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羞辱我的方式,去取悅這個女人?”
穆汐都氣笑了,傾國傾城的容貌,就算有些扭曲,也莫名的招人心疼。
只可惜她面對的不是在青州心儀着她的小情郎,也不是受她矇蔽會護着她的古黎,而是草原的王者,殺伐果決的骨利人可汗,賀魯。
臉上的笑意淡去三分,賀魯慢慢坐直,即使身處遊船比畫舫上的穆汐矮了不少,但穆汐乃至她身邊的長孫婉兒,卻不由自主的縮着肩膀,低下頭顱。
要換平常,江淺夏肯定看不慣一個梟雄這麼欺負兩個女人,但現在人家是在拉下臉來和自己新收的女人計較,給她撐腰,她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當豬隊友。
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搓了搓,賀魯有些慚愧的衝江淺夏點點頭,道:“新收的還沒教規矩,野了點,你別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只要她肯幫我去把蓮花摘回來,我當然不會介意了。”
江淺夏小人得志般邪氣的睨着臉色發白的穆汐,心中無比暢快,卻又不免有幾分酸澀。
要是古黎也能這麼護着她,他兩何至於此。
“常瑞公主不責怪你的魯莽無禮,你還不快下水摘花報答公主,難道要本王親自請你不成。”
“……我不去。”
咬着下脣,穆汐瞪着的眼睛都浮現紅血絲了。
“不去?”
賀魯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聲爽朗,“穆汐,你是不是被古黎庇護久了,都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你在大朝見當日向本王自薦,成了本王的寵姬,就算本王還沒得空破了你的身子,那也是你的主人。在骨利,即使可敦也不敢對本王說一個不字。你知道拒絕本王的人,是什麼下場嗎?
“賀魯可汗慎言,咱們現在可是在大乾的皇家夏宮之中,不是在遙遠的骨利。”
長孫婉兒鼓起勇氣刺了一句,賀魯無所謂的抿嘴聳聳肩,“不錯,本王是在大乾的土地上,但即使大乾的皇帝,也不能阻止本王懲戒自己的寵姬吧?”
是啊,自從穆汐穿着嫁衣被賀魯抱在懷裡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算大乾的女人了。
“我勸你還是從了的好,不就是幫我摘點花嗎?和惹惱了新主子比起來,摘花可真是愜意得很。”
懶洋洋的勾了勾嘴角,江淺夏眯着眼淡淡道:“還是說,你不認主子習慣了,自己抱上的新主子的話,也不聽了?”
穆汐騎虎難下,讓她在江淺夏面前低頭,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但她卻不敢對上賀魯那殘忍冷漠的雙眼,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因爲她的容貌對她有絲毫多餘的憐惜……
穆汐的煎熬掙扎並沒有多久,可賀魯已經沒有耐心了。
“這樣吧,要麼你現在就跳進水裡幫常瑞公主把蓮花取來,要麼本王回去就把你賞賜給整個王帳的親兵,呵呵,他們可不像本王一樣憐香惜玉,你能活着熬過幾個人,本王都不確定,但本王有幾個悍將,卻是隻要女人漂亮,死活無所謂的……”
賀魯的話不止讓穆汐差點搖搖欲墜的跌坐在地,在場的女眷,除了江淺夏,沒有一個臉色好看的。
活着受這麼多人折辱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是地獄般的慘事了,這些骨利的蠻夷,竟然令人髮指的連死後的屍身都不放過!
穆汐怕了,她真的怕了,她不知道在她投入賀魯的懷抱後,古黎還會不會護着她。
“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將門孤女,你這個將門大婦就不怕寒了衆將士的心嗎!”
“你這個將門孤女都不怕你爹從棺材裡跳出來把你掐死,我只是讓你摘幾朵花而已,合着這罪名比叛國求榮還大了???”
江淺夏滿臉的疑問,穆汐再也受不住打擊,靠着畫舫緩緩滑落在地,渾身一片冰涼。
“行不行的快點決定吧,日頭這麼大,曬黑了可怎麼好。”
宇文疏影埋怨的讓婢女把傘撐起來,還很友好的給江淺夏也丟了一把傘下去。
事不可違,長孫婉兒和穆汐本沒什麼交情,到這份上,只能退後一步躲到絹傘的陰影下,有些可惜的對着穆汐輕嘆一聲,心意闌珊的帶着婢女轉身回畫舫中去,擺明了任由穆汐自生自滅了。
頭頂烈日灼灼,身邊空無一人,渾身冰冷的穆汐眼前一個恍惚,好像想起幾年前的一個場景——也是同樣的在水邊,那個不許她進崔家門的妒婦帶着她的爪牙,把她當衆扔進水裡。
那麼多人看着,她整整游出了兩裡河道,才找到個隱蔽的地方艱難上岸,那一次,她差點累死在河裡。
她去告官了,可是壓根兒沒有哪個官府敢接這件案子,那妒婦聽說後,更是派人給她拿來了介紹信,羞辱於她。
爲什麼,這個世界到底爲什麼會是這樣?難道無權無勢就真的只能任人欺凌嗎?
既然江淺夏能從一個隨軍廚娘爬到現在的位置,那憑她的美貌,她總有一天也能把她踩在腳下!
賀魯現在幫着那賤女人沒關係,只要他還是骨利的可汗,總有一天,她會在他揮兵南下的千軍萬馬中重新回來。
無論是把她推出房外的古黎,還是害她至此的江淺夏,她要讓他們死無全屍!!!
黑珍珠般靈動的眸子染上一層妖異的色彩,在地上坐了許久的穆汐緩緩站起身來,依舊蒼白的臉上掛着謙卑又魅惑的笑容。
“我的王,剛纔是奴家一時鬼迷心竅錯了,您要奴家去摘花兒,那奴家定爲您帶回那最美的……”
拔下了身上倔強的刺,全心全意想討好一個人的穆汐,已經惑人的不似凡間該有的美豔了。
江淺夏呆呆的看着穆汐突然奔放的在衆人面前緩緩輕解羅裳,脫的只剩下最貼身的單衣,才魅惑的衝賀魯一笑,人魚般的躍入水中。
不得不說,在一片紅蓮中優美遊動的穆汐真的有種直擊人靈魂的美,雪白的肌膚被紅蓮一襯托,看的江淺夏都忍不住直了眼睛。
賀魯同樣吃驚,但他心中卻是暢快更佔上風——這麼一個能豁出去的絕色美人,或許可以比單純的玩物要更有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