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辛月從北巖爵那兒聽到消息後，也第一時間趕來了醫院。
推開門，她看到慕暖兒正坐在病牀前，輕輕地喊了聲她的名字。
慕暖兒轉頭，見來人是她，抿了下脣。
她總算是能體會到北辛月當初那種愧疚的感覺了，她現在比她當初還要嚴重。
“暖兒，你一整夜都守在這兒嗎？”
北辛月看着她面色那麼憔悴，眼下還有黑眼圈，忍不住問了句。
“嗯。”
慕暖兒剛應完，牀上的北夜熙就說：“既然她過來了，那你快點去休息，一個人在這兒就夠了。”
他剛纔勸了慕暖兒好幾次，讓她去休息，她就是不聽。
這丫頭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嚇人，他看着心疼，卻做不了什麼。
“是啊，暖兒，一會兒我父親找的護工也過來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北辛月也接上北夜熙的話茬，說。
“不。”慕暖兒倔強地搖着頭，“我就要在這兒。”
她回去也睡不着，還不如在這兒看着北夜熙，心裡多少能安定一點。
“辛月，你先出去。”北夜熙突然這麼說道。
北辛月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點頭出去了。
她一出去，北夜熙便神情嚴肅地盯向了慕暖兒。
“暖兒，你看着我。”
聞言，慕暖兒怔怔擡頭，目光卻是有些閃躲的看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
他再次強調，語氣裡帶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
慕暖兒崩潰地抓住自己的頭髮，語調有些顫抖又無助的說：“我真的不敢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他的眼睛裡全是深情，一點兒責備都看不見，可越是這樣，她的心裡就越難受。
她有什麼資格享受他對她的好？
“暖兒，我身爲當事人都不怪你，你爲什麼要自己怪自己？看着你這樣，我的心裡也很難受，如果你開心點，也許對我的病情也會有幫助，因爲我最想從你的臉上見到明媚燦爛的笑容。”
慕暖兒聽着他這一番話，下意識問了句，“你是哪一個北夜熙？”
她以爲，北夜熙還是那個分裂成兩個人格的北夜熙，但其實，早在他決定放下的那一刻，另一個北夜熙就不存在了。
因爲那是他執意要得到暖兒才分裂出來的人格，一旦執念沒那麼深，人格也就跟着消失了。
北夜熙“嗯？”了一聲，似乎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慕暖兒趕緊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說完以後，她怕他起疑心，又趕緊換了個話題。
“以後我會陪你做復建，一直等你好起來爲止，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他挑了挑眉，脣角的笑帶着滿足，繼而又問:“那我以後也都能每天看見你咯？”
“嗯，不過我每天還要上學，只有放了學才能過來。”
“沒關係。”
北夜熙輕輕搖頭。
對他來說，每天能見她一面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