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羅致軒聳聳肩：“萬總果然念情，不過，華易真的那麼靠得住嗎？風紫有中國最大的幕前幕後資源，只要我們不準，誰都請不到顏青萱和陸雲琛，請不到陸浩和韓仕。”
“華易現在焦頭爛額，又何必再爲它堅持。作爲院線，你們與什麼人合作都是一樣的。爲什麼不嘗試與風紫合作？”
萬總遲疑了，是的，風紫掌握了目前最大的幕前幕後資源，這纔是決定性的。羅致軒眼睛一亮，抓住了重點：“百佳、時光、華南、聯合、中星，五百家，若是加上萬達，就是六百家。擺在哪裡，都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力量，只有強強聯手，纔是王道呀！”
這一次，萬總的確心動了，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搖頭。羅致軒繼續笑道：“我忘了，目前風紫情況不太好。不過，萬總真以爲就憑着華易和中影就可坑得了風紫？如果是這樣，我還會跑來談生意？
見他漸漸心動，羅致軒拋出了最沉的稻草，一舉壓倒了他：“我可以向萬總保證，風紫只是想涉足，不想壟斷，更不想動搖你的位置。所以，你還會是第一大股東，這些，都將在合約中體現出來！”
“我不需要你現在給答覆，只要一個優先協議。”羅致軒面上閃耀着自信的光芒：“待到我們擺平了這件事，你們再來決定也不遲！”
“超哥，請茶！”葉秋含笑敬了他一杯：“這裡的環境很優雅。我都是最近才發現地！”
“好眼光！”何超華豎起大拇指讚了一下：“在北京，還真的很難找得到那麼古色古香那麼有韻味的茶館了！”
他們現在不是在什麼高檔的地方，而是在一個類似四合院地所在。這是一間很簡潔的茶館，檔次也不高的茶館。聲名不顯，若不是葉秋來過，還真找不到呢。
“最近你們可紅了，眼紅死我了！”何超華笑了笑：“不過，你們膽子太大了，當初事情被捅出來。我都被嚇了一跳，想你們該不是瘋了吧。”
“其實……”葉秋露出白生生的牙齒：“我們喜歡做點瘋狂的事，那纔夠刺激，纔夠挑戰。”
“從未想到，冷老爺子竟然是冷董的父親。太意外了。”何超華滿肚子地哀怨，聽他的語氣，瞭解得居然還頗爲不少呢：“冷老爺子那麼大的權利，你們都不用一下，實在難得，中國電影，就要靠你們了。”
葉秋含笑不語，中國電影的死活關他屁事，他又不是冷常如那樣的電影迷，生意就是生意。不可混淆。
“你們有把握贏？”十二月地北京挺冷了，兩人在屋子裡。腳下就是一個燒着木炭的暖盆，實在有種暖如春的境界：“冷老爺子權力雖大，可廣電到底是一個部門，一個人鬥一個部門。很難呀。”
“放心，贏定了。口水都淹死他們！”葉秋很有自信：“超哥，你還不如考慮一下如何善後。”
何超華點點頭，他顯然早就考慮過了：“我的上司很憤怒，不過，知道是冷老爺子在活動之後，還是稍微收斂了一下。按我得到的消息，廣電也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得罪下去。你也知道，一年半後就換屆了，該做的做一下，能撈就撈一票。”
“知道華易爲什麼急着把你們打下去嗎？因爲換屆的關係，廣電也要換人，到時，華易的關係基本就落得七七八八了。他們要做，就只能趁現在做，不然過幾年就沒有太高的人脈了。”說到這裡，何超華呵呵一笑：“不過，他們肯定沒想到冷老爺子居然是你們的王牌。”
見葉秋對此感興趣，何超華乾脆一點不漏地把自己得知的東西都告訴了他：“汪家兄弟只是華易地小股東，幕後老闆另有其人。幕後老闆身份與冷董差不多，廣電某大佬是他家裡人的門生，所以……”
聽了一下，葉秋終於大致猜到一些內幕了。華易的大老闆很顯然藏在幕後，這一直以來都顯得很低調，雖然跋扈了一些，但也不是全沒腦子的人。眼見就要換屆了，華易地底子也是時候洗一洗了，總不能留下把柄。洗乾淨了，就是比較純粹的商業公司了，加上還有些老關係照應，問題就不大。
不過，沒想到地是，還沒來得及換屆，雙方就鬥了起來。這亦是大家都沒料到冷常如的背景，估計幕後老闆現在亦在後悔不已。
