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怒道:“你還叫導演?”
徐涵一臉無辜,“這個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還能問你?”
程一笙接話,“這個提議好,導演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呢,多有特色?”
結果導演在下面喊:“我來了!”
觀衆們都忍不住尋聲望去,徐涵問:“導演爲什麼這個時候出現了?”
程一笙笑,“導演總是有功的時候出現,有過的時候消失無蹤!”
徐涵看她:“果真是你的節目,還是你瞭解他。不過你爲什麼提前不跟我說?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夏柳嗤笑,“說你單純,還真單純,這個難道都要跟你說?”搖頭,無語。
徐涵趕緊大叫:“導演上臺!”
觀衆們都在看臺下,導演什麼時候能上來?
結果剛纔喊話的那人又喊了,“導演又出去了!”
“不是剛剛還在的?”徐涵問。
這次不等人家說,程一笙就開口說道:“到了要主持公道的時候,導演通常是溜得更快的時候!”
徐涵看向程一笙,可憐兮兮地問:“我能不能把夏主播請下臺去?”
程一笙笑意吟吟,“今天你是主持人,怎麼問起我來了?”
夏柳媚眼斜飛,“不都說你是臺裡小辣椒,怎麼今天走起清純路線了?枉我準備半天,想跟你好好對戰一場的!”
徐涵趕緊說:“夏主播,那都是謠傳啊謠傳,其實我膽子特小,那些都是裝出來的!”
“噫,不信!”程一笙在一旁說。
“程主播,不帶您這麼拆臺的!”徐涵叫道。
夏柳笑了,“我跟程一笙是好朋友,她當然向着我了!”
“咦?剛剛不還說你們是敵人來着?”徐涵不解地問。
夏柳解釋,“工作中我們是對手,生活中是朋友!”她看向程一笙,“這樣說對嗎?”
程一笙點頭,中肯地說:“亦敵亦友,就是這樣的感覺!”
徐涵說道:“這種感覺還真是奇特,這樣怎麼當朋友?”
程一笙笑了,說道:“其實工作中是對手,那不是指我們非要殺死對方,這是一種目標感和鞭策,讓自己不斷地努力進步!”
“哦!”徐涵恍然,說道:“你們的境界就是高,我還沒達到!”
這次夏柳的眼中都是笑意,“你會達到的,我看好你哦!”
徐涵笑道:“謝謝夏主播,那這個環節就到這裡,非常感謝您來參與我們的節目!”
夏柳站起身,頷首微笑。
夏柳下了臺,徐涵說道:“下位嘉賓,想必大家不會陌生,他是程主播第一次接觸電視劇的搭檔,和她演對手戲的那位,大家知道是誰嗎?”
觀衆們齊聲喊道:“向東!”
向東現在的知名度比以前也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人都在成長,他自然也不例外,他現在已經由偶像派過渡到了實力派,最近新播出的諜戰劇受到了廣大的好評。所以他上臺來,很多觀衆都非常激動,喜歡他且喜歡程一笙的,把那部唯一兩人合作的片子,不知看了多少遍。
向東穿着黑色的休閒襯衣,下面黑色的休閒褲,看起來極爲有型,他一邊往上走,右手撫着胸口說:“剛剛看到臺上的戰況,深覺女人真是可怕,說實話我都不想上來了,結果被導演叫人硬架着上臺,太悲慘了!”
徐涵跟程一笙異口同聲地問:“導演在哪兒?”
向東轉身,伸出手,向身後一指,結果他的手架在半空,人愣在那兒,“奇怪,剛纔還在的,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你們導演怎麼神出鬼沒的?”
程一笙笑道:“恭喜你說對了!”
徐涵熱情地說:“來來,向東快坐,我特別想問問你,我們程主播第一次觸電電視劇就跟你合作!”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然後問他:“哎對了,我突然想到,第一回演個什麼的,都用觸電,難道是指男演員跟女演員有觸電的感覺?你跟我們程主播有觸電的感覺嗎?”
程一笙說:“徐涵我實在忍不住了,你又跑題了!”
徐涵微怔,“哦,我又跑題了!我真是太想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觸電?”她看着向東問:“你被電到了嗎?”
向東坐得筆直,一雙好看的眼睛往臺下轉啊轉,然後對徐涵說道:“人家老公就在臺下,你怎麼問這樣的問題?”
