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怔怔的盯着他挺拔的身影,門輕輕被他帶上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心中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愈發強烈。
心情變得十分沉重,慕子泉是一個聰明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自己剛剛是假暈的呢?瞧着鏡中神色失落的自己,眸底劃過不甘。
拿起手機,一咬牙,撥打一個她最不願意打的電話。
“嘟嘟嘟”的響聲響了許久才被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最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打給我!”能聽得出話語中隱含的慍怒。
蘇暖心中一驚,這才驚覺美國那邊是晚上,一顆心突然七上八下起來。
“爲什麼放了凌亞惜回來?”
怕會將鷹惹惱,蘇暖的語氣盡量放的溫順一些。
“蘇暖,你就是因爲這件事打給我?!”鷹的聲音陡然提高。
蘇暖手心不由的滲出汗,心都被提到嗓子眼,她明白靳墨的勢力有多大,所以她不敢得罪。
“因爲凌亞惜的存在給我造成很大的威脅!”蘇暖實話實說。
電話那頭傳來鷹的冷笑,“慕子泉已經失去記憶你卻還不能抓住他的心,我想你不應該是來質問我還是反思自己。”
“不,如果泉一直跟我在法國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蘇暖矢口否認,“在法國的時候我們明明相處的是那麼的和睦。”
“蘇暖別自欺欺人,你能說就算在法國也不會出現第二個凌亞惜嗎?”鷹嗤笑,“現在你的任務不是想着如何用手段挽回慕子泉,而是要想着破壞兩人的關係,當初放亞惜走我給了她一個月的期限。”
“一個月?”蘇暖鳳眸一亮,“是不是說明一個月期限過後,亞惜還是會被你帶走。”
“是。”鷹肯定的回答,他既然當初敢這麼說出來他就有一定的把握。
蘇暖的心情頓時舒暢許多,“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啦。”她不需要再無謂的爭風吃醋。
“還有注意易煙那邊,她查過你的資料,不過已經被我入侵破壞掉。”鷹提醒道。
查過?!沒想到易煙是這麼的容不下自己。
“我知道,我不會再跟她起衝突。”
易煙不喜歡自己無非是自己品行方面,大不了她像凌亞惜那樣不就行了。
電話那頭的鷹沒有再回話直接將電話關掉。
……
“這裡就是咱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兩人一同來到聖塔利學院的“秘密基地”跟前天相比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張牀消失了,爲了模擬最真實的現場一切擺設都如同第一次見面一般。
慕子泉細長多情的桃花眼裡滿是淡漠,他邁出長腿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仔細環顧着四周,上次來的時候看的並沒有那麼認真。
亞惜從自己雙肩包中拿出一張A4紙,上面有着兩人的臺詞還有一些簡單動作的描述。
“到時候你按照這上面說的做就行。”亞惜將那張紙放在他手上,慕子泉快速瀏覽着,伸出纖長的手指指着第一點,“你當我是暴露狂嗎?”
那第一點說着,慕子泉脫掉上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亞惜尷尬的撓撓頭,“我這不是想還原最真實的嗎?你要是不喜歡直接忽略跳到後面也行。”
還原最真實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的情景?慕子泉有些錯愕,然後淡淡的開口道:“那就開始吧。”
“嗯,好。”亞惜開心的回答,忙將自己的雙肩包放在一邊然後微闔着門站在門口,她不由的深呼吸幾口氣,在醞釀着自己的情緒。
亞惜的心情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門微闔着,亞惜推門而入,豁然開朗,一切就恍若發生在昨天動作都是一樣的,唯有心情不同。
“你是誰?”
慕子泉開口,語氣中沒有當初的錯愕跟不耐煩,顯然沒有進入狀態。
亞惜也並不在意這個細節,然而她還沒說出下一句臺詞,慕子泉就喊了“暫停。”
“怎麼了嗎?”
“什麼叫做‘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我來說沒用’我當時有這麼自戀嗎?”他十分認真的問道,顯然非常的在意。
看着他較真的模樣,亞惜冷峻不禁,“你當時的確就是這麼說的,我一點也沒有誇大其詞哦。”
慕子泉顯然很不願承認自己以前會是一個暴露狂外加自戀狂,眉頭微攏,拿着手上的A4紙又問:“難不成以後咱兩都要天天模擬?”
亞惜重重的點頭,“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
慕子泉微攏的眉頭中透露着不耐煩,“有沒有更加簡便的辦法,太繁瑣不喜歡。”很符合他的性格,沒有耐心!
