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因着下的帖子都被拒了,我家小姐便讓我來看看楊二小姐,看看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 惹楊二小姐生氣了, 你們這樣攔着我是算什麼?!”蘭柳本就不是吃氣的人, 見到楊府的丫鬟就是不讓她見蘭芝, 當下便怒了。
那丫鬟嗤笑一聲道:“你跟我這些做下人的說的着嗎?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 要怨,就要怨你口中的楊二小姐沒用吧。”丫鬟說着招呼身側的小丫鬟就要將蘭柳送出去。
“放開!”蘭柳甩開上來拉她的丫鬟,整理了下衣服狠狠等着對面的大丫鬟,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先不說我們家老爺跟楊大公子本就相識, 我主家怎麼也是正三品的官家, 如今我家小姐要來看她的朋友, 你們便如此阻攔,是瞧不上三品官嗎?!”蘭柳說的義憤填膺, 面上一副狠色,實則心裡卻有些打鼓。
雖說大老爺先於楊弘文有救命之恩,後又爲楊家平反出了力,也確確實實是正三品的官職,可這卻不是她一個丫鬟可以拿來狐假虎威的, 只是這些丫鬟不肯讓她見蘭芝, 蘭柳擔心蘭芝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這才一急便脫口說了出來。
對面那個大丫鬟卻被蘭柳震懾住了, 她不過是楊語蘭身邊的大丫鬟, 楊家楊語蘭獨大,她便也狐假虎威, 過得比蘭芝還要好,打心裡就看不起這個庶小姐,便沒將來看蘭芝的丫鬟朋友放在眼裡。蘭柳這麼一通說下來,她心裡便有些發怵了。
“我……我也是奉命行事,”那丫鬟說着話音就弱了下去,頓了頓卻又鼓起了勇氣,“你也少說那些沒用的,這楊府後院是大小姐管着的,我們自然聽大小姐的,其它的我都不管。”
蘭柳見她油鹽不進,怒道:“那好,我倒要去找楊公子評評理去!”
“哪來的賤婢這麼放肆!”蘭柳轉身剛要走,便聽到一道厲喝從裡屋傳來,接着便走出來一個打扮華麗的小姐,便是楊語蘭。
合着她就在裡屋聽着也不露面?蘭柳心裡嘀咕着,卻也只能安份地給她行個禮。
“楊大小姐,戶部侍郎孫家三小姐讓奴婢來看看她的好友楊二小姐,可這丫鬟卻說什麼也不給奴婢見,還請楊大小姐評評理,這算怎麼個說法?”
楊語蘭上下打量了蘭柳一眼,嗤笑一聲道:“是來看你家小姐的姐妹,還是來看你的姐妹?不過一個賤婢,也敢在這裡狐假虎威?你瞧清楚了,這是我楊家,不是你們孫家!”楊語蘭說着頓了頓,微微放緩了聲音道:“再說,這不見你們,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我那好妹妹的意思。”
“這怎麼會?!”蘭柳聞言驚訝地瞪大眼睛。
“哼,怎麼會?我哪裡知道,許是身份不同覺得不屑跟你們這些丫鬟見面了吧。”
“楊大小姐還是莫要說謊,”蘭柳剛剛聞言驚訝,才被她騙了過去,這一句話間她便想明白了,“楊二小姐早先便跟奴婢說過,讓奴婢無事可來找她,今日又怎麼會這麼做。”
楊語蘭瞧了蘭柳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地笑:“不過隨口一說,你竟然當真了?”楊語蘭說着搖了搖頭,“你是傻呢,還是天真?”
蘭柳聞言抿了抿嘴,不再糾纏於此,道:“真也好假也罷,奴婢今日是替孫三小姐來的,既然是楊二小姐不見,還請楊大小姐讓青燕來跟奴婢說說。”
楊語蘭聞言一下子冷了臉:“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我楊家發號施令,真當我拿你沒辦法嗎?!”
蘭柳抿抿嘴,礙於身份卻不好跟楊語蘭犟嘴,可聽楊語蘭的意思,似乎自己連青燕也見不到了,心裡越發擔心蘭芝出了意外,蘭柳放緩了語氣話裡卻分毫不讓:“奴婢不過是想見個丫鬟,還望楊大小姐行個方便,還是說楊大小姐對楊二小姐做了什麼不敢叫人知道嗎?”
“一個賤婢,還敢頂嘴!”楊語蘭卻不管蘭柳說什麼,見她不聽自己的話一下子便怒了,“來人,給我掌嘴二十,再來下去打二十板,扔出門去!”
蘭柳聞言一驚,心裡有些害怕,卻還強自道:“你憑什麼打我,我是孫家的下人,卻不是你的!”
楊語蘭身邊的丫鬟對視幾眼,也有些躊躇,畢竟蘭柳確實是別人家的丫鬟。
楊語蘭見此眼睛一瞪,怒道:“都等什麼呢?!不想呆在府裡了?!”
幾個丫鬟聞言一驚,這才朝蘭柳走了幾步。
蘭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緊盯着眼前的丫鬟道:“你們這是要打我家老爺的臉嗎?!”
楊語蘭嗤笑一聲,道:“關你家老爺什麼事,打的是你這個賤婢,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楊語蘭說着朝幾個挪動着的丫鬟怒道,“還不動手!”
幾個還在磨蹭的丫鬟剛忙緊走幾步上前,兩人拿下蘭柳,另一個就要動手。
又不是自己家的主子要罰,蘭柳自然不會乖乖被打,身子扭動就跟三個丫鬟鬧成了一團,身旁的椅子被四人打動間砰地一聲推倒在地。
楊語蘭見此更怒,朝屋裡的其他丫鬟怒道:“還看着做什麼,還不去幫忙?!”
周圍的小丫鬟被楊語蘭嚇得一哆嗦,一哄而上加入了戰局,人越多屋裡越發亂了起來,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打了誰。
楊語蘭見此趕忙往後站站,眼睛卻緊盯着鬧成一團的丫鬟們。
“這是在做什麼?!”一聲厲喝傳來,楊弘文皺着眉走了進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
小丫鬟們被楊弘文嚇了一跳,趕忙四散開,地上四散着丫鬟們的簪子頭花,不少丫鬟都散亂着頭髮低着腦袋恨不得鑽進地;裡。
楊弘文掃視一圈,臉色更黑了,朝楊語蘭道:“你這是在鬧什麼?”
楊語蘭瞧見楊弘文臉色不好,趕忙上前幾步,略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沒什麼,不過是教訓個不聽話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