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啊……我的病情一直在加重,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我不想連累你們,我最愛的朋友們……我知道,你們的心情,都是隨着我的病情的變化程度而改變的,我不想這樣……所以,如果可以的話……爲什麼不嘗試着去忘掉這些呢?”
“啊,我並不想留下這麼多的,其實我只想留下一些隻言片語的情況罷了,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希望你們能忘掉這些,畢竟……我們每天都會忘掉成千上萬的事,爲何……不把這個也一起忘了呢?”
“好吧……我承認,這可能有點難,因爲這種事實,就在這裡進行着它的演變……如果被忘掉的話,也許就是我最後一次,記錄這個筆記了呢……我可不喜歡記下,沒有人看的故事呢,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我解脫吧……”
我努力的在血肉模糊的紅色紙印上面,用筆記下這段,讓我難過,失望,不可否認的現實,以及……我真摯的想法,儘管這可能並不靠譜。
“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呢……一切都變得可怕而異常……連我最喜歡的動物們都變得猙獰而又噁心……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的聲音的話,我真不敢相信,那些就是我曾經最喜歡的動物。”
我喃喃自語着,本能的用蹄子輕輕的撥開牀頭櫃旁邊的抽屜,翻出一瓶具有濃濃的回憶味的安眠藥。
“……那時的我可真膽小……只是因爲安眠藥過度服用可能會休克的原因,寧願清醒着度過漫長的夜晚……果然,在經受了長時間的視覺與聽覺折磨過後,就不會再感到恐懼了嗎?”
我輕輕的擡起頭,努力讓自己的目光望向窗戶外已經黯然失色的天空。
“朋友們一定會把我當成怪物吧……我已經想不起來最初的我是什麼樣子了……不再活潑,也不再禮貌,只剩下了無言的沉默與苦澀。”
“睡一覺吧,一切都會過去的,無論多大的痛苦。”
在經受了連續半個月的視覺與聽覺的雙重摺磨之後,我已經習慣了這種莫名的聲音,不再感到任何意外,與恐懼。
“她們會回來吧?”我望着日曆上熟悉卻又陌生的圓圈,本能的詢問着這個問題。
在得到寧靜的回答之後,我輕輕的擰開藥瓶蓋子,吞下一片安眠藥,然後靠着牀頭櫃慢慢的滑了下去。
“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面了……也許吧,twilight。”
我靜靜的睡着了……
“fluttershy……讓你久等了,我們可以繼續在一起傾訴了。”
不知不覺中,我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了熟悉,親切的問候,這是我最喜歡的問候,也是我醒來的時候聽到的最好的一句話——我知道,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輕輕的睜開了眼睛,默默的將目光凝聚在親愛的朋友身上。
“……哦,不!twilight,你……你怎麼了???”
“flu~tter~shy——”
猙獰而扭曲的面容,與同樣詭異而令我噁心的聲音,穿過我的眼簾與我的耳廓,死死的印在了我一生的回憶裡。
“呀——”我嚇得驚慌失措,不慎失去了平衡,從牀的一邊翻了下去。隨即,一陣讓我痛到想哭的撞擊,讓我原本頭昏腦漲的頭變得清醒了起來。
“wryd……”
那個可怕的怪物依然在胡言亂語着,開始慢慢的向我靠近。
不能在猶豫了!我在層層的恐懼包圍中本能的尋找着我心中唯一的希望。
很快,在記憶與本能的驅使下,我努力的抓到了我的希望——一根架在一塊機器上的曲柄。
“快走開!”隨着本能的驅使下,我想也沒想,抓住曲柄,順着一點空隙往外一揮。
“嗷嗚嗚嗚嗚嗚嗚嗚——”隨着一陣怪異的尖叫,一股滾燙的紅色液體,從怪物的脖子上,猛烈的濺射到我的臉上,我的鼻子,我的眼睛,甚至——充滿味覺的嘴裡。
很快,血的腥味瞬間將我包圍,盡情的嗆入我的身體,伴隨着我的恐懼,統統的涌入我的記憶中!
我暈倒了,血淋淋的液體佈滿了整個房間……
“fluttershy……歡迎來到你真正的家……”
“……你是誰?”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我伴隨着疑問,向着未知的一切詢問着。
“我是另一個你哦,fluttershy,呵呵呵呵~”
“你現在在哪裡?”
“我就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到我嗎?”
隨着這句話的結束,一副猙獰的面孔赫然豎立在我的眼前。
“呀啊啊啊啊——”
“呵呵,真是膽小呢。”她慢慢的收回她猙獰的笑容,“像你這樣的我,在生活中,一定很痛苦吧?”
“我……我認爲我過得很開心。”逐漸的認出來眼前熟悉的面孔之後,我的心情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開心?無時無刻都在保持一副善意動的笑容,獨自忍受着很多煩惱,遇到麻煩也不會主動去解決,只會去避讓……這樣的你,真的會快樂?”
“我……我很快樂,我願意這樣去承擔,去避讓……有什麼不對的?”
“你可不是公主哦,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天馬而已,而且嘛,就算是公主,也會有想要發泄的時候呢,所以……你這樣忍受着一切,大丈夫?”
“……我……哎?”她將蹄子輕輕的放在我的背上,讓我有些納悶。
щшш▪ тt kan▪ CO
“我想……任何的解釋,都是沒有用的,你需要的,也許就是一場真正的放鬆哦!”
剎那間,我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的壓在我的背上。
很快,我被按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只有一雙絕望的眼神,注視着逐漸猙獰的另一個自己。
“放輕鬆點,我的朋友……你會感到很享受的。”
她輕輕的,但又無法反抗的,用嘴脣撥開我的嘴。
“嗚……”我感到喉嚨裡被強行灌入了那種令我熟悉,又陌生,卻又讓我恐懼的液體。我感覺我無法繼續堅持了。
血的味道,讓我恐懼,讓我噁心,讓我難以接受。
但,不知爲何,如此令我反感的液體,
在不斷的灌輸之下,也漸漸的變得可口,舒適起來……
“看來,你已經喜歡上這個了呢。”
我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回味着讓我上癮的味道。
“祝你好運了,朋友……希望這能夠幫到你,雖然有點不太可能……”
我的手腳逐漸變得僵硬而寒冷起來,等我恢復知覺的時候,眼睛裡的一抹紅光已經黯然消逝了,頭也不暈了,身體也不再因爲病痛而難受了。
而我,也變了,留下來的,只有留滿血跡的軀殼而已。
對血的渴求的慾望在驅使着我,讓我逐漸放棄了理智,聽從着本性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