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幸福的小生活裡,就算那些性感成熟的姐姐們不止一次地向秦定然表達愛意,他的眼裡也只有我一個。
也許我就像是陪伴他長大的小熊娃娃,即使在多年以後他遇到更加漂亮的玩具,也是比不上我這隻小熊的。他傾注在我身上的感情太多了,多到捨不得放棄我,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我問過他好幾次關於他的身世,每每他都用令我羞憤的方法轉移我的注意,把我摁在沙發上親啊摸啊什麼的,之後我便再也不敢糾纏於這個問題,想着等到時機成熟,或許他會告訴我。
可是我終究是沒有等到秦定然主動坦白,矇在鼓裡這種事容易滋生懷疑不滿,齊涵睿在背後推了一把。
天色沉沉,風把樹枝吹得嘎吱作響,齊涵睿又開着他那輛騷包的跑車停在我們學校。剛下晚自習,各種各樣的眼光齊齊向我看來,鄙視的、輕蔑的、羨慕的、冷漠的,我也顧不上解釋我纔沒有被人包養,跑向齊涵睿。
我晃了晃手,問:“有事嗎?”
齊涵睿笑得像只狐狸,眉梢一挑,風情萬種,“先上車,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齊涵睿跟我有所交集的區域,恐怕只因爲秦定然。這次他又想告訴我什麼?
我點點頭,上了他的車。按照他的處事風格,他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我很放心。
車子開出校門,齊涵睿說:“先帶你去吃飯,可不能餓了我們小蔥,重要的事邊吃邊說。”
他熟門熟路地將車開到附近一家飯館的停車場,帶我進了包廂。進出這兒的人大都衣着光鮮,想必在這兒吃上一頓飯的價格不低,反正不是我付賬,我是不介意的。
齊涵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的手指白皙細長,如果馬賽克掉他的臉,絕對會讓人以爲這是隻女孩子的手。
他並不急着開口談重點,我卻是等不及了,不由催促道:“說吧,什麼重要的事?”
沉重的色彩染上齊涵睿的眉眼,他說:“秦定然去見老爺子了,也就是我爺爺。其實我不是爺爺的親孫子,我父親不能生育,二十五年前領養了我。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當年爺爺生有一兒一女,兒子自然就是我養父,女兒是秦定然的母親。多年前發生了一些事,秦定然失蹤,爺爺一直在找他,直到前兩年纔得到他的消息。上次我告訴過你,SUI的繼承人必須商業聯姻,在我出生的時候開始我便知道這一事實,所以,如果SUI的繼承人是你的哥哥,那麼聯姻的責任便轉嫁到他的頭上。小小蔥呀,你懂得我想做什麼嗎?”
我試探道:“跟我合作?”
他撫掌一笑:“目前我還真沒找到其他壓制秦定然的方法,你可以成爲一把刀。幫我吧,或者說我們合作。從小到大他們都把我當成繼承人來培養,如今冒出一個人跟我爭,我還真不太服氣。”
我說:“我肯定是站在秦定然那邊的,我怎麼可能幫你呢?齊公子?”
齊涵睿擡起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酒液,出奇的嫵媚,他笑起來:“你不幫我,難道要看着他去聯姻嗎?老爺子當年許下的承諾,肯定要給人家一個交待。你毫無背景,你以爲做爲SUI繼承人的秦定然不會嫌棄你?”
我撇嘴:“纔不會,就算秦定然成爲SUI的繼承人,他也不會不要我的。”
齊涵睿點了點下巴,說:“OK,待會別出聲,我給你的好哥哥打個電話,你好好聽着。”
我認真點頭,表示我相信秦定然。
齊涵睿按了免提,撥通秦定然的號碼,不一會兒就通了。
齊涵睿說:“嗨,跟老爺子吃完晚飯了嗎?”
“剛剛結束,有事?”
齊涵睿衝我擠眉弄眼,繼續對着手機道:“恭喜你了啊,想必老爺子已經做好了決定,SUI的未來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其實我這個人還真不太喜歡久祺的千金大小姐,那個女人太嬌縱了,多謝你替我接手她呀。老爺子有沒有幫你們安排什麼約會,需要我幫忙嗎?”
我聽到手機傳來秦定然冷然的聲音,“你今天廢話真多,爺爺尚未決定。”
齊涵睿問:“你比我名正言順,我真正關心的是,你的寶貝小蔥還要不要?風月場上我也玩夠了,我不介意幫你照顧她,怎麼樣?”
