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然沒有看完魔術表演,就回了M市,而我則跟着小嬸他們一起去看了。
其實我有些不高興,之前他明明答應了我的,把工作推到一邊,現在纔回來了一天,他就要回去了。也不曉得他真的放不下工作還是別的。
來看魔術表演的人很多,就算我很努力地跟着小光,也還是跟他們走散了。我帶了手機出來,即使走散了也沒什麼關係,周圍的人擠來擠去,我也看不到點什麼,就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
手機鈴聲響,我以爲是秦定然,很高興地接了。待聽到齊涵睿的聲音,我立刻失望無比。
齊涵睿說:“傻妹妹啊,你人在哪呢?”
我戒備地反問:“你問來幹什麼?”
他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利害關係了麼,你怎麼還沒勸秦定然放棄繼承人的位子!”
許是齊涵睿對於這個問題太過緊張,難免就語氣不好,我又不是個聽得別人吼我的人,立刻回吼他幾句:“你這個人有毛病!幹嘛成天來喊我幫你!秦定然纔不會去聯姻!”
齊涵睿默了一下,用上輕柔的語氣道:“你聽我說,李安月回來了,前陣子她一直住在國外,你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麼?她在跟你男人吃飯。”
我說:“你少來,我不相信你的。”
他耐心道:“我有騙過你?小小蔥,你自己想想,就算我是爲了利益,也並不需要欺騙你,而是需要你在秦定然耳邊吹吹風,讓他不要跟我爭股權。爺爺已經等不及了,他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常常想起當年的事,愧疚於秦定然。這次老爺子邀請李安月來M市,就是想給李安月跟秦定然見見面,如果兩個人相處沒有太大的問題,這事就定下來了。”
秦定然說過,家產跟我,他都要的。可能李安月也已經有心上人了呢,或許她也反對聯姻的。我這樣把事情往好處想。
我跟齊涵睿建議道:“你對付女人不是很有一套嗎?你應該去接近李安月,讓她愛上你,然後你們去說服你爺爺把繼承人給你做,就好啦。”
齊涵睿哼笑:“你以爲我沒試過?那女人早就查過我的老底,她嫌棄我太花心。”
即使知道他看不見,我也默默地點了點頭,說:“所以你要爲了李安月改變自我!你可以的!讓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你!我還要看魔術表演呢,我掛啦,拜拜!”
唉,大清早打電話給秦定然的女人,就叫李安月。
把希望完全寄託在齊涵睿身上不太靠譜,萬一李安月跟我一樣,不喜歡花花公子,就喜歡秦定然這種類型的,我就麻煩大了。即使秦定然是喜歡我的,可是假如他的爺爺逼他怎麼辦,逼他跟李安月結婚,想要家產就必須聯姻,秦定然會怎麼選?我纔不想成爲炮灰女配角,於是第二天我立刻收拾東西回了M市。
齊涵睿這個嗅覺敏銳的傢伙,我剛剛下了火車,他就說要開車來接我,去玩去吃飯都OK。秉着有免費苦力幹嘛不用的原則,我接受了他的好意。
齊涵睿望望我的行李箱,再望望我,說:“這是要我幫你扛上去?”
我笑得燦爛:“當然啦,師兄,你不是說願意爲我效勞的嘛。”
他的眼角抽了抽,妥協道:“好,我這輩子還沒幫過女孩子扛行李上樓,第一次就獻給你了。”
我摸摸鼻子,沒答話。齊涵睿跟蘇星不一樣,他從小就奢侈慣了,驕傲慣了,沒幫女孩子扛過行李上樓,應該是真的。其實齊涵睿對我還不錯來着,我算是他的小師妹,即使他真的有找秦定然的麻煩,他也沒欺騙傷害過我。上次齊涵睿告訴我的那些話,認真想一想,還真沒哪句是假話。要不是他告訴我那些,我跟秦定然鬧了一場,估計秦定然也不會這麼快就告訴我那些事情。
沒做過苦力的齊涵睿幫我把行李箱扛上去,頗爲吃力,看得我都忍不住想自己來了。因爲國慶長假還沒有結束,管理宿舍樓的阿姨也放假了,所以女生宿舍樓是可以隨便放人上去的。
經過某間宿舍,齊涵睿突然停了下來,賤兮兮地回頭跟我說:“原來女生宿舍也這麼開放。”
我疑惑地望着他,他朝別人宿舍的窗子擡了擡下巴,示意我看。等我順着窗子望進去,立刻石化。一男一女脫得光溜溜地糾纏在一起。
我拿過他手裡的行李箱,沒好氣地小聲道:“你可以下去了,再見。”
齊涵睿吹了聲口哨,那一男一女不慌不忙地把窗簾拉上。
我沒回頭,直直往前走,聽到他在後面說:“我在樓下等你,待會帶你去見李安月。”
這個計劃太具誘惑力,其實我對李安月還是非常好奇的。按理說女人對女人應該產生不出太大的好奇心,除非讓人好奇的這個女人美豔無雙聰明無比什麼的,或者就是她對你具有威脅性。沒有大背景的我比起李安月,本來就是低到地底下去了的,唯一可以拿來炫耀的東西,或許就是秦定然愛我而已。
可是在這個殘酷而現實的社會,愛真不值什麼錢。
爲了不比李安月差上太多,我特意打扮了一番,畫眼線塗脣彩等等,換上自己最好看的裙子。齊涵睿見到我的時候驚訝了一會兒,繼而又吹了聲口哨,挑眉說:“沒想到啊,打扮打扮也能見人了。”
我瞪他,說:“你纔不能見人!”
