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鄭峰的研究只限於實踐,而非理論,我們都知道,理論上的東西,在實踐中,未必能用的上,特別是我們的理論和實踐,不是完全脫節,就是毫不相干;而實踐經驗則非常實用。
還有一點,筆者一定要特別強調一下,鄭峰之所以到拘押室看望張東旭,並說了那一番話,並非侷限於功利上的考慮,多少也是出於本性。
離開102號拘押室以後,成副局長領着三個人去了207號拘押室。
兩個看守在走廊上踱着步。
“情況怎麼樣?”
“叫喚了幾句之後,現在安穩多了。”一個看守道。
“晚飯吃過了嗎?”
“吃過了。他還要了一杯水。”
“你到我的辦公室拎一瓶水來給他。”成副局長道。
“是。”一個看守徑自離開了。
鄭峰走到鐵門跟前,鐵門上面有一個邊長爲二十公分左右的方窗。
張福海靠在被子上抽菸,牀上放着一個褡褳。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張福海從牀上爬起來,穿上鞋子,慢慢走到鐵門跟前,在他的腳上還有一副腳鐐:“我說同志,你們把我弄到這裡來,究竟想幹什麼?”張福海衝着外面喊道。
“張福海,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們再談。”李雲帆道。
“我在這裡一刻都呆不下去,你們究竟想談什麼,何不現在就談呢?”
張福海和兒子張東旭不一樣,張東旭現在什麼都不想說,而張福海則主動積極許多。
“天已經不早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明天再談。”
“最起碼,你們的給我一個緣由吧!你們把我抓來,關在這裡,一點說法都沒有,這——”
“張福海,我問你,我們進駐張家堡,你難道不知道嗎?”李雲帆道。
“這——我知道。”
“我們爲什麼要進駐張家堡呢?”
“爲姚虹橋家的案子唄。我明白了,你們——”
“對,你涉嫌殺害姚虹橋一家四口。你不是要說法嗎?這就是我們給你的說法。”
“抓賊要見髒,捉姦要成雙,無憑無據,你們憑什麼抓我?”
“我們抓人有一個原則,沒有真憑實據,我們是不會隨便抓人的。”
“你們有何憑據,我現在就想看看。”
“張福海,該看的時候,我們會給你看的。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是頑抗到底,還是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的問題,你好好想一想,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希望你認清形勢——不要有任何僥倖心理。”
拘押室的牆上貼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四個大字。
張福海還想說什麼,但鄭峰和李雲帆沒有給他機會。
鄭峰和李雲帆爲什麼不滿足張福海的要求,連夜進行審訊呢?
關於這個問題,三個人是有考慮的,三個人想先從張東旭的身上撕開一個口子,然後再去對付張福海這個冤家。其實,同志們已經從張東旭的身上撕開了一個口子,只要張東旭的心理防線稍微有一點鬆動,同志們就可以順着這個小小的口子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