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鄭大少,都說鄭家以酒起家,乃是炎黃最頂級的釀酒世家,不知是真是假?”,胡雷一幅好奇寶寶的模樣問道。
這句話問的鄭賢皺眉不已,他有些搞不懂胡雷葫蘆裡買的到底是什麼藥。眼下自己也好,鄭德也罷,和他的矛盾說穿了也只是私人恩怨而已,可是一旦上升到家族層面,那可就不會如現在這般溫柔了。
真到了那一步,他不會以爲軒轅劍還會護着他吧。
“我鄭家自然是炎黃最頂級的釀酒世家之一,這一點是經過時間和歷史所考驗的,我想,還輪不到胡老闆你來質疑吧。”,這話說的就有點不太客氣了,那意思簡直了就是在說你丫根本沒資格。
鄭賢語氣不好胡雷自然也聽出來了,不過他可不在乎,在認識到系統的非人效果後,這傢伙心態的確變得和之前很不一樣。
在胡雷看來,今天一晚上,這鄭家兄弟盡給自己添堵了,不回敬一下實在是過意不去。
他靦腆的笑了笑,“鄭少爺哪裡的話,我這小人物哪裡敢質疑。不過嘛……”
胡雷話一頓,在吊足了衆人胃口後,才繼續道,“這酒,可是和鄭家這偌大的名頭有點不相稱啊!”
鄭賢臉色很難看,他算是聽出來了,胡雷這傢伙還是話裡話外的擠兌自己不捨得給上好酒呢。他看向酒聖,本指望對方出來說兩句話,但酒聖卻眼觀鼻鼻觀心,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顯然……
他此時這般模樣,自然是極認同胡雷所說,這就啊,就是不咋地。
見他這副模樣,鄭賢也不指望了,他衝着羅希點點頭。後者在得到指示之後便徑直帶着幾個服務生離開了。
回來時,每個人手上都多了一罈酒。
“酒聖先生和胡老闆都是酒中高手,自然是喝不慣尋常酒的。作爲主人我鄭賢也不能小氣,這些都是我的私人珍藏,不多不少,剛好七種,請二位品鑑一二。”,到底是大家族的子弟,鄭賢儘管心裡很不爽,但是表情卻依然很到位,看不出半分慍惱。在他看來,胡雷無非是心中不爽想要敲點好酒來喝,至於酒聖,他倒是知道這個人,有酒便可以六親不認的傢伙。
他直接動手打開了第一罈酒,開壇的一瞬間,一股混合了果香與花香的奇特氣息開始盡情的飄散了出來。
紫色的酒液從酒罈之中緩緩流淌而出,片刻之間,胡雷和酒聖面前被更換過的第一個杯子再次被倒滿。
“什麼酒啊,這麼香。”,人羣中已經有人發出了驚歎聲。
“看起來像是葡萄酒啊。”
“不是像,這根本就是啊!”
“鄭少是不是糊塗了,不是說不上洋酒嗎?”
圍觀黨的議論聲並不小,鄭賢自然也是聽得清楚,不過他卻沒有解釋,轉而看向胡雷。
胡雷心下明白,對方這是懷着反擊的心思在考校自己了。
他端起杯子,輕輕的晃了晃,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後居然閉上了眼睛。
“嘿,這哥們是個土鱉吧,哪有這麼喝葡萄酒的。”
“誰說不是的,真是暴殄天物,這香味聞得我都饞了。”
軒轅劍輕輕捏了下身旁妹子的小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道,“我覺得老胡準備裝逼了。”
胡雷也不管他們,好似沉浸在了某種狀態之中,好半晌才睜開眼睛道,“好酒,好酒。”
“如果我沒喝錯的話,這應該是古法釀製的高昌酒吧!”
