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哈利,哈利——”黛絲心疼地抱過哈利,憤怒地看着鄧布利多,“這是怎麼回事?校長,你不是說你會保護哈利的嗎?”

鄧布利多看着黛絲把哈利放到牀上,各種顏色的檢查魔咒一個一個地往哈利身上扔過去,摸摸鼻子說:“黛絲,放心吧,哈利沒事,只是暈過去了。嗯,我想,這裡還有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以及伊萬斯小姐可以告訴你今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我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對了,韋斯萊先生受傷了,我相信波比和黛絲的醫術會很快治好他的。啊,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再見。”

鄧布利多說完就快速地走了,和他平常說自己是一個年紀大的老年人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黛絲儘管有很多話想問,但是看到另三個孩子疲憊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追問下去。她強忍着怒氣給另外三個孩子一人灌下一瓶無夢藥水,搬了張凳子守在哈利牀前。

守着哈利的黛絲用手撐着腦袋不知不覺地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她感覺身上溫暖了起來,睜開眼看到斯內普正往回收魔杖,看來剛纔是斯內普給她施了保暖咒。

“西弗,是你啊。”黛絲用手掩着嘴秀氣地打了個呵欠,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站起身來幫哈利和艾米拉了拉被子,小聲地問斯內普,“你怎麼過來了?你是不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斯內普進門後除了給黛絲施了個保暖咒以後,就一直盯着哈利看,眼神很複雜。黛絲也看出來了,她輕輕拉了拉斯內普的袖子說:“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你給我說說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斯內普緊緊地抿着薄脣看着哈利,好一會才輕輕地點點頭跟着黛絲走了出去。

黛絲從斯內普簡單的幾句話就推斷了事情經過的大概內容,她驚訝地問:“你是說那四樓的禁區其實是藏着魔法石?奇洛教授想去偷那塊破石頭卻被哈利他們四個給阻止了?並且齊洛也死了?而且齊洛並不只是齊洛,而是被神秘人附體了?”

黛絲眼帶恨意,咬牙切齒地說:“怎麼不早告訴我那個齊洛包頭下面隱藏的神秘人?早知道我就一定要殺了他!現在神秘人呢?逃走了?”

“告訴你又怎麼樣?你就這麼去和他決鬥把自己的命也賠上嗎?”斯內普冷冷地看着黛絲,一針見血地說,“如果你真想知道,你需要別人告訴你嗎?連艾米他們都能靠自己的推測取證去了解事情的真相。而你呢?你雖然現在來到了霍格沃茨,可是你卻從心底沒有接受魔法界,你看你這一年,除了必要的要去大廳以外,你只在自己的臥室和醫療翼兩個地點活動。如果你多出去走走,你就能發現哈利和艾米這段時間很忙碌,你就能發現他們在忙什麼,你就能發現齊洛的詭異。可是你卻把自己鑽進了殼子裡,以爲自己不出去就不會受傷嗎?”

“我……”黛絲想反駁,卻說不出來一句話,是的,這一年來,儘管她是呆在霍格沃茨,可是她的心卻並沒有對魔法界打開,處處防備處處不關心,可是她卻忘了,當她決定讓哈利和艾米進入魔法界那一刻起,她就無法再裝作自己與魔法界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她是一個巫師,她的女兒和兒子也是巫師,如果她繼續抱着這樣的心態下去,最先受到傷害的就是她的孩子們。

她想起這個學期哈利和艾米每次來看她都是來去匆匆的,從來不過多在她面前題除了生活和學習以外的事情。每次來都儘量只是他們兩個自己來,很少帶上自己的朋友。原來,她的抗拒是那麼的明顯嗎?明顯到兩個孩子都輕易地感覺到了,並且時時刻刻地照顧她的這個不可理喻的心情嗎?

