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瞧那邊是不是趴着個人?!”
三小姐聞言朝蘭芝指的方向看去:“好似……真的是!”說着三小姐便要上前查看。
蘭芝趕忙拉住三小姐:“小姐,還是叫小廝們去瞧瞧的。”
三小姐想了想:“你說的對。”
待稟報了大老爺,小廝過去瞧了,回來稟報了這纔將後邊一輛拉東西的板車卸下貨來,將那人拉了回來。
此時蘭芝已經隨着三小姐回了馬車上,順着三小姐微微挑開的車簾向外看去,就見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子被趴放在板車上緩緩拉了回來,後背上衣服已經被血液浸透,蘭芝微微湊近車簾縫隙,這才瞧見那男子背上竟然是兩條猙獰的刀傷!
蘭芝被嚇得一下子縮了回來,三小姐似是也瞧見了,一下子將車簾放下,捂着胸口緩了一下,轉頭瞧見蘭芝的神色,問道:“你也瞧見了?”
蘭芝點點頭:“那傷口可真是嚇人。”
“是呢,該是很疼吧。”三小姐說着似是覺得很疼一般皺了皺眉。
“三姐。”蘭芝正跟三小姐說着話,就見四小姐打開車門進了來,後面還跟着二小姐,“大伯父說我們的那輛車保暖些,那男子受了傷受不得冷,我們的馬車便讓給剛纔那個男子了,三姐該是不會介意我們來擠一擠的吧。”
三小姐朝她們一笑:“自然不會。”
四小姐坐下深深地瞧了蘭芝一眼,又裝着要瞧四周車壁的裝飾移開了視線:“三姐,這次大姐沒能跟來,以後到了京城,你可就得跟我們這些庶女一起了。”
大小姐因爲月份有些大了,何況懷着人家的孩子,也不好隨大老爺他們上京,如今災情已過,便帶着些吃用回了她的婆家。
蘭芝被四小姐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一旁的二小姐聞聽此言臉色便有些不好看,四小姐瞧了她一眼,暗自一笑。
三小姐也瞧見了,只是卻沒有在意,只微微一笑道:“無妨,總歸也是姐妹。”
二小姐聽得此言臉上卻更是不好看了。
四小姐臉上也是一僵,卻忽然笑的更加親和起來,邊瞧着車廂四周邊道:“怪咱們家沒什麼錢,三姐如今坐的也是租來的馬車,跟我們的卻沒什麼不同呢,可真是委屈了。”
“就是,又不比我們多什麼,瞧你神氣那樣!”一旁的二小姐也跟着嗤笑一聲道。
三小姐不理會她,只對四小姐道:“咱們家的小姐,原先是沒什麼區別,只是聽說這京城裡的規矩嚴苛,以後,怕是真是要有些差別了,到時候四妹可別心裡不高興纔是,畢竟這官員考績,若是家裡嫡庶不分,也會成爲笑柄,怕是要記上一筆。”三小姐說完瞧見四小姐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許多,這才扭頭對二小姐道,“二姐現下這麼跟我說話還無妨,只是到了京城,可得謹記自己的身份,你雖排行在我前面,我卻是嫡出。”
“你!”二小姐被她說的羞憤難當,想說什麼卻找不到話。
三小姐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招呼身旁的蘭芝她們道:“現在該到做飯的時候了吧,咱們下去幫幫忙。”
蘭芝她們答應一聲便跟着三小姐下了馬車,四小姐她們倒是知趣,也許是剛被三小姐說了一通的緣故,也沒有湊上來。
“本來好好的遊玩,都叫她們兩個給攪和了,沒事還要挑點事,真不知道是不是閒的。”下了馬車,三小姐噘噘嘴朝身邊的蘭芝她們抱怨道。
蘭芝聞言笑道:“四小姐她們就是愛撩撥小姐。”惹得三小姐嗔了她一眼。
紫雨也是微微一笑:“不過小姐說的也對,到了京城,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
“那京城裡當真這麼嚴格?聽着還怪嚇人的。”蘭秋微蹙着眉有些心憂。
“我以前在京城的一個官家當過值,那還只是個五品,可家裡嫡庶卻也差別很大,便是吃用上,庶出都要差嫡出一節,下人的規矩也是嚴苛,不過後來那家老爺去了,就敗落了。”紫雨笑道。
“呀,那我們去了是不是就不能跟小姐這樣說話了?”蘭秋皺着眉問道,面色有些哀慼。
三小姐聞言噗嗤一樂:“咱們自己在的時候你要做給誰看?便是現在在人前,你們不也是照着趙嬤嬤教的規矩做的?”
蘭秋皺眉想了想:“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幸虧當日請了趙嬤嬤。”蘭芝也點點頭道。
待用完了飯,隨行的大夫說那位青年傷的太重,車隊只好加快了速度往下個城鎮而去。
到了鎮上,幸虧治療及時,那男子雖然傷勢頗重,卻沒有性命之憂,因着需要治療那人的傷勢,蘭芝她們便要在這個鎮子上多停頓些日子。
第二日,那男子便醒了過來,人還迷糊着,就喊着要他的行李,大老爺聽聞他醒了,便專程過來瞧了瞧他。
“這位老爺,多謝你救了我,只是我的包袱在哪裡?那裡面的東西不值什麼,卻是家人的遺物。”
大老爺一聽這話趕忙叫小廝將他的東西拿了過來:“當時公子抓着的包袱就只有這個了。”
那男子抱着包袱竟是喜極而泣:“多謝恩公,恩公大恩,晚輩必報。”
大老爺瞧着他的神色也頗有些觸動:“只是湊巧碰見罷了,公子不必如此。斯人已逝,公子還請節哀。只是不知公子是如何受的傷昏倒在荒郊野外?”
那男子聞聽此言嘆了口氣:“晚輩本要去京城尋親,卻沒想到路遇歹徒,晚輩雖有些身手,卻也並不精通武藝,加上他們人多,也就沒想硬拼,跟他們商量留下銀兩,可他們瞧見晚輩的包袱,以爲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不肯,晚輩實在不能棄先人遺物於不顧,只好一路逃了出來。”
大老爺聽的也頗爲同情這男子:“你是個重情之人吶,對了,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晚輩衛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