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趙大哥,你可算回來了!”李明月聞訊出來,登時忘記了矜持,歡快的蹦起來。
她都已經快一個月沒見趙昊了。
‘注意形象……’跟在她身後的張筱菁,看着小縣主一蹦三尺高的樣子,無奈的暗歎一聲,想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
趙昊倒是歡喜得很,跟李明月親熱……的打過招呼,又客氣的對張筱菁問好。
“趙公子清減了不少,還有黑眼圈了呢。”張筱菁觀察的十分仔細。
“哦,是嗎?”趙昊打個哈哈笑道:“那我可得注意了。”
李明月像無尾熊似的,攀着趙昊的胳膊,在一旁笑顏如花道:“沒事的,大哥還是那麼好看。”
“那我就放心了。”趙昊哈哈一笑,問道:“乾孃呢,我先跟她老人家請安。”
“呃……”本來在說笑的二女,聞言一下子消停了。李明月湊在趙昊耳邊,小聲道:“我娘鬧脾氣,正在打板子,我倆這才躲出去。”
“爲什麼?”趙昊小聲問道。
“那人是宮裡來的,”李明月看看前頭的垂花門,輕聲道:“奉旨命我娘回京,我娘只應着不走。催了幾次,就被打了唄……”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趙昊手背拍手心,一臉着緊道:“激怒了陛下,你們往後還怎麼來玩?”
“我也不想回去。”李明月嬌軀扭成麻花,嘟囔道:“還沒飽覽江南春色呢。”
“我送你回京城,再住幾個月可好?”趙昊笑眯眯道。
“真的?!”李明月登時兩眼放光。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趙昊笑道。
“走走,回北京,立刻馬上就現在!”李明月馬上歸心似箭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呃,你說了算嗎?”趙昊看她一眼。
“不算……”李明月登時頹然,旋即又笑道:“不過我娘拿我和我哥做幌子,只要我倆說回去,她就沒理由賴在崑山了。”
稍稍落後兩人一步的張筱菁,聽得一腦門子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知道了這種皇室秘辛,將來會不會被滅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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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垂花門,趙昊便見幾個護衛打扮的錦衣衛,正壓着個身材單薄的男子,用棗木棍子打屁股。
卻沒看見長公主,只有監刑的柳尚宮在院子裡。
只聽她小聲吩咐幾個錦衣衛道:“意思意思行了,別真把常公公打壞了。”
錦衣衛點點頭,不自然的笑道:“尚宮放心,手下有數。”
若放在平時,不就是個宮裡的太監嗎,打了就打了,打死又能怎樣?可誰讓她們理虧在先呢?長公主跑到崑山縣衙後頭,一住就是好幾個月。這要是傳旨太監懷恨在心,回去到處宣揚,她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過那常公公明顯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一邊配合着慘叫,一邊表態道:“尚宮和諸位兄弟放心,咱小常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咱家啥也沒看見、啥也不知道,只要殿下肯回去……”
柳尚宮聞言嘆氣道:“你當我們不想啊?”
這時她聽到腳步聲,趕緊打住,改口道:“給我狠狠的打!”
‘啪!啪!啪!’錦衣衛也加緊抽幾下。
“哎呦,疼死了……”這倒不是裝出來的。
待看清來人是趙昊時,她才鬆口氣,心說救星可算來了。
要說這世上有誰能勸動殿下,那是一定姓趙的。
心裡雖然這樣想,面上卻只矜持的福一福。
“我乾孃呢?”趙昊微笑問道。
“殿下在屋裡生氣呢。”柳尚宮看看小縣主,字斟句酌道:“公子來的正好,快去勸勸殿下吧。”
“好的。”趙昊笑着點點頭,回頭讓李明月和張筱菁先去找馬湘蘭,她那兒有自己此次巡遊江南,給她們帶回來的各色禮物。
然後趙公子獨自進去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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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閣中,長公主板着臉坐在窗前,正看着外頭的點點紅杏發呆。
“乾孃。”趙昊輕輕喚一聲。
“我兒回來了?”寧安這纔回過頭,臉上有了些笑模樣。
“兒子給乾孃磕頭了。”趙公子也不含糊,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頭。
“快起來吧。”寧安一把拉起趙昊,上下端詳道:“我兒瘦了好些,幹嘛這麼辛苦了。”
趙昊心說,還不是你老朱家太拉胯?本公子小小年紀就得試手補天裂?
面上卻一臉燦爛的笑道:“不辛苦的。”
“對了,你不是說得三月初纔到家嗎?”長公主忽然疑神疑鬼道:“怎麼這才二月底就回來了。莫非,我皇兄給你壓力了?”
“娘你想哪兒了……”趙昊哭笑不得道:“陛下還記不記得我都成問題。”
“那就好。”長公主這才放心。
“孩兒是因爲黃河桃花汛,導致大運河淤塞,漕運斷絕一事,提前回來的。”卻聽趙昊話鋒一轉道:“這麼大的事兒,乾孃不知道嗎?”
“不知道呢。”長公主有些羞赧道:“光顧着……跟我皇兄的人置氣了,沒顧上別的。”
說着她忽然驚喜道:“那豈不是說,爲娘沒法回京了?”
“吼吼吼……”長公主用手背捂住嘴,勉強打住笑道:“實在太可憐了,兒啊,咱們再設幾個粥廠吧?娘先出個十萬兩……看皇兄還有臉叫我回去?”
趙昊心說,是不是再調趙二爺主管啊?不由暗歎一聲,戀愛中的女人啊,真可怕。
“賑濟的事,就不用幹娘操心了。”待長公主安靜下來,趙昊方輕聲道:“現在的問題是,漕運斷絕,京城怎麼辦?”
“會斷很久嗎?”寧安勉強驅動自己的戀愛腦,思考趙昊提出的問題。
“幾年都沒法恢復了。”趙昊答道。
“那麻煩可就大了。”寧安終於動容道:“京裡,還有邊軍的糧草怎麼辦?”
“是啊,娘。要不了多久,京師就會鬧饑荒,邊軍也會鬧糧餉,到時候韃子再趁機入寇,後果不堪設想啊。”趙昊一臉凝重道。
“還真是。”寧安一陣毛骨悚然,忙抓住趙昊的手道:“兒啊,你點子最多,快想想辦法吧!”
“兒子想過了,爲今之計,只有漕糧海運一途了。”趙昊便忽閃着大眼睛,一臉孺慕道:“海運十倍便捷於漕運,花費亦省十倍,娘,我們把這件事辦成可好?”
“不好。”卻聽他娘斬釘截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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