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待會兒,我們還要過河。”
“你們啥時候過河,我都在,保管耽誤不了你們的事情。”
王萍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皮夾子,從裡面抽出一張一元的紙幣,彎腰放進了木盒子。
蔡俊生就站在跟前,他大概是有意識的。王萍的錢剛放進去,就被蔡俊生拿了出來:“你們是來辦案子的,哪能收你們的船錢,傳出去,好說不好聽,趕快給我裝起來。”
蔡俊生將一元錢塞進了張所長的口袋,他本來是想塞進王萍的口袋的,但王萍閃到一邊去了。
“這——”張雲鵬有點爲難了。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元錢,拿在手上,不知如何是好。
“大爺,這個錢,您一定得收,下不爲例,我們以後就不客氣了。”
“那也不行,你們還是客氣了,鄉親們,我有時候都不收錢,你們的錢,我就更不能收了,要不然我這根船篙就不知道沙河水的深淺了。”老人用的是一個比喻,但非常真實地反映了他內心的想法,張所長,你好歹也是咱們沙河人,你說這錢到底能不能收。”
“鄭局長,我看就聽蔡大爺的吧!他這個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張雲鵬走到王萍跟前,將錢塞進了她的口袋。
“鄭局長,您看這——”
“行,就聽大爺的。”鄭峰現在雖然是地區公安局的局長,但他從小生活在農村,他的父母現在仍然在農村生活,他了解他們,正是因爲鄭峰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面,他和普通人,特別是農民在感情上走的非常近。他也知道用什麼方式回饋他們的熱忱和純樸。
棧橋上的人都依次上到船上來了。只見蔡俊生往手心裡面吐了一口唾液,然後雙手抓住船篙,朝棧橋上一磕,渡船就像離弦的劍朝河南岸駛去。
從船篙吃水的深度來看,小沙河的和中央的深度至少有五六米深。
張主任準備的晚飯很認真,但因爲同志們晚上有任務,所以,這頓飯吃得很匆忙,很緊張。
同志們在次回到渡口的時候,時間是六點半鐘,夜幕已經降臨,黑暗籠罩着河對面的山林,沙河南岸亮着一盞盞昏暗的燈,一盞燈代表的是一條船,站在棧橋上回望沙河鎮,燈光稀稀疏疏,而且非常昏暗。
棧橋上一個人都沒有了,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掌燈時分,在外面奔跑了一天的人們都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大家都想約好了似的,說回家,就都回家了。
忙了一天的渡船靜靜地躺在河岸邊,船頭上放着一個馬燈,這盞馬燈是爲上船的人照明的。
蔡俊生坐在最下面一級石階上,他右手拿着一個饅頭,饅頭裡面好像夾着一點鹹菜,空氣中散發着鹹蘿蔔乾的味道和酒的味道,老人的左手上拿着一個葫蘆,酒味應該是從葫蘆裡面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