徐涵恍然,聲音拉長,說道:“哦,明白了,人家老公不在臺下就能說了?哦,我又明白了,要是你沒觸電,直接說沒有就好了,幹什麼還說這些?那就是有了?”
向東清了清嗓子說:“像程一笙這樣優秀的女人,其實讓男人動心很容易,只不過她比我大。”他聳了下肩,“說實話我對姐弟戀沒有興趣!”
“哦?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徐涵雙眼晶亮。
向東又清嗓子,“跑題了,今天的主角兒是程一笙!”
程一笙笑着說:“向東,徐涵的意思是問你,喜不喜歡她那樣的女孩兒?”
一直就沒停的笑聲,此時又加大了。
徐涵不好意思地說:“程主播,您怎麼這樣說嘛!”那姿態,扭捏極了。
程一笙快言快語地說:“你八卦,我也八卦,八卦人人愛!”
“程主播,您這就是報復,報復我剛纔問你們的**呢!”徐涵咬牙地說。
程一笙搖頭,“你應該感謝我,難道你敢說你真的不喜歡向東?”
“程主播,您不能這樣,帥哥人人愛嘛!”徐涵看向他問:“向東你怎麼不說話了?”
向東的手又捂上胸,“看你們這樣,我都不敢說話了!”
徐涵大笑,問他:“怎麼?你是不是才發現我們的程主播是如此的伶牙俐齒、睚眥必報的?”
向東看着他說:“你還說?你沒見人家老公在臺下盯着你呢?”
徐涵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此時攝相機給了殷權一個鏡頭,殷權微微地笑着,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
徐涵鬆口氣,看向東說:“向東,你騙我,嚇死我了!”
向東但笑不語。
程一笙說道:“看吧,他就是這麼壞,你還喜歡他?”
“他……”徐涵的話沒說出口,突然反過味兒,“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他了?程主播,你休想套我的話!”
向東說:“我插句嘴啊,題跑到哪裡去了?”
程一笙看徐涵,“問她!”
徐涵愣,“我剛纔說到哪兒了?”
程一笙道:“說你愛帥哥!”
徐涵忍不住笑了,“胡說!”她擡着手,“別以爲我不記得,明明就是問向東是不是對你觸電了!”
“不,你是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然後我問他是不是喜歡你這樣的!”程一笙認真地看着徐涵問:“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徐涵哈哈地笑,“程主播你又繞我!”她突然看向他,食指交叉做祈禱狀,雙眼亮晶晶,渴望地說:“好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程一笙靠在沙發上,一副瞭然的表情說:“看吧,我就知道!”
“唉、唉!”向東一臉的招架不住,手還撓了撓頭,看向臺下大叫:“導演,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別叫了,導演肯定不會現身的!”程一笙好心告訴他。
向東苦着臉問:“我是不是進了黑演播廳?”
“哈哈,你就乖乖的說吧!”徐涵大笑道。
程一笙笑,對徐涵說:“我怎麼聽你說的是,你就乖乖的從了我吧!”
“程主播,你太邪惡了,我雖然這樣想,可不敢說。你居然真的給說了出來!”徐涵睜大着眼睛說道。
“你還用說出來嗎?你眼睛就是這麼寫的,我一看就看出來了!”程一笙笑着說。
“真的嗎?”徐涵看向東,滿眼的無辜。
“我們言歸正轉好不好?求你了!”向東則是滿臉的無奈。
程一笙笑,徐涵坐正,“好吧好吧!”她一臉正經地說:“那麼下一個問題是,程主播要離開主持界了,你的心情如何?”
向東想了想說:“其實她在主持界,跟我也不算是一個行業的,我倒不像你們覺得那樣遺憾,我覺得她很有表演的天賦,等她再復出的時候,可以來我們演藝界!”
徐涵問:“我後悔問你這個問題了,你這分明就是挖牆角,我看你是跟程主播沒合作夠,還是想和她一起演戲!”
向東點頭說:“我的確想跟她再次合作。我們當演員的,什麼對手都可能碰到。可是我還從來沒碰到過像程一笙這樣既敬業又勤奮的人,最可貴的是,她爲人謙和,使劇組裡天天都充滿了和諧與歡樂。其實拍戲有時候也講心情,天天快樂着工作,這是誰都期待的理想工作狀態吧!”
