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分佈在各處的衆人興頭都很足,確切地說是充滿了戰意,說重一點妖界存亡在此一舉。舒愨鵡琻妖王也很是興奮,或者說是意氣風發更爲恰當。
慕雅歌和龍君魄顯得比較淡定,偶爾眼神交流露出會心一笑,此乃心有靈犀。
紫琉璃、小金子,你們那情況如何了?
主人,皇城內除去守衛比往常更加森嚴,倒也沒太大的動靜,不過……
小金子,你那也發現情況了嗎?
嗯,紫琉璃,我這邊秘密埋伏的部隊發現一批魔軍,怎麼你那也有?
哼,那魔界的人竟然滲透得這麼快?主人,看來果真如您所說,這幾批魔軍是趁着我們出征而去攻打我們的地盤了。算盤確實打得挺響亮,只是可惜,他們沒料到主人您神機妙算,早就猜出他們的意圖而做了防衛。
好,小金子、紫琉璃,秘密埋伏的部隊不要動,讓他們去。只要他們進行傳送了,呵呵……小金子,你不要擔心,小火也需要歷練,此次便是檢驗他所學的好時機,再不濟還有那幾個殘暴的貨。
無間地獄的煞魂對魔界的魔兵,看誰更勝一籌。至於龍族,就更不用擔心了,龍族在妖界的地位一直很高,且都是精兵良將,再者本就對妖界此次的動亂起了警惕之心,又有小白龍的事先通知,對付那些烏合之衆該是不在話下。
妖都一如既往地熱鬧,看上去一切照舊,沒有什麼改變,好像對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絲毫無知。倒是閒逛的人影中有幾道熟面孔,可不就是那次獅王奪宮時那幾個煽動羣衆力挺金黎聖的臣民嗎?說到這幾人,那次事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金黎聖論功行賞,將這幾人招入了皇室的侍衛隊裡,這次出現在妖都,顯然也是得了金黎聖的命令來探聽消息的。
慕雅歌一行人,其實加上妖王也就四人而已,既然慕雅歌二人現在的身份是龍子翊的表親,小白龍自然是要同行。四人不疾不徐走在妖都的大街上,那悠閒的模樣可不像是接下來要大幹一場,反倒更像是來欣賞風景、體驗妖都人文風情的。
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來到皇宮面前竟已是夕陽西下,看來不管人間還是妖界,這宮變什麼的都選在了晚上,大抵夜間真的是進行殺人越貨的好時機吧?
四人往宮門口這麼一站,立刻有皇宮的守衛上前,將幾人細細打量了一番:“你們是什麼人?”
哦?堂堂妖王竟然無人得識?弄得跟人間似的,想那人間古時的皇帝不也是外出在外無人識麼?難怪剛在妖都時也是一派輕鬆,想來妖王行蹤不定的傳聞不虛。只是奇怪了,不都說妖王也會定期循例去各界巡視麼?怎麼就沒人認識呢?
小白龍此時在慕雅歌耳語道:“妖王不愛在人前露真顏,即便是出巡,咱妖界的臣民每次爲一睹妖王的風采都勾長了腦袋也只是管中窺豹而已,也就只各族的妖王或者有些身份的進宮朝拜之時才能一睹真顏,所以才說咱妖王神秘嘛。”
“……”慕雅歌翻了個白眼,這性子還真夠怪的,又不是見不得人,更何況那張臉人見人愛,藏着掖着幹什麼?還是說就是因爲容貌太妖孽了,以防招蜂引蝶才這麼“低調”?
妖王背手而立,淡掃侍衛一眼:“怎麼本王還需自報身份?”
慕雅歌暗自無語,你這不廢話麼?人家壓根不認識你你不自報身份還能如何?怕是你就是報了身份人家也當你是冒充搗亂的。
“王?什麼王?”侍衛皺了皺眉頭,看着這人倒是端的好氣度,怎麼說話就這麼不清不楚呢?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咳咳。”龍子翊乾咳兩聲,看着侍衛怪異打量的目光覺得惡寒,這是在看神經病吧?話說沒開趕罵人就不錯了,看來這幫侍衛的素質還是不錯的,“王,您能直接出示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嗎?”
妖王似乎也挺無語,在懷裡掏了掏,便摸出一塊令牌,往侍衛面前一攤:“現在可看明白了?”
侍衛定睛一看,就懵了,妖王?瞬間就跪了:“小的該死,不知妖王駕……不知妖王回宮,擋住聖駕,實在該死。”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
自然無罪,不都是你自己弄出來的事麼,怪不得任何人。
“謝妖王!”侍衛趕忙麻利起身,手一揮,就開了宮門,“恭迎妖王回宮!”
語落,又是齊刷刷跪了一地。妖王擡了擡手,示意衆人平身,便領着三人踏進了皇宮的大門。
“我說妖王,您平時都是如何回宮的?”想來那妖王本人應該也是常出宮的吧,慕雅歌不由調侃了一句。
妖王想到剛纔的情形也不免覺得尷尬,輕咳一聲道:“本王平日不用走宮門的,今日若不是帶着你們,且是光明正大回宮,也就……”
後話不必多說,想來也是覺得沒什麼臉面。
“哦,原來妖王平時習慣了走空門啊!”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妖王擺了擺手,也許日後也該高調些了,被自己的臣民攔在家門外還真是挺鬱悶的。
知道真正入了內庭,纔算是人人皆知,侍女侍衛跪了滿地,高呼妖王萬福。得了消息的妖后親自前來迎駕,看到妖王就是一個福身:“臣妾接駕來遲,還望王恕罪。王,您……還好嗎?”
“王后,你覺得呢?”妖王只掃了妖后一眼,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王,您總這樣微服私訪,也不帶幾個侍衛跟着,臣妾提心吊膽,夜不成寐。如今看到王平安歸來,臣妾便安心了。”王后揚起笑臉,就挽上了妖王的手臂。
微服私訪?倘若慕雅歌幾人不知這內裡乾坤怕真是要被王后的好演技給騙了去,真是好一個微服私訪!
妖王倒沒有立刻甩開妖后的手,只是眼裡的神色諱莫如深:“是啊,以後的確要帶些侍衛了。”
“王,莫不是遇險了?”王后一臉驚恐,上下細看幾眼,“可有哪裡傷着了?”
“若不是他們,本王沒準真就……”
王后似乎這才注意到妖王身後跟着的人,回頭一看:“這幾位是?”
嘖嘖,瞧這夫妻二人,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話說二位也不嫌累得慌嗎?
“本王的救命恩人!”妖王此話一出,手一揮就將王后的手給甩了出去。
王后身形不穩退了幾步,站定後已紅了眼眶:“王,臣妾可是做錯了什麼?爲何您要如此對待臣妾?”
“做錯了什麼?”妖王冷笑,手一揮,“來人吶,將這個與魔族勾結的毒後給本王拿下!”
一隊人影悄無聲息從暗處顯現,將妖后團團圍住。
“王,臣妾知道、知道您心裡一直想着姐姐,以前對我不聞不問也就算了,可臣妾自認爲了王族盡心盡力,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王、對不起臣民的事。”妖后潸然淚下,哭得梨花帶雨,這語氣、這模樣看着頗惹人憐,“王,您若是真對臣妾有什麼不滿,直接將臣妾的後位廢了也就是了,何必給臣妾扣上如此謀反的罪名?既然如此,臣妾要問一句了,凡事講求證據,您說臣妾與魔族勾結,請您拿出證據來,也好讓臣妾心服口服。也讓萬民瞧瞧,您不是一個爲了自己私慾而胡亂給人定罪的昏君!”
慕雅歌聽到這裡不由在心底給王后叫了聲好,好氣魄呀!當着衆人的面公然就說妖王是昏君,這是誰給的膽子呢?不知道的還真以爲這王后正氣凜然、不畏強權、敢說敢做呢。
一旁的暗衛聽王后這麼一說,倒也沒立即動手,似乎這義正言辭的說辭挺得人心。
“王后果真是牙尖嘴利,慣會顛倒黑白。”妖王“啪啪”鼓掌,仿似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譏諷一笑,“死到臨頭還要狡辯,本王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證據是嗎?本王就是證據!”
衆人一愣,這話何意?
“魔尊出世,你與他勾結給本王下藥,將本王囚禁於皇宮暗牢不見天日。你以爲騙天下人本王微服私訪就能一手遮天了?”
妖王此語一出,四下裡議論紛紛,王后怎麼敢?妖王回身,看着慕雅歌和龍君魄說:“若不是這二人相救,本王怕真要遭了你這毒婦的毒手了。”
“王,您怎麼能如此污衊臣妾呢?”王后不可置信捧心,搖頭淚眼汪汪,“什麼魔尊?臣妾都聽都沒聽過。如果真如王所說,是臣妾聯合什麼魔尊給您下了藥,又將您給囚禁在暗牢裡,那必定是極其隱秘之地。且王您也說了是不見天日,那您又是如何給外界傳遞消息讓人來解救你?再者倘若真有人來,皇宮守衛森嚴,沒人能在皇宮裡神不知鬼不覺來去自如,更何況是要救出您這麼個
大活人?爲何皇宮侍衛沒有一點察覺?您這話說得,別說沒人相信,您自己相信嗎?”
哇哦!這女人還真是巧舌如簧,瞧這反駁得,還真讓人挑不出刺來,可不就是這個理嗎?果然是出好戲!
“王后,你千算萬算,以爲囚禁了本王就可以安枕無憂。可本王身爲妖界之王,倘若只這麼點能耐又如何護我妖界太平?”妖王擡眸輕笑,一身王者之氣頓現,“本王自然留了後手,妖界動亂起,本尊就知是那魔尊搗的鬼。而這二位是本王的秘密暗衛,本王派他二人在外查探。深知那魔尊爲五千年的事耿耿於懷勢必要報復本王,本王一直很謹慎,卻是沒料到你會給本王下藥,如此才着了你們的道。幸而本王事先就對他二人說過,若是本王不知所蹤必是遭人暗算,他二人這才解救本王於水火。如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王后說皇宮守衛森嚴,不由人隨意走動,那麼本王告訴你,本王的暗衛本事一流。既然你不見棺材不掉淚,本王就讓你見識見識本王暗衛的厲害!”
王后見招拆招,這妖王也是絲毫不差,竟能編出慕雅歌二人是他暗衛的說辭,也的確是有些手段。此時忽然讓二人露一手,慕雅歌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尼瑪,耍猴戲啊?
慕雅歌雖有些不情願,可這種情況下自己若不動,就等於妖王在說假話,一個王若在衆人面前作假,自然是有損威信,王的面子麼,還是得給的。
慕雅歌轉身,擡手二指就在龍子翊額上隨意畫了幾下,那高大的身影就悄然消失在衆人眼前。而後衆人只覺得面前一股輕風拂過,再回首時,龍子翊已然現身,而手裡還拿着幾樣配飾在人前晃悠。
那幾個之前覺得輕風拂過的人看看人家手裡的配飾,咦?怎麼這麼眼熟?低頭往腰間一摸,艾瑪,不見了?感情剛那陣輕風……難怪能如此輕易出入皇宮,王的暗衛好生厲害,如此便沒了任何異議。
“王,您既是有心要置臣妾於死地,您帶來的人自然是向着您的,臣妾不服!”王后眼淚一收,死不認賬。
“當真是死不悔改!”妖王冷哼一聲,再次揮手,“給本王拿下!”
儘管妖后說得義正言辭,可妖王也是有理有據,更何況身爲妖界之主,哪還能任你一屆婦人隨意拿捏?別說現在是有理,就算是沒理,殺也便殺了,和你說了這許多已算是給你這個所謂的妖后一些臉面。
現在妖王發令,還有誰敢不從?暗衛的包圍圈瞬時縮小,毫不留情就攻了過去。這情形一看就是來真的了,妖后顯然沒料到妖王一回宮就開始算賬,還如此不留情面說打就打。想她好歹也是一界之後,向來是被人崇敬的對象,像今兒這樣被王責難、甚至是打殺的局面是從來也不曾想過,當下就怒了。
論修爲,妖后的修爲還真不算低,鐵青着臉足尖一點,人影就騰空而起,手腕的飄帶看似飄逸柔軟,在妖后素手一抖之下,如蛇般就向暗衛們纏去。那纏上手臂的飄帶頃刻間收緊,看似薄如蟬翼,卻宛如鋒利的刀片,轉瞬便刻出道道血花。
“魄哥哥,這妖后手段凌厲啊。”她就說這人面相一看就是個狠的,果不其然,若不是那些暗衛本事大,怕是這一招就削皮帶肉、瞬時見骨了。
妖后在半空中揮舞飄帶的身姿煞是優美、輕盈,不明白的人只當是美人迎風而舞,又哪裡會知道這“舞姿”會奪命勾魂?
“王,你竟然真的對我下殺手?”妖后此時除去不可置信,便升起了濃濃的恨意,雙目裡火花閃動,“我知道爲了姐姐的事你一直對我耿耿於懷,是,我是使了些手段讓她看見你我二人在花間親密,可我並沒想她死,她是自殺的、自殺的你懂不懂?我那麼愛你,爲什麼你總視而不見?既然你不愛我,又爲何要娶我?”
“難道你不知道有句話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麼?”妖王冷冷一笑,“而且自殺?晴兒確實單純、但是她不笨,你的詭計是讓她傷心難過,可最終她還是相信我對她的感情。你看這樣也無法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竟然又生毒計。蛟龍太子一直肖想晴兒,你便利用他來破了晴兒的身子。晴兒冰清玉潔,卻被齷齪的小人所玷污,你讓她情何以堪?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鳳袍后冠都給她準備好了,可是,誰料她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妖王說到這裡不禁酸了鼻子,那麼善良美好的人竟然被自己的親人所出賣,接下來的話便沒了一點溫度:“你說,這和你殺的有何區別?你知道她留給我的書信裡是怎麼說的嗎?她知道你的心意,竟然讓我好好照顧你,說就你一個妹妹,無論之前做了什麼措
施全因爲你對我的感情。可她真傻啊,如果知道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她該是怎樣的心傷?既然是晴兒的遺願,我自然會遵從。我娶你、但是我永遠都不會碰你,就讓你在這華麗的牢籠裡日日夜夜以淚洗面,讓你承受無盡的錐心之痛,這便是對你的懲罰。可不料,你竟然心生怨恨與魔尊勾結,你說,你該不該殺?”