這下亞惜爲難了,爲了今天的模擬,她昨天回家可是很用心的在寫的,結果卻是因爲他沒耐心而否認這一個做法。
心情不由的變得失落。
“原來你們真的在這裡呀。”一個溫聲細語的聲音響在偌大的房間中。
亞惜身子微怔,擡眸看着笑的一臉明媚的蘇暖,她怎麼會在這?亞惜心想完蛋,她一來自己的計劃全部都要泡湯。
蘇暖今天穿的一襲斜抹胸長裙,高貴不失優雅,紫色的長裙像是晚禮服跟普通連衣裙的結合體,沒有晚禮服的隆重又不是連衣裙的大氣。
妝容十分的精緻,一慣喜歡鮮豔脣彩的她今天換成一個粉色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蘇暖你怎麼在這裡?”
“凌亞惜,你說話不要這麼搞笑,你們能來爲什麼我不能?”蘇暖掩嘴偷笑,然後在基地裡面轉悠着,“這裡真的是好久沒來了,都快忘記裡面的擺設,不過裡面也沒有改動過。”
她說着,臉上是炫耀,她指着沙發說着,“泉,你還記得這個沙發嗎?當時是我陪你一起去買的,哦,還有那個電視背景牆也是我陪你去的。”
亞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忍不住怒斥,“夠了,蘇暖你是來搗亂的是不是,你就是不希望泉恢復記憶,你想永遠禁錮他的記憶禁錮他的人!”
慕子泉微怔,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見到亞惜生氣的模樣,他擡眸看向蘇暖,似乎在問“是這樣嗎”。
蘇暖沒有馬上回答,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的在房間裡轉悠着,然後得意一笑,“凌亞惜你認爲我是真的怕嗎?泉能夠恢復記憶我可是會非常高興,這樣他就能記住我跟他的過往啦。”她的嘴角總是勾着一個好看的弧度,內心早已打鼓。
蘇暖不停的在屋內轉悠着,想要掩飾自己心中的緊張,慕子泉是聰明人,如果僞裝的不夠好一定會被他識破的。
亞惜不屑的冷哼一聲,嗤笑,“記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還是記得你懷過別人的孩子?!”因爲憤怒將原本不打算說的事實全部吐露出來。
在場的慕子泉跟蘇暖皆是一愣,氣氛瞬間凝固,沉寂的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聞。
跟蘇暖在一起半年的時間,慕子泉知道那個孩子一直都是蘇暖心中的詬病,在自己面前說起那個孩子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哭泣,因此他常常會有愧疚的心理存在,所以纔會遷就她,對她好。
蘇暖陰鷙的目光打在亞惜身上,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不敢相信她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情,當時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切消息都被慕子泉給壓下來,難不成是泉說的?
蘇暖對上慕子泉那質問的目光,忙心虛的別開鳳眸,放在身後的手不由的捏緊,陡然提高音量大喝一聲,“凌亞惜你這樣污衊我有意思嗎?”
似乎只有將聲音放大才能增加自己的氣勢跟底氣。
亞惜沒有剛剛憤怒的表情,突然笑起來她的笑如同罌粟花帶着致命的威脅,“你剛剛聲音有些顫抖是因爲心虛還是緊張?”這半年來她成長許多,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也不懂單純的像張白紙的凌亞惜。
“哼,凌亞惜你這麼說我,可有證據,到時候我可以告你誹謗。”
蘇暖臉色有些難看,一旁靜靜看着的慕子泉眉頭微攏,像是在思索。
她更加在意的是慕子泉的想法,如果他相信自己就沒有跟凌亞惜爭執下去的必要。
“你儘管去告吧,相信我,你會輸的一敗塗地。”亞惜說的十分的自信,又一次提醒她說:“蘇暖,我昨天跟你說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總有一天你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買單。”
蘇暖對上亞惜那凌厲的目光,心中陡然升起慌亂的心理,她抿脣不說話,只要越解釋就越會增加慕子泉的疑心。
亞惜深深的嘆口氣,今天的計劃已經被蘇暖給打亂,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雙肩包,在慕子泉面前站定,擡眸帶着希翼的光芒,“泉,如果你相信我,今晚來我房間找我。”
說完,亞惜狠狠的瞪了蘇暖一眼然後獨自一人離開,走出房間的那一刻她哭了,不知道是委屈的眼淚還是心痛的眼淚。
走到樓下看到那輛耀眼的紅色法拉利458,在炎熱的太陽底下,亞惜伸出手輕輕的摸着這輛跑車的前蓋,車子也承載了兩人許多的回憶,只不過就算一樣的車型也不是原來的車啦。
朝外頭走了幾步,擡頭看向頂樓位置,那裡的窗戶被打開,淚水迷糊雙眼,自言自語的開口道:“今晚你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