“臺裡的同事,也都說我們程主播有這個優點,不過很可惜,我們程主播是放不下這個主持臺的!”徐涵轉頭看程一笙,問她:“是吧,程主播!”
程一笙點頭說:“的確,我已經愛上這一行了,並打算一直做下去!”
向東遺憾地聳肩。
徐涵看向觀衆笑,“其實我想是我們程主播的老公不允許她拍戲,不然整天跟不同男人談情說愛,不是行內人,哪個能接受?”
鏡頭再一次切到殷權那裡,殷權臉上還是淡淡的笑,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看來今天最後一場節目,殷權對程一笙可是格外的開放,什麼都不介意了。
向東對徐涵說:“我看你今天也是豁出去了,爲這節目連安然都不要了!”
徐涵馬上來了勁頭,說道:“這就是我們電視人的偉大之處!”
這徐涵的插諢打科把現場逗得直樂,無形當中把這離開給沖淡了些許。程一笙覺得徐涵臨場發揮很好,十分能夠帶動氣氛。
幾個問題後,向東下了臺,程一笙對徐涵說:“讓我來猜猜下位嘉賓吧!”
徐涵來了興致,挑眉說道:“好啊!你來猜!”
程一笙將雙手放在膝頭,如玉蔥白的指輕輕搭在一起,十分嫺雅,她微微一笑,露出些許貝齒,珍珠一般,她的頭微側,那側面分外好看,她微啓櫻脣,聲音更是嬌嬈並存,撩人耳畔。
“我看得出,你請的嘉賓是有規律的,我剛進臺裡的領導,我曾經的競爭對手,還有我第一次拍電視劇時的搭檔,我在想,我的好朋友還沒出場,下一位是不是方凝主播?”
徐涵大笑道:“哈哈,程主播,恭喜您——猜錯了!”
“哦?”程一笙沒有意外,只是眉梢微微地一擡。
“下位是,要捧你卻被你所拒,曾經被你氣壞的那位——Bard先生!有請!”徐涵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Bard挺直脊背,一步一板地走上臺來,表情嚴肅,帶着他一貫的風格。
程一笙對徐涵說:“這期節目是我告別的節目,我覺得你們應該以不氣我爲最終目的吧,怎麼把他請來了?”
Bard一聽,立刻掉頭就往下走。
程一笙說道:“你看你看,還是那麼小氣,脾氣又差,你說我以前做節目要忍他沒有辦法,現在我都要走了,你還讓我忍他?”
程一笙心裡發笑,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能夠放過?簡直就是給她送上門的機會,她先前可真不知道請的這些嘉賓,她沒想到Bard會來,她想爲以後打基礎,那現在就不能饒了Bard,她可不怕得罪人,就怕他不記得她。她有把握,這樣說了他,他必定會回來,他的性格也是睚眥必報的。
果真,已經生了氣的Bard聽程一笙這樣說,立刻就轉身回來上了臺,他幹什麼要讓她好過?他就是要讓他忍。
他上了臺,程一笙下面一句話就派上了用場,她笑着說:“我想到又愛又恨這個詞,現在用真是太貼切了,Bard先生恨我,可是他又愛我的才華,這種感覺,真是煎熬啊!”
Bard真想下臺,可是他已經下去又上來,再下去,丟不起這個臉面,只好冷哼一聲,坐了下來,臉色很是不好看。
程一笙微微地笑着,她的身子微斜,一雙美眸中盡是睿智,其中還帶着狡黠,機智不乏可愛。
Bard名氣雖大,可他的性格實在不討喜,向來都是他毒舌,還真沒有跟他頂着乾的,程一笙是第一個,所以觀衆們覺得大快人心,儘管Bard氣得要死,可那些觀衆們卻拍手叫好,這讓Bard更爲生氣。
程一笙樂於看到這樣的場面,她就是要Bard能夠記住她,提起她就想起那種咬牙切齒的感覺,繼而想起她的優秀。
徐涵真是覺得自己這個級別的實在hold不住Bard,氣勢上就矮了一截,原本她有點底氣不足,但是看程一笙根本就沒有害怕他的意思,狀態還是滿格,鬥氣十足,徐涵自己這氣勢就上來了,反正有程一笙hold全場,她怕什麼?