“哈哈、哈哈……妖王,你、你好狠!這就是你娶我的原因嗎?”妖后笑得有些癲狂,淚水不自覺就流了下來,回頭卻是不認,“是,我對不起我姐姐,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若要殺我也無話可說,但是,那莫須有的罪名我不認。我不認識魔尊、沒有與外人勾結……”
慕雅歌和龍君魄互看一眼,這句話可不像是假話呢。
妖王眸光一閃,身形一動就來到了半空,大手扯住了那揮來的飄帶,往身前一扯:“不知死活!”
妖王順手一扯,妖后的肩頭便出現一個黑印:“都被魔尊打上標籤了還說自己無辜?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說王手下一動就拍了上去,就在此時,妖后呵呵呵地笑了起來,閃身便脫離了妖王的鉗制,明豔的臉上已滿是猙獰,身上還若有似無泛了層黑氣,再出口卻是男女二聲合體:“哈哈哈哈,既然被你識破了,本尊也就不再隱瞞。既然來了,就給本尊把命留下!”
“終於不再演戲了嗎?本王能將你封印、就能將你毀滅,納命來!”妖王瞬時欺身而上,也不再留情。
魔尊卻是踏空而躲,看了眼地上的慕雅歌:“真不錯,我還在想是誰救了你,原來是帶有鳳凰神火的女人,本尊正愁無處去尋,今兒竟然自投羅網了?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助我也!”
魔尊說着擡手一揮,一道黑氣直衝慕雅歌而去。
不等慕雅歌動手,龍君魄背後的黑龍磅礴而出,一口就吞了那黑氣,吃完後抖了抖身子,搖頭晃腦,睥睨道:“區區一股魔氣,也想張狂?”
“你是何人?”不想自己的黑氣竟然如此輕易就被這黑龍給吞了,而這黑龍又是那男人所出,這人到底是誰?
“呸!你還不配知道!”黑龍鼻子一哼就撲了過去。
魔尊霎時氣紅了臉,連連揮袖,身形在空中殘影飛掠,翻身一躍踏上了屋頂:“本尊的魔兵們,可以出來美餐一頓了!”
語落,皇宮上空黑雲密佈,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從密雲中下落,眼裡還泛着紅光,將整個皇宮給圍了個密不透風。
“哈哈哈哈,本尊要的就是你們自投羅網,現在,看你們奈我何?妖王,看你現在還怎麼和我鬥?”魔尊仰天大笑,手一揮,猙獰道,“那個女人留下,其餘的格殺勿論殺!”
慕雅歌看了眼妖王的背影,還真捨得啊!既然你這麼捨得,不殺白不殺,嬌喝聲起:“紫琉璃、小金子,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但見黑壓壓的天空下開出了耀眼的火花,可不就是得了令的獅王和蝠王部隊所放的靈力彈麼?
“魔尊,枉你聰明一世,也有如此糊塗的時候,你真以爲本王就沒準備麼?”妖王看着天空中黯然消失的一個個身影,拳頭一緊,本尊的好部下,如此也算是對本尊盡忠了。擡眸道,“莫不是沒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嗖嗖”兩道身影現,紫琉璃把玩着紫發,睨去一眼:“堂堂魔尊,原來也不過如此,太不經打了,我說,你能派些拿得出手的嗎?這些,跟螻蟻似的,實在不夠瞧啊!”
“可惡!”此時完全是句男聲,顯然是真的怒了,身上的黑氣越濃,殘影一道就向紫琉璃躍去。
“魄哥哥,不過一縷意識而已,竟然如此強悍,那妖王?”
慕雅歌擡眸看去,妖王卻也伺機而動,奔着魔尊的身影急速而去:“你的對手是本王!”
此時的妖王妖力全開,身上罩了層金光,轉瞬就擋在了紫琉璃身前,擡手便是一掌。
兩掌相對,一個金光閃耀,一個黑氣凜然,似乎勢均力敵,讓地下的人不禁爲妖王捏了把冷汗。可也就在衆人翹首以盼的同時,但見妖王掌心冒出一把鋒利的金箭,穿透魔尊的掌心直逼而去。
魔尊顯然沒料到這時候妖王竟還藏有私招,雙眸圓瞪便急速後退:“沒想到你還有這手?”
妖王
豈能讓他跑了?但見那金箭忽然變形,形成一道軟絲就纏上了魔尊的手臂:“你當我五千年是白修行嗎?”
那金絲一纏上魔尊的手臂,就蜿蜒而上,甩也甩不掉,魔尊煩躁的當下速度顯然慢了下來。妖王卻是乘勝追擊,一掌拍上了魔尊的心口,連消帶打將魔尊給打落了雲端。
下落的魔尊忽然恢復了女聲,大喊一聲:“王——”
妖王理也不理,手中妖力化劍便刺向了魔尊的心口。
“噗!”半空開出妖豔的血花,那妖嬈的身軀宛如華麗墜落的蝴蝶,翩翩而落,眸子裡一片清明,卻又帶了幾分幽怨:“如此,你滿意了?”
妖王已然來到妖后的身側,脣角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湊近耳旁低語了一句,妖后便無力垂下了雙手,砰然落地。
沒人知道妖王說了什麼,可顯然落地的女人已經氣絕身亡。
至於妖王說了什麼,他說:多謝妖后,你也算死得其所,本尊親自動手省得你日後受折磨,你該感謝本尊!
“妖王威武!”皇宮內的衆人跪了一地,果然妖王出手,無人能敵!
妖王落地無聲,負手而立,端的一副王者的姿態,點頭輕笑:“平身!”
“魔尊死了嗎?”慕雅歌上前一步,看了那死得不能再死的女人一眼,你也是活該!裙襬向上一提,腳踝的黑影卻是分毫未消,眉頭一皺,很是不解,“魄哥哥,不是說只要魔尊消亡,此印便會自動褪去嗎?難道……”
妖王卻是接了慕雅歌的話:“本王說過,妖后身上的不過是魔尊的一縷強悍神識,只有魔尊的本體和神識完全消亡,你這印記纔會自動褪去。”
“那……”
“無需多慮,一切盡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你們隨我來!”妖王說着便兀自朝前走去。
紫琉璃和小金子已經來到了慕雅歌身側,看着妖王的背影皺眉,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呢?
主人,怕是有詐!您真要跟着去?
放心吧紫琉璃,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就瞧着吧,好戲還在後頭,我們走!
衆人跟這妖王就來到了一處泛着碧波的大湖邊,妖王勾脣:“你們想知道的答案便在此湖中。”
說完縱身一躍便潛入了湖底,慕雅歌忙從鎖魂鏈中掏出一顆珠子輕笑:“避水珠可算是有用武之處了,可惜只有一顆,魄哥哥你……”
“無礙,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別看哥哥是肉體凡胎,可那自帶的黑氣卻足以能護我在水中暢行。”
“好吧,你就是那開了掛的變態!”慕雅歌莞爾,看着珠子又發起了愣。
死狐狸,這避水珠一定要含在嘴裡嗎?那我一會怎麼說話?
咳咳,含在嘴裡不容易掉嘛!要不就放胸口上?保證不掉,嘿嘿……
去死!
慕雅歌想了想倒是覺得挺有理,背身將珠子往胸衣裡一塞就躍入了湖中。
“這東西可真好用。”竟然衣衫乾燥如新,人可以像魚一般在水裡自由呼吸,寶貝就是寶貝。
狐狸,你可算是辦了件實事。
主人,我何時讓人失望了?太小瞧人了吧?再這麼說我可要傷心了。
行了行了,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說說,你那情況如何?
本尊出馬,無需擔心,等我凱旋吧,主人你自己也小心。
那就好,不說了,拜拜!
“蛟王宮?”慕雅歌擡眸,看了眼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我還水晶宮呢!
蛟王?剛妖王不是說什麼蛟龍太子麼,這裡莫非就是蛟龍族的地盤?竟然在皇宮的碧湖內!
“若不是蛟王向本王求情,當年本王就將那色膽包天的蛟龍給處死了。但念在晴兒一心向善的份上,本王便將他囚禁於此,永世不得出宮。”
乖乖,看似恩澤保人性命,實際上卻是溫柔一刀,永世不得出宮是個什麼概念?看不到花花世界、永遠困於湖底,便是有再大的雄心壯志、年月久了也消磨殆
盡。這便是活着受罪,妖王的手段,當真高明。
瞧瞧這湖底,一路走來,妖物稀少,顯得很是冷清,待進了宮殿,除去幾個年邁的蝦兵蟹將,哪有半點生氣?這境況和電視裡的冷宮無異啊,嘖嘖,那蛟龍太子困於此地,想來是鬱悶得緊吧?
正想間,迎面走來一人,對着妖王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王,您來了。”
“嗯,交代你辦的事如何?”
“王的吩咐,小民不敢不從,這邊請。”來人面色蒼白,低眉順眼,粗布衣裳在身,看年紀倒還挺年輕,莫非就是那太子?
妖王接下來的話便得到了很好的印證:“本王向來賞罰分明,帶本王解決了魔尊,你便可以重見天日。”
“多謝妖王!”蛟龍太子感恩戴德,眼裡淚光閃閃。
七彎八拐之下,來到一處地牢,昏暗中妖王手一揮,四方便亮堂起來:“衆位且看!”
幾人擡眸望去,一個男人,黑衣白髮,也不知是死是活,白髮蓬亂遮了面貌看不真切,正歪歪斜斜靠坐在石柱下,唯獨四肢被栓了鐵鏈。
“這便是魔尊的本體!”妖王朝前一指。
果然!不過單憑這鐵鏈能栓得住魔尊?
似是知曉幾人心底疑問,妖王輕笑:“此乃千年玄鐵,魔尊本就是被封印,那縷神識遊蕩在外,本體的意識自然較爲微弱,他,掙脫不出!”
莫雅歌向前走了一步,腳下一頓,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佘煜宸?
佘煜宸?回答我!
只聞粗重的喘息聲,慕雅歌心底咯噔一聲,眼底卻染了絲喜色,是佘煜宸。
紫琉璃,小金子,佘煜宸在此。
小三兒在這?哪裡?我去救他。
具體方位不知,不過氣息就在附近,錯不了。
妖王看到慕雅歌停了腳步,眸光微閃:“且莫靠他太近。”
切!帶我們來不就是爲了進行你的下步計劃麼?還別靠他太近,不嫌這話虛僞得緊?那且看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慕雅歌勾脣,挽了龍君魄的手頭也不回地說:“那不行啊,這可是鼎鼎大名的魔尊呢,不靠近點怎麼看清楚呢?”
慕雅歌舉步向前,又走了幾步,紫琉璃和小金子倒是未動,剛纔慕雅歌一語便是在提醒他們,還是先救人要緊,於是不動聲色四下裡查看哪裡較爲蹊蹺。
二人又走了幾步,妖王喉頭不由自主就溢出了愉悅的笑聲,輕吐一字:“縛!”
只見龍君魄腳下金光一閃,一個亮眼的光圈就將人圍在了當中,反觀慕雅歌便被那突入起來的亮光給震了開去。
“魄哥哥!”慕雅歌伸手,卻是碰上了一層阻礙,生生頓足,回頭便是一聲冷哼,“妖王這是何意?”
妖王脣角愉悅上揚,得意之色再也掩飾不住,手底一絲黑霧繞了繞,便說:“女人,過來!”
龍君魄心口一痛,腦子就嗡鳴了一聲,該死,這魔印的法力好強。轉身深吸一口氣,全身黑氣升騰而出,他人只道是龍君魄怒了,實則只是爲了壓制那股鑽心的魔力。
慕雅歌眼見異常的龍君魄便知是“妖王”動的手,當下發揮出超級演技,眼神忽然變得遊移而空洞起來,依言朝着妖王緩緩而去。
“主人——”
二人急急開口,該死,這妖王果然沒安好心。
慕雅歌歪了歪頭,手下一拂,就將人給掃向了一邊的牆壁。
注意你們身後,趁此機會看看可有機關?佘煜宸應是在那了。
“哈哈,妖王啊妖王,如今這個女人也在我手,你還怎麼和我鬥?”妖王自言自語一句,頭上的黑髮瞬間變白,眼眸也成了湛藍色,朝着慕雅歌招了招手,“來,到本尊這裡來。”
“你是魔尊?!”小金子上前一步,便遮了紫琉璃的身形。
“總算是會意過來了?”魔尊一把拉過慕雅歌,隨手就挑起了一縷黑髮放在鼻間輕嗅,“晚了!來人——”
bsp;語落,本是蕭條的地牢便憑空多出了幾道身影,帶頭的黑衣人恭敬彎腰道了聲:“主人!”
黑衣人說着就走近了那石柱下的身體:“屬下不負主人之命,本體保護得很好。”
“做得好!”說話間手一揮,那所謂的千年玄鐵便四分五裂,“妖王啊妖王,你這具身體本尊還真有些捨不得了呢?不過,看來看去還是本尊自己的身體更爲順眼,如此,你的便留不得了。”
說話間擡手畫了個印便要放上胸口。
就是此時了!慕雅歌手中火光一起就要拍上屬於妖王的後背。
感受到身後的溫度,魔尊心下一驚,顧不得手裡的動作,一道黑影自妖王體內抽離。慕雅歌脣角一勾,手裡的火焰消失無蹤,伸手就接住了妖王的身體往一旁一帶。
“你、你竟然——”
“怎麼只許你做戲?你不知道我生來就是個傑出的演員嗎?”慕雅歌揚脣嬌笑,“很奇怪我爲什麼不受你控制?”
說着裙襬一提,露出了腳踝,手一揮,那黑色的印記便消失無蹤:“畫得可像?”
“不、這絕不可能,我的魔印無人能解!”那道黑影瞬間化形,儼然還是白髮藍眸,只是不同的是不是實體,確確實實只是道黑影而已,難怪那小地鼠說當時只見了一道虛影,還真的只是一道強悍的魔魂而已。
“的確不能消。”龍君魄轉身,“但是可以轉移。”
“魄哥哥——”你幹嘛要說出來?
“事已至此,說與不說他都會知道。”龍君魄擺手安撫,此刻還是一心想把魔尊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絕不能讓歌兒受半點傷害。
“哦?”魔尊上下打量了龍君魄幾眼,“好大的本事,這點本尊倒不曾想到,你到底是誰?”
