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想的是,既然自己是在水榭藍灣被帶走的,那難保自己回去之後不會被發現再次被帶走。而盛大醫院裡面有應結語和陳凱家,還是一個人流衆多的地方,自己只要注意一點,就不會被無緣無故的帶走。
出租車停在盛大醫院的門口,陳落有些羞赧的帶着司機走進了醫院。
應結語坐在牀邊,正和陳凱家說着話,看到進入病房面色蒼白的陳落有些訝異的變了臉色,但還是非常快速的付了車錢。
“落落,你爲什麼這幅樣子?難道是秦謹原欺負你了嗎?”應結語拉着陳落的手坐在牀邊,又給她端着一杯牛奶,拿了一些吃食。
陳落自從窩在車裡,就許久沒有吃東西了,她有些狼狽的吃着手裡的東西,根本顧不及說話。
看着陳落的模樣,陳凱家的臉上顯出幾分明顯的心疼。他從衛生間絞了一塊毛巾,習慣性的幫着陳落擦了擦臉。
應結語的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卻很快反應過來,笑眯眯的看着陳凱家幫陳落打理頭髮,擦手,拆食物包裝。
“頭髮怎麼弄的這麼短?”陳凱家是知道的,陳落有多喜歡她的長頭髮,因爲跳舞的時候被隨着身子旋轉,看上去漂亮又靈動。
陳落一愣,默默的喝了一口牛奶,嘴角扯起一抹笑,搖了搖頭。
“這樣也挺好看的。”看出陳落眼裡的落寞,陳凱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陳落吃完東西,才得空說話,她看着笑意盈盈看着她的應結語和一臉擔憂的陳凱家,蒼白的臉上顯出一抹紅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簾。
“落落,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啊?”陳落剛剛進來的時候真是很狼狽,應結語搶在陳凱家的前面焦急的問道。
“沒事……”不想讓應結語和陳凱家擔心,陳落笑着搖了搖頭。
“沒事會弄成這樣?還沒有錢付車費,你說,是不是和秦謹原吵架了?”應結語看着陳落,臉上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
陳落看着應結語的面色,雙手絞着衣角,不發一語。
“我就說你,多幾歲的人了還小孩子脾氣,這麼好的男人也不使勁抓住了。”伸出手指,應結語狠狠的點了點陳落的額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捂着額頭,陳落的臉上掛出一抹笑,有些討好的抓了抓應結語的手。
“落落,我去買飯,你想吃什麼?”看着面前其樂融融的兩個人,陳凱家擦了擦手,將手裡剝了皮的橘子遞給陳落。
“都……可以……”接過陳凱家剝好的橘子,陳落眯着眼睛掰下一半塞進嘴裡,酸甜可口。
“好。”點了點頭,陳凱家瘦削了不少的臉上顯出一抹久違的笑意。
應結語靠在椅子上,看着陳落的目光中帶着深深的苦澀和怨恨。她想起那時候自己逼走陳落,被陳凱家生生推得那一下,差點掉了孩子,以至於到現在都要躺在醫院裡面安胎,生怕一個閃失就沒有了。
還有剛纔,自從這陳落一進來,那陳凱家的目光便沒有分給她一絲一毫,全身心的圍着陳落打轉。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在一起都這麼久了,他的心怎麼還是偏的,而且偏的找不回來。
被修剪過的指尖嵌在肉裡,應結語看着陳落低頭吃東西的樣子,臉上偏生的揚起一抹笑。“落
落,我去上個廁所,你慢慢吃。”
應結語扶着肚子,慢慢的朝着外面的廁所走去。她的肚子比陳落的要大兩個月,已經可以看出明顯的輪廓,但是真正大起來的時候還沒有到,所以行動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限制。
看着應結語的背影,陳落咬了一口手裡的橘子,橘子裡面有一小塊地方是爛的,陳凱家和以前一樣,用手指幫她扣掉了。汁水“哩哩啦啦”的黏在手上,陳落將最後的一點橘子塞進嘴裡。也許的因爲時間放的久了,那最後一點有些酸澀的苦味。
陳落呆在病房裡面四處張望了一下,她盯着病房門口,沒有發現應結語的身影,也沒有看到陳凱家。站起身,陳落莫名的感到心中有些不安穩,她挪着步子,走到病房門口,磨砂的玻璃門小框上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陳落驚喜的打開門,臉上也揚起笑,“哥……啊……”
門外是一個高壯的男人,但是卻不是陳凱家,而是一個陌生人。
陳落低啞的驚叫一聲,轉身想跑,口鼻處卻被掩了一塊帕子,那刺鼻的味道直衝着她,猛地吸入一口,陳落的身子便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病房裡面就像一開始一樣安靜,陳凱家笑着推門而入,卻看到了空蕩蕩的病房。
“回來了?”應結語擦着手,從外面的廁所回來。
“落落呢?”皺着眉頭,陳凱家放下手裡的東西。
應結語看了一眼陳凱家放置在一旁的東西,眼中顯出幾絲譏諷,面上卻不顯情緒,只是淡淡道:“她剛纔跟我說有事先回去了。”
“回去了?”陳凱家有些訝異,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滿滿的傷感之情。自己從小捧在掌心裡面的小丫頭現在卻離自己越來越遠,怎麼抓都抓不回來。
側過身子,陳凱家不發一語的從應結語的身邊走過,眼角連一分目光都沒有施捨給她。
