都被翻了出來。
依照杜茂才的想法,自己有着京城婁懷義那麼一棵大樹的遮掩,再大的風浪,也能闖得過去。
這一次,他算是徹底打錯了算盤。事情剛一發生,就得到婁懷義在京城主動提出因病退休的消息。
時間不長,自己兄弟杜茂富,還有一幫子侄,都被警方給關入了牢房。所有的企業,也都紛紛遭到查封。
到了後來,就連他杜茂才自己也因爲偷稅漏稅、賄賂官員和操縱官場的罪行,落入法網之中。
到了這時,他才痛不欲生的說了一句:“天外有天,我怎麼就忘記了這麼一句話哩!”
從整個案件的偵查來說,應該算是取得了完美的成功。所有潛入療養院的間諜,還有爲虎作倀的內奸都被一網打盡。
由於證據確鑿,有關國家的使節也採取了沉默狀態。至於新聞網絡上,也沒有掀得起什麼大浪來。
剛開始,網絡上倒是有人把療養院養殖場起火與當晚停電的事,當作新聞給捅到了網絡上。
由於沒有造成進一步的損失,加上停電事件也只是延續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這條新聞也就不了了之。
真正造成很大的事情,倒是孫小芳的遭遇。
孫大寶在‘觀雨山莊’賭錢的事,早就被那些賭徒傳得太湖城中家喻戶曉。
加上孫大寶夫婦的猝死,更是讓這件事情增加了讓人獵奇的情節。
特別是孫小芳被父親出賣,遭人綁架,最後落入大海的結局,更是讓人嘆息不已。
大家都在同情這個善良的女孩子,有了好的姻緣,有了好的前程,卻偏偏遭遇上了這種極品人渣的父親。
這樣的消息,也傳到了宣思賢的耳中。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宣思賢正在與總經理牛少華商量公司的業務。
更名爲‘思賢珠寶公司’的宣家珠寶店,如今的生意是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由於成色上等,樣色新穎,價格公道,白潔名下的‘太湖珠寶店’剛一開張,便異軍突起,成了太湖珠寶界的領頭雁。
就連太湖周邊的顧客,都把‘太湖珠寶店’作爲首選商店。
時間不長,宣思賢外甥段強強就在法律顧問阮良朋的撮合下,入股‘太湖珠寶店’。
接下來,宣家分出去的幾家珠寶店,也主動提出了加盟。
如今的太湖珠寶業,就成了白潔的‘太湖珠寶店’與宣思賢的‘思賢珠寶公司’在唱對臺戲。
一方是貨源充足,財大氣粗,背靠大樹好乘涼。另外一方則是貨源嚴重枯竭,就連櫃檯上的樣品都已經出現短缺現象。
資金不足的問題,一直是在困擾着宣思賢。以前有郝家父子罩着,銀行裡面還能給上一點面子。
等到郝家出事之後,宣思賢又巴結上了杜鵬程。由於這樣,總算是緩解了一些危機。
如今,杜家也垮了臺,沒有任何一家銀行再給宣思賢的面子。公司裡面的珠寶材料也到了枯竭的時光,急需現金進貨。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宣思賢曾經老着臉皮,上門去找‘太湖珠寶店’的總經理陳準。
想要憑着幾代人的感情,從陳準那兒調劑一批原料過來。到了那兒以後,吞吞吐吐的費了好大力氣纔算說明了來意。
沒等陳準發話,坐在旁邊說是充當顧問的齊老供奉,就一口拒絕說:“不行,路歸路,橋歸橋,這事不好商量。”
碰了一鼻子灰的宣思賢,雖說回家之後發了一通火,也還是要面對現實。
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自家珠寶公司只剩下關門這一條路可走了。爲了這事,宣思賢把總經理牛少華找了過來。
“牛總,你說說看,到底能湊多少錢出來?”宣思賢的臉龐上,失去了以往的自信表情。
看到自家老闆如此困窘的樣子,牛少華也覺得有些辛酸。
這是何必吶,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惱了李守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得勞燕分飛,妻離子散。
這樣的話,牛少華不會說出口來。如今的宣思賢,可不是當初那個謙恭的大少爺。
志大才疏,剛愎自用,行事怪異,不辯好歹,這就是牛少華對眼前宣思賢的評介。
聽到宣思賢的問話,牛少華也只是據實而言:“老闆,我用所有店面作抵押,也只能貨款兩點五億。”
“哦,能有這麼多,也就足夠讓我跑一趟緬甸了。聽說宋永城和丁文廣去了一趟,拖回了30多卡車的毛料。
我有這麼一筆錢帶過去,只要能拖一半毛料回來,肯定能將那個‘太湖珠寶店’給打垮。”宣思賢有些陶醉的說着自己的想法。
聽到這樣的豪言壯語,牛少華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念頭。
我的大公子誒,這都到了什麼時候啦,你的夢怎麼還沒有醒呢?宋永城和丁文廣能夠成功,是因爲他們的身邊有個李守一。
你呢?有誰會幫助你!如今的李守一,會不畏戰火爲你到緬甸採購毛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