此話一出,酒聖眼睛一亮也端起來喝了一口,而鄭賢心中卻極不平靜,他看着胡雷,沒想到對方真的能一口道出這酒的名字,只憑這點,他便有資格成爲鄭家的座上賓啊。可惜,可惜……
胡雷繼續道,“世人皆以爲這葡萄酒乃是歐美的專屬,但殊不知,我炎黃釀葡萄酒有一千多年的歷史。”
“葡萄,本非炎黃產物,乃是漢朝張騫出使西域時帶入的炎黃。漢武帝時期甚至‘離宮別觀傍盡種葡萄’,可見其規模。”
“而葡萄在炎黃大規模出現在唐朝,貞觀年間唐軍在李靖的率領下破高昌國,唐太宗從高昌國獲得馬乳葡萄種和葡萄酒法後,不僅在皇宮御苑裡大種葡萄,還親自參與葡萄酒的釀製。據記載,當時所釀造的首批葡萄酒便被命名爲‘高昌’,以作紀念。”
“鄭大少,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鄭賢確實很意外,沒想到胡雷居然對這段歷史還有了解,不過作爲一口便斷定高昌的人,知道這段歷史倒也不足爲奇。
“我去,真的假的,炎黃那麼早就有葡萄酒了?”
“壯哉我大炎黃。”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傢伙剛纔侃侃而談的樣子很有神,很帥嘛?”
“你看,我就說老胡準備裝逼了吧。”,軒轅劍對於自己的未卜先知很得是得意。
“那麼胡老闆,你喝的這酒就是唐朝時的“高昌”嗎?”,有人高聲提問道。
這個問題把胡雷雷的夠嗆,唐朝的酒,放到現在都是出土文物了,還喝個蛋啊,也不怕食物中毒。更何況,即便真的有這樣的酒恐怕也是被這些釀酒世家當做傳家之寶的吧。
不過既然別人問了,總要裝裝逼,啊呸,總要解釋一下,“當然不是,年代太久,“高昌”最早的釀造法早已失傳。”
“啊,假的啊!”,那人遺憾之色溢於言表。
“不過你也不用太失望。”,胡雷繼續道,“雖然不是唐高昌,但卻也算不得假酒。高昌古法雖然已失傳,但是前朝卻有釀酒大師以古籍記載做了嘗試性復原,而在當下我們可以喝到的高昌,皆以此法釀造,鄭大少這壇便是如此,說起來,也算是百多年的古法了啊。”
說到這裡,胡雷不禁有些唏噓,那些曾在歷史上熠熠生輝的事物,傳到如今也不知道還剩幾何,數百年,也許數十年後,自己會在何方,顧芊芊又會在何方,小店是否依然存在呢?
呸呸呸,才喝兩口怎麼就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胡雷拍拍自己的腦袋使自己保持清醒。
“胡老闆?”
胡雷一回過神來便看到鄭賢正湊到自己面前,“啊,什麼?”
“這酒,不知道胡老闆可滿意?”
嗨,這事兒啊,看着他那表情,胡雷心知這傢伙是擔心自己有插科打諢的找茬。不過……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嘛,他扭頭過去,想先聽聽酒聖怎麼說。
見胡雷看向酒聖,鄭賢急忙道,“酒聖先生對這酒可是讚不絕口。”
酒聖點點頭,嘶啞的嗓音再次響起,“這酒確是前朝高昌,釀造至今也有一甲子的歲月了,無論色澤、香氣還是口感,都當得上酒中極品。”
或許是終於喝到了好酒,酒聖竟然破天荒的說了這麼多話。鄭賢對此也頗爲滿意,在他看來酒聖終於是給面子了,儘管是看在酒的面子上。
見胡雷還要磨嘰,一旁的鄭德終於不耐煩了。他對什麼唐高昌、前朝高昌根本就不感興趣,說穿了他並沒有如鄭賢那般從小接受酒文化的薰陶。至於說想要從胡雷手中拿到七步醉的秘方,也只是爲了作爲獲得權力的籌碼而已。
他衝着胡雷喊了一嗓子,“嘿,別忘我們比的是斗酒,不是品酒。”
“粗俗”,胡雷瞪眼。
鄭德這下被噎得夠嗆。
胡雷聳聳肩,“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拿美酒來鬥,輸了也是享受,但如果是劣酒的話,贏了也未必是享受,我說的對嗎,酒聖先生。”
酒聖一愣,沒想到胡雷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不過卻意外的合他的口味,不由得認真的看了胡雷一眼點頭道,“的確如此”
至於鄭德,這哥們心裡開始掀桌子摔杯子了,你們不享受我享受啊,只要能贏管那麼多幹嘛。
鄭賢沒想到胡雷居然還有話說,心道這傢伙不會是故意拖時間吧,“不知道胡老闆還有什麼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