“你還不配知曉!”一想到龍君魄將自己身上的魔印轉了過去,慕雅歌心頭火又燒了起來,眼見着魔尊眼珠一轉便知此人又開始打歪主意了,那怎麼成?擡手一團火光就打了出去。
魔尊冷哼一聲,鳳凰神火他自然是怕,但是不代表他躲不了,眼見着自己的本體就在面前,黑影霎時就掠了過去,只要能回到本體,自己就算是真正出了那該死的封印。當年三皇聯手纔將自己封印,而面前的人雖有些能耐,也不足爲慮。
魔尊本體旁的黑衣人卻是擡眸衝着魔尊一笑,一手覆上本體的腦袋,五指一緊,魔尊的腦袋便開了花,眼見着整個身體迅速成灰飄散在空中。
“隨風——”那差一點就要進入本體的魔尊霎時紅了眼,“你怎麼敢?竟然背叛本尊!”
親眼見證自己的本體消亡,魔尊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擡手一道黑氣直擊隨風的心口。
“噗——”一大口血噴涌而出,隨風的身體直挺挺倒了下去,可也就在魔尊擊出黑氣的同時,自隨風眉心射出一道金光,迅速鑽入對面妖王的眉心。
斜靠牆壁的妖王緩緩睜眼,白髮恢復本色,眼眸也被一片冰綠之色給取代,閃着懾人的光芒,動了動手腳後對着慕雅歌就是一拜:“多謝!”
“合作愉快啊!”慕雅歌揚了揚眉,“妖王心思縝密、深謀遠慮且忍辱負重,雅歌佩服!”
“妖王!你、你竟然……”
“彼此彼此!”怎麼只許你佔他人身體就不許別人照葫蘆畫瓢了?妖王眉梢微挑,笑得很是賞心悅目。
“好好好,好個狡猾的妖王!”魔尊怒火中燒,“妖王真是好膽色,不惜犧牲了本體來和本尊鬥法,本尊竟然被你那殘存掙扎的意識給騙了!”
“本王若是毫無反抗豈不惹你生疑?”妖王輕笑,“既然大家都在做戲,便看誰演得更像更好了,顯然這一點,本王又是勝你一籌。”
“你是何時知曉本尊出了封印?又是何時傳遞消息給他們?”爲何這一切自己竟然絲毫無所察覺?
“就在你的神識出了封印之時,本王便已有所懷疑,只是那時還不確定,直到妖界出現動亂端倪,本王便知是你在從中作祟。”妖王回憶當初,還有些後悔自己沒能發現的更早,“封印乃我三皇聯手,又是將你封印在我妖界的迷霧森林,有個什麼異動我自然是最早知曉。不過你倒的確有些本事,神識出了封印竟然還
做了個完好無缺的假象。待到本王確定後你已控制了本王的王后,所以本王不得不出此下策,任你侵佔我的身體。”
“本王雖是提早抽離了自己的神識,可你藉着本王身體行事,本王一清二楚。一開始看到他們的時候,就想趁機傳些消息,可本體的意識還是太過薄弱,以至於讓你藉機給她打了魔印,這一點本王慚愧不已。”妖王說到此處對着慕雅歌又彎了身,“這是本王的疏忽,只一心想着能快些傳遞消息,反倒讓他趁虛而入,讓你們受累了。”
“妖王嚴重了,其實那天魄哥哥便已起了警覺之心,你已經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回想當時龍君魄的神情,慕雅歌也不得不服,龍君魄果然是警覺。
“魔尊,那天晚上你和妖后的對話也是做戲給我們看的吧?”想來是魔尊控制了妖后,不然爲何妖后到死都不承認自己與人勾結?怕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了魔尊的利用,只當是自己的心魔作祟而做出陷害妖王的事來。
“沒錯,本尊閱人無數,卻是看不透你二人的心思,本尊也唯恐你們起疑,才連連做戲,卻不想還是被你們看破了。那晚一來是爲了打消你們的疑慮,二來也是爲引你們來皇宮所做的鋪墊。”撥亂反正,多好的理由?這幾人本就衝着妖界動亂而來,豈會錯過這樣的好時機?只是萬萬沒想到如此精密的計劃竟然還是被人識破,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妖王,你既附在隨風身上已久,本尊命你辦事你也是一絲不苟,其餘時間都是隱在本尊身側,不曾與他們接觸,你又是如何傳遞消息的?”
“哼,本王的本體雖被你控制,意識薄弱不足以壓制你,但是不代表就沒有一點自己做主的時候,儘管那時間非常短,卻足以讓本王來給他們提個醒!”妖王侃侃而談,繼續爲人解惑,“你莫不是忘了慕姑娘前幾日裝魔印發作之事,還是你動手讓她安靜的呢。也就是那時,本王的意識便趁機和她說了一句話,如此便夠了。”
“難怪、難怪本尊覺得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停格,原來是你搗的亂。只是時間太短,本尊沒在意罷了。”魔尊聽到這裡搖了搖頭,大意、終究是大意了啊。
說回那日,妖王抱着慕雅歌說了句: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石凳……
話雖說得不全,可擺明了是要透露一些信息。當天,慕雅歌和龍君魄二人就將花園的石桌、石凳翻了個遍,果真尋到了一封書信,而書信上記載了所有的前因後果。
而在此之前,龍君魄曾問過冥皇魔尊封印的事,冥皇並未在意,事後卻是想到什麼,又聯繫了一次龍君魄。
“王弟,魔尊封印若是強制破除,的確會驚動到我們三皇,可是我確實沒受到任何感知。但是,封印卻是能解的,而且如果是正常解除,就是悄無聲息,誰都感受不到。而解除的方法唯我三皇知曉,且單人解除需要花費些時日。如果你的懷疑沒錯,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妖王動了手腳。”冥皇說到這裡心下一凜,魔尊出世,必將天下大亂,“王弟,你且秘密注意妖王的動靜,見機行事,隨時和我保持聯絡,人間的事自由我來處理。”
連冥皇都這麼說了,龍君魄基本已經確定妖王已被魔尊所控,可按理說妖王有金印護體,是不可能那麼輕易被魔尊控制,所以之後才進行了連番試探,就發現了那封妖王留下的書信。
五千年,封印不曾加持,魔尊又位處迷霧森林,此間的妖氣充裕,倒是給了魔尊自我修復且增強功力的機會。魔尊強悍的意識便溜了出來,但本體卻是還困在其中。如妖王所說,神識一出,妖王的確有所察覺,所以親自進了迷霧森林進行查探,卻被魔尊布的假象給糊弄過去了,直到妖界開始動亂,王后被心魔所控,妖王這才意識到事情嚴重了。
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盤出了遺漏,那麼所有的責任必須由他來扛,因此將計就計,抽出自己的神識,喝下妖后調製的湯水任由魔尊所掌控。因爲他知道只有自己以身犯險,才能牢牢掌控魔尊的行蹤和想法,換做別人,他還真不敢保證事情會往什麼方向發展,但決計只會越來越糟。而他自己的神識則附身到了魔尊的得力護法隨風身上,以便在暗中做手腳。
而這手腳便是針對魔尊的本體,如冥皇所說,解除封印只有三皇知曉。魔尊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來讓妖王親自動手釋放自己的本體,可魔尊事情多,無暇面面俱到,便取了妖王的血交到了隨風手上,讓他來跟進。此時的隨風已經是妖王,便依言將妖王本體的血液在封印上足足滴了幾月,近日纔將魔尊的本體順利帶出安置在蛟龍宮內。
本體安然無恙,魔尊自然是想着回自己的本體,這才引了衆人來到蛟龍宮,本想着消
滅妖王的同時迴歸本體,又能掌控慕雅歌,一舉兩得的好事何樂而不爲?只是魔尊想到的、妖王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書信中懇請慕雅歌幫忙,先逼出魔尊的神識,而自己趁機銷燬魔尊的本體,如此一來,魔尊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無力迴天。
論計謀,魔尊的確高明,一步步穩步實施,不急不躁,卻是沒料到妖王會破釜沉舟、以犧牲自我本體來了個將計就計。一個是心心念念、計謀百出想要爭霸天下,一個是大公無私、一心維護妖界和平。面對這樣無私、自我犧牲的妖王,慕雅歌自然是敬佩不已,所以不動聲色和妖王配合,假裝被魔尊所控而暗地裡陰了魔尊一把。
當然這也是招險棋,但也真是摸準了魔尊那野心,決計不會讓自己的神識消散,才動用了鳳凰神火來逼魔尊脫離妖王的身體。慕雅歌其實也是捏了把冷汗,倘若魔尊再慢一步,那自己還真不可能下得了手,這樣的妖王妖界需要,她怎麼可能真的拿鳳凰神火來銷燬妖王的本體?幸而,這招險棋算是賭對了。
如今真相大白,魔尊唏噓不已,自己完美的計劃就這麼破滅了?心有不甘之下拍了拍手:“果然好手段,不過你們以爲這樣就贏了嗎?當本尊只顧眼前?本尊的魔軍可不止這麼一點……”
“不好意思又讓你失望了。”慕雅歌笑語嫣然,彈了彈指甲,“你是說你那些秘密潛入我們各族的部隊嗎?魔尊,你是氣糊塗了吧?我們既然已經知曉你的野心、你的計劃,又怎能讓你輕易得逞?你的那些魔軍現在恐怕已經全軍覆滅了吧,話說小豪的迷魂陣已經夠你們自相殘殺了,更別說還有無間地獄的煞魂和上古神獸九尾狐在旁助陣了,你還是想想你如今的境況吧,你認爲你跑得了嗎?”
“嘖嘖,別急,我還沒說完呢。”慕雅歌脣一嘟,看着幾欲跳腳的魔尊,食指輕晃,“至於人間,你就放心吧,人間能人也不少,聽說過鳳家沒?那可是自古以來降妖除魔的好手,還有玄派的四大家族,那都是修行之人,本事可不小。當然這是不夠的,畢竟肉體凡胎嘛,哪能和你那些什麼亡靈啊、妖魔相比?可如果再加上十大神獸和無間地獄所有的煞魂呢?哦,對了,冥皇也說了,人間的事包在他身上,爲了確保地府清淨,想必他定會竭盡所能,殺你個片甲不留!你說,你還能拿什麼和我們鬥?”
“呵呵、呵呵……哈哈……”魔尊仰天大笑,湛藍的雙瞳已然呈現血紅色,“本尊只要你一個便夠了!人呢?還不帶上來?”
紫琉璃和小金子身後的牆壁赫然大開,佘煜剛提着面目全非、渾身是血、不成人形的佘煜宸就走了出來,順手一揚,佘煜宸就軟趴趴倒在了魔尊的腳下。
“佘煜宸——”
“小三兒——”
看到被人挑去了手筋腳筋、還剜去了膝蓋骨,琵琶骨上兩個血洞更是刺人眼球,好狠!竟然將人折磨成了一個廢人!
看着衝上來便要奪人的人影,魔尊呵呵直笑,擡手一揚,佘煜宸的身子就直了起來,脖間是魔尊修長的五指:“都別動,人現在可在我手裡,我只要動動手指,這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慕雅歌,他不是你的契約獸麼?你不是很心疼你的那些契約獸嗎?只要你乖乖過來,做我的人,我便放了他。你我二人攜手,這天下便唾手可得,屆時我爲皇來你爲後,天下任我們逍遙,如何?”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慕雅歌狠狠啐了一口,該死,該死!果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哦?不見棺材不掉淚呢!”手指豁然收緊,佘煜宸本就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陡然變青。
“你放手!”慕雅歌含恨而望,卻不敢亂動,靜心、靜心,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佘煜宸,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魔尊的手鬆了鬆:“給你時間考慮,好好想想!”
得了呼吸的佘煜宸艱難睜眼,看到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心底抽痛不已,險些落淚。可一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拖累了主人,悔恨不已,都怪自己報仇心切,不然怎會中了那兄弟倆的圈套?
佘煜宸深深吸了口氣,雙目狠狠一閉,脣角微揚,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主人?什麼主人?我說女人,你真當我心甘情願跟在你身邊?當初你反契約了我,還是主僕契約,你以爲我能忍得下這口氣?若不是看你修爲甚高,又懷有鳳凰神火,能助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會奉你爲主?我不過是利用你罷了,等我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解約不過動動手指的事罷了……”
ωwш ◆тtkan ◆¢ 〇 “小三兒,你胡說什麼?你不是這樣的人……”
“哦?那你說說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以爲我是隨便和人做朋友的人嗎?你真是太不瞭解我了!朋友?那都是虛的,這世間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妖界的傳言可是一點沒錯,我就是陰狠歹毒,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我豈會多看一眼?不過是看你身份高、能力強罷了,我隨便說幾句體己話你就認真了?你怎麼這麼蠢呢?反正我現在也是賤命一條了,也不怕和你們攤牌……”
“傻蛋!佘煜宸你個大傻蛋!”慕雅歌怎會不知佘煜宸的心思,他這是爲了讓她不受魔尊脅迫而故意拿話氣他們呢,知曉佘煜宸過往所受的苦,再加上平日裡對自己忠心耿耿,此時還寧願犧牲生命來換他們平安,慕雅歌當即高吼一聲,眼淚不由自主就落了下來,“佘煜宸,你給我聽好了,我是你的主人,生生世世都是,既然契約了你,你就休想獨善其身。你想死?呵呵,那也是我的人,你的命在我的手裡,要死也是由我來親自動手。魔尊不過是強弩之末,你給我好好想清楚了說話!”
“你……”爲什麼要哭?傻女人!
“你忘了你的誓言嗎?你忘了你來妖界的目的嗎?如今他們都在你眼前,你忍心就這麼看着他們張狂?你的自傲去哪了?”慕雅歌上前一步,盯着佘煜宸的眼說,“你不是陰狠歹毒嗎?那你得歹毒到底啊,歹毒都是對付外人的,你拿話傷我們,你的心不痛?我不要你爲我犧牲,我是你的主人,我就要肩負起主人的責任護你平安。如果護不了你平安,我也不准你自暴自棄,你以爲你這樣犧牲很偉大嗎?你將我、將和你共患難的兄弟放在何處?我們情何以堪?你是要我們愧疚一輩子嗎?你還真是歹毒得專誅自己人的心啊!”
“我……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我說值得就值得,你問問紫琉璃,看他是不是也覺得和你做兄弟、做朋友是件幸福的事?”