我對着齊涵睿一陣白眼,心裡緊張秦定然的答案。
“警告你,別打她主意,對她我自有安排。”
安排你妹啊。聽到他波瀾不驚的語調,我真想罵上一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用我的腦袋想一想,便能猜到答案。秦定然想要那個位子,對我的安排,無非是藏着掖着,比起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明顯我更加容易擺平應付。他知道我喜歡他,陷入戀愛的女人都是盲目並且容易爲感情妥協的。
齊涵睿坐在對面支着下巴瞧我,似乎不想放過我一絲一毫的表情,可惜我現在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我說:“如果他真的要放棄我,我又有什麼辦法。雖然吧,我也不希望他去聯什麼狗屁姻,都什麼年代了,你們有錢人的規則我不懂。如果秦定然真的決定繼承SUI,聽命於他的爺爺,我也沒有辦法。”
齊涵睿挑眉輕笑:“你可以阻止他啊。”
我黯然垂眸:“阻止什麼呢?那是他的選擇,姑姑說那些本來就該屬於他的。”
齊涵睿說:“好妹妹,現在咱們要爲自己着想,等秦定然真的跟別人訂婚,就有得你哭了。秦定然是老爺子的親孫子,就算是我繼承了SUI,你以爲老爺子會捨得讓親孫子吃苦嗎?”
我問:“那你願意去聯姻?你不是說那個千金大小姐太嬌縱了嗎?”
齊涵睿半眯了眼眸,答道:“關了燈,哪個女人不一樣?先娶到手,做了繼承人再說,結婚之後她還管得了我。”
不曉得是不是秦定然察覺出了端倪,給齊涵睿的手機打進了電話,明明剛剛纔掛斷的。
齊涵睿向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齊涵睿,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齊涵睿對着我露出得意的神色,回答電話那頭的人:“哪裡有什麼花樣來玩,不過是提醒提醒你,小心後院着火,你的好妹妹跟年輕小夥子跑掉。”
秦定然沉默了一會兒,說:“掛了。”
齊涵睿把手機推到一邊,嘴裡說着:“真是,他語言貧乏嗎,每次說不上兩句話就要掛電話。”
我張口欲毒舌他兩句,卻被我的手機鈴聲打斷。秦定然的專屬鈴聲,他說了那番話,心裡不安,於是轉而來哄騙我來了?
望着他的名字我就窩火,總覺得被他欺騙了。就算他是真的喜歡我,可是在前途面前,他還是要選擇委屈我嗎?這跟駱致遠又有什麼不同呢?我總是無法成爲不能放棄的那一個。
果斷關機,不接他的電話。
齊涵睿說:“傻妹妹,這不就要露陷了麼,你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接他的電話啊。”
我呆掉:“可是都關機了。”
他扶額,說:“算了,我先送你回去,待會估計他要去學校找你了,這事我們以後再商量。”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心事重重,要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做不到。齊涵睿送我到宿舍樓下,再次招來衆多各種各樣的眼光,我沒心情去在乎這些,跟他道別,上樓。走在後面的兩個女生在小聲交談,別以爲我沒聽見,她們在說齊涵睿的騷包跑車,以及被包養的我。
這種事也不能怪別人誤會,女生愛八卦,我的情況還挺像那麼回事。反正這些流言蜚語無法傷害到我,就由她們去了。
或許我真的該再次好好想一想,老老實實地只做秦定然的妹妹,不談男女情愛,不讓他爲難,他前進的道路不該被我阻撓。
踏進了宿舍的門,我看到蒹葭坐在我的牀上愣神。見到我回來,她怔住,好半天才回神,拉拉我的手,道:“秦老師找你。”她不生氣了?我想給她一個好一些的表情,奈何我實在笑不出來,只好也親暱地拉了她的手,說:“他打電話給你?說我睡了。”
蒹葭說:“你手機打不通,秦老師讓你回個電話給他,小蔥,你就打個電話給他吧?他好像怪怪的。”
“拜託了,你告訴他我沒事,就是太累了,我已經睡着了。”我脫了鞋襪,往浴室走,打算去洗腳。
蒹葭拽住我,猶豫道:“秦老師說他在樓下等你,見不到你就不走。”
我甩開她的手,頭也沒回:“那你幫我下樓告訴他一聲可以嗎?說我已經睡着了。”
蒹葭已經不生氣了,我知道她會幫我的。我猜得沒錯,我洗了腳出來,她已經拿着手機下樓。
躺在牀上閉眼,希望睡眠能讓我的煩惱消失。
秦定然,就算你告訴我,你決定放棄我,我也不會怪你的。我要怨,也怨你沒有一個普普通通的身世來歷。有能力追逐權力的你,沒有必要爲了一個任性的小丫頭放棄你可以拿到手的一切。
其實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像以前那樣無理取鬧,認爲秦定然應該爲我放棄所有。
妹妹就妹妹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不是永遠不見面,我可以接受。
模模糊糊地似乎進入夢鄉,我在夢花水月般的背景下自言自語,是不是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愛他太深,像武俠小說裡的小姑娘一樣希望自己愛的人成爲舉世無雙的大英雄。後來他真的就成爲了大英雄,可是我爲了幫他鋪平道路,壯烈犧牲。後來的後來,大英雄娶了漂亮的妻子,之後的生活比之以前,好上太多太多,可是那個爲他犧牲的小姑娘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