坐在車子上,我給秦定然發了條長長的短信,手機握在手心沁出了汗,他沒有回短信,哪怕只有隻言片語也好。
我皺眉問:“還沒問你呢,怎麼見李安月?在哪兒見?”
齊涵睿說:“一切聽我的就好。”
所謂一切聽他的,就是我們兩人坐在咖啡廳等了一個下午。此時我已經覺得齊涵睿非常不靠譜,李安月根本沒來。
我等得不耐煩了,說:“她人呢?!你太失敗了,是不是約了人家可是人家放你鴿子?”
齊涵睿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無奈狀:“好像我記錯時間了,是晚上八點。唉,約會太多了,記不住。”
我憤怒地低吼:“你個豬!”記錯時間!我們從下午2點等到5點,咖啡店的服務員看着我們的眼神都很詭異!咖啡店在十五樓,別人都以爲我們兩個神經病是來看城市風景的……
齊涵睿無辜地摸摸鼻子,說:“那我們還是先去玩吧,要不要去爬山什麼的。”
我憤怒道:“爬什麼山!這裡哪有山來爬!”
他說:“有啊有啊,開半個小時的車就到了。”
我懨懨狀:“不去。”我像是個沒了激情的士兵,本以爲馬上要上戰場,可是卻突然接到通知,敵人耽於美色,行程太慢,無法趕來。我扭頭,卻正好看見對面樓的秦定然。唉,這高樓的設計忒好了,周圍都是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下面的城市,也可以無聊來捉捉姦什麼的。秦定然拋下我急着趕回來,就是跑來見李安月了?
這狗血的人生,你如此戲耍我到底爲哪般啊。
齊涵睿順着我的目光發現了對面的兩人,深不可測地摸了摸下巴。
李安月身穿豔麗的深紅色長裙,頭髮盤成高高的髮髻,顯得高貴又典雅,胸前吊着一條亮閃閃的水晶項鍊,好似別人不知道她很有錢似的。坐在他對面的秦定然則穿着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裝,在有些迷幻的城市背景下,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這兩人,真是怎麼看怎麼配。
齊涵睿說出了我的想法:“這兩人挺配的嘛,坐一塊兒跟上相親節目一樣。”
我有些生氣,不曉得是在氣秦定然丟下我跑來見李安月,還是生氣自己沒她高貴典雅的氣質。拽了齊涵睿的手就走,我憤憤道:“走,去爬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秦定然冷冷的目光似乎望了過來,可我已經生氣地拽着齊涵睿走掉了。
齊涵睿實行了他的想法,他拉着我去買了兩套運動裝,開車帶我到了餘峰山腳下。此山有階梯可爬,山上樹木蔥鬱,做爲本市的一個景點,需要收門票。我看清楚了門票的價格,大方地跟齊涵睿說道:“吶,平時都是你請我吃飯,做事情講究禮尚往來,那這次我請你爬山好了!門票我出!”他聳聳肩,表示沒意見。
彎曲的臺階往上延伸,在山底仰頭看,臺階像是要延伸入雲裡。來爬山的人很少,大都是甜甜蜜蜜的情侶,而別人一般都是女生先撒嬌抱怨走不動了,而我跟齊涵睿這個詭異的組合則是他先開始抱怨。
齊涵睿坐在石頭上喘氣,搖頭:“不上了,累死了。”
我恨鐵不成鋼道:“真是的,一個大男人爬這點山就喊累,我都沒喊呢!”
他嘆氣:“給我歇一會兒,咱們繼續上!爲了我的健康,要不你以後每天監督我爬山?”
我戒備狀望着他:“你想打我什麼主意?”
齊涵睿心情很好地說道:“我深思熟慮了一下,如果繼承人的位子被秦定然搶去了,我就搶他女人,我也不吃虧的。”
我:“……”這也要我願意給你搶好吧!
他拍了拍石頭,說:“小蔥,過來坐。你不覺得這個想法非常好嗎?如果你的定然哥哥娶了李安月,你就嫁給我吧,保證可以氣死他。當然,我會保你一生無憂。”
我默默地在他旁邊坐下,覺得面前這個沒吃過苦的大少爺絕對是在跟我開玩笑。我配合地乾笑了兩聲,說:“嫁給你纔不可能一生無憂,每天應付上門挑釁的小三就夠煩了。”
齊涵睿斜着嘴角,笑得十分妖嬈,猶如漫畫封面上的唯一主角。
“玩夠了自然就該收心了。既然把老婆娶回了家,就不能讓她委屈了半分。至於不是老婆的女人嘛,那就隨意了。”他說完這番話,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哦,我沒處女情結。”
我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