“小三兒,你怎麼這麼傻?咱過命的交情豈由你一句話就能隨意抵消的?你拿我紫琉璃當什麼人?主人說得沒錯,我們不要你自我犧牲,打起精神來,我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紫琉璃說完衣袖一揮,對上魔尊的眼,“有什麼事衝我們來,小三兒已經被你折磨成這樣了,你若還有那麼絲雄心壯志,就別做這種讓人看不起的事。”
“主人、小紫,你們別說了,我已經是廢人一個,即便是你們成功救出了我,我也就這樣了,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知道叫主人了?想清楚了?佘煜宸,我告訴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意氣風發,有心計、有手段的好幫手。你殘了、傷了,沒關係,我養你,哪怕你不能自己動手吃飯,我親自餵你,一定將你養得白白胖胖。”
“主……主人!”佘煜宸哽咽了,儘管白白胖胖這話聽着讓人有些發笑,可此時誰也笑不出來,不說佘煜宸動容,就連及時現身的四大凶獸和一旁的紫琉璃、小金子也不由鼻頭髮酸。遇上這樣的好主人,死有何懼?也勿怪佘煜宸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了。
饕餮瞅了魔尊一眼,語出譏諷:“我當魔尊是如何神勇,不過是個卑鄙小人罷了。主人,咱直接滅了他,別忘了您還有鳳凰神火,只要他敢動,你就一把火將他燒個精光!看他還囂張什麼?我呸!”
慕雅歌正色擡眸,手裡火光頓起:“魔尊,你且動動試試?我說過,佘煜宸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你只要手下一動,我的鳳凰神火定將你燒個屍骨無存!”
“好,此人既對我無用,我也不屑髒了自己手。既然你們主僕情深,我就全了你們的意思!拿去——”魔尊隨手一揮,黑影卻是奔着龍君魄而去,“哈哈哈哈,想來我早該用他纔是,想必這個男人的身體會讓本尊滿意!”
“你他媽的敢——”慕雅歌接過佘煜宸便往紫琉璃懷裡一送,爆粗口的同時身形一動,自鎖魂鏈中取出軒轅劍“唰唰”揮舞,那罩在龍君魄身上的結界就破了,另一道劍氣直逼魔尊的面門。
“軒轅劍?竟然是軒轅劍?”魔尊閃躲的同時眼底大駭,心底忽然就全明白了,“你是無間地獄的鬼王?!”
“想上我的身?”龍君魄擡眸,雙眼冰寒,手下一動,一柄隨身攜帶的利刃就划向了自己的胸膛,手一勾,一顆血淋淋卻泛了層黑氣的心臟就映人眼簾,“本王若是沒了心,你還如何控制本王?”
“你你你、你竟然……”魔尊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慕雅歌登時傻眼,大吼一聲:“龍君魄!這就是你所謂的坦誠相待?”
人沒了心
還怎麼活?
“你是要讓我內疚一輩子嗎?當初轉了魔印我已心傷不已,你說全在你掌控之中,我信你。可這就是你所謂的好辦法?你到底還要不要和我白頭到老了?”慕雅歌吼完,轉頭看向魔尊,氣不打一處來,提起軒轅劍就衝了上去,“都是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大魔頭作的孽,三皇將你封印是讓你反省,你若改過還不失一條好漢,魔界也可以在世間共存,不是所有人都想天下大亂的。你死性不改,還想一統天下?臉皮厚也就罷了,還盡使些骯髒齷齪的手段,說到底就是一句沒本事!還魔尊?尊你妹啊尊!”
“侵佔妖王的身體、控制妖后、禍亂妖界、殘害我的人、給我打魔印,還想佔我男人的身體?你他媽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吧?今兒要是打不死你,我他媽的就不姓慕!”
慕雅歌彪悍的話語讓一衆人等額頭黑線直冒,外加更彪悍的身手也讓人嘖嘖稱奇,這是開掛了吧?不過如此彪悍的主人還真讓人覺得自豪,誰說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就該楚楚可憐等人憐?誰說女子不如男?便是像這樣敢說敢做,才顯真性情,女中豪傑當之無愧!
“四大凶獸,還愣着幹什麼?將這夥人給本王可勁地虐!”龍君魄看着暴走的慕雅歌冷汗涔涔,完了,歌兒發飆了,得穩住不是?擡手將自己的心臟王往妖王面前一送,“你那有什麼冰骨盒吧?給本王存着,待本王滅了那魔尊來取!”
“咳咳,你怎麼知道?”妖王看了眼血淋淋的心臟,吞了吞口水,好一個鬼王,這比自己當時將身體送人還要狠啊!果然鬼王不按常理出牌是真事,擡手一隻晶瑩剔透的玉盒現於手中,開蓋,一股冰涼之氣嫋嫋上冒,“放進來吧,本王會護好鬼王的心臟,安心!”
慕雅歌軒轅劍和鳳凰神火齊上,連消帶打,身上的靈氣鼎盛,說完一通死死咬緊了下脣,淚滴混着嘴角咬出的血滴“啪啪”落在了鎖魂鏈上。
一滴、兩滴、三滴……
忽然一道紅光顯現,從最後一顆珠子中飄出一顆五彩光球,自主朝着龍君魄飛了過去。
“哈哈哈哈,沒想到主人一發飆,這最後一顆珠子的封印也解了。”饕餮拇指一豎,“主人,您圓滿了,這是鬼王殿下的能力之珠,現在鬼王殿下的功力全恢復了,哈哈,還不打得那大魔頭屁滾尿流、挫骨揚灰!”
只見那光球鑽入龍君魄的胸口,霎時光圈一閃,胸口便完好無缺,背後一人形黑影就附上身來。
慕雅歌已然進入忘我狀態,絲毫沒聽到饕餮的話,也沒看到下面的奇景,隻手裡動作不斷。忽然腰身一緊,一隻溫暖的手掌就包裹住慕雅歌拿劍的手,額頭一暖,便聽得柔聲一句:“歌兒,我回來了,我來!”
不等慕雅歌回神,龍君魄輕風一託,就將慕雅歌送到了地面:“保護好你們的主人!”
此時的龍君魄一身黑衣,身上瀰漫着令人心驚的煞氣,冰冷的眼眸掃去,就連空氣都彷彿結了層冰,也沒看清怎麼出的手,身形便在原地消失不見,而那把軒轅劍已削掉了魔尊一半的白髮。
“就這麼點能耐?”龍君魄的話語冰冷地在魔尊耳邊響起,下一刻,魔尊那修長的五指已被生生截斷,“便是這隻手碰了歌兒的頭髮吧?”
別說是一縷頭髮,哪怕是一根汗毛,碰了就要付出代價!魔尊本事不是很強嗎?怎麼此時完全被龍君魄給壓制得毫無還手能力?
是,魔尊很強,那是他全盛時期、且是身心合一的時候。現在本體已經銷燬,獨剩一縷魔魂,功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再者連番的打擊已讓他失了自信,且剛剛慕雅歌又是軒轅劍、又是鳳凰神火的招呼,已讓他應接不暇。此時鬼王全盛復出,他還有還手的餘地?自然是不能了。
說回下面,慕雅歌回神後便見着煞氣凜然的龍君魄正好端端和魔尊交手,不、不是交手,純屬單方面的虐殺。又想起龍君魄之前掏心的所謂,還是忍不住憋了口悶氣。
“主、主人……”倒在紫琉璃懷裡的佘煜宸怕慕雅歌又難自控,忙虛弱地出聲叫喚。
“佘煜宸,你怎麼樣?”慕雅歌回頭,看到氣若游絲還勉強扯出笑容的佘煜宸就紅了眼眶,從紫琉璃手中攬過佘煜宸,沒好氣說了聲,“一個兩個都這麼不讓人省心,你們的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主、主人,您不要生氣,也不要生殿下的氣。”佘煜宸試着擡手,無奈被人挑了手筋,一動不動,搖頭苦笑,慕雅歌見狀忙握住了那無力的手。
br“主人,殿下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您要相信他。”
“哼,你傷得這麼重,少說些話……”
“不,我怕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佘煜宸搖了搖頭,“殿下若是真和您說了自己的打算,您能同意?您看殿下不是沒事嗎,相反還恢復了法力,這是好事一件啊,咳咳……”
妖王忙將手裡的盒子往慕雅歌面前一放:“慕姑娘,你且安心,鬼王是不會有事的。一會等鬼王回了,這心上的魔印也就自然消散了,到時候本王親自爲鬼王安心,保證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鬼王。”
“主人,我、我怕是不行了,以後不能陪在您身邊了,對不起……”
“說什麼胡話?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任何辦法能救你。你不是人,你是未來的蛇王,是有法力的,不會那麼脆弱。聽話,別說了,好好休養。”說着調動了自身的靈氣爲佘煜宸療傷。
“主人,不要浪費了靈力,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別白費力氣了。”佘煜宸搖頭,“主人,您竟然爲了我又落淚了,我佘煜宸死而無憾啊,呵呵……”
“笨蛋,幹嘛要惹我哭?”
“是是,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主人,但是我真的很開心。主人,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佘煜宸似是知道自己時限不多,一股腦將心底的話全說了出來,敬語也不用了,完全以一個男人對心愛的女人訴說,“一開始,我只是對你有興趣,因爲你和我遇見的女人不同。不似一般女人虛僞做作,敢愛敢恨,你可是第一個打我的女人,呵呵。我是誰?我可是陰毒的蛇族太子,誰人敢打我?女人想來對我投懷送抱,可你偏生對我不理不睬、甚至是厭惡,這讓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我想征服你,可又不忍心傷了你,想把你契約了供我使喚,打掉你臉上的自信,讓你唯我命是從。卻是不想反被你給契約了!”佘煜宸又是一笑,卻沒有一點不甘,“其實那一刻我沒有不甘,因爲你的強大足以證明你是非同尋常的女子,我就更喜歡了。我多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也能像對小金子、狐狸他們那樣對我,可是你沒有,爲此事我鬱悶了好久。我也好想得到你的關愛,哪怕只有一點點。去你家過年,又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家庭生活,謝謝你讓我再次體驗到了,真心謝謝!”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說了,你看,你又吐血了……”
“不,讓我說完……”佘煜宸眼神很柔很柔,柔中又帶着倔強,彷彿不說完真的死不瞑目,“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讓我感受到了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發自真心,作爲契約獸,特別是像這種主僕契約,一般人絕不會將僕人當朋友、當家人,使喚和謾罵那都是家常便飯,甚至是隨意可棄。可是你沒有,你真的如你所說那般,將我們當做自己的家人般愛護。你說,你這樣的女人我怎能不愛?可惜,可惜鬼王對你情深意重,你們兩世情緣無人能插足。如果,如果是我先遇到你,你會愛我嗎?”
“……。”慕雅歌無言以對。
“不,您還是別說了,讓我留點念想也好。”佘煜宸哭笑,“其實我說要你以後的孩兒做我未來的王后,那是我隨口說說的,我心裡裝着你又如何會愛別人?更何況還是你的孩子,那不是對你不敬,也對孩子不公嗎?再者像我這樣的人,早已骯髒不堪,又哪裡配得上你的孩子?”
“佘煜宸,你很好!”慕雅歌緊握佘煜宸的手,卻也明明白白表達了自己心中所想,“別說什麼配不配,感情沒有值不值得,也沒有配不配一說,只有愛與不愛。佘煜宸,我愛龍君魄,上輩子就愛了。不管你有沒有出現,我都只愛他一個,這便是心之所向。但是你很優秀,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以前怎樣我不管,我只相信我親身經歷的。我可以把你當朋友、當家人,但是抱歉,我不愛你。其實人世間的感情未必只有愛情更令人動容,在我眼裡,友情和親情纔是最無私、最讓人感動的。佘煜宸,就請繼續做我的家人吧。”
“謝謝你,主人!我就說了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不虛僞,一般這個時候,即使騙騙我也是好的。”佘煜宸嘆了口氣,心底卻是一鬆,“奇怪了,我竟然一點都不難過,難道我愛得不夠深嗎?”
“小三兒,好樣的,不是你愛得不夠深,是你懂得成全和放手了,你心底早就覺得主人和鬼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覺得主人跟着鬼王比跟着自己幸福,所以你釋然了。”
“是嗎?是這樣嗎?”佘煜宸擡眸,見衆人點頭,哦了一
聲,“原來是這樣啊!我很想繼續做你的契約獸、你的朋友、你的家人。真的,很想、很想……可是,只怕沒這個機會了!”
“有,你可以!”不知何時來到衆人身後的龍君魄突然出聲。
“魄哥哥,當真有救?”慕雅歌眸光一亮,龍君魄說有救便是有救。
其實早在慕雅歌說只愛他一個的時候,龍君魄便已打敗了魔尊站在了衆人的身後,聽得此語心底一熱,自然也不會怪佘煜宸的深情表白了。此時佘煜宸若是不說,龍君魄還真覺得稀奇了,瞧,現在多好,說開了,也可以死心了吧!
“鳳凰神火。”
“魄哥哥,你不會是要我用鳳凰神火送他上路吧……”汗!
“鳳凰神火可以燒萬物於無形,同樣,只要你有心,便能起死回生,確切地說,是能讓他鳳凰涅槃,得以新生。不過——”龍君魄低頭看了眼佘煜宸,“過程會有些痛苦,死而後生,而且你的修爲也得從頭練起。如此,你還願意嗎?”
“願意,我願意!”佘煜宸眸光一亮,只要能繼續跟在主人身邊,什麼他都願意,“鬼王殿下,您放心,我不會再對主人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只想跟在主人身邊,做一個契約獸應盡的義務守護主人,以後你們有孩子了,我就守護小主子,絕不給你們添麻煩。鬼王殿下,我敬重您,同樣也衷心祝福你們幸福安康!”
“那好,本王就成全了你的一片赤膽忠心。”龍君魄滿意一笑,回頭摟着慕雅歌說,“歌兒,動手吧!”
“佘煜宸,忍着點,我動手了!”慕雅歌將佘煜宸放平,擡手就起了一團妖豔的火光。
紅色的火焰燒在佘煜宸身上,不似以往那般瞬間將萬物燒噬乾淨,裡面的人反而不斷扭曲着身子,淒厲的嘶吼聲聽得人心肝發顫。
紫琉璃不忍看,被過身時已紅了眼眶,小三兒,堅持住,之後便是你的心聲,你我還能同甘共苦,還能笑看天下。
嘶吼聲漸漸變小,人影也越來越小,火光由旺到滅,地上卻出現了一條碧綠的小蛇,拇指粗細,正吐着紅信,卻是兩眼含淚看向衆人。
“小三兒……”啊,這修行還真得從頭練起了。
慕雅歌蹲下身子伸手,小蛇就興高采烈爬到了慕雅歌掌心,搖頭晃腦之下吐出一語,奶聲奶氣:“主人,我好看嗎?”
