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就跟燙手山芋一樣,讓喬錦璋食不下咽,睡不安寢。
就連自己的丈夫她都不敢說,在她面前一副無事的樣子,心裡卻是愁壞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把這封信遞給皇后娘娘。
只是,她沒有進宮的資格,沒辦法,只能找了一天,笑着跟婆婆說,想要去看看雙榆衚衕的顧大夫人。
賈夫人知道顧大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大伯母,倒也沒有阻攔,只說讓她早去早回。
讓門房套了車,喬錦璋就坐上了車往雙榆衚衕去。
走到半路上,卻也不免有些惴惴,不知道自己拜託顧大夫人,她會不會同意。
到了雙榆衚衕,很順利的就見到了顧大夫人,請她轉交信,顧大夫人也很爽快地答應了,喬錦璋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顧大夫人待她很適和藹,還問了幾句她的現狀,估摸着是要進宮說給皇后娘娘聽。
喬錦璋就笑着說道:“婆婆是個很慈愛的人,待我如女,夫君也很顧家,多虧的娘娘厚恩,我纔能有今日。”說到這裡就忍不住的紅了眼眶,不好意思的道:“讓您見笑了。”
許氏一開始是不喜喬錦璋的,但是到了這一步,倒是更可憐她,就難得提點她一句,說道:“賈家人口簡單,賈夫人名聲在外,賈大人也是青年才俊,這樣的人家裡,你也得好好地過日子纔是。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倒不妨來跟我說說,縱是幫不上忙,也能幫你排解幾分。”
喬錦璋忙起身福了一禮,“多謝您厚待,我已經很知足了,您轉告娘娘我現在很好,讓她不必掛念,若得了機會,再給娘娘請安叩頭。”
許氏就伸手扶起她,“你能這樣想,就是個好的,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以後好好地就是。”
“是,我也這樣想的。這信有些要緊,您得了機會,就幫我遞上去,給您添麻煩了。”喬錦璋鄭重的說道。
“你放心,我明兒個就遞進宮去。”
喬錦璋謝了又謝,這才告辭。
送走了喬錦璋,許氏看着手裡的信,喬錦璋不說寫了什麼,她自然也不會問,就把信收起來,想着明兒個還是要讓顧繁找了大皇子遞進去纔好。
她總是進宮,太顯眼了,難免給娘娘惹麻煩。
果然,第二日許氏叫了顧繁來,讓讓他把信給大皇子送去,顧繁倒是不在意,接了信,一溜煙的跑了。
就在今日,秋闈開考。
與此同時,龐一統被捉拿下獄,龐大學士府被封。
雲染接了穆逸遞進來的信,不過穆逸並未進關雎宮,只是讓他身邊的人送了進來,就忙着去巡邏考場去了。
雲染還以爲是穆逸給她的信,想着這孩子什麼時候要給她寫信說事兒了。
等到打開信,雲染看下去,面色便是一白,捏着信紙的手微微顫抖。
等到看完,雲染面上的血色已無。
她沒想到這信的內容……
只是喬錦璋的信,隨着她的信一起送進來的還有另一封匿名信。
這信的字跡雲染看着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可不正是龐姝儀的字跡。
在王府裡龐姝儀住的院子裡,有不少她的書畫,她是曾經看過的,這才記住了幾分。
她不是瘋了嗎?
“秋禾!”
“奴婢在。”秋禾立刻掀起簾子進來,就看着皇后娘娘的神色不太好,“娘娘有什麼吩咐?”
“你立刻出宮一趟,去查龐姝儀的現狀。”雲染捏緊了手裡的信紙,沉着一張臉說道。
秋禾心神一凜,也不敢多問,立刻領旨出宮去了。
今日秋闈第一天,雲染知道司空穆晟不在宮裡,他去考場微服私訪去了。
沒想到,今兒個接到這樣的一封信。
龐姝儀一直是她的心頭大患,自從她再也看不到腦海中的畫面,再加上龐姝儀瘋了之後,她就沒想過趕盡殺絕,只覺得只要她不來算計自己就好。
可能是她把人想得太好了,沒想到今日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龐姝儀……
雲染重重的吁了口氣。
看着這封信的內容,難道龐姝儀並沒有失去預知的功能,只是自己看不到了嗎?
還是說只是她危言聳聽,故意擾亂自己的陰謀?
她把信送到喬錦璋那裡去,只怕就是猜到了喬錦璋一定會把信送到自己手裡來。
雲染一時見心亂如麻,讓自己儘量的冷靜下來,等到秋禾回來再說。
原以爲秋禾很快就能回來,沒想到天都黑了,還沒有見到人影。
雲染不免有些擔憂,正想着要不要找人去看看,司空穆晟就回來了。
瞧着他神情愉悅,就知道今日的科考必然十分的順利,雲染定一下神,就起身迎了上去。
司空穆晟的笑容在看到雲染蒼白的神色後,就握着她的手問道:“這是怎麼了?”
雲染不知道自己怎麼跟他說這件事情,難道是要告訴他自己也許這輩子都不能生嗎?
這樣的話,雲染怎麼也開不了口。更何況,現在是秋闈要緊的時候,她也不願意讓他爲別的事情分神。
就算是他們是恩愛夫妻,這樣的事情,她還是沒有辦法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至少要等到事情真相出來之後。
“沒事,就是可能是午膳吃的多了些,有些不太舒服,現在這會兒好多了。”雲染笑着說道,立刻岔開話題,“考場那邊情況怎麼樣,瞧着你開心的樣子,應該是不錯的。”
司空穆晟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雲染的神色,確實瞧着無大礙,放心了幾分,就道:“現在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倒是有幾個好苗子。”
雲染陪着他說了幾句話,就讓人送上晚膳來。
吃完飯,雲染還沒有看到秋禾回來,心裡越發的擔心,只能壓下浮躁的心情,儘量不讓司空穆晟瞧出異樣。
第二天一早,雲染一夜沒有睡好,早早的起身,送走了上早朝的司空穆晟,這才鬆了口氣,正想着讓人去找求和,沒想到秋禾就回來了。
看着她一身的疲憊,進來先跪地行禮,“奴婢回來遲了,請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