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帆試圖通過報紙找到寫匿名信的人的計劃暫時擱淺了。整個下午,同志們都有點悶悶不樂。如果不是陳皓和李子榮從風陽縣黃家渡帶回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同志們就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李雲帆和大家商量後決定,一邊繼續尋找寫匿名信的人,一邊派人去請華其寶。是出這張牌的時候了。
李雲帆當即給龍華堡派出所打了一個電話,請他們務必在一月二十三日早晨把華其寶請到龍華堡派出所,他們的汽車隨後就到。
吃過晚飯以後,李雲帆帶着陳皓、卞一鳴和路所長走出食堂,他們準備到『亂』墳崗去轉一轉。卞一鳴提議開汽車走大路,從玉帶橋過去。汽車可以停在六叔公的渡口。李雲帆欣然同意。
臨上車的時候,陳皓想起了什麼,跑上樓,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把手電筒。因爲天就要黑了。
汽車出大門之後,向東,在陳集中學的前面上了大路,從文俊大隊的大隊部到六叔公的渡口,是一條比較寬的林間道路,勉強能走一輛汽車。從派出所到六叔公的渡口,汽車只行駛了六分鐘,如果不是河堤上這條路顛簸的厲害,時間會更短一些。
卞一鳴把汽車停在了小石橋跟前,下面的路得步行了。
他們過了小石橋,走了不到五分鐘,陸所長停住了:“這裡就是『亂』墳崗。”
夜幕已經降臨,遠近的村莊留下的剪影越來越模糊。
『亂』墳崗的面積有十幾畝地那麼大,成型的,像樣的墳墓已經沒有多少座了,大都是一些微微凸起的土堆。
陳皓用手電筒照了照,近處的墳丘有很多深洞,有一些墳墓裡面的棺材已經『露』出了半截身子,棺材板已經腐朽不堪。
陸所長,走到一棵黃楊樹跟前,掰斷一截樹枝,隨着手電筒的光柱,在棺材板上撥來撥去。
“你們看——”
大家蹲下身子,終於看清楚了,是一根棺材釘,而且是一根兩頭尖的棺材釘,有五六公分長,這種釘子是用來連接棺材板的,李雲帆他們已經在黑紮營“69——11。12“兇殺案中見識過這種棺材釘了,除了這種兩頭尖的棺材釘以外,還有一種棺材釘是一頭尖的,這種一頭尖的棺材釘是用來封棺的。陳皓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煙盒,裡面還有五六支香菸,一人散了一支,剩下的幾隻放到卞一鳴的煙盒裡去了。陳皓將棺材釘放進了煙盒。
“陳老師,您不怕鬼來找你啊!”卞一鳴開玩笑道。
“鬼來找我,他們躲我都來不及,哪還會來找我啊!”陳皓調侃道。
“李隊長,板橋村就在前面,我們到板橋村渡口去看看。”
卞一鳴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陸所長舉雙手贊成:“走,順便到我家去坐坐,你們來了好幾天,我還沒有請同志們到家裡面去坐坐呢?”
“陸所長,到你家去就免了吧!我們到板橋渡口去轉轉,汽車停在石橋跟前,我們離開的不能太久。”
五分鐘以後,板橋渡口終於呈現在眼前,雖然模糊不清,但僅從渡口的石階來看,這裡曾經擁有過相當的熱鬧和繁華,這裡的河面比六叔公的渡口要寬一倍,渡船也大了好幾套。渡船正在河面上由東向西,緩慢移動,船上有很多人。
船上傳來人們的說笑聲,晚歸的人們正期待着家裡面那溫暖的燈光。
李雲帆和他的戰友何嘗不懷念家裡面那溫暖而甜蜜的燈光呢!
李雲帆的心一下子沉靜了下來,他在石階上坐了下來,板橋村的夜太美了,渡口的夜太美了。其他人也都坐了下來。平靜地看着流淌不息的玉帶河,看着河面上不知疲倦的渡船,還有一步一步走上石階、從他們面前匆匆而過的男女老少。
時間不允許他們在這幅畫裡面停留太久。
大家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板橋渡口。
汽車向大隊部搖搖晃晃地駛過去。
汽車快行駛到玉帶橋的時候,陸所長突然喊了一聲:“這是什麼?”
“怎麼啦!”卞一鳴道。
“什麼東西?”陳皓一邊問,一邊打開手電筒。
汽車戛然而止,卞一鳴猛踩剎車,汽車抖了幾下,在路邊停住了。同時打開了車燈。
“李局長,您看——”
陸所長手裡拿着一張紙,先前是摺疊起來的,現在被陸所長打開了。
所有的腦袋都湊了上去。
紙上面有一行字:“二貴出事的那天下午五點半鐘左右,有人在大徐村口的樹林裡看到過花敏。”
這顯然是一份匿名信,和前一份匿名信不同,前一份匿名信是用報紙上的字剪貼而成的,這份匿名信是直接用筆寫的。
沒有一個人說話,這也太突然了。大家的心裡恐怕一時還難於接受這樣一種事實。在同志們的調查走訪過程中,從來沒有考慮過花敏這個人。因爲,在案發當天,她回孃家去了,難道她有分身之術嗎!
一分鐘之後,大家才緩過神來。
“陸所長,你是在什麼地方發現這張紙的?”李雲帆的聲音已經不是他的聲音了,激動啊!忙了這麼多天,+*小說 *wwW.*class12/終於有了一點眉目。
“就在我的屁股底下,我屁股癢,就想撓撓癢,結果撓到了這張紙。”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秦老大的老婆花敏。”陳皓更加激動,“這個案子看來有些名堂。”
“這份匿名信會是誰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的呢?”卞一鳴道。
“一定是他看到我們的車子以後,這條路開到小石橋跟前就不能再往前走了。他一直跟在車子的後面。”陸所長道。
“對,他等我們離開以後,把匿名信放到了副架勢的座位上。”
“誰知道我們會到這兒來呢?”
“李隊長,你把匿名信給我在看看。”
卞一鳴接過匿名信掃了一眼道:“你們看看字跡。”
“嗯,字跡比較草。卞一鳴,你想說什麼?”
“陳老師,這份匿名信是臨時寫的,寫匿名信的人看到我們以後,臨時寫的。”
回到派出所以後,當其他同志看到這份匿名信以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