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陌小顏還是陌小顏,高高揚起的額頭,飛揚跋扈。只是多了份憂鬱,少了份天真。
學校的梧桐小道上依舊是樹影斑斕,匆匆走過的那些年,一季又一季,三年又五載,沒人能記得清楚。
早早的丟棄了,換上誰也看不見的僞裝,繼續執着着。
最後的青春時光,我們都獻給了最初的誓言。天與地之間還是那條永遠也無法觸摸的直線。
回憶就宛如那櫻花的落逝,曾經的美麗再也不可能成爲永恆。你可記得那一年我們櫻花樹下遲來的孤單。
反反覆覆,在自己認爲與衆不同的道路上驀然前行,失去的不單有青春,得到的不只是懷念,還有那一年如詩的預言。
來時的路上,我們放開了自己的理想,以爲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可是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路人。我們還記得那些年最初的地方嗎?
其實,青春就像是一場華麗的賭注,勝利者用蔑視的眼光高昂着頭顱,失敗者用殘存的信念幻想着美麗,可是最後的最後,我們都敗給了年輪。
所有的一切在蒼白如紙的文字中間,都顯得那麼的孤寂,或許是寂寞久了,便想着有一個人可以來填補心靈的空當,讓自己不再迷失。
可是,我們都還是孩子,如花美眷,又怎敵得過似水流年。
學校花園的四葉草,全部都被拔下來了,那時候她還不過是記憶中那個只能許願的葉子而已,如今她卻成爲了當時唯一的記憶被夾在了書腳。
院子裡的百合,終於開出了最潔白的五朵,你告訴我,那一朵就是一年,如今乾枯的葉子,再也看不見美麗。
去了哪裡?
我時常看見你,雖然只能在夢中。就是那麼一瞬,我以爲我們真的天長地久過。
回到家鄉的時候,我時常一個人去走那一段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長堤。
太多年,我們再也看不見彼此。
我們都在努力的告訴自己,我們都看淡了,可是無人的角落裡,誰能看見我的淚溼眼底。
我們站在高高的摩天輪上,看着腳下的城市,在一點點的變小,又一點點變大,然後天涯陌路。
左手的左邊,你的手始終不曾像曾經那樣的擡起。
輕輕的觸碰我的額頭,然後嚴肅的說,回去吧,天冷了。
時光打開了所有的路口,於是我們終於可以揮一揮曾經緊握住對方的手,道一聲珍重,然後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有人說過,青春的一切就像是一場盛宴,來來去去,悲歡離合。錯過的,下次相遇的時間,或許就是在城外的路邊小飯館裡。
爲了下一次的相見,連呼吸都要反覆的練習,說好的不悲傷,但心情怎能無恙。
不明白的是,聚了,散了,爲什麼還要在自己的心中告訴自己,回不去了。
當我還是淹沒在了現實的流沙河,爲了自己許下了多少卑微的承諾。一次又一次的燃起希望的眼睛,企圖在重重的霧靄背後去找到自己的那顆星。
於是憑着滿腔的熱血,以爲那些生命的稚嫩不過是懦弱的象徵。
僅僅是爲了一條潺動的河,就放下了所有的堅強。
於是,合着天邊夕陽一起沉淪的還有青春。
荏苒的,總是時光。
五月的明媚俏立枝頭,迤邐的薄雲緊貼着湛藍的天壁。那薄薄的藍,從時光的一端飛向時光的那一端,永不停歇。
而我亦不曾停止過奔跑,背後輕輕淺笑的是風,是雲,是擡頭亦可見的那一縷安然與靜默。
生活還是照樣的無言以對。
有一天,還是因爲緣分而不得不與你相遇,那個時候你一定會說:“小顏,我就是你的楚河。”
我把一切理解得如此的簡單。
慢慢散了,你說:“你讀不懂。”
憑什麼每個人都喜歡如詩如畫的青春。
煙雨初霽的日子裡,攜手共度花雨成泥的腳步,花開花落的時候,舉起手中彼此的信物,一起輕聲哼唱着那首羅大佑的《你的樣子》。
你給過她的承諾隨着碧波向她到不了的彼岸散開了去。一層一層,在心裡滌盪。我想,她是值得的,值得那一刻的笑顏,值得自那以後的靜默。
夕陽在天邊迷漫,那是絢爛的金黃色。
我曾經掀開陽光穿過的紗幔,沐浴日光,只是稍稍的一閉眼,往事便闖了進來,自以爲的五彩斑斕,卻唯獨少了苦澀。我笑着,淚珠停滯在嘴角,我不去理會,接着笑。
一起看櫻
木,一起看網球王子,一起看柯南,一起看鳴人,佐助。
一起去定遠最高的山上,採下大束的野花,放在你親手堆起的墓旁,你說那是祭奠你們的青春。
一片不落的撿拾起,放在樹影斑駁的鞦韆上,極力想把它們按隊形擺整齊,卻反了目,和晃動的鞦韆,不願妥協,於是向空中飄散,旋轉,旋轉,肆無忌憚。
花開兩面,心生兩岸。
你說你喜歡雨,但當細雨飄灑是你卻撐起了傘。
你說你喜歡陽光,可是你卻尋找着唯一的陰涼。
你說你喜歡風,你卻緊緊的關上了窗。
你說你愛她,你卻選擇了離開。
或許時間本身就需要一種豁達。
楚河,當有一天我再一次來到了這裡,你一定記得那個捧起浪花的女孩,她還是那樣的安靜。
原來最美的風景一直在心裡,不曾丟失。
近處經過了一束掉隊的蒲公英,落在你無故擡起的手,向上着的手心。
還珍藏在盒子裡五顏六色的紙鶴,還纏繞在指尖淡淡的呼吸,還停靠在湖邊佈滿蜘蛛網的小船,還飄蕩在水上白色的石塊。
我看見遠處走過的是誰的樣子,就像是夢中無言的小河。
我聽見遠處傳來的是誰的歌聲,遮住了哀傷的眼神。
混合在空氣中完美無瑕的眷念,盡然有那麼一刻,想要釋放自己。
爲什麼要讓風塵雕刻你的樣子。
有那麼一陣,我討厭做一個被記憶任意拉扯的牽線木偶。
你笑了,笑自己,什麼時候也相信了宿命。
依舊光怪陸離,在是與非中尋找答案。
成長是自然而然,我卻能奇蹟般的能感覺到。在沒有人的午夜,路燈下影子作伴,移步異景,我驚訝於自己卻沒有變,笑了,不帶敷衍,肆無忌憚。
於是,喜歡上了黑暗。
憑誰,都喜歡溫暖潤澤的夏日。
擡步,又放下,纔想起,我已在這裡逗留千年。
在天要破曉時分,你在原地醒來。
可你昨天已明明離開。
承認吧,
許多念念不忘,只是一瞬;
許多一瞬,卻是念念不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