於是她按照自己的思路,問道:“以前我們也聽過Bard先生評價程主播,可以說盡是讚揚。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我們想聽聽現在Bard先生對程主播的看法。”
Bard的眉已經挑了起來,程一笙練的就是嘴皮子跟說話速度,更何況Bard在腦中還得先把英語翻譯成漢語來說,所以當然比不得程一笙刻意的快言快語了。
“Bard先生可不要公報私仇哦,讓我們看看您的專業吧!”程一笙在大廳廣衆之下將他一軍。
Bard是真想泄憤的,但是她這話一出,Bard要顧及身份自然不能完全說不好了,他向來直言直語,大家也欣賞他的性格,但那是基於事實基礎上的,偏偏這個程一笙的確優秀,他不可能睜着眼說瞎話。必須要說她的好,這是他最痛苦的地方。
即使痛苦,他還是要說,所以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程主播……的確是個優秀的主持人!”
徐涵迅速接話,“那麼Bard先生,您現在是肯定我們程主播了嗎?”
“我從來也沒有不肯定她,否則我也不會想要捧她。可她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會把握機會!”Bard十分氣憤地說。
程一笙笑着問:“Bard先生是指我不會把握您給的機會吧,別的機會我可是向來都會把握的!”
“我給你的可是最大的機會,你知道你失去的是什麼嗎?”Bard情緒激動,看起來痛心疾首是最多的。
程一笙挑眉問他:“Bard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喝過茶?”
Bard不知道她好端端的怎麼又提起喝茶了?他覺得就他了解中的程一笙,不會說無關的話,而她也不會處於劣勢,多半是有陰謀的,可是他又不知道她有什麼陰謀,只好想了一下,然後謹慎地說:“到中國,當然要喝茶了!”
程一笙立刻笑了,一彎淺眸中全是吟吟的笑,裡面盡是狡黠。
Bard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的身子不由坐直了,腦子也集中起來,防備着她開始出招。
“我們上學時候學的一篇課文中,提到了計劃統籌,拿泡茶來講,步驟就是這樣的:洗好開水壺,灌上涼水,放在火上;在等待水開的時候,洗茶壺、洗茶杯、拿茶葉;等水開了,泡茶喝。這是最科學、最節省時間的方法。我現在不是不會把握機會,而是安排好先後順序,選擇現在退出,是爲了將來飛得更高!”
程一笙說的這番話,語氣溫和,一點也不激動,可是聽得人心裡卻有些激動,說的太好了。這就是一個人的感染力,即使是不贊同她作法的人,此刻也認爲她這樣是對的。
然而Bard的情緒更加激動,他猛地站起身,幾乎是喊道:“等一年後,誰還記得你是誰?你現在的名氣全都沒有了,你上哪裡紅?啊?”
程一笙的眼睛更加明亮,睿智中,更多的是堅定與自信,都說自信的女人最美,她聲音清麗,昂揚向上,“我程一笙走到今天,是靠我自己努力得來的。既然我成功了一次,我就堅信自己能夠成功第二次,我有這個信心!”
場中暴發出一陣掌聲,這是觀衆們自發地鼓掌,還有不少人在爲她喝彩,太精彩了,只要努力,沒有什麼不可能實現的!
甚至有很多人都在想,你是不是在是復一日的工作中,磨平了你的激情?一天天的生活,是否已經讓你忘記了當初的目標。家務等鎖事,是不是已經牽扯了你的精力,磨滅了你的夢想?
是啊!我們完全可以像泡茶這樣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發展自己的興趣,努力達到先前定下的目標,這樣每一天的生活,都是鮮活的。爲什麼人人都學過的課文,這麼簡單的道理,卻沒人去認真地想一想,執行呢?
得過且過,恐怕是很多人的想法吧!
很多人在此刻都燃起了生活的熱情,甚至有更多的人已經在計劃着,回去就列一個表,讓每天的生活充實、有希望起來。
Bard認爲這些信心固然好,但這都是空談,現在的信息發達,瞬息萬變,一年後是什麼樣子?你可能就真的過氣了,可是他又被程一笙這種堅定所感染,甚至他自己都無法相信地荒謬認爲,她能夠做到!