“好看,很漂亮。”其實蛇也不是那麼惹人嫌惡,冰冰的、涼涼的,夏天戴在手上還能解暑呢,“佘煜宸,以後修煉休息的時候就做我的手鐲吧,很美。”
“多謝主人、多謝鬼王殿下!”佘煜宸連連點頭,欣喜不已。
“好,那你趕快去我的鎖魂鏈裡修煉,事半功倍,希望早日見到你玉樹臨風的模樣。”
“主人,這幾個傢伙如何處置?”饕餮提着蛇族兩兄弟和蛟龍太子就扔到了慕雅歌面前。
“佘煜宸,你來說吧。”慕雅歌拍了拍佘煜宸的小腦袋,你的恩怨就由你自己來親自解決。
“主人,我既已新生,過往的一切也煙消雲散了。這兩個人,我不認識,主人您隨意處置便是。”說完自覺鑽入了慕雅歌手中的鎖魂鏈,再不去看人一眼。
那兩兄弟本聽到煙消雲散還慶幸不已,可一聽到後話就傻了,魔尊怎麼死的他們清楚看在眼裡,當真是挫骨揚灰,他們可不想死。當下叩首求饒:“請大人高擡貴手,我們再也不敢了……”
沒骨氣的東西!慕雅歌暗啐一口,這二人真是和佘煜宸沒一點可比性,直接轉身就走,徒留一語:“佘煜宸受的苦你們都看到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不要——”
“歌兒!歌兒?”
“哼……”
“殿下,您發什麼愣啊?還不去好好哄哄?”
“歌兒等等我——”
——瀟湘首發——
三年後
龍家大宅,龍老太爺拉着龍君魄坐在了沙發上:“雅丫頭大學都已經畢業了,算年紀再過幾個月就滿二十一了,你準備什麼時候讓爺爺抱重孫啊?”
“可不是麼,君君,爺爺和
爸爸可都等着呢,你倒是速度點啊。”
“大哥,長幼有序!”龍君魄眉眼不擡,雙腿交疊而放,優雅執起案几上的茶杯淺酌。
“你們兩個,誰都別說誰!”龍老太爺白了二人一眼,吹鬍子瞪眼,“咱龍家全是大老爺們,無趣得很,老頭子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年底不把人給我娶回來,你們就都別回了,也別叫我爺爺了。翅膀硬了,都不聽話了,老頭子也是時候和老婆子團聚了!”
“爺爺,您怎麼老用這招?”龍君凜無語,手肘拐了拐龍君魄,“你倒是……”
“爺爺,您放心,年底我就將歌兒娶進門,明年就讓您抱重孫!”龍君魄悠閒放下茶盞,也是時候結婚了。那幾個貨說得對,女人還是早些生育比較好。
“乖孫,真是爺爺的好乖孫。”龍老太爺眉開眼笑,回頭瞪了龍君凜一眼,“你弟弟都表態了,你呢?難道你老了,不中用了?”
龍君凜一口茶水噴涌而出,詫異看向自己的爺爺,您這說的什麼話?怎麼能質疑他的能力呢?爲老不尊有木有?
“是是是,爺爺您最大,孫兒遵命還不成麼?”
“哼,這纔像話!記住了,年底,雙喜臨門,別讓老頭子我失望!”
“是——”
黑白格調的大房內,龍君魄摸出一個小瓶,一次抱倆麼?歌兒,看來哥哥得出絕招了,不然你老拿年紀說事,等生米煮成熟飯有了寶寶,看你還怎麼推脫!只是,這東西要怎麼用?
起身,擡手往空氣中一抓,大房內瞬時被撕開一道裂縫,長腿一邁就進了一間富麗堂皇的寢宮。
正在喝“番茄汁”對着電腦看電影的紫琉璃猛然回頭,紅色的液體就噴了出來:“鬼鬼鬼、鬼王殿下!您怎麼來了?”
艾瑪,瞧把人嚇的,浪費了那噴出的口糧,可惜啊可惜。
龍君魄手掌一攤:“內服?外敷?”
紫琉璃莫名其妙低頭,什麼啊?等看清楚龍君魄手裡的東西,不由抖了抖肩,這可不就是當年他送給鬼王的神藥麼。
“鬼王殿下,您可算是開竅了啊。”紫琉璃大咧咧勾上龍君魄的肩頭,“準備一次抱幾個?”
龍君魄掃了眼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也沒在意,問:“有區別?”
“區別大了!”紫琉璃得意一笑,“來來來,鬼王殿下,讓我給您好好說道說道……”
“保證有用?”瞭解了用法,龍君魄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他要絕對的成功率。
“騙誰也不敢騙您啊!”
“嗯,好。”龍君魄點頭,轉身又撕開了空間,徒留一語,“到時候來參加婚禮!”
“一定一定!慢走不送啊……”忽而想起什麼,對着只剩一道細縫的空間說,“鬼王殿下,哦不、岳父大人!女兒留給我啊……”
龍君魄險些絆了自己的腳,岳父大人?你還真叫得出!
按照紫琉璃說的方法,龍君魄服下了那神奇的藥水。藥水下肚,小腹便是一熱,龍君魄無語抽了抽嘴角,竟然還有催情的成分!眸色一暗,閃身便晃到了慕家慕雅歌的閨房。
沒人?耳朵動了動,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和着悅耳動聽的歌聲,龍君魄鳳眸染上了耀眼的笑意,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時機恰到好處。動手扯去衣衫,光裸着身子就悄無聲息進到了浴室。
“什麼人?”慕雅歌浴巾快速往身上一包起身,下一刻卻被人緊摟在懷,那剛裹住的浴巾就掉落在浴缸裡。熟悉卻又粗重的喘息聲在耳邊燒得人渾身發燙,“魄哥哥?你……”
龍君魄舌尖輕舔,一口含住了小巧粉紅的耳垂,低啞而極富磁性的嗓音在慕雅歌耳邊響起:“想哥哥了沒?”
“……”吃錯什麼藥了?
還真是吃了藥!卻是不錯。
“哥哥想你了,所以來了。”龍君魄說着綿綿情話,雙手肆無忌憚在慕雅歌嬌軀上游走,眸色更暗,滿室欲流涌動。
“魄哥哥,明兒我還有場戲,要早起。”
“耽誤不了,大不了哥哥抱你去片
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了,一把將人抵在牆上,身上早已是滾燙一片,低頭委屈看了眼小龍君魄,“想得疼了!”
你還好意思說?沒見着人家曖昧的眼光都要將她給羞死了麼?
“魄哥哥,你能臉皮再厚些嗎?”
“能!”低頭覆上嬌脣,輾轉吮吸,“歌兒真美!”
“你能節制些嗎?”
“不能!”直接攻城略地!
——瀟湘首發——
“姐姐!”鳳天豪一把拉住慕雅歌的手,脈象便摸得一清二楚,上下打量幾眼,一手掐指。
“姐姐面前還神神叨叨的?”慕雅歌輕笑着摸了摸鳳天豪的頭,“作業做完了?”
鳳天豪煞有其事將雙手背於身後,笑而不語。
“姐姐臉上長花了?還是又變漂亮了?”
“確實漂亮了!”有喜的女人最美。
“你這小子,倒學會了花言巧語了?”不過弟弟的讚美絕對是真心,摸了摸臉,確實漂亮。
“走路小心點,別太歡脫了。”鳳天豪看着快步離去的背影提醒,“冷的不要吃了。”
“莫名其妙!”連她的飲食也來管?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八婆了呢?
鳳天豪搖頭輕笑,這個姐姐啊,平時多麼精明的人,這時候怎麼就大意了呢?擡手撥了個電話:“恭喜姐夫,你要當爹了……”
掛了?話還沒說完呢!鳳天豪對着手機撇了撇嘴,眼前忽然多出一道身影,擡頭卻被人抓了雙肩:“歌兒當真有寶寶了?”
才一個多月吧?也就是說浴室那次就一舉中標了?哈哈哈哈!
“嗯,不過……”
還有不過?抓着鳳天豪的手一緊:“歌兒沒事吧?”
“姐姐剛走得好急,頭三個月呀,可不能大意……”
“咻”人影轉瞬不見,風天豪脣角一勾,姐夫,您可得把人看好咯!
“啊——”慕雅歌騰空而起,反手一把勾住龍君魄的脖子,“魄哥哥,你幹什麼?不帶這樣嚇人的!”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會小心,一定會小心。”低頭看了眼那還平坦的小腹,這裡有屬於二人的愛情結晶,想着就笑出了聲。
慕雅歌一把探上龍君魄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沒發燒啊!誒?去哪?”
“醫院!”
“魄哥哥你病了?哪裡不舒服?”低燒?
“歌兒,是哥哥帶你去醫院檢查。”
“我?”慕雅歌噗嗤就笑出了聲,“我好着呢,連感冒都不曾有。快放我下來,大街上的,也不怕人笑話?”
“不放,哥哥說了要小心的,你也要小心。”龍君魄手一緊,將人抱得更謹慎了。
“魄哥哥,我真沒病!檢查什麼呀?”慕雅歌哭笑不得。
“產檢!”
“產檢?我又沒……”話語頓停,高呼一聲,“產檢?!”
“你要做媽媽了!”
你要做媽媽了……做媽媽了……。媽媽……了!
直到拿到檢驗單,慕雅歌還半天回不過神來,這就有了?
“魄哥哥,我、我真的、真的有寶寶了?”話說這個月大姨媽還真沒來,腫麼這麼快就有了呢?安全措施……貌似這一個月來龍君魄還真有些瘋!沒日沒夜要個不停,沒有才怪!
“是,這裡——”龍君魄一手捂着慕雅歌的小腹,柔情道,“有我們的孩子了!歌兒,謝謝你!”
“龍君魄!”慕雅歌一把揪起龍君魄的耳朵,“你早有預謀?”
龍君魄抓過自己耳朵上的手輕吻,笑得有些無賴:“這怎麼是預謀呢?這叫有計劃、有目標地做事,值得表揚不是?還是說,歌兒不願意給哥哥生寶寶?”
“龍君魄
,你能再無恥點嗎?”
“夫人面前,爲夫可以無恥到底!”龍君魄一把抱起慕雅歌,“走,告訴爺爺好消息去,順便讓李嬸做十全大補湯,歌兒得好好補補!”
不要哇——
——瀟湘首發——
“別動!我來!”龍君魄忙扶過起身倒水的慕雅歌,接過杯子,一杯紅棗茶就遞了過去。
“魄哥哥,我有手……”
“哥哥喜歡伺候你!”
得,那她看風景總可以吧。
“慢點——”龍君魄閃身就將人抱在了懷裡,“要去哪?”
“……”擡眸,淚眼汪汪,“魄哥哥,我不是殘疾!”
“孕婦不可以哭的。”
“魄哥哥,這樣下去我真殘了。這也不讓、那也不許,我快發黴了。”慕雅歌手一勾,圈上了龍君魄的脖子,“魄哥哥,你行行好,我什麼都聽你的,可以不去拍電影。但是有個廣告還等着我……”
“推了!”小小廣告,哪有自己的寶貝重要?
“魄哥哥,孕婦得多運動,你難道不聽宮南星的話了嗎?”宮南星可是說了,適當的運動並無大礙,“就拍一個廣告好不好?你陪着我總可以了吧?”
“月份太小,容易動胎氣,聽話!”
“啊嗚——爺爺、爺爺,您孫子欺負我!”慕雅歌扯着嗓門就哭喊起來。
“寶貝孫媳婦,怎麼了?”龍老太爺聞聲健步如飛,一點也不像年邁的老人,“臭小子怎麼欺負你了?爺爺給你出氣!”
“爺爺,他什麼都不讓我做,雖然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緊張我,可是宮醫生都說了,成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不運動以後不利於生產的。”慕雅歌直接搬出權威人士,美目可憐兮兮望向龍家老寶貝,“爺爺,他連我接的廣告都要推掉。錢的事是小,可是這是我的興趣愛好,我不要當米蟲。爺爺,那個廣告不跑不跳,絕對不會動到胎氣,而且我身體一直很好,只有多運動,孩子以後才更健康,您說對不對?”
“呃……這個……”
“爺爺,您不疼歌兒了嗎?”
“疼、疼!”龍老太爺受不住那軟糯的語調,“臭小子,現在都不聽老婆的話了,以後還不翻天?雅丫頭說什麼就是什麼,去!你陪我孫媳婦一起去,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爺爺——”龍君魄無語,真是不能指望您老人家,胳膊肘盡往外拐,什麼翻天?他這不都是爲歌兒好麼?
“爺爺,謝謝爺爺。爺爺,我一定生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讓您來取名!”
“哎,好好,乖!”
“……”爺爺,您老怎麼這麼沒原則?
安撫完慕雅歌不平的心緒,龍老太爺就將龍君魄拉到了書房進行祖孫對話。龍老太爺收了之前護孫媳婦的笑臉,正色道:“說說,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回事?再過幾個月雅丫頭就滿二十一了,且不說別的,那肚子也是等不得了的,難道你們還等着以後自己的孩子來給你們做花童嗎?還不趁着丫頭沒顯懷的時候把婚事給辦了?我龍家是不怕外人怎麼編排,諒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可慕家好歹是書香門第,是要臉面的人。雖然時代進步、社會風氣開放了,可未婚先孕對女人來說始終不是件好事,外人背地裡的唾沫還不把人家給淹死了?你捨得丫頭受這樣的委屈?你是我們龍家的男人,不光要有身爲男人的擔當,還要有守護妻兒的覺悟。丫頭是個好的,不光是做大事的料,最主要的是心善,對你死心塌地,對咱們龍家也推心置腹,你可得寶貝着。趕緊選個好日子,把丫頭娶進門!”
龍君魄哪裡捨得慕雅歌受半點委屈?含在嘴裡怕化了,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的好東西都雙手奉上,若不是急着抱得美人歸,他何必用那什麼紫琉璃的神藥,還把那些避孕藥全換成了維生素片?不就是打着奉子成婚的念頭麼?可也正因如此,反倒讓心愛的人耿耿於懷,非但不提關於結婚的話題,還心心念念想去拍什麼廣告,他也是無可奈何而鬱悶不已。
只是龍君魄卻從不曾後悔自己的舉動,爲了自己心愛的人,不擇手段也要將人給牢牢綁在自己的身邊。反正預謀也達到了自己要孩子的目的,那就不妨再謀劃謀劃,爲了儘快討到老婆,無恥也得先下
手爲強了。
當下鳳眸一挑,胸有成竹:“爺爺,我自有打算!”
