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推着輪椅走了進來,他的神色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是那麼蒼白的讓人害怕。
“南宮君帝,這件事必須讓她忘記。”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斯洛白淡淡出聲。
“哪件事?”南宮君帝很想打他一頓,讓他清醒清醒,沒有擡頭,冰冷的聲音足以說明他的憤怒。
“亞特蘭帝的仇恨,不該加註在她身上,你也不希望小狐她一輩子活在仇恨裡吧,那些東西,太過沉重,我只想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斯洛白聲音淡淡,澄淨的藍色眸子看向南宮君帝懷裡的小小身影,目光溫柔。
“她會恨你,你不怕嗎?”南宮君帝突然擡頭,看向輪椅上的孱弱少年,他殫精竭慮的去保護她,真的是爲了她好嗎?小狐狸並不是沒有脾氣,小狐狸一旦暴走起來,將會沒有一個人能制止,那種情況,萬一真的失控的話,他不敢去想。
“我怕,怎麼會不怕。”斯洛白苦笑,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怎麼可能不怕,但是與其兩個人都活在仇恨裡,他寧可一輩子瞞着她,他知道這種痛苦,所以纔不願意讓她涉入其中。
“希望你不會後悔。”南宮君帝冷哼一聲,轉眼間已經出了臥室。
臥室裡,就只剩下了蒼白的彷彿下一刻就能倒下的斯洛白和睡在牀上的雪小狐。
她被南宮君帝用一點小手段催眠了,此刻夢中依舊不安心的緊緊蹙着眉,脣上乾涸的血跡隱隱可見。
莫雷看了一眼兩人,很快也出去了,想要關上臥室的門,卻碰到了南宮君帝那冷冽的眼神,手一抖,最後還是沒敢關門。
冷旭站在南宮君帝身邊,感受着主子身上那噬人的低氣壓,也不敢說話,假裝無視的看向漆黑的窗外。
斯洛白出來的時候,臉色更加的蒼白,眉宇間隱隱帶着黑色的氣息,南宮君帝斜睨了他一眼,轉手扔給他一盒東西,也沒有說話,朝着雪小狐的小臥室走過去。
他尊重他的決定,亞特蘭帝的麻煩,他纔不想攙和進去,小狐狸要是知道的話,他就沒有辦法獨善其身了,只是現在,他還有辦法獨善其身嗎?就算斯洛白不需要他的幫忙,但是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不能不幫他。
斯洛白顯然累極了,莫雷恨恨的咬牙,主子的身子,真的經不起折騰了,他現在是封存了小公主的記憶,保不準小公主什麼時候就會恢復了,也不知道主子做的,到底是錯是對。
雪小狐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睜開眼睛就看到南宮君帝以手支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張完美的俊臉離自己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帝……”雪小狐鼻尖一酸,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會那麼難受,看着眼前的人,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小狐狸,見到我太激動了?”南宮君帝漆黑的眸子波光流轉,修長的手指伸出,指腹接住了她晶瑩的淚滴,放入了自己嘴裡,鹹鹹的味道,卻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