她能做到嗎?他不知道答案,可是他認識她至今,發現她想做到的,都做到了。儘管看起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好像選秀節目的決賽,有哪個主持人能夠改變內幕的存在與結果?她不但有這個決心,更可怕的她不是有勇無謀,她能夠把握住場上的任何一個機會,從而經過縝密的步驟,達到自己的目標。
不得不歎服!他見過男人有如此強的邏輯思維,頭一次見到女人有這樣的能耐。最可貴的是,她既理智又浪漫,真是……太難得一見的優秀種子!
Bard沒有說話,沒有否認,沉默了。
徐涵心想自己也要抓住機會,再次掀高場中氣氛,高聲叫道:“Bard先生,您不說話,是認爲程主播這樣做很對,是不是?那麼您將來打算改變主意繼續捧她嗎?”
Bard眉一挑,不善地說:“我可沒說她做的對,我只是保留我的想法罷了!再爭論這個,沒意思!”他是不會嘴軟的。
“那Bard先生就不可能再改變主意,永遠不會再捧程主播嗎?”徐涵不怕事兒大地追問,反正她本着一個火字來,無節操無下限!
Bard真氣,怎麼程一笙的節目,主持人都這麼討厭呢?他越不想說什麼,就越得逼問他說什麼?有意思沒意思?他其實已經改變了先前的打算,話不能說的那麼絕對,萬一到時候忍不住想捧她,他不是自打臉面?所以他現在也學會一些中國的說話留有餘地,緩緩地說:“也不絕對是……不捧她,不過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徐涵趕緊追問。這可是個大新聞啊,估計這會作爲整個節目最大的賣點來炒作的。
“如果她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證明她可以靠自己的努力,達到現有的高度,我就可以捧她!”Bard想了想才這麼說的,覺得自己說的滴水不漏了,當然他覺得程一笙現在已經達到事業的頂峰,無法突破。
“哇,Bard先生鬆口了,他終於無法抵抗我們程主播的優秀與魅力,答應重新捧程主播了,大家,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程主播的魅力,粉絲們,瘋狂起來吧,這是值得慶幸的,我們的程主播,又一次征服了Bard先生!”徐涵狂呼起來,人們的熱情全被她煽動起來。
程一笙微笑,坐得端莊雅緻,看起來淡定有範兒,其實她心裡已經笑翻天了,Bard現在的表情真是精彩啊,跟吞了便便一樣。
Bard真是氣,他不過一句話而已,有這麼多的信息點嗎?至於激動成這樣嗎?什麼魅力不魅力的?瞎扯,這個主持人水平真是不怎麼樣,只會譁衆取寵,還是用別人當賣點譁衆取寵!
徐涵本來還是有些問題的,但是那些問題並不怎麼重要,她覺得這就夠了,很完美,再多說一句,就是畫蛇添足!徐涵高聲說道:“這就夠了,我們的Bard先生許下了承諾,今天儘管是程一笙的離開,可是我們期待着她回來的那天,她已經征服了Bard,那麼征服世界還遠嗎?”
“不遠!”觀衆們這次喊的聲音又齊又大,簡直震撼演播廳,場中的氣氛熱烈起來,就跟狂歡一樣。
Bard覺得,這好像不是他的初衷啊,他只說了一句話,怎麼就讓這個主持人延伸到這一步了嗎?還征服他?簡直是太過了,他覺得他有必要開口給降降溫,可是他剛張開口還沒說話,徐涵便突然轉身,伸直手臂攤開手,指向他說:“謝謝Bard先生,謝謝您給我們帶來這樣的驚喜與期盼,謝謝您的到來,謝謝!我們該請出下一位嘉賓了!”
Bard的臉已經成菜色,想說的話此時再說就已經不合時宜了,他憋着氣,一言不發地重重走下臺,像個倔強的老頭兒。
說到老頭兒,此時坐在電視機前同樣看着程一笙節目的殷宗正嘀咕道:“原來還真是要回來的?”
管家在一旁說道:“少奶奶真是優秀,我看的也激動了!”
殷宗正嘆氣說:“她那勞什子工作,有沒有都無所謂的,我本來還是希望她在家帶孩子,可是現在一看,我又覺得,她不去工作,可惜了點。”他不免幻想,“如果到時候有個紅遍全球的孫媳婦,那是什麼感覺的?”
管家在一旁說道:“在家帶孩子的孫媳婦可是千百萬個,但是紅遍世界的孫媳婦,可就這麼一個,老太爺您要想清楚啊!”
