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過來,躺在醫院裡,周邊有很多人,鄭秋敏和甘小飛他們也在,他們在我就放心了。寶玲見我醒來,握住我的手,回頭大聲喊醫生。鄭秋敏也一步步走到了我牀邊,蹲下身子,溫柔的手輕輕蓋在我掛着點滴的手背上。 我微笑着對寶玲說:“寶兒,我沒事,放心吧。”我也看了眼秋敏,但沒有對她說什麼。醫生和護士趕了過來。醫生檢查完一番後,搖搖頭走了出去。寶玲追出去問我的傷勢。醫生爲難地說:“跟你說實話吧,他醒來了固然好,但還是活不了多久,以我的估計,要是一直開心,那最多也只能再活半年時間。” 寶玲不敢相信,道:“醫生,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受了傷,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說他活不過半年。”醫生道:“以前我就再三交代過你們,關董是絕對不能再受任何哪怕一點重創的,更何況這次,唉,他的內臟積攢了很多淤血,一旦淤血在裡面變質,那他的生命也就......” 醫生不想再重複說那句話。寶玲怎麼肯接受,怎麼甘心接受。她說:“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不動手術祛除他體內的淤血。”醫生爲難地說:“如果能手術的話我們早就動手術了,以關董這種情況來看,動手術反而是儘早結束他的生命。” 寶玲道:“我不懂,總之醫生你一定要救耳政,不管花多少錢,多大的代價都沒問題。”醫生嘆了口氣,說:“就這麼跟你說吧,現在關董體內的淤血就好比一個死水庫的水,一旦滿了就只有面臨着決堤,所以這個事實你們還是得接受,我也實在無能爲力,除非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醫。”醫生說完,繞開寶玲走開了。 我看到寶玲走進來的樣子,我就猜到我的情況一定很不妙。秋敏迎上去,問道:“寶玲,醫生怎麼說?”寶玲漫步往裡走,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秋敏的問話,好像受了無限大的打擊,難以面對。 秋敏再次緊張地問道:“寶玲,到底怎麼了?啊?你說話啊。”寶玲反應過來,笑了笑,說:“哦,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寶玲走到我面前。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呢,於是也笑了,虛弱的聲音說道:“出院好,外面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寶玲溫柔地撫摸着我的臉,說:“恩,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支持你的。”我抓住她的手,說:“謝謝你寶兒。”她說:“傻瓜,我是你老婆,你還跟我說這種話。”她趴下來,抱住我,把臉貼在我的胸膛上,我感覺得到她在默默地流淚。 警察局局長的辦公室內,三個警員圍坐在辦公桌前,姚局長低頭在沉思着什麼。另外兩個警員個看對方一眼,猜不透局長到底想怎麼樣,下一步該怎麼做。姚潔成擡眼,道:“這件事當然是
要法辦,既然牽涉到黃躍田,那麼更應該查個水落石出。” 其中一個警官道:“要查黃躍田談何容易,如果他真是個黑市長,那他的眼線一定很多,也許警察局內部也有他的人。”姚潔成道:“所以這件事務必要暗地裡執行,而且要越快越好,黃躍田,我早就懷疑他是個黑市長,在大衆面前總是一副爲民請命的好摸樣,這次看我不撕碎你的假面具,把你打回原形,從現在開始我們正式成立一個專案,專門對付黃躍田這一起受賄案件,成員組只有我們三個人,所以誰也不許泄露出去。” 忽然有人敲門,姚潔成應許一聲,一個新人報告道:“姚局長,外面有個姓陳的說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姚潔成納悶,會是誰?但還是答應一聲,說:“讓他進來。行了,你們立馬行動。” 孟洛和呂核質被警察抓走對於黃躍田來說可是件非常糟糕的事,黃躍田焦急地在客廳裡來回走動個不停。莫冰蓮端坐在沙發上,也非常惱怒地說道:“這個孟洛,真是個沒用的廢物,事情搞砸了不算,現在還牽連到我們頭上來了,躍田,這件事必須早早地解決,要是救不出,那就只好讓人在看守所裡把他給解決了。” 