是她太不關心哈利和艾米了,還是她對霍格沃茨的安全和鄧布利多校長的能力太有信心了?所以才放心哈利和艾米做他們的事情,儘管聽說他們夜遊被抓住被罰了勞動服務,也只是不在意的笑笑,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們的父親們也是經常做的。她以爲只是孩子們對城堡的好奇與探索,根本就不需要多在意。

可是現在——黛絲一想起神秘人整整一年一直都呆在霍格沃茨,甚至有可能在哈利夜遊的時候單獨碰上哈利。想到這裡,黛絲全身發冷。如果神秘人的目的不是魔法石的話,哈利極有可能早就被他殺死了。黛絲猛的想到第一場魁地奇哈利的掃帚發瘋的事情,她想起在她碰倒了齊洛以後,哈利的掃帚就恢復了正常,而那個時候,齊洛一個人唸咒,她和西弗兩個人念解咒也只能讓哈利的掃帚稍微平靜一點點。可想而知,被神秘人附身的齊洛的魔力不小。

黛絲抱着自己的胳膊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在六月底的凌晨,她冷得直髮抖。因爲她的烏龜式的逃避行爲,讓她差一點就失去了哈利。可是讓她接受魔法界又實在是太困難太困難了,她心裡的結根本就沒法解開。

“爸爸媽媽……告訴我,你們的小雛菊該怎麼辦?”黛絲無助地抽泣着。

看到黛絲的這個樣子,斯內普有些擔心,但是他不想說什麼安慰黛絲的話,黛絲不能永遠活在仇恨當中,因爲她仇恨的是整個巫師界。爲了這個沉重的仇恨,黛絲放棄了自己的感情、朋友,帶着兩個嬰兒獨自生活了那麼多年。她被她自己用仇恨和防備做的殼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的,可是,她卻忘記了,仇恨是一柄雙刃劍,在她把一面劍鋒對着別人的時候,自己也被另一面劍鋒傷得遍體鱗傷。他永遠記得黛絲那幸福而溫暖的眼神,可是,現在的黛絲,即使是笑,也帶着苦澀。

爲了曾經關心他,在他父母過世後偷偷照顧卻不讓他知道的伊萬斯叔叔阿姨,他也不能讓黛絲在這麼繼續下去了。先不說黛絲是他認可的家人,就算是爲了……莉莉,他也不能看着黛絲被自己的心結折磨。黛絲,是一個應該獲得幸福的好女子。

“媽媽,媽媽——”裡間傳來哈利的低喊,黛絲猛地站起來衝進去,卻發現哈利並沒有醒來,顯然是在做夢。

黛絲把哈利抱在懷裡,輕輕地拍他,直到哈利安靜下來後,黛絲才輕輕地開口:“西弗,你說的對,我不能再把自己畫個圈子從這個世界隔離出來。無論我接受還是不接受,我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個人,身上早就沾上了這裡的一切氣息,甩不掉,扔不了。我的孩子也是這裡的一部分,如果我真的要想徹底離開這個世界,首先要做的就是丟下他們。我是一個母親,我做不到,所以,我會自己走出來,融進去。謝謝你,西弗。”

斯內普沒有說話,不過臉色好看多了。

————

三天後,哈利終於在黛絲的焦灼期盼下醒來了,前面的事情黛絲聽艾米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哈利獨自面對的那一關她不知道。可是哈利一醒來,鄧布利多就把他們趕出去說要和哈利單獨談談。等鄧布利多走後,黛絲進去卻看到哈利正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哈利,在想什麼?”黛絲走過去坐在哈利的牀邊輕輕地摸着他的頭髮溫柔地問。

哈利撲進黛絲的懷裡輕輕地蹭着說:“黛絲媽媽,我現在終於相信了你說的爸爸媽媽永遠都和我在一起了,在最後時刻,媽媽又救了我一命呢。”

哈利抱着黛絲的腰,把最後一關發生的事情一點一點慢慢的說出來。黛絲在感到慶幸的同時,也有很多疑問,她一邊用手指梳着哈利的頭髮一邊問:“是啊,如果深深地被愛着的話,就算愛你的那個人不在了,那份愛都會永遠庇護着你的,它已經凝結在你的皮膚上了。像齊洛那樣充滿仇恨、貪婪和慾望的人,是不能去碰一個被如此純潔美好的東西印記過的人的。”

其實她也是一個充滿仇恨的人呢?黛絲突然頓住不說話了,等哈利在她懷裡動了動,在反應過來接着問:“哈利,我問你,你明明不是那種會看着危險趕着去讓自己遭遇危險的人,有時候我覺得艾米比你更像一個格蘭芬多,可是這一次你怎麼這麼做呢?”

“因爲——”哈利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爲斯內普先生。”

“西弗?爲什麼是西弗?”