殷宗正眼前一亮,點頭道:“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到時候那仨老頭兒就再也趕不上我了!”
管家心裡嘆氣,真是老了,您的眼界,也就這麼大了!
Bard下臺了,徐涵長出一口氣,緩了一下,也等場上的氣氛稍稍降下來一些,接着說道:“下面的這位,大家應該會猜到了,程主播剛纔還問起來了呢,也是的,這樣的場合,怎麼能少了朋友呢?”
“方凝……”場上不少的觀衆們喊了起來。
很多觀衆也喜歡方凝,以前方凝做過的特別節目,和程一笙搭檔,讓大家記憶猶新,本來很多人都期待最後一期節目還是由方凝跟程一笙搭檔的,看到徐涵的時候,很多人都失望了。不過經過剛纔精彩的節目,大概沒人會失望,畢竟讓他們笑了那麼半天,很是歡樂。
方凝笑着走了上來,無疑場上又掀起一陣**,大家都熱了起來,氣氛也High了起來。
“真是熱鬧,我可是在下面看了很久的戲!”方凝笑着說。
“精彩嗎?”徐涵問。
“超級精彩!”方凝也有心去阻攔安初語的路,所以她笑道:“沒想到徐主播做訪談節目也如此厲害,真不知道後面來做訪談節目的,是否能夠超越你這個功力!”
徐涵笑道,“方主播過獎,您可是我的前輩,您的水平比我可高多了,我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程一笙插嘴道:“不對啊徐涵,前面的嘉賓你可是各種刁難各種戲弄,怎麼到了方凝這兒,成了恭維?快來說說,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
“有人吃醋了!”徐涵看向方凝說:“方主播,您是程主播最好的朋友,我可沒有想介入的意思!”
方凝笑道:“我突然發現現在你很對我的胃口!”
程一笙扶額,“我還沒人走就茶涼,你好薄情!”
方凝笑,“不要表錯情,真正的那個人在臺下坐着,我可不當炮灰!”
臺下笑,鏡頭又給了殷權,還是剛纔那副微笑模樣,姿勢都沒變,如老僧入定一般。
程一笙清嗓子,“言歸正轉,主持人!”
徐涵舉起右手說:“我發誓,我主持自己節目的時候,可不是總這樣跑題的,今天來到程主播的節目,不知是怎麼回事?”
程一笙接話,“所以說你就是來毀我的!”
臺下鬨笑!
徐涵繼續舉着右手,喊道:“我發誓,我真不是,如果我要說假話,我就……”
此時,音響師及時給出一道雷劈的聲音。
程一笙立刻說:“你看,我就說吧!”
方凝疾呼,“徐主播,舉頭三尺有神明,說話要謹慎,你可犯不着啊!”
臺下又笑成了一片!
徐涵向臺下看去,咬牙切齒,“可惡的音響師,導演,把他拉出去槍斃五分鐘!”
鏡頭給了音響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扮得很潮,他很是得瑟地說:“導演還沒回來!”然後又給出一串雷劈,還有一聲悽慘的女人被劈中的叫聲。
臺下觀衆們都笑抽了,程一笙火上澆油,感慨道:“我頭一次知道我們的音響師也是不能得罪的,還好我以前規矩,今天這個雷讓徐涵給碰了!”
方凝道:“徐涵,你要反省自己的做人方式!”
徐涵扶額,“好吧,我不夠低調!”
音響師給出一個變音女聲,“這就對了~”
徐涵狠狠地瞪了音響師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觀衆說:“原諒我今天的節目已經失控,其實我原本計劃的是一場懷舊然後有着文藝腔調、有着小哀傷的別離節目,我真沒想到要搞成這種格調的啊!怎麼就成了這樣?”
程一笙說:“你有搞笑的天份!”
“我也是這麼認爲,我一向喜歡笑着哭!”徐涵問:“看我是不是瞬間就文藝了?我馬上就要轉變過來了!”
方凝快言快語地說:“笑着哭那是精神病!”
“哈哈哈哈……”全場觀衆大笑。
程一笙給出兩個字評價,“精闢!”
徐涵一手叉腰,問:“方主播,你是音響師請來的救兵嗎?”
音響師又放出一段音樂,“二師弟,你胡言亂語什麼呢?還是又在搞角色扮演?”