龍君魄走進龍老太爺身邊耳語,聽得龍老太爺心花怒放、連連點頭稱是:“這纔對嘛,不愧是爺爺的乖孫,就這麼辦,咱分頭行動,誓將那丫頭給儘早娶回咱龍家的大門。”
如今的慕家,說到底其實是慕雅歌在全權當家,可慕老爺子也並非就此啥都不管,儘管許多事都是聽從寶貝孫女的意見,可始終是家裡的權威長輩,且慕老爺子在整個家以及在慕雅歌心裡的分量也是重中之重。雖然許多事都是慕雅歌在做主,可這種婚姻大事卻也是會聽從長輩的意見,倒不是說她自己做不了主,實在是龍君魄在慕家人心裡就是那獨一無二的乘龍快婿。只要慕老爺子點頭了,本就心裡裝着龍君魄的慕雅歌又怎會再推脫?所以,就來一次曲線救國吧!
不過,除去這些,還得來一個正兒八經又讓人無法拒絕的求婚纔是。自己的女人得自己寵不是?那自然得讓她永生難忘了。
“歌兒,這一次你可再跑不掉了!”龍君魄眉眼飛揚,準備實施自己的計劃。
“咦?魄哥哥呢?”奇了怪了,自從自己有孕以來,龍君魄便是形影不離伴隨左右,這會兒產檢竟然莫名其妙不見了蹤影,可不太尋常啊。
“喲,這是怎麼的呢?才一會工夫不見就想他了?也不嫌膩歪嗎?”宮南星看着這個小不點華麗蛻變成千嬌百媚的成熟女人,還成了準媽媽和準新娘不由感慨萬千。可感慨歸感慨,還是忍不住出言調侃了幾句。
“宮南星,你是沒女人吧?哦,不對,是沒人愛吧!這也就難怪了,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的人是不懂我這種心情的。我就是想魄哥哥了,還想得茶飯不思,一眼見不着就失魂落魄!”調侃她?行啊,不就是想聽肉麻話麼,成全你便是,再說了你哪次調侃佔上風了?話鋒一轉,“我說宮南星,你也老大不小了吧?一大把年紀的老男人了就別玩什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遊戲了,傷身!小心得意忘形而錯過好姻緣,日後抱憾終身吶!”
“……”宮南星狠狠抽了抽嘴角,自己不過說了一句,這丫頭怎麼就跟唸經似地說了一大堆呢?一個暴慄過去,敲上了慕雅歌的腦瓜,“丫頭,小時候的你雖老氣橫秋,好歹也是叫我一聲大叔。如今大了反倒沒大沒小起來,還給我上起感情課來了,我反倒成了那不諳世事的小學生了?哎!本大叔還真是無比懷念那個人精似的小蘿莉了啊!世道變咯——”
沒大沒小?你宮南星多大,能和活了兩世的人比麼?說出來還不得嚇死你?
慕雅歌輕笑,只擡頭細細打量宮南星一番,煞有其事掐指道:“宮大叔!離紅鸞星動的日子不遠咯,眼睛放亮些,別再挑三揀四了,遇上好女人就娶了吧。我言盡於此,斷看你有沒有這個心了,別說我不照顧自己人哦!”
“你這丫頭,趕緊躺好,檢查了。”宮南星失笑,自然是相信慕雅歌的神算,心下一動,紅鸞星動麼?倒也不錯。
慕雅歌安心躺好,思緒卻飄了老遠。其實她只要隨便動動手指就能知曉龍君魄的行蹤,可二人相處兩世,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龍君魄對自己如何慕雅歌心中有數。這世間人們口中所說的絕世好男人可不就說的龍君魄麼?可不論夫妻還是戀人,貴在坦誠相待,彼此信任,她可不會像其他女人那人時刻緊迫盯人,搞得自己膽戰心驚、風聲鶴唳不說,還惹人嫌。誰人沒點自己的私人空間?又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龍君魄的私人空間基本都是以自己爲中心,她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可是她的魄,世間獨一無二、寵她入骨的魄啊!
就在慕雅歌安心在家接受產檢的同時,慕家大宅全員到齊、一個不漏端坐在了大廳內,而龍家,四個男人也來了,不光來了,那搬進門的“聘禮”就堆了滿屋。
龍老太爺一見這情形,便知龍家的用意,這是來正式提親了。擡頭掃了眼對面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副等着聽訓模樣的龍君魄。好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就弄大了自己寶貝孫女的肚子?雖然自己等着抱重外孫,可也不能讓你小子這麼舒服就娶了人過去。
“哼!”慕老爺子想到這裡,鼻子就發出了一聲怪哼。
龍老太爺一見,便知慕老爺子心裡憋了口悶氣,這氣若是出不舒坦了,今兒這事還真挺磨人的,當下滿臉堆笑說:“老弟啊,都是老哥我教導無方,這臭小子也不知打哪借的膽,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年輕人血氣方剛我能理解,可不知不覺就弄出條人命來就是他的不對了。老弟,今兒你只管好好教訓教訓這臭小子,你就算
是打,我也絕不阻攔,讓他沒臉沒皮,該打!”
龍老太爺嘴裡說得好聽,一口一個教訓,心下卻是對自己孫子這種看準就及時下手的做法很是贊同。男人嘛,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就該是如此有魄力,該出手時就出手,牢牢把人栓在自己身邊纔是正解。乖孫,好樣的,爺爺挺你!
慕老爺子又重重哼了一聲,老傢伙,話說得倒真好聽,誰不知道你心裡樂呵着?這不巴巴就趕來了,瞧那心思,可全寫在臉上了。
“龍君魄,你就這麼等不及了?”雅丫頭纔多大?年底才滿二十一,正是風華正茂、肆意享受青春的年紀,難不成就這樣成爲人婦,爲人斟茶倒水了?
“是,晚輩等不及了!”龍君魄擡眸,直直看向慕老爺子的眼睛,說得理直氣壯。
慕家人在心裡比了個大大的贊,這般不猶豫就說出了心中所想,還說得理所當然,也就只有面前的男人敢說,果然夠男人。
龍君魄這麼大方地表態,絲毫不見半點爲難,反倒讓慕老爺子一時語塞了,不過,夠爽快!心底忽就笑了,可面上還端着長輩的架子,故意重了語氣,拿禮教說事:“你你你、你還有羞愧之心嗎?”
龍君魄不慌不忙,正色而堅定道:“對自己的女人,只要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不讓她傷心,我就問心無愧!”
羞愧之心能讓他討到老婆嗎?那要羞愧幹什麼?他的女人,他不需要羞愧!
龍君魄斬釘截鐵一語,聽得慕家上下感嘆不已,有氣魄!鳳天豪更是擡手豎起了大拇指,以嘴型說:姐夫威武,我挺你!
慕老爺子簡直了,還真不知羞,不過話卻是中聽,細細看着面前英偉不凡的男子,龍君魄也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算算日子,也有十一年了,從少年長成這般成熟穩重,十一年來一直守護在自己寶貝孫女的身邊而不變心,光是這份心就足以讓人動容。豪門子弟,哪個不是花天酒地?換女人像換衣服似的,可他對寶貝孫女的寵卻是有增無減,心忽然就寬了。語重心長說:“丫頭才二十一歲,太年輕了,老頭子我雖然想樂享天倫,可也是真心捨不得她啊,難道你捨得她就此做家庭主婦?”
“我龍家不需要自己的女人操持家務,我龍君魄更不需要,我只需要一個我愛和愛我、懂我,能和我並肩而白頭到老的女人,歌兒就是這個唯一。”龍君魄說得萬般誠懇,“歌兒不是被人豢養的金絲雀,我龍家也不是那華麗的鳥籠,絕不會困住她讓她喪失自我。相反,歌兒就是那展翅高飛的雄鷹,合該自由自在遨遊天下。而我,就是那片天,我會一直看着她、守護她,必要時送去一陣清風,讓她飛得更高、更遠!”
同時——也始終在他的懷抱下,無論天涯海角,都只是他的女人!
慕家上下,包括龍家人聽了都在心底叫了聲好。這纔是真正的男人,不需要女人在身後默默支持,要的就是並肩而行,共創輝煌,同時也能細心呵護,給予最深切的關懷和愛。
龍老太爺聽到這裡,看到慕老爺子臉上的鬆動,便知成了,馬上趁熱打鐵:“老弟啊,你我都等着抱娃娃,現在丫頭有了,且你我兩家本就結了姻親,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你等得,丫頭肚子裡的孩子能等?你慕家可都是文化人,而老哥我最敬重的就是你們這些人。丫頭是你慕家的寶貝,也是我龍家的寶啊,我們怎麼捨得她受委屈?可丫頭是名人,一舉一動都在世人的眼裡,多少有心人在等着看丫頭的笑話?我龍家是無所謂,不怕那些什麼流言蜚語。可那些有心人的話會很難聽,老弟你活了這麼大歲數,也許可以做到不在意,可你捨得讓丫頭來承受這些?你捨得、老頭子我可捨不得。”
“他們敢?老頭子我和他們拼命,我家丫頭是最好的。”慕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看了暗笑的龍老太爺一眼,撇了撇嘴,老傢伙,不愧是商人,談判技巧一套套的,還祖孫倆輪着來。不過真是這個理,話也中聽,這可是實實在在爲慕家、爲雅丫頭着想,龍家能做到這份上,至少能想到這一點,也實在難能可貴,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
龍君魄此時卻忽然往地上一跪,一杯香茶就遞到了慕老爺子的面前:“爺爺,晚輩求妻心切才犯下大錯,您有氣就撒在我身上,哪怕就是一柺棍打我身上我也無怨無悔,我合該就應來負荊請罪。但念在我愛歌兒的份上,您就成全了我的一片真心吧,只要您點頭了,歌兒也就不會再拒絕我了!”
龍君魄這麼一跪,把一衆人給嚇了一跳。鳳天豪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這可是鬼王啊!別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那鬼王是隨便跪人的主?如
今爲了自己的姐姐竟然就真的跪了,這份心天地可鑑呢!姐姐,你可真是找對了人,這麼好的男人千萬得抓牢了!
“你說什麼?那死丫頭竟然拒絕了?她腦子裡想什麼東西?”慕老爺子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放着這麼好的男人也忍心拒絕?臭丫頭,身在福中不知福。回頭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龍君魄,好小子,竟然跪了,好,果真是有擔當的好男人!接過茶一把扶起龍君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孫女婿,快起來,有爺爺給你做主,你只管安心做你的新郎,那丫頭,老頭子我就是綁也將她送到你手裡。鳴玉,挑個好日子,咱把那讓人不省心的丫頭給嫁出去!”
“爺爺,您安心,我和老媽早選好了日子,就等着您點頭呢!”姐姐,你準備好了沒?咱全家可是把你給送出去咯!
龍君魄和龍家幾個男人相視而笑,可算是把慕老爺子給搞定了。
歌兒,接下來就等着哥哥的求婚吧!
落日餘暉之下,鹹溼的海風拂面,浪花輕拍礁石,一對璧人親暱地相互依偎,男人低頭…
“卡!”
不知是誰大煞風景冷言喊卡,緊接着一道頎長的身影大踏步而來,邊走邊脫西裝、扯領帶、解鈕釦,露出古銅色胸膛。
慕雅歌看着面色鐵青的龍君魄,掩嘴偷笑,小樣兒,這也吃醋?又不是真親!
龍君魄淡掃一旁無辜的年輕男演員,站在了二人中間,伸手拉過慕雅歌的手往懷裡一帶,一手緊攬腰身,一手點上嬌豔的紅脣:“牽了、抱了,這裡…我的。”
俯身,兩脣相貼,真真切切纏綿而霸道的吻,絲毫不在意周遭一衆傻了眼的觀衆。柔和是夕陽灑在二人身上,渡了層美麗的光暈。
“好!自然、唯美、甜蜜,就是這感覺!”導演回過神來,向衆人使了個眼色,這位可是鼎皇的掌權人,如此大方示人顯然是不介意了。只要這位爺不介意,他還求之不得呢!臺本“啪”地打在了拍攝人頭頂,“還愣着幹什麼?快拍快拍!”
一旁的年輕男演員摸了摸鼻子退到一邊,這叫什麼事?那他這正主是幹嘛來了?不帶這樣玩人的!
二人吻得難捨難分,導演也不好意思喊卡,得了想要的鏡頭趕忙收拾東西。
就在衆人準備撤離的時候,龍君魄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盒開蓋,一隻鴿子蛋躍於衆人眼前,儘管夕陽西下,可那耀眼的光芒還是亮瞎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衆人紛紛頓足,但見胸前春光一片的龍君魄手一動,沙灘上奇蹟出現鬱金香擺成的兩顆紅心,一支金箭將兩顆紅心緊緊串在一起,而兩人正分別站在兩顆心中間。
衆人揉了揉眼,靠,這魔術變得……怕是連那什麼大衛。科波菲爾都要自嘆不如了!
在一片嘖嘖讚歎聲中,龍君魄單膝跪地,深情看着慕雅歌,遞上手中的戒指:“歌兒,嫁給我!”
隨着龍君魄這一聲求婚,天空下起了一片玫瑰花雨,又引來驚歎聲無數,艾瑪!這這這、這到底是咋整的?
在場的女觀衆眼冒紅星,好像被求婚的是自己,癡癡看着玫瑰花雨,雙手交叉相握抵在下巴上:“好浪漫啊!”
這樣一個多金帥氣且癡情的男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做出這樣的舉動,如此夢幻浪漫的求婚場景是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
“嫁給他、嫁給他!”衆人異口同聲爲龍君魄造勢,就連那本是一臉尷尬的男演員也不由出聲加入了衆人的行列。
慕雅歌着實沒有料到龍君魄會突然來這麼一出,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可對上那雙柔得要滴出水來的鳳眸,心下激盪不已,愣愣回望着龍君魄都忘記了答話。
龍君魄跪了半天也不見佳人表態,心下急了,意有所指看着慕雅歌的腹部,鳳眸染上了些許委屈,只以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歌兒,已經到了法定適婚的年齡,就算你不急,寶寶也該急了。”
擡頭又是高聲一語:“歌兒,嫁給我吧!”
慕雅歌面色一紅,回過神來,瞪了龍君魄一眼,都合着自己的爺爺定下了婚期,她還有什麼可推脫的?伸手:“我願意!”
