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
好像鬆井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樣的事實,說起話來有些輕描淡寫一般,雖然我也有過懷疑,他是在騙我,但是這一路上的表現來看,卻讓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鬆井變得很沉默,時不時的都會閉上眼睛睡上一小會兒,並不是他身體真的老了需要休息,而是腦袋裡的那個東西在阻礙着他的血管,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睡過去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問道。
“很早的時候了,只是當時沒有在意,已經過了開刀的最佳時期,或許是我這脾氣太過倔強吧,本來我去沙丘平臺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回日本了,沒有想到你破壞了我的好事,讓我很難嚥下這口氣,於是我從機場返了回來,想把你收拾掉,但沒有想到在將軍墓裡也讓你逞了英雄。”鬆井說。
原來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自己腦子裡的東西了,看樣子他還是因爲我纔沒有去治療的,這樣的脾氣真是害了他啊。
“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真不知道你是上天故意派下來的對手,還是安排給我的接班人,說到對手你出現的太晚了,如果說接班人還可以的。”鬆井說。
“別,我可不想接你的班,你們這些人都太噁心了。”我笑道。
“哈哈哈,或許是兩國文化的差異不同吧,總之我們就沒有分出過勝負,後來我回到日本安排好了手術的日子,只是拿到了天眼,沒想到你就這樣跟着來到了日本,讓我手術都沒有做成,又不得不把卑彌乎的墓提前盜了,好在那一次解決了在日本的敵人。”鬆井說。
“怪不得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做了個轉變,是不是那會兒你已經覺得不作手術的話,真的無法再熬下去了?”我說。
鬆井點了點頭,把手中的煙猛吸了兩口扔到了地上,同時用腳將菸頭踩滅,煙從他嘴裡噴出來的時候,就好像在吐着自己生命的最後一股氣般。
“但是醫生說太晚了,已經沒有很大的成功率了,那我就不做了,回頭想想,咱們鬥了這麼長的時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輸在了你的手裡,我的命卻是因爲你出現,而進入了倒計時的狀態。”鬆井說道。
“所以你這次回來中國,並不是爲了什麼候中原的事情,而是要親手解決掉我,想最後拼上一把看看,到底是誰先死在誰的手裡對嗎?”我說道。
“呵呵,和你說話真好呢,要不是因爲國家,要不是因爲年齡,要不是因爲職業,我們還真可以成爲忘年交,我還真可以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你打理一部分呢。”鬆井說道。
“但是沒有了之前你所說的那些因素,我們也不可能會認識,而你我也不可能會如此的瞭解吧。”我說道。
我們兩個同時笑了起來,此時我才明白,原來這個世上最瞭解你的人,並不是你的親人朋友,而是那個要將你致於死地的敵人,怪不得小說中,電視中,那些正邪之人總是要鬥上很長的時間,並不是他們打不死對方,而是不希望有這樣一個最理解自己的人過早的死去。
“給我只煙吧。”我說道。
鬆井把整盒都塞到了我的手裡,轉身便離開了,他不想再說什麼了,或許該告訴我的,他都已經告訴我了,看着他的背影,我越發的感覺到他的可憐。
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同情他,想念他,他這次來是帶着最後一搏的精神,也許我會死在他的手中,也許他只是想證明自己終於贏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有進到墓中才能見真章了。
神殿這裡的坑中突然跳出了兩個工作人員,我看到他們有一些驚恐的表情出現,而且鬆井正站在那裡看着,聽着易卜拉欣的翻譯。
“怎麼回事?”我走了過來問道。
“那個人說他在拉動這條腿的時候,感覺到這腿在動,就好像這底下的人活過來了一樣。”易卜拉欣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