徐涵要說話,音響師又給出一陣豬呼嚕的聲音,徹底把徐涵的麥給關了,徐涵在那兒嚷,大家只看到她嘴動,然後聽到的是豬哼哼聲。
程一笙跟方凝笑得東倒西歪,程一笙說:“徹底失控了!”
徐涵的麥又給接了回來,徐涵指着音響師說:“我們的恩怨下臺再算,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騮騮,你敢不敢應戰?有本事你先讓我把節目做完?”
音響師笑着點頭。
徐涵擡手,擦把汗,說道:“好了,搞定,我們繼續!”
她坐了下來,裝模作樣地說:“方主播,對於你的好友,你有什麼想說的?想過去你們天天一起商量工作,一起去吃工作餐,天天都要見面,可是以後,你在電視臺見不到她了,會不會覺得傷感?”
方凝認真地說:“我媽曾經說過,我是一個傻大姐,但是傻人有傻福,我是一個幸運的人。從過去到現在,我真的沒有體會到自己的幸運在哪兒,我是個女漢子,悲催的連人追都沒有。不過就在前幾天,我才突然發現,我最幸運的,就是有程一笙這樣的一個朋友!”
說到這裡,方凝突然頓了下來,情緒有點激動,喉間哽咽。
臺下的觀衆們原本因爲她的女漢子在笑,現在又隨着她的表現,安靜下來。
程一笙看着她,眼底還是微微的笑,那是一種理解的笑,她明白,方凝指的是在簡易的聚會上,她爲方凝贊助的事。
方凝對於此事無疑是震撼的,她不得不在這裡說上一說,雖然那件事不能明說。
她看向觀衆們,說道:“都說職場中的同事,沒有真正的朋友,畢竟現在競爭這麼激烈,誰都要生存,交心就會更少一些。在電視臺,可以說比職場的競爭要激烈百倍,不是你上就是我下。這裡哪會有真正的友誼?可是我跟程一笙,就是這樣的例外。不是因爲我們的友情多麼的好,而是程一笙的這個人。她不會利用別人,她不會去害別人,她更不會去踩着別人上位,她護着我這位傻大姐,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後來偶然機會我才知道,說實話,我……”
徐涵此時也認真起來,她靜靜地聽着,此時,她輕聲說:“方主播,您平靜一下!”說完,她看向觀衆們說:“其實,我一直都在羨慕程主播與方主播的友誼,我很好奇,她們的友誼是怎樣可以保持這麼久的?今天我們終於可以解惑了!”她看向方凝說道:“方主播,您繼續!”
方凝吸了吸氣,繼續說道:“有人都說,我這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能在電視臺呆到現在,真是奇葩。現在我只能說,有程一笙這樣的朋友,是幸運!她無時不刻地在感染着我,她豁達的心,也讓我的心保持着純淨,真的!其實她不管對哪個人都是真摯的,她的高度,沒有一般人的狹隘,她的心胸,不是一般女人能夠比擬的。”
程一笙笑,“方凝,我沒有那麼好。我只是個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情緒與缺點。所謂有付出有收穫,我能與你做這麼久的朋友,完全是你開朗的性格,你的心之純淨,不藏污、不納垢,你對我沒有利用,只是拿我當成好朋友。我上哪兒再找這樣真的人呢?我願意把這份純淨保留住。遲早有一天我會回來,我們繼續平肩戰鬥!”
方凝的淚都飆了出來,她站起身,高喝一聲,“好!”
徐涵也激動,眼看場中氣氛已經推至更高,她站起身,叫道:“我被你們感動了,真的,我也要加入你們的友情中,我是性情中人,我也爽朗!”
程一笙看她說:“可是我們有代溝!”
方凝說:“我會妒忌你的年輕,你的活力!”
徐涵跺腳,“你們就狼狽爲奸吧!”
程一笙與方凝挽起手臂,一人伸出一隻手臂,程一笙說:“好吧,我們接納你了!”
方凝說:“誰讓我們豁達呢?”
徐涵高興地站在兩人中間,一隻手挽起一個人的手臂,高聲呼道:“你們是不是還覺得意猶未盡?她不在舞臺上了,你們是否會覺得失落?我也會可惜,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天的節目……”
“等等!”一個冷峻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