龍君魄生怕佳人反悔,麻利地將戒指套在了慕雅歌纖細的無名指上,起身。
親一個、親一個……”
龍君魄心情極好,異常配合,低頭又是一吻。
飄落的花瓣不停,衆人的掌聲起,歡聲笑語中送上了自己最誠摯的祝福。
龍君魄牽起慕雅歌的手,走過年輕男演員身邊的時候丟下一語:“李導演的新片正在籌備中,看你也是不錯,演男一號可有信心?”
“啊?”男演員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男一號?他能演男一號了?這可是自己的夢想啊,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竟然就這麼落在了自己的頭上?這位爺一開口,就保準靠譜。回過神來就是搗頭如蒜,立正堅定一語,“有信心!”
這麼好的機會可得抓牢了。
“嗯,很好!”龍君魄掃了站得筆直的人影一眼,倒是個聰明人,“等着吧!”
“謝謝龍先生!”
——瀟湘首發——
算日子,慕雅歌有孕在身已經四個多月了,可那肚子很是給面,竟然還未顯懷。想當初那幫愛湊熱鬧的契約獸還在打賭,不得使用任何法力來猜測主人所懷幾胎,是男是女。而宮南星檢查後直接宣佈是兩男一女的三胞胎,可把兩家人給樂壞了。兩男一女,兒女雙全不說,以後兩個男娃娃還可以守護女娃娃,想着三個寶寶相親相愛的畫面就樂得合不攏嘴,對慕雅歌是更寶貝了。
兩家人湊在一起,又是查字典,又是問鳳鳴玉,折騰了許久,總算把三個娃娃的名字給取好了。兩個男孩取名爲龍夙夜和龍夙凌,女孩則爲龍夙雪。
三胞胎的機率可不是那麼高,還是兩男一女,龍家後繼有人,且兄弟倆同時舉行婚禮,可謂是三喜臨門。只是四個多月,還一次懷仨,竟然不顯懷,婚禮上誰也看不出來,等到木已成舟誰還能說什麼?那肚子不是給面又是什麼?就是這般事事順心才讓宮南星覺得不可思議,看向慕雅歌和龍君魄的眼神也透了些怪異,當然更多的是羨慕和祝福。果然是同人不同命,這二人可不就是上天的寵兒麼?只是三胞胎,生產的時候可有罪受了,看來自己得更加用心了。
而龍家果然如龍老太爺所說那般,兩個孫子的婚事同一天舉辦。龍家人忙翻了天,慕家人也是忙得熱火朝天,不過這期間慕雅歌的那幫契約獸可是出了不少力。
慕雅歌和龍君魄的婚禮這些人能不來?紫琉璃和小金子一家三口丟下妖界的事提前就來到了人間,爲慕家操辦婚禮的各項細節,就連那幾個無間地獄的煞魂也人模人樣來沾喜氣,冥皇和冥後更不用說,這二人的婚姻大事是真的大事,巴巴着就趕來了。
這幫妖獸是慕雅歌的契約獸,自然是作爲孃家人來出席婚禮,而那幾個煞魂是龍君魄的手下,便自告奮勇外加死皮賴臉求着做伴郎。龍君魄欣然應允,這幾個煞魂煞氣雖是重了些,卻也是哥哥英偉不凡,帶在身邊也是能給他長臉的。再者又是自己的忠實部下,無間地獄裡關了幾千年,難得來到人間也得給他們些甜頭不是?
然而這次龍君魄沒在國外定製婚紗,卻是說了自己的想法,慕雅歌那幾個契約獸就按照龍君魄的意思一手攬下了打造新娘的活。
婚紗和禮服,自然用的是妖界的材質,怎麼高貴怎麼來,怎麼好看怎麼做,恨不得將妖界的所有寶貝全用在這裡。
鑽石算個鳥?瞧這白紗上點綴的晶亮碎片,這可是妖界的高等晶石所制,無光自亮,那耀眼的光芒足以亮瞎所有人的眼。頭飾?皇冠算個球!新嫁娘要嫵媚動人,又不是女王登基,花環好,花環既能襯出慕雅歌的嬌俏,又平添了幾分嫵媚。且不是尋常花,乃妖界的神花,香氣襲人,又不膩人,連香水都可以省了。而且花開不敗,沒事放家裡當裝飾也是極好的。
而胡九梟則當仁不讓再次發揮了他神乎其神的高超技藝,給慕雅歌畫了個媚而不妖的新娘妝,在這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婚紗襯托下,更顯得高貴美豔。
一身婚紗看着貴重,穿在身上卻宛若無物,最重要的是保暖。慕雅歌這麼一打扮,本就是明豔照人的臉此刻更顯得超然脫俗,連她自己都有種不真實感。她還是凡人嗎?怕是那九天玄女都要自嘆不如了。
慕雅歌起身就轉了個圈,笑道:“讓你們費心了。”
“主人,小心些,您現在可是有孩子的人,可不能這麼大手大腳的,鬼王殿下看了又該驚心了。”夜境天爲慕雅歌捏了把冷汗,無怪乎鬼王殿下總是小心翼翼,就主人這般跳脫,連他看了都膽戰心驚,主人,您可得寶貝自
己的身體啊,千萬別鬧着了那些小主子們。
“沒文化了吧?四個多月了,而且主人是修行之人,身子骨可沒那麼嬌弱,胎位已經很穩了。多運動對以後的生產有好處。”胡九梟撇嘴,這一點他倒是完全站在主人這邊,誰說孕婦就得臥牀不起?又不是做月子,沒見識。
“哼,你就說風涼話吧,等你女人有孩子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淡定?”夜境天白了胡九梟一眼,“是誰說咱鬼王殿下無能來着?咱殿下可是威武得很,一次得三個寶貝。倒是你,怕是自己不中用,羨慕嫉妒恨了吧。”
“寶貝,別聽那傢伙的,你男人的能力你再清楚不過。”胡九梟勾起面色泛紅的王語菲就是一吻,“哼哼,夜境天,你等着瞧,老子一定讓菲兒生一堆出來。”
“呸!死狐狸,你當我是豬啊!”王語菲怒瞪,一堆?有本事你自己生去。
“呵呵,怕是生出一窩小狐狸來吧。”紫琉璃眉眼微擡,斜掃而去。嗯?人類和九尾狐結合,能生出什麼呢?這個要不要再賭一下呢?
“哼,那也是帥狐狸。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本尊基因良好,不似你這醜不拉幾的蝙蝠,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胡九梟反脣相譏,也不想想你那本體,能和本尊比嗎?
“哼哼,本王風流倜儻,生出來的自然各個是俊男美女。”紫琉璃摸了摸下巴,一窩小蝙蝠還是一堆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呢?回頭直直盯着慕雅歌的肚子,伸手一摸,“寶貝,你可是本王的王后,本王等着你早日出生,讓你心裡、眼裡只有本王一個。本王也會疼你愛你,將你放在心尖上,乖乖等本王哦,本王絕對不會讓寶貝你失望的。”
一道小小的身影一把拍掉紫琉璃的手,擋在在二人中間,看似稚嫩無比的臉上,神情卻顯得老氣橫秋:“小紫,你做夢呢?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鬼王殿下的女兒可寶貝得緊,你還指望小主子眼裡心裡只你一人?醒醒啊!再說,都還沒影的事,你就料定小主子能瞧得上你?”
這個小小的身影看着不過五、六歲,可不就是已經可以化形的佘煜宸麼?
紫琉璃一把托起佘煜宸往自己肩頭一放,挑眉:“小三兒,你會不會說話?誰不知道鬼王殿下上輩子的情人是主人?怎麼人變小了連腦子也不好使了?再說了,你怎麼就知道寶貝看不上我了?我哪裡差了?要樣貌有樣貌、要風度有風度、要身份有身份,論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又潔身自好,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不得寶貝的眼?”
“主人,您這寶貝閨女我可是定下了啊,只要您點頭,其他都不成問題。”紫琉璃趕忙又舊事重提,“即便她一時看不上我,我也會努力讓她愛上我,哪怕是死皮賴臉我也纏着她。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烈女怕纏郎嗎?我一定會好好發揚此話的精髓,而且我保證只對她一個人好。”
“省省吧你,老牛吃嫩草。”佘煜宸毫不留情出言相譏。
“呵呵,也不知是誰之前也說要主人的寶貝來着?”現在倒說起他來了,你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我看你們倆纔是真愛吧?”慕雅歌看鬥嘴鬥得不亦樂乎的二人,邪邪一笑,“放心,主人我很開明的,男男戀什麼的我從不介意,看你們二人也相配,又知根知底,佘煜宸現在雖小了點,但長得也快,紫琉璃你就等幾年?”
“嘔——”二人互看一眼,搞基?頓時渾身一寒,不等紫琉璃動手,佘煜宸就從肩頭跳了下來,二人異口同聲,“誰要和他相配!”
“主人,我和您說真的,我就要您肚子裡的寶貝,主人,您就行行好,應承了我吧,難道您忍心看着我堂堂蝠王孤獨終老嗎?”紫琉璃哪還有之前清高自傲的模樣,活脫脫一個不要臉面的哈巴狗了。
“這還早着呢,都沒出生你就確定自己非她不娶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慕雅歌可不會對自己子女的感情事多加干涉,倘若小寶貝以後真看上了紫琉璃,那自己也不會阻撓,畢竟就各方面來說,紫琉璃確實也不錯。
“主人,您這是答應了?”紫琉璃喜上眉梢,有譜有譜,“我親愛的未來王后,你就等着本王來娶你吧,本王一定讓你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於可藍掩嘴偷笑,窩在小金子懷裡說:“真想到堂堂蝠王也會有如此討巧賣乖的時候,原來臉皮還挺厚呢。”
“是啊,平時可看不到,果然還是主人身邊趣事多,話說紫琉璃,你這般模樣,你的臣民知道不?”
“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本王是什麼樣子也輪不到他們說三道四!”紫琉璃眉梢一挑,又恢復了本來的傲嬌模樣。心底卻道,討巧賣乖怎麼了?臉皮不厚找不到可心的王后啊,人家鬼王殿下都能拉下臉面求美人了,他只是向榜樣看齊而已,不丟人。
“喲!好熱鬧……”楚彥青開門進來,就看到仙女般的慕雅歌,不由看直了眼,脫口而出,“公主殿下,你好美!”
“喂喂喂,名花有主了啊,眼睛別那麼直,你這模樣被我姐夫看到了,你還有活路?”鳳天豪擋在二人身前,擡手就在楚彥青眼前揮了幾揮,德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吧?姐姐可是姐夫的。
楚彥青摸了摸鼻子,嘀咕一聲:“夸人也不可以嗎?”
“小豪,沒禮貌!”慕雅歌嗔了鳳天豪一聲,擡步走向前去,兩手一伸,“哥,抱一個?”
楚彥青本是尷尬的臉上瞬時就染上了笑意,大方擡手就將慕雅歌抱了個滿懷:“好妹妹,一會哥哥給你送嫁。”
“這本就是你的任務嘛,有這麼帥的哥哥給我送嫁,不知羨煞多少旁人!”慕雅歌自豪一笑,毫不吝嗇誇讚。
這裡送嫁有個規矩,新家娘出嫁這天是由孃家這邊的哥哥抱着送上婚車。按理慕雅歌的孃家人裡堂哥表哥都在,怎麼也輪不到楚彥青來送嫁。可比起自家的幾個兄弟,慕雅歌倒不是說對他們沒感情,只是心中的天平會更傾向於和自己摸爬滾打、生死相依的兄弟。而楚彥青又是個成熟的男人,且一直對自己唯命是從,忠心不二,這些都是那兩個所比不來的。
再者楚彥青是個什麼心思,兩世爲人的慕雅歌會看不出來?只是聰明地沒說破罷了。再者前幾年在片場那次就喚了他一聲哥,還讓他找個好女人就娶了,明裡暗裡的提示無不顯示了自己的態度。但是一聲哥卻又喚得真誠無比,也是明明白白告訴他除去暗皇和堂主的身份,他們之間可以更親密,只是無關愛情,更多的是如家人般的親情。
此時讓他來送嫁,也許知曉楚彥青心思的人會覺得慕雅歌殘忍了,這等於是讓他親手將自己喜歡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的懷抱。可慕雅歌卻是有自己的考量,楚彥青看似嬉皮笑臉,沒個正經樣,可內心深處感情細膩無比,且知情趣會疼人,這種人一旦愛了必會對對方視若珍寶。然這樣的楚彥青卻是一直都將感情埋藏得很好,說明此人理智,一個理智的人會考慮多方因素,對待感情也會是慎中之慎。除去這些,慕雅歌還了解他是個灑脫隨性的人,不會輕易作繭自縛,所以就讓這他自己親手對自己的感情做個終結,也算是有始有終,只有全然放下才能展開新生。
楚彥青誠如慕雅歌所想,非但不覺得慕雅歌殘酷,反而相當讚賞慕雅歌的做法,因爲她給了自己尊重,一聲哥哥、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個溫暖的懷抱已讓他感懷不已。
看着很是動容的楚彥青,夜境天心底感嘆不已,只能說鬼王殿下太過強大,且對主人情深意重,二人的情誼堅不可摧,外人實難插足。不過對楚彥青卻起了幾分敬佩,這人雖和自己時常鬥嘴,看着也不那麼着調,可接觸的時間長了,卻發現這人心思細膩、敏銳,極有頭腦,能爲兄弟兩肋插刀,爲幫會赴湯蹈火,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楚彥青,如此優秀的你必定會尋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噼裡啪啦的鞭炮聲起,王語菲忙關了房門,嚴防死守,果斷下了命令:“都守好了哈,今兒咱可不能讓龍少那麼輕易把小雅接出去,可得好好敲他一筆。新婚這天無大小,只管放開膽子整龍少。這裡可是人間,都得按咱的規矩來,他們若是動用法術什麼的,哼哼,你們也都不是尋常人,發揮自己的能力和他們拼了,一定要把新娘給守住了,明白嗎?”
“寶貝,你放心!”胡九梟好笑看了眼發號施令的王語菲,還拼了?又不是打仗!擡手就布了個結界,“咱也就只有趁今天捉弄下鬼王,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這麼個好機會的。來來來,都準備好,他們來了。”
龍君魄攜帶強大的親友團就來到了慕家,身旁的幾個煞魂見人就分發紅包,很是上道。上了樓,龍君魄鳳眸一挑,喲,結界啊,自己都還沒動手,這幫傢伙倒先行動了?
