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打開,一個男子坐在最上首,他並沒有像容雪衣想像的北方漢子那麼粗獷的面容,身上更沒有穿着獸皮,而是着了一件夏唐人常穿的錦袍,他的面容不若墨琰那般精緻,卻極爲有男子漢的味道,凌厲的眼有若蒼鷹,透着灼灼之華。
只一眼,容雪衣便知道眼前的這位男子只怕比起淳于飛來還要難對付得多。
她微微一笑道:“見過北燕皇帝。”
她在看北燕帝的時候他其實也在看她,眼前的女子渾身染滿了狼血,眸光冷靜沉着,那雙眼睛明亮若天上的星子,細看時,卻又覺得她的眸間染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最爲難得的是,她此時就算是形容狼狽,卻依舊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分狼狽的樣子。
北燕帝掃了她一眼,又往她身後看去,當他從墨琰的身上掃過時先是沒有留意,只是看過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掉在墨琰的身上,含笑道:“此處沒有外人,容當家不必拘禮,不知你身邊的那位公子如何稱呼?”
容雪衣心裡一緊,頓時明白北燕帝的眼睛比起高烈陽要毒得多,就算墨琰易容成這副醜聘不堪的樣子,他身上的氣息也依舊擋不住。
她淡聲道:“他叫勝七,是我的隨從。”
這個名字也不是她隨便取的,而是確有其人,他是夏唐的一個江洋大盜,只是真正的勝七早在一年前因爲來劫她的財物反被告她給殺了。
勝七以醜聞名,又一生的殺伐之氣,和此時墨琰的扮相倒是極爲相似。
北燕帝饒有興趣地道:“哦?容當家身邊的一個隨從都有這樣的氣勢,當真是難得。”
“北燕帝謬讚了,我不過是江湖殺手罷了,又哪裡有什麼氣勢。”墨琰語調森冷地道。
北燕帝的嘴角微勾,含笑道:“不知其他幾位如何稱呼?”
容雪衣答道:“他們都是我的隨從。”
北燕帝的目光落在瞭解語花的身上,他雙手抱着劍,見北燕帝看過來,直接就瞪了回去,北燕帝的眼裡染上了幾分笑意道:“容當家的身邊果然是臥虎藏龍,身邊的這四位男子沒有一個是尋常人。”
容雪衣也笑道:“他們不過都是鄉野村夫罷了,到讓帝君見笑了。”
“容當家何必如此自謙。”北燕帝淺笑道:“如今恰逢亂世,容當家從一個小小商女成爲夏唐的公主,又手掌着七色花商號,前些日子更是將宋秦的米糧的國庫能搶了個七七八八,這樣的手段,放眼天下又有幾人能有?你有這樣成果,當和你身邊的人脫不了干係,眼下他們也許還沒有什麼名氣,但是孤相信假以時日,他們必定會隨容當家名揚七國。”
“帝君對我好像很是瞭解嘛。”容雪衣笑道。
北燕帝看着她道:“容當家是信王的心頭寶,又曾做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孤注意到你很正常,因爲你值得孤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