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孔之泉

百孔之泉

全身溼透的樣子有些狼狽,而林若水看到之後,也是不禁的笑了一下,此時我才知道,原來她並沒有真的生我的氣。帶着滿身的水我看向了剛剛掉下的水坑,那條奇怪的通道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好像一處斷層一樣,突然的消失不見,現在回頭來看,卻覺得這通道並不是人工的,而是因爲震動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讓這道牆壁產生了裂縫,所以纔會有這樣越走越窄,又戛然而止的環境。

藉着他們的手電光,我看到在我們的面前出現了許多的水坑,就和我之前掉下去的那個一樣,大大小小布滿了地面,而且坑口有大有小,大的就好像我剛纔掉下去的時候那樣,可以容納我整個人,卻無法施展開身體,而小的好像只有拳頭那麼大,整個地面,被這些奇奇怪怪的水坑所填滿,就好那滿是窟窿的蜂巢,基本上沒有什麼下腳的位置,每走上一步,都要踩着兩坑之間的邊緣才能通過。

“這就是那日誌上所寫的什麼‘百孔泉’嗎?”我問道。

“應該就是這裡了。”林若水一邊說一邊掏出了那本日誌準備翻看着。

“那是什麼?”鬆井狂好像用手電照到了什麼東西,一個人就走了過去。

“等等!”我喊了一聲,便跟了上去,趙寧則和林若水手拉着手走在了後面。

跟着鬆井狂邁過了幾個水坑之後,我卻看到,在鬆井狂發現的這個水坑前卻是跪着一個人型的身體,它的頭部位置已經完全的泡在了水裡,連帶着整個肩膀都浸在了裡面,身上的衣服還保存的很好,身披一件紅色的坎肩,白色的襯衣,下身則是一條寬鬆的長褲,腳上卻踩着一雙結實的皮靴,腰部還掛在那裡的火槍和長刀,讓我猜到這個人應該是羅本這前帶來的一位船員。

“他爲什麼會用這麼奇怪的姿勢死呢?”趙寧問道。

而鬆井狂則將那個人腰上的火銃拔了出來,擺弄了一下,又順手扔回到了水坑裡面。應該是無法使用了。

“日誌上怎麼說?”我問向了林若水。

“說得很少,只是說要快速的通過,不要停留。”林若水回答。

“快速?這怎麼快啊,滿地的水坑,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掉進水裡。這人可真會開玩笑,而且又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咱們應該走到哪裡呢?”我有些抱怨的說道,心想這記錄日誌的人也太不負責任了,隨便那麼兩句就可以解釋一大堆的東西。

“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是我也想弄明白爲什麼這個人會跪着死在這裡?難道說是他想喝水了嗎?然後不小心就把自己淹死了。或者是有什麼人想嚇他,把纔會把他按在水裡殺死。”林若水看着那個死去的人說道。

“可是爲什麼要殺他呢?都走了這麼遠的路了,要殺早就殺了,還會等到這個時候嗎?”鬆井狂說道。

“不過我看他這樣子又不像是被人殺死,到有點像是想要掙扎什麼?”我也看得有些奇怪。

“掙扎?什麼意思?”林若水問道。

“我也不知道如何來形容,總之你們看他跪在這裡的姿勢,正常來說,如果我們要跪下,一定是雙腿着地,雙手向前伸展支撐地面,重心會向前傾去,可是你看他的姿勢,到有點是在向後退的意思。要是真有人想害死他,把他的頭強行的安到水裡,這個人死後一定是平趴在這水坑邊上,因爲他被人按住的時候是要亂動的,而且他的手也會在這周圍不停的揮舞,因此死後身體會放鬆,不會保持着這樣難受的姿勢。”我邊說邊向他們做着小小的示範。

“那不是人害死的,他又爲什麼要做這樣的動作呢?他跪着的意思又是什麼?”趙寧不解的問道。

“你們想想在什麼情況下你會這樣跪在水邊呢?除了在這裡喝水之外,而且這裡的水並不確定是否乾淨,他也不會冒然的趴在這裡喝水的。”我說道。

於是他們三個人便開始思考了起來,但還是有些不明白,鬆井狂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便對我們說道:

“會不會是他被什麼東西拖住了身體呢?在那些動物類的節目中,時常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那些水裡的鱷魚,或者什麼的會突然的咬住在岸邊喝水的牛,將他們拖入水中。而這個人如此奇怪的姿勢就是說他當時並不是在喝水,而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腦袋在向這水坑裡的拖,而他用這樣奇怪的姿勢跪在這裡,只是想把自己的身體抽出水面,但最後還是失敗了對吧。”

“賓果!就是這樣,不愧是以推理小說著稱的國家來的人,這想像力就是豐富呢。”我對鬆井狂說道。

“什麼啊,繞了這麼半天,就這麼點事啊,至於讓我們猜得這麼久嘛?”林若水到有些不樂意了。

“我並不是告訴你們這個人是怎麼死的,而是想讓你們知道,他既然被拖到這水坑裡,就證明這些水坑的下面有一些可怕的東西,所以那日誌上纔會寫着要快點通過的。”我說道。

如此一說,林若水才終於明白,再次看向那個跪在水邊死人的時候,卻向後退了幾步。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形竟然動了一下,這一下卻把我們所有人都嚇到了。接着我就看到這個人的肩膀正一點一點的向上擡了起來,當他的身體離開水面的時候,我看到這個人的腦袋已經沒有了,整條肩膀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扯開似的,露出了白骨與那長期泡在水中而有些發漲的皮肉,此時都已經變黑腐爛,離開水面之後,那隨着身體落下的水滴,在水坑中產生了一陣輕微的滴答聲,而比這更可怕的卻是,這個無頭的傢伙竟然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