現在戶一名聲臭了，就是把風紫搞倒了，名聲還是臭的。
盤算了一下，葉秋突然發現這條訊息可以帶來不少的好處呢。提到善後處理，何超華的答覆令他呆了呆：“你不想去中影？”
“不去！”何超華甚有感情的嘆了口氣：“再怎樣，華影也是我一手拉起來的，比僵化的中影還是有制度上的優勢。再說，捨不得呀。”
少來！葉秋在肚子裡譏諷了一下，什麼叫捨不得，分明就是中影名聲臭了。人家可不管中影到底是誰管事，只知道這個牌子臭的，過去了何超華就有得受了。
不過，何超華的答案未免有些出人意料了，葉秋本還以爲可以把何超華搞到中影去——大家都知道，葉秋不喜歡受制於人，華影和中影的存在無疑就是一種壓制的力量。
他現在很不喜歡中影，但是，對華影未必就有多少的好感。像這樣的強勢國有公司，勢必影響市場自由呀。若是把何超華搞到中影去，風紫既可暫時得到中影龐大的共享資源，二來，將來又可以利用現在中影形成的臭名，消除它的實力——到那時，風紫就是真正當之無愧的第一了。
何超華到底是察覺他的心思了，還是隻是純粹的不想去中影？葉秋皺眉：“那中影的資源……”
何超華笑了笑：“葉董，講商業你是好手，這些與官場相關的，你就不行了。中影與華影本是一個系統，大家的資源當然是隨便用了！”
明白了！葉秋向他豎起大拇指：“你行！”
中影與華影加起來直接控制六百家電影院，尤其是中影，更是在不少院線都有持股——這些，就意味着龐大的資源，何超華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既然是同一系統，那接收一下也不是問題嘛。
反正有的是藉口，比如中影名臭了，華影前途無限等等。把院線撈一半過來，再將其他的資源一一奪到華影——都是一個系統，還真比兩家商業公司來得方便。
想了想，葉秋的笑容燦爛無比：“合作愉快！”
段嘉是女人，雖然很難從表面察覺這點。段嘉是華易全力栽培的新導演當中的一人，不要以爲汪家兄弟是弱智，風紫靠着新星導獲得那麼大好處，難道汪家兄弟就不知道栽培導演了嗎？
段嘉是這兩年來比較傑出的導演，與張可一樣都是去年出道。不過，段嘉性格接近男生之餘，拍戲的作風卻完全不似，兼有女人的細膩外，還有男人的豪邁，正是這點獨特之處，使得她迅速成名。
當然，成名是免不了成名作，段嘉不是一個很有效率的導演。但也至於像王佳衛那麼有個性，她每年正好拍兩部戲。去年的成名作靠着炒作與主演，獲得了口碑與票房雙成績。今年的第二部戲又被華易力推，效果也頗了得。
以風紫評鑑組的報告來看，段嘉是一個前途無限的導演，很有機會成長爲金像級的大導演。而且，她與其他女導演最大的不同就是，她還有一定的票房——這一點可以簡化爲商業意識。
段嘉一直都覺得華易待自己挺不賴的，雖然她知道風紫的待遇會更好。但她實在不想背叛自己的公司，畢竟是這家公司提攜了自己。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她實在揹負了不小的精神壓力。說起來是她第二部作品引起的，華易爲了幫她爭取院線，特地與其他公司“協調”了一下。當然，現在被捅出來，頓時背了包袱。
縱然如此，面對冷常如的挖角時，她還是委婉的拒絕了：“冷董，很感謝你親自來邀請我。可華易栽培了我，我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
冷常如眼睛亮了：“我理解，也很欣賞忠誠的人。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華易在現在的局面下還可以撐得了多久？你覺得他們真的可以封殺風紫？到風紫，你的機會更多，待遇更好，因爲我們是最專業的。”
“一句話，你不必現在決定，待此事了，你再決定，我代表風紫真誠邀請你！”冷常如在段嘉心中放下了一座天平。
走出餐廳，冷常如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紙上面還有其他的名字：“還有幾個，慢慢來吧！遲早都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