在內間聊天的母子倆沒有發現門外站着一對教父女,教父雙手緊緊的握着拳垂在身體兩側,教女擔心地看着教父那張面無表情的黑臉,好像只要裡面的男孩說一句不得體的話,她的教父就要進去掐死他一樣。無論外面的兩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裡面的聲音還在繼續傳出來。

“因爲羅恩和赫敏一直懷疑斯內普教授纔是那個要偷魔法石的人。他們說魁地奇的時候我的掃帚也是先生搞的鬼,赫敏放火燒了先生的袍子後我的掃帚就好了;他們說萬聖節的時候巨怪是先生放進來的,目的就是去偷魔法石,因此被路威咬了;他們還說不小心看到了先生威脅齊洛……總之他們說了很多懷疑先生的證據。我說相信相信先生,先生是不會害我的,但是他們不信。他們不敢和艾米說,我也不敢,怕艾米知道了會很生氣。”男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很生氣,和他們吵了好幾次架。後來我看我們都說服不了對方,然後我就決定證明給他們看,先生是一定不會害我的,先生一定不會幫伏地魔的。媽媽,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別人誤會冤枉先生我就很生氣,心裡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至於艾米,因爲三天前她剛好和我們在一起,所以就一起去了。”

女人帶着笑意的聲音傳出來:“也難怪他們懷疑西弗了,如果我是他們,我也會懷疑西弗,看起來他真的比較像壞人……”

艾米偷偷地看斯內普的臉,真是怪了,哈利明明沒說他的壞話,怎麼臉色更難看了?她小心翼翼地問:“教父,要進去看哈利嗎?”

結果斯內普冷哼一聲,一個大轉身,帶起一陣風,黑袍泛着浪花大步離開了醫療翼。

等到期末宴會鄧布利多校長公然加分把學院杯從斯萊特林搶到格蘭芬多的時候,艾米才知道原來她教父的臉沒有最難看,只有更難看。而她教父看向哈利的眼神,嘖嘖,那個寒冷喲,就差沒有飛出冰刀子了。

然後,突然間,他們的衣櫃都空了,而皮箱卻滿了,他們重新坐着“霍格沃茨”特快回家了。哈利還收到了一本海格送給他的他父母的相冊,這讓哈利的眼圈悄悄地紅了,整個旅途他都抱着相冊看了一遍又一遍。艾米理解地和赫敏、羅恩聊天。

“終於放假了,我好想看電視啊。”艾米感嘆地說,赫敏也符合他,只有羅恩一頭霧水不停地問電視是什麼,三個人就電視電影聊了一路。

在9點45分時駛進了國王車站,他們所有人下船也費了不少時間。這時,一個很老的巫師站在驗票口,讓他們兩個或三個地通過,以免像人潮一樣一次過涌出把那些麻瓜給嚇着。

出了站臺後,他們各自看到了自己的家長在站臺外等着他們。

“你們這個暑假一定要來,”羅恩說,“你們三個都是——我會給你們送貓頭鷹信的。”

艾米和哈利已經看到了黛絲和她的車了,興奮地朝黛絲揮揮手。

黛絲朝他們走過來,摸摸哈利和艾米的頭然後和格蘭傑夫婦以及韋斯萊夫婦打過招呼,纔對赫敏和羅恩說:“這個暑假一定要來我家,我會讓哈利和艾米給你們送信的。赫敏,你可以和哈利他們打電話,我相信你們應該交換過電話號碼了吧?”

赫敏紅着臉點點頭,然後和格蘭傑夫婦一起告別離開了。他們走後,韋斯萊夫人推開兩眼放光看着黛絲的汽車準備問問題的韋斯萊先生,有些激動地擁抱了黛絲一下,說:“黛絲,十多年沒見了,什麼時候來我家好好聊聊?以前你們都喜歡來我們家的。”

黛絲回抱了一下韋斯萊夫人,微笑着說:“我會的。我一定帶着哈利和艾米去你家,我也很想念你做的食物呢。哈利、艾米,和亞瑟叔叔莫麗阿姨還有各位韋斯萊先生以及這位小韋斯萊小姐說再見。”

一年順利地過去了,相信明年以及以後很多年都會一直順利地過去,雖然可能會有危險有悲傷,但是,更多的是幸福,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