冥皇摟着冥後輕笑着調侃:“王弟,這新娘可不那麼好娶呢。”
龍君魄笑而不語,腳下不停就帶着一衆人來到了房門口。
“開門開門,接新娘咯!”幾個煞魂門板拍得響亮,嗓門更是響亮,充分盡到了身爲伴郎的義務。
門扉上開了個小窗,透
過不大的窗口卻清晰可見一排男人站在門前,擋了新娘的身影,讓人見不得真顏。
“奶奶的,真無恥,竟然還布了結界。”大刀煞魂嗤鼻,“殿下,咱乾脆直接衝進去搶人得了。”
“稍安勿躁!”想和他玩?那就陪他們玩玩。
一隻白嫩的手伸出窗口,王語菲嬉笑着擺手:“龍少,今兒可是你大喜的好日子,但是過不了我們這關,你可別想抱新娘。來吧,紅包拿來,分量不足咱可瞧不上眼。”
龍君魄神情自若從懷裡掏出四個紅包就遞到了王語菲手上:“這是給你和小豪、婉靈、楚彥青的,接着。”
王語菲拿着紅包在手上掂了掂,這麼輕?打開紅包一瞧,艾瑪,金卡!人家發紅包給現金,這位爺直接給金卡有木有?果然是財大氣粗,大手筆啊,不過——
“嘿嘿,龍少,這卡有額度限制嗎?”笑得很是諂媚和厚臉皮,分別將剩下的紅包交到了三人手裡,“拿着。”
“我不是慈善家!而且王大小姐也不缺錢花吧?”龍君魄絲毫不講情面,一點也不在意這話會不會惹惱裡面的人。
“看看不就知道了?”胡九梟手一動,一臺刷卡機就現於眼前,“堂堂鬼王殿下出手,該不會那麼小家子氣纔對。”
“死狐狸,你當咱們殿下是什麼人?”眼見着胡九梟當衆就拿過王語菲手中的金卡往刷卡機上刷了一下,看得幾個煞魂氣憤不已。尼瑪,鬼王殿下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再說了,鬼王殿下給出的東西那是對你們的恩賜,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在那說風涼話,活膩歪了吧?
“喲,十萬大洋,不錯不錯,夠大方!”胡九梟揚眉淺笑,就將卡塞到了王語菲手裡,對着衆人使了個眼色,“該咱們的了。”
紫琉璃上前一步,同樣手一伸:“殿下,錢財對於我們來說並無用處,您不給點什麼特殊的、讓我們滿意的,今兒就別想進這個門。”
“膽夠肥!”龍君魄輕哼,卻還是依言從懷裡又掏出了幾個紅包,“喏,自己看。”
紅包?紫琉璃眯了眯眼,這鬼王打的什麼算盤?打開紅包,卻見一縷黑氣就鑽入了身體,霎時通體舒暢。乖乖,這可是好東西啊,瞬間就增加了功力,心下舒坦了,躬身一彎:“多謝鬼王殿下!”
“開門!”龍君魄鳳眸一擡,不要你謝,只要你乖乖開門就好。
“慢着!”王語菲明豔的臉龐再次出現在窗口前,笑得很是嘚瑟,“新郎官,我可不管你是什麼王啊殿下的,在咱這就得按咱的規矩來,想接新娘?行啊,可得表示誠意不是?對我們的誠意我們都看到了,可對小雅呢?也不表表衷腸?情話也好、以歌表情也罷,總得來些表示吧?要不這樣好了,就唱個《愛你一萬年》吧,應景!”
“放肆!”大刀又跳了出來,他們沒聽錯吧?要鬼王殿下當衆唱歌說情話?雖然他們也很想聽,可自己到底是鬼王的人,這麼丟人的事怎麼能讓殿下來做呢?決計不行,袖子一擼,“殿下,直接搶人!”
龍君魄卻是阻了大刀的動作,擡眸淺笑:“愛你一萬年怎麼夠?生生世世都不夠!多的話沒有,只一句:你若不離、我便不棄,生生世世、生死相依。老婆,跟我走!”
語落,那幾個煞魂再是忍不住了,齊齊動手,門板就消失不見:“搶新娘咯!”
人影一擁而上,門內幾個契約獸紛紛擋在了慕雅歌身前,胡九梟勾脣淺笑:“本尊布的結界你們幾個還解不了,除非鬼王殿下親自動手。只是,殿下,您不是這麼沒風度吧?”
龍君魄也不看他,只將視線轉向了幾人身後,神情喚了一句:“歌兒,哥哥來了!”
守在慕雅歌身側的慕婉靈早在聽到龍君魄說出那句生死相依的誓言便已紅了眼眶,這麼好的男人世間少有,當下就說:“小雅,龍少情真意切,你一定會幸福的,去吧!”
慕雅歌起身,衆人見狀,便知主人允了,胡九梟手一揮,結界消失無蹤,紛紛讓出道來,讓二人相見。
慕雅歌雙臂一張就撲進了龍君魄懷裡,甜甜叫了聲:“老公!”
龍君魄鳳眸霎時流光溢彩,整張臉溢滿了幸福的笑容,緊緊一抱,回了句:“老婆!”
“姐夫,這得親啊!”鳳天豪擠眉弄眼使眼色。
sp;龍君魄很是給面,當着衆人的面就吻上了慕雅歌的脣。掌聲、起鬨聲、叫好聲起,一派喜氣。
一吻過後,龍君魄小心翼翼牢牢牽着慕雅歌的手,將人穩步帶出房門:“走,給爺爺奶奶、爸媽敬茶。”
廳堂內,四人坐在高堂,看着跪地的二人滿懷欣慰。
“爺爺奶奶、爸、媽,請喝茶。”龍君魄依次敬茶,誠懇握着慕雅歌的手說,“請你們安心將歌兒交給我,我會竭盡所能守着她、愛着她,不離不棄。”
“好好,我們放心。乖,都起來。”慕老爺子熱淚盈眶,起身將二人一扶,順手就遞了紅包過去,“丫頭,做了人家的媳婦,就要爲人家着想,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來。要孝敬長輩,你們兩個更要相親相愛,白頭偕老。”
“嗯,我會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放心。”
鳳鳴玉喜極而泣,上前就摟住了慕雅歌:“小雅,媽媽終於看到你出嫁了,還嫁了戶好人家,媽媽高興。可是,媽媽還是捨不得你!”
慕雅歌抱着鳳鳴玉也是淚水連連,以前看人家新嫁娘哭得稀里嘩啦,還覺得矯情。現在自己親身體會才知道這是所謂的真情流露,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的。哭嫁,原來如此。
“媽,歌兒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況且兩家本就離得近,和往常無異。我們會時常回來的,您別哭了。歌兒是孕婦,不宜落淚。”龍君魄心疼地看着哭得稀里嘩啦的慕雅歌,哎,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可不能這麼哭下去了,身子可受不住。
“是是,我倒把這茬給忘了。小雅乖,不哭了。”鳳鳴玉忙擦去慕雅歌臉上的淚水,回頭對着楚彥青說,“彥青,快,將小雅抱上婚車,咱都去禮堂觀禮。”
楚彥青應聲點頭,小心翼翼抱起慕雅歌,看着心愛的女人即將在另一個男人身邊開始另一段幸福的人生,鼻頭一酸,卻也是滿懷安慰,至少她能長久幸福。這麼一想,心一下就寬了,當下揚頭一聲高呼:“公主起駕——”
一衆人浩浩蕩蕩奔赴s市大教堂,進行觀禮。
教堂門口各式名貴轎車停了個滿,前來觀禮的人山人海,龍家兩個太子爺一齊舉辦婚禮,可謂盛況空前。而龍家此番非常高調,邀請了社會各界的朋友前來觀禮,商場上的人自不必說,都是受邀名單中的一員,哪怕是那些報社媒體也紛紛受了邀請。鳳家未來家主的婚禮,鳳昭寒親自帶着長老和弟子前來赴宴,就連四大家族也紛紛趕來,真是各界名流齊聚,這般盛大的婚禮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過現場人雖多,卻是井然有序,熱鬧歸熱鬧,卻無人敢在這場合胡來搗亂。
即便是有心人想要弄什麼幺蛾子,也沒那個膽子。這話從何說起?這看現場的安保人員就知道了,這可不是什麼一般的保安,各地黑道紛紛前來道賀,兄弟會和慕雅歌交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之前的閻主和暗皇這次又來了!
二人依舊是面具遮臉,看不見真顏。可正主今天辦喜事,這二人又是誰?可不就是梅三娘和白卓逸麼!
梅三娘角色扮演得多了,早已得心應手、駕輕就熟。而閻主本就神秘冷然,恰恰白卓逸這個死神話也不多,身上的那份煞氣和龍君魄相近,反正也沒人見過閻主的真顏,他只要戴上面具往那一站,誰敢有異議?躲都來不及了。
試問這樣的場面下,還有誰敢亂來?即便是那些八卦媒體,拍照都很小心翼翼。
龍君魄和龍君凜的婚車幾乎同時抵達,各自挽着自己的新娘就進了禮堂。當然,去到禮堂還得等些時候,必要的補妝還是要的,再者新娘得和自己的父親一起走紅毯,再由父親親自將女兒交給新郎。
休息室內,兩個新娘在一起補妝。
“弟妹,一家人了哦?”取了眼睛的李欣茹實際也是個美人胚子,此刻潔白的婚紗穿在身上,很是突顯其自身的優點,想來龍君凜也是花了番心思,無怪乎世人都說婚禮當天,新娘就是最美的女人。
“嫂嫂,不早就是一家人了麼?”慕雅歌擡眸一笑,“得償所願了啊,瞧你美得!”
“那是自然,我可是喜歡他那麼多年了,修成正果自然美啊。這就應了一句話:該是我的東西是怎麼也跑不掉的。”李欣茹揚起自信的笑容,滿臉幸福毫不掩飾。
“你們真好,爲毛龍家就只有兩兄弟呢?爲毛、爲毛啊?我也想和你們成真正的一家人!”王語菲
如八爪魚般扒在李欣茹身上,怨念四起。
“咳咳!”白秀秀作爲李欣茹的伴娘,此刻看着正給慕雅歌補妝的胡九梟嘴角一抽,忙說,“你男人還在呢,怎麼老這麼口無遮攔呢?”
“小九,爲毛你就不是龍家的男人呢?啊——”
王語菲一聲驚呼,就被強勁的人給壓在了桌上,擡眸正見胡九梟眼裡冒着危險的火花:“女人,腦子怎麼就差這麼根筋呢?你敢再說一遍麼?信不信本尊在這就把你給辦了,看你還敢不敢想龍家的男人!”
“死小九,你還要不要臉了?這裡是教堂,你敢——”
“教堂算個鳥,只要本尊願意,哪都可以辦了你!說,還敢不敢了?”胡九梟逼近王語菲,一手已毫不客氣罩上了胸前的柔軟,似乎在說:你看我敢不敢!
王語菲驚恐地搖頭,下一刻主動仰頭送上紅脣:“人家就是隨便說說嘛!”
胡九梟翻了個白眼,將人一把拉起,轉而繼續給慕雅歌補妝:“隨便說說也不行,本尊哪裡比不上龍家人了?你個沒腦子的女人,本尊是主人的本命契約獸,你嫁給了我不同樣是一家人嗎?笨得要死!”
“呵呵,也對哦,我倒忘了這茬。”王語菲霎時笑開了花,“嘿嘿,你們倆,別想丟下本小姐,咱可是一家人,以後要相親相愛明白嗎?”
“是是是,王大小姐,都是一家人。”李欣茹笑道,狐狸說得沒錯,可不就是這個理麼?
“傻姑娘啊,不是一家人又如何?難道咱姐妹的情誼還能少了去了?”慕雅歌一把拉過王語菲和白秀秀,“你們三個,都是我的好姐妹,好家人!”
“ok了。”胡九梟滿意看着自己的手藝,按下李欣茹,“既然都是一家人,本尊也得一碗水端平了,小李子,看本尊也爲你畫個美美的新娘妝。”
“小菲,瞧瞧你男人,多上道啊,你跟着他怎麼就沒學聰明些呢?”
“小李子,本尊的女人不需要那麼聰明,只要本尊喜歡就好了。”一聽到有人說自己女人的不是,哪怕只是玩笑,胡九梟馬上就進行了維護。
“小九,我好愛你哦!”王語菲馬上抱着胡九梟就獻上了大大的香吻。
“嗯,那是必須的,寶貝,我也愛你!麼麼噠!”
“艾瑪,真心看不下去了,太肉麻了。”李欣茹搓了搓手臂的雞皮疙瘩,這二人還真是絕配,都一樣不要臉。
畫完妝的二人終於來到了紅毯的一方,挽着自己父親的手,在婚禮進行曲中緩緩走向自己心愛的人。
佘煜宸作爲花童,盡職地抓着慕雅歌婚紗的尾託跟在身後,將自己心愛且崇敬的人送上幸福的彼端。
主人,謝謝您讓我一直伴隨身側,我會隨奉左右,守着您、護着您、生生世世!
兩位新郎在牧師和衆人的祝福下深情看着自己的新娘,相互交換戒指、訴說誓言,親吻。
“王弟總算是苦盡甘來,如願抱得美人歸了,這二人,真般配!”看着擁吻的二人,冥皇宛如一個長輩,終於安心了。
“是啊,小叔可真癡情,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咱殺伐果決的鬼王殿下竟然會看上一個人類。”冥後失笑,似是想起什麼調侃了一句,“那時候弟妹纔多大?咱鬼王殿下是有戀童癖吧?”
“噓!心裡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呀!”冥皇眉梢一挑,戀童癖?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婚禮圓滿結束後,衆看客皆滿意而歸,兩對新人在無數祝福下雙雙回到了龍家本宅。雖然各自有各自的住所,可這新婚還是沿襲了傳統,龍家本宅爲新房,也讓長輩心安。
一衆契約獸倒很自覺沒想着鬧洞房,畢竟慕雅歌有孕在身,經不起折騰,雖有些遺憾,可之前龍君魄的表現也算讓衆人滿意,便識趣地和兄弟會、閻門的兄弟們把酒言歡去了。
“君君,春宵一刻值千金哦!”龍君凜勾搭着自己弟弟的肩膀,又瞧了眼慕雅歌,“不過嘛,你可得悠着點,弟妹的身子骨可吃不消,哦呵呵呵呵!”
龍君魄淡然看去一眼,這個大哥,真心沒羞沒臊,再不客氣,直接一腳將人踹了出去,摟着慕雅歌揮手:“大哥,弟弟我可是後繼有人了,倒是你,到底行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