黃躍田停住腳步,看着自己的老婆莫冰蓮,這可是他最不願意走的一條路,但如果只剩這麼一條路,那他也只有非走不可了。他沒有說話,默許着這一切。這時林特助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黃躍田趕緊問道:“怎麼樣?”林特助道:“我都聯絡了,可是這次孟洛落栽在了姚潔成手裡,這個人雖然是個小小分局的局長,但是卻不是很好對付,他沒有任何受賄的敗筆,民衆威望很高,關鍵是這個姚潔成的叔叔是更高一層的領導,市長你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是老奸巨猾,懂得明哲保身,有錢分的時候都會湊過來,現在有事了就都撤得遠遠的,生怕自己也牽扯了進來。” 黃躍田咬咬牙,眼睛微微眯着,說:“姚潔成這個人早在兩年前就企圖找過我麻煩,要不是他有個叔叔在我之上,我早就辦了他了,所以這些人不敢動他也很正常,我也不必怪罪他們,不過就算姚潔成有個叔叔,就算我動不了他,那他也休想懂得了我。那些傢伙不敢明着給姚潔成施壓,那暗地裡有沒有什麼表示呀?” 林特助笑了笑,道:“什麼事都瞞不住黃市長,那些人說了,明得不行,咱麼可以來暗的,對付不了姚潔成,那我們就把孟洛和呂核質給咔擦了,他們會安排好一切,就看市長您的意思了,就等市長你的一句話了。” 黃躍田把視線轉向林特助,嘴角掛出一個弧度,點點頭。林特助得令,退了出去。 姚潔成來到了關押孟洛和呂核質的看守所,提見了孟洛,孟洛穿着囚衣,帶着手銬,面對姚潔成,他什麼話也不說。姚潔
成道:“我知道你抱着希望,你相信黃躍田一定會救你出去,所以你不肯跟我們合作,不過沒關係,我會給你時間,讓你好好考慮,如果考慮好了,就讓這裡的看管人員通知我。” 姚潔成也很乾脆,說完起身就走,轉而又來到了另一個會見室,呂核質已經坐在那裡焦急地等了很久了。姚潔成坐下來,看着呂核質。呂核質低下了頭。姚潔成問道:“怎麼?現在知道懺悔了?你和黃躍田一樣,是我們政府的恥辱,是國家的毒瘤。你跟孟洛關在同一個房間,我知道你們兩個商量好,大傢什麼都別說,對不對?所以我也沒打算從你這能問出什麼,你們不跟我合作沒關係,但是黃躍田現在自身難保,他是不會救你們,他也根本救不了你們,只有你們自己才能救你們自己。” 姚潔成起身要走,轉身之際又回過頭來,說:“對了,你們知道黃躍田那麼多事,按理來說他是必須救你們出去的,但如果他又是在出面救不了你們,那你說他應該怎麼辦呢?”姚潔成微微笑了笑,丟下一個警告的眼神闊步走出了接見室。 黃躍田的車子正要駛出市政府的大門,忽然一輛警車迎面而來,攔在了他面前。黃躍田心裡開始慌亂,但他必須保持着該有的冷靜。黃躍田下了車,姚潔成也下了警車。姚潔成上前,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着黃市長。 黃躍田假裝想了想,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市分局的局長姚潔成,怎麼今天找我有重要事嗎?”姚潔成道:“黃市長的記性還真是不錯啊,說起來我們好像有兩年不見了,瞧瞧現在國家富裕的,把黃市長您養的是越來越肥了,油水撈的不少吧,也該夠了。” 黃躍田把臉一拉,道:“姚潔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心我告你。”黃躍田指着姚潔成。姚潔成抓住他的手指頭,說:“行了,黃市長,跟我走一趟吧,這是你的內部停職調查令,現在由於你的利益和關係網牽涉太廣,所以上面直接移交給我這個分局局長來審理和查清楚你的這些受賄證據和犯罪事實,帶走。” 兩個警員上來,一左一右,硬生生地將黃躍田架上了警車。 黃躍田被押進了特別審訊室,室內漆黑一片,桌上一盞檯燈打開,直射黃躍田的眼睛。兩個人一左一右壓住黃躍田的肩膀,黃躍田起不來,走不開,只有把頭扭開。黃躍田怒道:“你們這是非法居留,我要告你們。更何況我是堂堂市長,你們可以對我個人無理,但絕對不能侮辱了市長這個職位。” 姚潔成坐在桌子上,把燈扭到他眼前,說:“黃躍田,我不是說了嗎,我早就向上面請示了,你的那些頭銜早就被撤銷了,現在就是一個受賄犯罪嫌疑人,乖乖地如實交代自己的罪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本章完)