“啊……”猛地一揮手,應結語看着被自己摔在地上的鴨血餛飩,臉上露出快意的笑。這種爛乎乎的東西也只有陳落纔會吃,不過那女人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死了更好。眼中迸發出惡意,應結語捂着肚子,笑盈盈的坐在了牀上。
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應結語撥出一點掀開飯盒倒在了裡面,嘴角的笑容愈發豔麗起來。
這樣,我才能留住你。
陳落醒過來的時候,又回到了那間房間,裡面粉紅色的裝飾依舊,只是她的身上多了鐵手鍊子和腳鏈子。
“真是厲害啊,這樣都能被你一個人逃出去了,看來真是我小看你了。”潔雲鑼雙手環胸,譏誚的看着面色蒼白的陳落。
陳落抿着脣,一言不發,只是緊抓着牀單的手泄露了她內心的糾結。
“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不過你最好還是好好的呆着,不然別人會對你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潔雲鑼的語氣有些冷,但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沒有什麼變化。
“別人……”陳落的眼神有些微微的變化,她緊緊的盯着潔雲鑼,想看出一點東西,但是很可惜的,潔雲鑼的表情永遠都是淡淡的,沒有浸着一點情緒。
“你不必知道。”說完這句話,潔雲鑼轉身便走。
陳落呆呆的躺在牀上,嚴肅提着藥箱進來,額頭還貼着一塊白色的繃帶。
“
早說過了,你逃不掉的。”嚴肅的聲音狀似一聲嘆息,淡淡傳入陳落的眼中。
她逃掉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又回到了這裡,明明已經逃出來了不是嗎?怔怔的看着綴着粉紅色小碎花的天花板,陳落的目光呆滯。
“沒什麼事情,只是有些營養不良,還有要好好休息。”收拾着手裡的醫用器具,嚴肅一邊轉頭對着陳落道。
“孩子……沒事?”陳落直盯着嚴肅,感覺腦子裡面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是卻沒有抓住。
“沒事。”提起自己的藥箱,嚴肅腳步頓了頓,還是將嘴裡的話嚥了下去,只是看着陳落的目光帶着一絲隱藏的情緒。
房門再次被關上,陳落的目光隨着嚴肅背影的消失而再次失去了焦距。
陳落的手緩緩的放置在自己的肚子上,那一塊小腹已經有些明顯。
安穩的呆了兩日,陳落髮現,除了她的手上被帶上了鐵鏈子之外,待遇和以前沒有兩樣。
安靜的吃完飯,陳落看着那啞巴婦女再次收拾碗碟離開。
好累……陳落歪着腦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臉上有什麼東西在滑動,細細密密的帶着冰冷的溫度,就好像是毒蛇的外皮一樣,讓人遍體生寒。
陳落打着冷顫,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因爲恐懼而僵硬,眼皮劇烈的抖動卻怎麼也睜不開。
冰冷的手指點上陳落抖動的眼皮,漸漸施壓。
陳落感受到眼球的迫動,整個人抖得愈發劇烈,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隻潔白的白玫瑰,散發着淡淡的香氣,抵着自己的鼻尖。視線往上,陳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依舊搖曳惑人,美豔至極。
陳落猛地睜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臉上一片蒼白。
“別怕。”祖文傑的手順着陳落白皙細膩的皮膚,滑到那顫抖的嘴脣上,薔薇色的嘴脣帶上了蒼白的色彩,與那雙漆黑的眸子格外相配。
“你……”
“噓。”抵着陳落的脣,祖文傑的臉上顯出一個淡淡的笑,就像是惑人的雪妖綻放在雪巔之上的魅惑世人的笑。
“乖,別怕。”伸手將陳落的眼睛遮住,祖文傑的嘴角始終掛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感覺脣上一陣冰冷,帶着軟軟的觸感,陳落被捂着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下意識的掙扎,被祖文傑扣住了下顎。
那觸感只持續了一會兒,很快離開。隨着那觸感的離去,陳落的眼睛也重複光明。但是在那之間,發生了什麼,陳落完全不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除了嗅覺,完全就和外界失去了聯繫。
她只感覺到那一瞬間逼近的寒冷氣息。隨後便是漆黑一片。
祖文傑笑盈盈的擺弄着手裡的手機,目光在陳落的臉上滑過,最後落在她的嘴脣上。那裡,柔軟馨香,就好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嬌養着的細膩花瓣一樣。
想到這裡,祖文傑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卻很快回返過來,伸着身子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你……抓了……我……”陳落的聲音沙啞的很,大概的因爲剛睡醒的原因,眼睛有些霧濛濛的,看着就好像是嬰兒般純潔。
聳了聳肩,祖文傑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